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痛不如短痛。”
掌门也清楚,但道理是道理,做起来时又是一套。
毕竟这一动,乘秋宗就要伤筋动骨了。
掌门摇头长叹。
“你们回去吧,去叫你们小师妹过来,我不信你们没个章程。”
叶裘兰划开了空间,准备喊师妹,等看清楚情况后,又速度闭上了。
场上两人被她这一手弄得一愣。
叶裘兰脸上严肃了不少:“小师妹现在有很重要的事情,我们就不要去打扰人家了。”
“师妹也有跟我们讲详细计划的,我现在复述一遍。”
两人都没有意见。
见掌门和二师弟没有什么反应后,叶裘兰松了口气,暗道光天化日之下,师妹怎么就不收敛一点。
她也没有看清楚大概,反正她现在看到师傅和小师妹单独在一起,就知道恐怕不会是什么正经场面。
江明鹊抬起了头。
“大师姐。”
她想着应该不是什么要紧事,继续埋头作画。
“什么时候能洗?”迟清禅看着背上的图案。
她指尖在画布上游移,眼中有着深沉的感情。
“等会我亲自擦。”
叶裘兰:“师妹说,可以叫徒弟选择师父。”
除了首批资质特好的弟子外,现在普通弟子都是被分配,没有自己的选择权,江明鹊此举是将选择权交到了弟子的手中。
掌门拧眉:“这太胡闹了!不在修真家族长大,年纪小的弟子根本不知道什么叫修仙,全凭借喜好做事,如没有长辈牵引,他们能知道什么事?”
太史王措及时补充:“峰主们也可以自己争取弟子。”
掌门也想明白了:“这,这成何体统?”
这个招太荒谬了,如果这样做得话,不只是内门会遭遇打击,外门那边……怕是会集体抗议。
东门这一记釜底抽薪,那是把内外门都得罪了一个遍。
太史王措:“这是双向选择。”
“师妹的原话是,如果不紧跟时代,就会被时代抛弃。”
是他老了吗,他怎么跟不上他们的思维了。
掌门心惊胆战道:“你们太激进了,根本没有人会回应的。”
“不会的,你想的太复杂了,他们那些久居高位的人,太自信了。”
叶裘兰捂嘴轻笑:“只要你不说这是东门提出来的。”
甚至有些人还会积极响应这个提议,恨不得让很多弟子进到自己的囊中。
毕竟每年分配弟子的名额,也叫一些心怀鬼蜮的人不服气。
“这一步去的只会是那些心思不正的。”
掌门:“如有人花言巧语,引弟子……”
叶裘兰笑了笑:“我听说最后一批弟子送来的过程中出了点意外,有魔域的人在阻拦,所以来的时候会稍晚一些,这短时间,我相信那些新弟子已经了解到了乘秋宗各峰的状态,是不是?”
掌门睁大眼,看向太史王措。
他可不信真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能够调动魔域的人,只有太史王措。
太史王措微微一笑:“师叔,拨乱反正,我辈义不容辞。”
现在乘秋宗一直在走下坡路,顽疾都已树大根深,只有大刀阔斧地去动,才能有活路。
掌门:“……”
好家伙,我辈这个词,还包括了魔域中人是吗?
掌门久久不语,他摸了一把脸:“你们都准备好了,在这等我下套吧!跟你们说话做事,我得折寿十年!”
叶裘兰知道掌门这是同意了。
她嫣然一笑:“掌门师叔这一步哪是折寿,走好了便是与天同寿了。”
掌门听的欣喜,表面上还是虎着一张脸:“去去。”
叶裘兰和太史王措任务圆满完成,剩下就只等着掌门去和那些人扯皮。
太史王措在回程中突如其来地来了一句。
“方才你看到了什么?”
叶裘兰笑看太史王措。
太史王措不明所以。
叶裘兰:“算了,你这木头桩子。”
太史王措:?
太史王措每次都在别的事情上极其敏锐聪慧,可在男女之情上怎么也不开窍。
不然也不会单身那么久还没有个道侣了。
太史王措好像明白了什么,但他不太敢想。
江明鹊怠工了一天,就被掌门抓住了。
“你这小脑瓜子,怎么有那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我都给你铺好路了,不许给我懈怠!”
江明鹊掐断了通讯符,埋进师傅的怀里。
“累了?”
“不。”
步步蚕食那群蛀虫,将前世那群讨厌鬼踩在脚下,手里拿着他们最想要的权利,想想这些她就精神十足。
江明鹊手在迟清禅的腰带上打转,随后被人抓了个现行。
“光天化日之下,你想做什么?”
江明鹊:“我就蹭蹭。”
迟清禅挑眉:“你再不去,掌门要急得来敲门了。”
江明鹊拉开他的腰带,不开心道:“不急。”
“我这衣服是第三套了。”
“我还有五个亿。”
江明鹊精神满满地进了竹园。
因为最后一批弟子还在路上,竹园内开始教学了。
现在竹园分了有三十六院,一院弟子有两百之数,三十六位筑基弟子守着,教授水平尽量保持在同一个水准,大家都是教简单的入门口诀。
江明鹊来的时候,孩子们都睡倒了一大片,少数天生开窍的还在坚持。
方千墨之前也提议过换个方法,可没有筑基弟子能够完全看顾到两百位弟子。
反正最后这些弟子还会归去其他门学习,他们教起来没有很上心。
三十六位筑基弟子各个都伸直了脑袋想要最后一批弟子赶紧过来,自己好休息。
江明鹊:“大家都辛苦了,接下来由我来照顾这些孩子吧。”
好几人大家巴不得将这烫手山芋给江明鹊。
也有心疼她的。
“江师叔,这么多你能够看过来吗?我可以留下来帮忙的。”
江明鹊:“只是七千多个孩子,不碍事。”
不过她的目的是,需要在这群弟子中挑选出领袖。
孩子不一定会听大人的话,因为不是处在同一个阶层,但他们一定会参照同龄人的行为做决定。
这在之后的拜师大会上,会起至关重要的作用,所以,在下面的几天里,她需要挑选出最佳领袖。
刚观察了一天,以为江明鹊不会再来的罗习璋垮下了脸。
不知道不觉的,江明鹊在他心中已经和大魔王划上了等号。
江明鹊对着每一个弟子传音。
“我看诸位小友们都很无聊,我们现在来做一个游戏,胜者有奖励,大家说好不好?”
一个奶声奶气声音传来:“是什么奖励呀?”
江明鹊:“我会应允你一个不过分的要求。”
“可以要糖果吗?”
“可以。”
“那是什么游戏呢?”
“爬树。”
江明鹊话音刚落,地面上窜出一颗参天大树,形状如竹子,柱体凿开了一条楼梯,人可以踩在上面行走。
这个东西叫不少恐高的孩子白了脸。
“如果你们害怕了,可以喊一声救命,我会救你们下来。”
“第一个坚持走完的孩子,才可以得到奖励。”
第一个走上去的是苏瑶心。
她的小脸上带着义无反顾的小表情。
罗习璋挤开众人也走了上去。
他眼睛一转,看到身后还有很多人跃跃欲试,连上好几个楼梯,忽然大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一声惨叫阻止了不少孩子上去的心,甚至还有胆小的被吓哭。
罗习璋在吓完他们后对上了江明鹊的眼睛。
他头皮一麻,不敢再作怪,老老实实往上走。
江明鹊想,罗习璋吸引人倒是一把好手,但做领袖还不够。
她又看向苏瑶心。
“她在模仿你?”
站在江明鹊身边的方千墨问道。
苏瑶心满头大汗,紧咬下唇前进,眉宇总有一股不服输的气质。
这小姑娘身上确实有些她的影子。
江明鹊:“不知道。”
“我去问问苏布。”
很快,苏布回答了。
“他说他总会给妹妹写信提起你,那小姑娘就上心了,一心把你当成追逐目标,苏布说希望你别介意。”
江明鹊:“无妨。”
又过了段时间,所有弟子都上去了。
竹梯不是很窄,能容五人一起走,只要不回头,上面的灵力会支撑着他们,就能够一直走。
但若是回头了,就会开始泄气。
没到一炷香时间,就有许多救命声传来,都被江明鹊一一挪了下来。
这些救命声是第二重危机,心念一乱,崩溃只是时间问题。
走到夕阳快落的时候,最终还剩下五个人在上面。
苏瑶心已经摇摇欲坠,罗习璋走一段休息一段,但还是在上前进。
剩下的三个人,一个嚼着糖的小女孩超过了苏瑶心,成了第一。
她也是这群弟子里修为最高的,已经练气二层了。
一个在睡觉,最后一个背着在睡觉的在走。
他肩膀看起来细弱无力,却硬生生背着人走了三万梯。
他走上楼梯时还没有开眼,现在已经练气一层了,是个体修好苗子。
他背上那个还是个剔了妖骨的,本来半路要下来,被他硬生生背了起来。
在夕阳最后一缕阳光落下前,剩下五人放弃了,只有那个超过苏瑶心的女孩胜出。
江明鹊收回了竹子。
“你叫什么?”
女孩眼睛亮晶晶的,很有元气。
“尉迟香罗!”
“你认识尉迟香茵吗?”策雨楼大弟子。
尉迟香罗纠结道:“我,堂姐。”
她边说边看江明鹊的表情。
江明鹊难得噎了一下。
尉迟香罗涨红着脸,结结巴巴道:“您放心,我是离家出走,和尉迟家割袍断义,恩断义绝了。”
江明鹊更不放心了。
尉迟香罗怕江明鹊把她送走,立马指天发心魔誓自己与策雨楼尉迟家毫无关系。
“我我可以拿你的奖励的那个要求留在这里吗?求求您了。”
江明鹊拍了拍她的肩膀:“来了乘秋宗,就是乘秋宗的弟子,你的要求可以保留。”
尉迟香罗安下心来:“谢谢您,你可能不知道,我看了你的留影,真的很厉害,所以我才决定到这里的。”
江明鹊一愣:“谢谢。”
她有点奇怪现在的小姑娘为什么这么崇拜她。
江明鹊又去看了那个体修苗子,和他身上的小女孩。
原本闷不吭声的苏瑶心听到她这番话,立马警觉地抬头。
“你喜欢江师叔?”
尉迟香罗反问:“你也喜欢江师叔?”
两人沉默对视一秒,迅速嗤了对方一声。
“你也配?”
“呵,我不配,你修为才练气一层的就配了?”
“你别得意!我这个月就突破了!”
罗习璋觉得这二人出门可能被驴踢了脑瓜子。
这么凶的女人哪里值得喜欢了?
方千墨在一边听着脸色古怪。
他也有个妹妹,不知道为什么也特别崇拜江明鹊。
在江明鹊的操纵下,这五人被安排到了一个院子,不过都是单独的房间。
“我住这个。”
“我也要这间,凭什么你能够住这间,我也要住。”
“我先选的就是我的。”
“你当这里是你家了?”
沉默寡言的体修男孩背着对眼的女孩站在原地,没有吱声。
“我说,你们快点选吧。”罗习璋开了口,对着杵在院子里的尉迟香罗和苏瑶心道。
两人默契回头呸了罗习璋。
“关你屁事。”
“闭嘴别说话。”
“我们吵得只有这一间。”
“其他的你们自己去选了。”
两人一唱一和,说完之后又如死敌一般,两看相厌。
罗习璋看了看又重新吵起来的两人,撒开脚丫冲向她们争议的房间,直接扑向了床,露出个欠揍的微笑。
“不好意思啊,这房间我睡了。”
两人阻挡不及,皆目露杀意。
“挠他!”
两人目标一致,一致对外。
背着小女孩的体修男孩默默绕远。
竹园内不过一日,就流传起了有关于这五人的传说。
“我昨天看见了,他们不吃不喝走了一天!”
“那里还有个大力怪背着人走!”
“第一名更可怕,据说她走到天上去了,差点点碰到了太阳。”
“真的吗?太阳热不热?”
尉迟香罗正好路过,对她们笑了笑:“我其实碰到了太阳!”
有人立马追问:“真的吗?烫不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