我女扮男装那些年——颜词
时间:2021-05-12 10:55:50

  谢蘅站着的位置是一处山石之上,一旦她躲开了,前方的空档就空了出来。
  眼看着来人扑了个空就要掉下去,谢蘅还是顺手将人扯了回来。
  见其身上穿着普通,身后不远处还放着一个背篼,谢蘅挑了挑眉,“想对我做什么?推我下去?”
  “唉呀嘛呀,好险好险。”差一点就掉下去了,杜从明吓得脸瞬间白了一白,哪怕这会儿已经没事,他还是有些心有余悸。稍稍平复一下,杜从明这才有些紧张的看向谢蘅,“你说什么?”
  “什么下去?”
  单看这反应,即便眼前之人没有回话,谢蘅心底也多少有了判断。但她还是问道:“你刚才想做什么。”
  杜从明是清泉镇的郎中,年纪不大,看起来颇有些文弱,此时听谢蘅问,再一看其双目澄净,不似晦暗不明,他眨了眨眼,纳闷道:“你这不是寻死?”
  谢蘅笑了,她攥着人衣领的手就此松开,“我这看起来,如何像是寻死的人?”
  “害,我还以为你......”既不是寻死,那就是自己误会了,杜从明说着说着,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他嘿嘿笑了笑,“没事,没事就好。”
  谢蘅把不远处背篼里的药草看的清楚,既然在这儿碰到了人,至少可以问问路,她便对杜从明问:“你是大夫?”
  “不是。”杜从明摇了摇头,开始往自己的背篼走去,“我只是一名山野郎中,当不起大夫二字。”
  谢蘅跟了上前,“我叫华明,你叫什么名字?”
  把背篼重新背起,杜从明对谢蘅再次笑了笑,“杜从明。”
  “华兄弟看着眼生,不是清水镇的人吧。”
  谢蘅大方道:“我来找位朋友。”
  周围除了谢蘅和自己,没有旁人,杜从明没忍住问:“华兄弟的朋友,在山里?”
  谢蘅浅浅一笑,没有否认,“不知从明兄,可知道这山上,秦府的位置?”
  “秦府?”杜从明愣了一下,“你的朋友是?”
  谢蘅微微颔首,“秦府的主人。”
  杜从明这下是不得不认真的把谢蘅看几眼了。
  “从明兄可知道具体位置?”
  “位置倒是知道,就......”杜从明犹豫道:“就这秦府的主人,也没见其见过什么客。”
  “先前听闻有大人物来了,秦府的主人都没见来着,华兄弟,你确定能见着?”
  谢蘅笑道:“见或不见,也要到了才知道不是?”
  “适才的事,虽华明并未想过求死,但从明兄愿意出手,华明也是感激的。”
  “眼下便烦请从明兄指个路,若从明兄不嫌弃,这便是谢礼了。”
  见人说着说着就拿出了银子,杜从明拧了拧眉,“华兄这是把我当做什么人了。”
  “不过是问路罢了,何须如此生硬计较!”
  能用钱解决的事,谢蘅向来不喜欢用人情去还。杜从明穿着朴素,衣角的布料略微泛白,只一眼,谢蘅多少能判定,这人的生活可能不至于拮据,但绝不会富裕。
  见人不接受,谢蘅便把钱收了回去,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却是我庸俗了,从明兄勿怪。”
  杜从明不大高兴,但最后也没抓着这个问题不放,“罢了,看你年纪轻轻,又只身一人,我带你过去吧。”
  “如此怕是要耽搁从明兄的正事,不如......”
  杜从明看了谢蘅一眼,“这山路多,你既第一次来,想要早点找到,就跟我来。”
  人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便确实是好心了。
  谢蘅最后还是跟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山间小路上,谢蘅闲来无事便有几分问:“从明兄,这清水镇的泉水听说人喝了可以让皮肤变得白皙,你既从医,可知这泉水有什么特别之处?”
  杜从明在前方走着,边走边道:“你说的流言我知道,也曾好奇的观察过这儿的泉水,但最后除了甘冽一些,并无什么特殊。”
  采了一上午的药,有了伴,杜从明也乐意与人交流,顺便分享自己近年来听得的趣闻,他回过头来,有些好笑道:“老一辈的人还说,此处是大魏的龙脉呢。”
  “其实也不过是给枯燥的生活增添一些谈资罢了。”
  “我看这地段,地处山阴,常年多雾,阳光较少,清水镇的百姓皮肤白皙,估摸着和背山而居有关。”
  这么说,也不是没点道理。
  不过,这话从山野大夫的口中说出,却是有些让人意外,谢蘅笑道:“从明兄还会看风水?”
  被这么说,杜从明有些不好意思,他“害”了一声,“这算什么风水。”
  “我先前替路过了一个道士看过病,这话还是那道士告诉我的。”
  这便不奇怪了,谢蘅点了点头,瞧人走得快,她又问:“从明兄走得这般快,可是时常来这山里采药?”
  “嗯。”杜从明把目光又放回了前面,“我采些药,可拿到城里去卖,一次收获还是不错的。”
  “我就住在山脚,你要是不嫌弃,拜访完了可来我家坐坐。”
  甭管去不去,既然对方邀请了,拒绝倒显得不给人面子。谢蘅十分爽朗的笑道:“行——”
  “我要真去了,该是从明兄不嫌弃我才对。”
  杜从明似笑非笑道:“你要真到了我的屋子,怕是不会这般想了。”
  有人带路,相较于谢蘅之前的速度,确实快了不少。很快,谢蘅就在一山涧旁,看到了前方不远处有一个红砖白墙的屋子。
  原本,到了这里,杜从明把人送到,便该离开了。
  结果,二人都还没来得及道别,一旁的森林里,却是突然传来了一声哀嚎和惊呼。
  “刘二哥——”
  这声惊呼声既大又凄惨,谢蘅神色微变,转头看了过去。
  “刘二哥?”一旁的杜从明毕竟是清水镇的人,所以一听这称呼,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对方的身份,“不好。”
  “怕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他着急的看了谢蘅一眼,“华兄弟,你在此处直走,前方就是秦府了,我便不送你过去了,前面出了事,我去看看怎么回事,再会。”
  一话说完,杜从明就背着他的背篼直接朝前面快速的小跑了去。
  情况有些不大对劲,谢蘅没有过多犹豫,她甚至都没看上一眼身后的情况,便跟在了杜从明的身后。
  清水镇算不上有多富裕,往日间常有村民进山打猎,以改善家中伙食。今日本十分开心,找到了一豪猪的洞穴,几个村民联手趁其不备将其捕杀,结果哪曾想那洞穴里不止一只。
  于是乎,余下的一只豪猪暴怒,拼了命的攻击他们,杜从明赶到的时候,地上已是血渍斑斑,两个乡亲这会儿身上也是狼狈不堪,且这豪猪看起来,还有发疯的迹象。
  大家都不是猎户,普通居民也就这么点武力,如何抵抗得住发疯不要命的豪猪攻击。
  看着在场的人身上都相继受伤,杜从明想要帮忙,奈何他手上也就一个挖药用的小锄头,豪猪看到他,不待他出手,就蹬蹬的朝他冲了过来。
  杜从明连忙往一旁一躲,但一躲不打紧,结果脚底一打滑,就扭了一下。
  感受到此,杜从明脸色瞬间一白。
  豪猪浑身是刺,虽说刚才射了很多,但如今背上依旧还有。且这只豪猪体型庞大,怕是有一米长,光是用力的一撞一踩,都能把人给撞折了去,还别说它背上的刺了。
  杜从明甚至都还没来得及出手,便只能狼狈的躲避豪猪的攻击。
  慌乱之下,他连自己辛苦采得药都顾不上了。
  豪猪气势汹汹,这会儿子和杜从明又挨得近,眼看着这边就要踩上了,地上的杜从明瞳孔倏地睁大。
  谢蘅倒是没想到自己会遇到这样的事情。
  她连忙抄起先前村民落在地上的棍棒对着豪猪用力的挥了过去,豪猪瞬间发出一声哀嚎,被打到了一旁的地上。
  下一刻,杜从明都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只手扯着衣领在地上一拖,瞬间离开了豪猪身前一丈的样子。
  “闪开!”
  野生动物伤人,尽管与这儿的所有人都不熟甚至不认识,但谢蘅断没有袖手旁观的道理,尤其是在她还有能力能够应对的情况下。
  被重重这么打了一下,豪猪的嘴角瞬间就流了好几滴鲜血出来。
  它此时已经失了理智,被打了后起身的第一件事,就是转身拿屁股对准谢蘅,准备朝谢蘅撞去。
  谢蘅自然不会给豪猪喘息的机会。
  棍棒在她手上快速的转了一圈,空气中瞬间就划过了急道凌厉的风声。
  豪猪一连被谢蘅的绝对武力打了数下,招招都朝它的腿或是肚子上打去,很快,它的眼角也流下了血泪。
  豪猪龇牙咧嘴的看着谢蘅,他的身子都有些无法站立,但即便如此,它也用力的将自己的背弓了起来。
  谢蘅的手腕这会儿十分酸痛不已,但她轻功好,靠着这身功夫,都能快速的躲避豪猪的进攻。
  发了疯的豪猪没有理智可言,它很快竖起了全身的长刺,谢蘅这边刚给了其一击,便看着其身后的刺尽数的朝自己射了过来。
  自被谢蘅拉了出去,杜从明本十分担心,可看谢蘅功夫不错,他也顾不得再紧张她,反而是快速的朝自己的同村人爬了过去。
  这当头,一看豪猪把所有的刺都数了起来,甚至朝谢蘅射了过去,他手上查看的动作一顿,心顿时就提到了嗓子眼,“华兄弟小心!!”
  不过是长刺而已。
  豪猪的长刺如果是主动射出,力量其实不算大,没啥杀伤力,多是强弩之末吓唬人用的。
  只有被它的身子撞上,这刺扎进皮肤里才严重。
  但,即便力量不大,可被射中,也足以让人喝上一壶了。
  谢蘅双目一凛,几乎是豪猪射出长刺的瞬间,她手中的棍棒就双手交叉,转动了起来,速度之快,一旁的杜从明甚至只能看到棍棒的残影和绕出的圆来。
  身体的长刺射完,豪猪也就没了护体的东西,再加上先前被谢蘅打的这般惨,把最后一下长刺打落,谢蘅一个反手,扫其地上的长刺,就朝豪猪扔了过去。
  “嗷——”
  哀嚎声起,豪猪死也没想到,最后竟会被自己的长刺,贯穿了脖子。
  杜从明也没想到谢蘅这样厉害。他睁大了双眼,连看病的动作,都顿了一下。
  解决了豪猪,确定没了威胁,谢蘅上前了一步,来到了杜从明的身前。
  “人怎么样。”
  杜从明连忙回过神来,“手腕脱臼,身上中了刺。”
  一旁还有一个人,是村子里的有财叔,他适才已经看过了,也是中了刺,但还有意识。
  他过来的时候,有财叔已朝另一边跑了过去。
  “从明啊,你快来,快来看看你刘二兄弟!”
  有财叔语气中十分惊恐,杜从明也不敢耽搁,放下人就朝其说话的地方走了过去。
  村民刘二的情况是最糟的。
  他被豪猪狠狠的撞了一下,身前布满了刺,谢蘅过去看的时候,他身前全是鲜血,口中也在不断的呕血,瞳孔更是已经散开了。
  “呕......”
  没想到进山一趟,会遇到这种事,救人要紧,谢蘅连忙兑出营养液。
  这人失血这么多,受伤还这么重,也不知道有用还是没用,但试试总好过就这样任其死亡。
  杜从明看完了刘二的情况,整个人都有些怔怔的。
  “从明啊,你别愣着啊,快救救,快救救你刘二兄弟,他家媳妇这才刚生完孩子,算是有财叔求你......”
  杜从明张了张口,“有财叔,刘二哥他......”
  有财叔本扶着刘二,见谢蘅二话不说就给刘二喂了东西,他就像是抓住了一根稻草,“这位小兄弟,你能救他对不对?”
  “这孩子是为了给坐月子的媳妇儿找些好的,这才进山,他女儿才刚落地,你就救救他,救救他,啊......”
  有财叔是这次进山的三人中年纪最大的,他如今身子也是抖得不行。
  谢蘅在帮刘二喂药的时候,看见了他怀里还揣着一束野花,不过,野花如今已经被鲜血浸透。
  谢蘅抿了抿唇,“他伤的太重,我不知道能不能有用。”
  虽然帮了忙,但很显然,这种事,谁也说不准。
  杜从明的手一直搭在刘二的手腕上,谢蘅喂药时,几乎是强制灌进去的,他本已死心,但不知是否是谢蘅的药起了作用,手下的脉搏这会儿竟然明显了一些。
  他倏地睁大眼睛,连忙认真把起了脉。
  像是不敢确定,杜从明又快速的掀开对方的眼皮看了一下,“有...有些脉搏了!”
  有财叔有些不敢相信,他嘴皮子抖了抖,满心期待的问:“你...你说什么,有救了是不是?”
  脉搏很弱,尤其是人身前受了这么重的伤口,杜从明这个喜悦并未维持多久。
  “不行.....”
  他快速站了起来,结果刚才伤了的脚这会儿突然就传来了阵痛,杜从明倒吸了口冷气,强忍着痛意道:“快,我们下山......”
  山下的草药更多,环境更好,更有利于处理伤口。
  然而这个时候,谢蘅却突然开了口,“不行。”
  她跟着站了起来,“你们几个都受了伤,谁带他下去?”
  “山路崎岖,他伤的这般重,如何能保证,伤势不会加重?”
  好不容易看到了希望,有财叔这会儿听到这也是心惊胆战,“那那...该怎么办?”
  谢蘅扫了眼周围,拍板道:“去秦府。”
  “找秦府求助。”
  有财叔没想到谢蘅会这么说,他直接愣了一下。杜从明反应稍微快一些,“...秦府不见外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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