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是想拉下一部电影的投资。
桌上只有桑白和一个女编剧,其余都是男人。
麦子和柚子把桑白送进去后叮嘱她小心点,有事儿随时喊人,她们就在隔壁空房等。
*
陆慎看到桑白说“谢谢我的好朋友陆慎”这句话时,刚刚在明珠酒店结束一个会议。
他点开微博的视频剪辑,来回播放了十几遍,不觉勾唇。
她声音清脆甘甜,听得人心旌荡漾。
他自然知道“好朋友”是故意说给她听的,但也不妨碍听的人更因为这个词而感觉到暧昧。
刷着此刻网上猜测他们俩的暧昧八卦,他还挺受用。
原来桑白是这样的。
知道是他帮她拿的角色,她就特意公开感谢他。
陆慎有点后悔,不明白以前明明那么多机会,他怎么没多花点时间了解她。
他向来理智,看八卦也不过十几分钟,又开始埋头处理邮件。
十点十分,颁奖典礼差不多该结束了。
陆慎合上电脑,给桑白发了条微信:【恭喜得奖,几点回酒店?】
想着该怎么跟她解释他来了香港这件事。
十几分钟过去,那头没回应。
陆慎干脆拨了个电话过去,依旧没回应。
又过十几分钟,他给麦子打了个电话。
麦子正在跟柚子一起畅想她出圈后造型工作室计划,看见陆慎打来赶紧接了。
陆慎声音居然有点温柔,听起来心情不错的样子:“你们还没结束吗?我给桑桑打电话她没接。”
麦子吓了一跳,犹豫了下还是老实说:“桑桑在跟《远方》剧组吃饭呢,还有个香港本地的投资人。最多十二点就结束了。”
陆慎半眯了双眼:“地址给我。”
*
本来姚宾还怕桑白在酒局上高冷扭捏,谁知她很爽朗,主动连着敬酒表示感谢。
“岳导,上次颁奖典礼结束都没敬您一杯,是我的不是。”
桑白纤长的手指端起红酒杯,“我先干为敬。”
干净利落,笑容甜美又性感。
岳洲自然接了:“桑桑你太客气了。”
敬完岳洲,桑白又敬了姚宾一杯,姚宾连称不敢当,跟她碰了一杯。
聊天喝酒,气氛逐渐热络。
房间冷气开得足。
空调口就在桑白头顶呼呼吹,不到二十分钟她脖子都快吹僵。
黄嘉琪本来在跟岳洲聊事情,不知怎么目光扫过来,问:“桑小姐不舒服吗?”
他看起来四十岁左右,戴着副黑框眼镜,西装得体,笑容看起来也和善。
桑白笑笑:“有点冷。”
黄嘉琪跟旁边的人微一点头:“你跟桑小姐换个位置?”
圈子里都是人精,那人立刻懂了:“好嘞。”
桑白犹豫两秒,点头:“那麻烦你了。”
空调冷风灌进脖子的确不打舒服,而且那位置旁边就是姚宾,也算熟人。
桑白坐到位置上,不自觉地看了一眼黄嘉琪鼻梁上的黑框眼镜,脑海里浮起一个念头:陆慎戴起眼镜来可比他高级多了。
黄嘉琪对上她视线,笑了,主动递过来一杯酒:“桑小姐,我敬你。”
桑白回神:“是我敬您才对。”
又过一会儿,众人都喝得有点脸红。
黄嘉琪身体突然靠近桑白几分:“桑小姐酒量不错?”
他一靠过来,身上那股呛鼻的烟味儿熏得桑白几乎喘不过气。
她挪动身子往姚宾那边坐了点儿,颔首:“还可以。”
黄嘉琪视线落在她胸口,她脖子上挂着的那串珍珠项链显得她胸型越发饱满,肌肤也更白腻。
他忽地伸手去摸桑白羊脂玉似的手臂:“听说桑小姐跟陆总分手了?”
桑白一凛。
又听他低头说:“考不考虑换个人跟,比如我?”
桑白蓦地站起来,甩开他的手:“黄总自重。”
她动作突然,身下椅子“吱”地一声,嗓音也大。
黄嘉琪丝毫没有不快,反而玩味地笑了:“桑小姐很有性格啊。”
姚宾见状立刻把桑白护在身后,笑着说:“桑桑年纪小,不懂事,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我代她道歉。来,我替她陪您喝。”
黄嘉琪眯着眼,突然发难,抬手把酒杯往地上一摔:“你算什么东西!滚开。”
他冷笑,“别忘了,这里是香港。”
言外之意,他有的是办法让他们吃瘪。
房间里瞬间安静了。
只隐约听见门外麦子的声音,她像是被拦住了:“麻烦我就进去看一下!”
几秒后,黄嘉琪再度捏住桑白手腕,冷笑:“穿成这样又愿意换到我身边,不就是专门出来勾引我的吗?我都没嫌你是别人用过的,你在装什么?”
桑白咬牙,端起面前一盘菜扣在黄嘉琪脸上。
对方恼羞成怒:“贱人!”
现场彻底乱成一团。
撕扯间,桑白感觉脖子上的珍珠项链被扯断,珍珠落地的清脆声在耳边回响。
几乎同时。
门“砰”地一声被推开了。
桑白回头。
陆慎霍然出现在门口。
他穿着蓝色的休闲西装,里头是件白T,深色牛仔裤底下还穿着双平底小白鞋。
分明是接地气的打扮,浑身却散发着骇人的冷意,看一眼都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他往前迈了两步,走到桑白面前。
包厢瞬间安静下来。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看到陆慎,桑白鼻子有些发酸,委屈得有点想哭,又有了一种莫名的安心的感觉。
姚宾一手拽着黄嘉琪,另一条胳膊横在桑白面前,将二人分开,看到陆慎那刻,他露出一脸“感激上苍”的表情。
“陆总!您来了!”
陆慎对他点了下头,面无表情地脱掉西装外套,盖在桑白身上。
他今天穿的T恤有点紧,胸膛和手臂的有力肌肉线条几乎全都展露出来,安全感爆棚。
桑白仰头看他,小声:“你怎么来了?”
陆慎没回答这问题。
他扶着她肩膀上下看了眼:“受伤没?”
桑白摇摇头:“没事,但是项链——”
陆慎:“你没事就好。”
他把烟灰色手机递给桑白,目光一一扫过屋内众人,慢条斯理地抬手扶了下鼻梁上的黑色磨砂眼镜,淡声:“除了他,所有人都出去。”
除了谁想也不用想。
姚宾立刻招手组织所有人鱼贯往外走。
陆慎低头看了眼桑白:“去外面等我。”
桑白担心地望着他:“你……要做什么?”
“我能做什么?”他挑眉,“跟黄总谈谈。”
桑白双眼像一泓泉水清澈。
他抬手摸了摸她下巴尖:“乖。”
桑白点点头,轻轻握了下他的手:“那你小心。”
麦子和柚子这会儿终于挤进来,把桑白拉出去。
陆慎抬脚把门踢上。
密闭狭小的空间。
黄嘉琪刚把身上清理干净,他抬头看着陆慎,笑了声:“哟,陆先生,听说您最近破——”
陆慎狠狠一拳打在他胃上,痛得他几乎说不出话。
刚缓了缓,他就被人拎起衣领摔到了饭桌上,杯杯碟碟碎了一地。
黄嘉琪破口大骂:“为一个婊.子——啊——”
“咔嚓”一声,陆慎干脆利落地把他下巴卸了。
黄嘉琪张着嘴,“啊啊啊”说不出囫囵的话。
一拳又一拳雨点似的落在他身上。
陆慎冷峻的脸上出现了难得的狠厉。
“别说是香港,就是在你家,我也照打不误。”他沉声,用力把他摔到角落里,用脚踩上他小腿。
黄嘉琪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陆慎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冷声:“不要把女人穿什么衣服——当成你发泄内心兽.欲和行为肮脏的借口。”
说完这句话,他慢慢地挪开脚,掸了掸手,似是嫌他脏了手。
桑白终于忍不住推开门跑进来,一脸担心地看着他。
“陆慎……”
陆慎走过去,很浅地勾了下唇:“没事。”
满地狼藉。
那人躺在角落里仿佛起不来。
陆慎看起来也没有受伤的样子。
桑白松了口气,弯腰开始捡地上的珍珠。
陆慎试图将她拉起来:“一会儿我让工作人员来捡。”
桑白断然拒绝:“不行,这可是阿姨的项链。”
陆慎目光柔和下来,蹲下跟她一起捡,麦子跟柚子见状也进来帮忙。
片刻后终于找齐40颗珍珠。
桑白小心翼翼地把珍珠撞进一个小袋子里,再放进手提包里。
她有点内疚地说:“我修好了就立刻还你。”
陆慎“嗯”一声,松松散散地圈住她肩膀。
桑白眉心一跳,没推开他。
陆慎扔了张名片在黄嘉琪脚下:“要报警我随时恭候。”
他带着桑白走了出去。
门口还围着《远方》剧组的其他人。
陆慎跟姚斌打了个招呼:“谢了,回南城我单独请你。”
姚斌喜笑颜开:“您太客气了。”
两人告辞,一路走到门口,发现有两个穿西服的保镖被酒店的几个保安摁住了。
陆慎对前台经理淡声:“替我谢林总一声。”
经理恭敬微笑:“林总早交待过了,您不用客气。”
早有记者闻风而动,蜂拥堵在酒楼门口。
闪光灯亮得像白昼。
伴随着铺天盖地的询问。
“请问传言陆先生因为桑小姐跟黄嘉琪先生大打出手是真的吗?”
“能否回应一下您跟文岚的绯闻呢?”
“两位现在是什么关系呢?”
“……”
陆慎将桑白护在怀里,紧紧抓着她的手腕钻进保姆车。
车子很快甩开记者媒体。
桑白一颗心怦怦直跳,目光落在陆慎抓着她的手腕处。
她后知后觉地说:“陆慎,你刚才居然为我打架了诶?”
她刚才站在包厢门口焦躁等待的时候,忽地听见里头剧烈的声响,当时差点就冲进去了,还是麦子和柚子牢牢按住她。
说就算打起来她也帮不上忙,说不定只会添乱。
后来那声惨叫太凄厉,她明知不是陆慎的声音,却忍不住冲了进来。
还好,他不仅没事,而且看场面像是单方面的吊打。
但是直到事情结束,他们已经上了车,桑白仍旧不敢相信——向来理智清冷的陆慎,会为了她被人揩油而毫无风度地去跟人打架。
许是她表情太惊奇,陆慎反而笑了。
车窗外一闪而过的红色霓虹灯照亮他侧脸棱角。
他声音蕴着一点笑意:“为了你我窗户都爬了,打个架很稀奇?”
第23章 脱衣服
23
陆慎这声笑很轻。
清冷的声线。
性感的颗粒感尾音。
他那张冷峻又极富攻击性的脸也近在咫尺。
桑白喜欢的一切都出现在此刻。
再加上耳边不停回响他方才那句“为了你我窗户都爬了, 打个架很稀奇?”
莫名有点宠溺。
桑白心底浮起异样的感觉,被他握住的手腕那处肌肤也开始慢慢发烫。
她稍稍动了动手腕,试图把手抽出来。
察觉到她动作, 陆慎松了手。
暧昧的氛围在车内涌动。
麦子和柚子的八卦之魂在燃烧, 只能通过疯狂打感叹号表达此刻内心的情感。
车子又行驶了一段,桑白终于想起问他:“你怎么来香港了?”
她狐疑地看着他, “你不是被限制消费了吗?怎么来的?”
陆慎淡声:“突然有个地产项目过来谈,我坐火车来的。”
桑白惊了:“火车?”
陆慎伸手指了下西装里面的口袋:“车票就在里面。”
桑白连忙翻出来。
微弱的光线下, 桑白看着手里的两张蓝色的硬纸火车票好久, 惊呆了——他真的是坐了24个小时的火车来的?
她不可思议地看了陆慎一会儿, 问:“我能采访你一下吗?第一次坐火车的感受是什么?”
“……”
陆慎:“能不提吗?”
毕竟多说多错。
其实桑白也十几年没坐过火车了, 不知道现在可以刷身份证直接进站,陆慎拿两张票出来纯碎是为了给她看。
但他这声音在桑白听起来, 有点黯然。
桑白觉得他有点惨,却又莫名想笑。
但她很快又想到一个问题:“你打了黄嘉琪,不会有问题吗?”
他现在可是破产的, 而且还是在人家的地盘上,真的没事吗?
陆慎温声:“放心, 我心里有数。”
桑白仍旧担心地看着他, 仿佛是在猜测他说的是真是假。
陆慎很浅地笑了下:“真当我在这儿连个认识的人都没?你想想他那两个保镖为什么进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