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白佩服他还能在此刻说出这样的话。
却是毫不犹豫地吻上去。
“正好给我尝一尝,是什么味道。”
唇舌相触,才知道原来烟草味道在他口中,能这样迷人。
窗外有细微的风声,像是白燥背景音。
陆慎第一次知道,她的腰这样细,弧度却这样趁手;她的长发这样柔软,却这样韧。
今晚的一切都让他欲罢不能,
她的主动,温柔的哄他,把鼻尖凑到他面前让他亲,说你不是最喜欢亲这里么。
在他耳边说:“只对你这样,好不好?”
他是真的疯了,全凭本能,脑海里那根不安的弦仿佛在一瞬间消散,大脑倏地一片大段的茫然空白。
片刻后,他搂住她的腰,将她很温柔地按在怀里。
桑白伸手,帮他理一理稍显凌乱的发,还有额间潮湿的汗水。
他抱着她缓了会儿,抱着她去浴室一起洗澡,又帮她吹干头发,抱她回卧室。
已然两点了。
陆慎正要关灯,却一眼看见她膝盖上粉色的一片红。
“怎么红了?”他凑近去看,不只是红,右腿膝盖还烙上了印子,毛衣上反针的花纹。
他爱怜地替她揉一揉:“跪太久了?我想一想——嗯,下次给我们桑桑买条软一点的毯子垫着?”
桑白倒没怎么在意,她就这体质,但却鬼使神差地想起他之前的话,打趣他:“这算不算不良嗜好?”
陆慎含笑,似是默认,关掉灯躺上来搂住她:“本来今晚没打算折腾你,你自己送上来。”
他喟叹似的,“这要是到了夏天可怎么办。”
这人,不说到了夏天克制,却说到了夏天怎么办。
也太明显了。
桑白脸红地钻进他怀里,换了话题,低声说:“是我做的不够好,以后尽量让你安心,好不好?去哪里都告诉你,拍什么戏也告诉你……”
原先好容易逃出来的笼子,好像又在此时心甘情愿地自己钻回去。
不同的是,钥匙在她手上,度也由她来掌控。
陆慎吻一吻她额头:“我们桑桑怎么这么乖。”
*
陆慎隔天起来的第一件事,是给麦子配了两个手机备用,麦子心惊胆颤地被迫接受了。
他算一算时间,大约能在这儿停留一礼拜,然后回南城,紧接着就要出国。
时间紧张到甚至出国前见她一面都不能——桑白对此有些耿耿于怀。
不过好在,他回来的时候就快过年,她也拍完手上戏份休假,能把她往家里带了。
另外一个好处是,能陪陆慎过完三十三岁的生日,正好是他临走前一天,12月8日。
陆慎照例跟之前一样,或者去片场陪她,或者就在酒店处理事情等她回来。
只是这次来横城,跟以往差别很大。
原本桑白在这种公开场合,其实是刻意跟他有所回避的,但最近几次他去片场,她都大大方方地牵着他,甚至当着来探班的记者,她也没避着。
陆慎知道,这是她在让他安心。
生日前一天,横城竟然久违地下了一场小雪,很轻薄的一层。
陆慎恰好这天来看她,不知从哪儿找来雪,手上捏了个小人,用两粒黑芝麻当眼睛、贴纸做嘴唇,献宝似的捧到她手心。
桑白刚拍完一场残酷的打戏,看到小雪人一颗心都柔软下来,怕雪人化掉了无踪迹,立刻拉着陆慎一起拍了张照片。
一张很普通的照片。
两人肩膀靠在一起,陆慎修长的指尖上捏着一个小雪人,唇角微微勾起个弧度看桑白,桑白则看着镜头。
桑白对着照片发一会儿呆,才意识到:“这是不是我们的第一张合照?”
陆慎把雪人放桌上,淡声:“应该算是。”
什么叫应该算是。
桑白又单独给小雪人拍了张照片,然后不到十分钟的时间里,就看着小雪人在桌上化成了一堆清水。
陆慎轻轻捏一捏她嘟起的小脸:“过年的时候给你堆大的。”
桑白说南城未必过年时下雪呢,但却也给他这承诺弄的很甜蜜。
因为明天下午陆慎就要回南城,所以他生日的烛光晚餐就摆在今晚。
桑白订了很素雅的杭帮菜和一个小蛋糕,陪他吃完后,拿出来一个生日礼物。
“喏。”她送他这礼物时低着头。
陆慎看出来她不是忐忑,而是害羞。
他不觉笑:“这是送了我什么见不得人的礼物?”
桑白推他一把,有点恼:“你会不会用词,什么叫见不得人?”
陆慎倒是真的忐忑。
以前他过生日,直接告诉平鹏不用她送礼物,毕竟他要什么没有。
她不知道是乖还是什么,真就什么都没送过。
这还是第一次收她礼物。
小心翼翼地拆开。
一块很简约的积家机械腕表,深蓝色底盘,跟他这次来最开始穿的风衣倒是一个色系。
终于明白她刚才为什么害羞。
他不觉一笑。
桑白脸红:“你笑什么。”
她早就挑好这礼物,觉得颜色和品相都衬他气质。
虽然他手上的表也算是从平鹏那儿“买”回来的,但毕竟不是她挑的。
她很私心的,希望他最常用的一样东西,是出自她手。
尤其是,他立刻要出差,戴着她送的表,也能常常想起她。
陆慎把手上腕表摘掉,桑白主动接过她买来的表,帮他戴好。
这人气质卓绝,真是戴什么都好看。
陆慎垂眸看一眼表:“我很喜欢。”
桑白松一口气。
又听见他半调侃似的:“尤其是,这么快的时间里,收到第二块。”
“……”
他搂着她的腰,不太正经地把她往卧室里推。
灯光暗下去,只听见他的心跳声。
结束后,他调笑问一句:“不知道这次——值什么价?”
第49章 除了我,还有别人能掏空……
49
陆慎是在下午两点走的。
因为要拍戏, 桑白没办法送他,甚至只能在他来片场告辞时,在保姆车里见他一面。
她带着妆, 怕弄乱了影响拍摄, 陆慎连亲都没亲她,只抱她一会儿, 就听见车门外有人喊她。
桑白很不舍地挠了陆慎手心一下,走了。
这大约是临别最匆忙的一次。
陆慎莫名觉得心口一空, 下车往她的方向看一眼, 只看见她的背影。
这边平鹏也催他走, 今天是周末, 怕高速堵车来不及。
陆慎只好上车。
阴测测的天气,远处窗外的景物一片灰。
像蒙了层薄雾。
陆慎翻开手机, 淡声道:“平鹏,再跟我对一下之后半月的行程。”
平鹏明白他意思,无非是想再挤出时间来看桑白一眼。
但他日程表早对过几次, 能取消的早就取消,而且还要兼顾桑白的时间, 又对一次, 两人重叠的时间竟然连半天都没有。
就连晚上能包机过来的时间, 也恰逢桑白拍夜戏。
陆慎彻底放弃, 正巧销售部的主管打来电话, 询问双十二、元旦营销方案。
他想了一下, 直接说:“这次你来定吧, 会议也由你来主持。”
这人他培养了两三年,该放权也要放权,不然他什么时候能闲下来。
那人显然又惊又喜, 连连说好,一定认真准备绝对不让陆总失望之类。
陆慎拿出笔记本电脑,重新理一遍公司构架,把核心的几个人一一圈出来,想着该从哪些地方放权。
梳理到一半,手机微博里弹出条消息,提示他桑白发了新微博。
桑白微博大多都是毫无营养的营业微博,但陆慎已经习惯去给她点赞。
每次点赞,总有CP粉喊甜,他对此有些沉迷。
他顺手点进去,看到内容时,却意外震住。
@桑白:陆总生日快乐,一路顺风,记得下次下雪给我堆大雪人呀~爱你~[心心心.jpg]
配图是之前两人的那张合照、他捏的那个小雪人、还有昨晚吹生日蜡烛的照片。
完全没想到她会这样直白的公开示爱。
难怪昨晚她问,能公开他们的合照么,他自然说不介意,就是怕影响她掉粉。
网友们也被震住。
“我靠,这突如其来的狗粮撒我一脸!不会真要结婚了吧?”
“我的妈,陆总这脸也太上镜了吧,这气质绝了,羡慕桑桑。”
“卡点3点12祝福生日,有什么特殊含义吗?”
“桑葚CP就是最吊的,冲鸭!”
“……”
若非网友提醒,陆慎还没看到桑白发生日祝福的那个时间点。
他撩起眼皮,问前座的平鹏:“她问的你?”
平鹏一愣:“什么?”
陆慎:“我出生时间,精确到分钟,是你告诉的桑桑?”
桑白没问过他,这事除了平鹏也没人知道。
平鹏愣了好一会儿:“没有啊,最近桑桑……”他一拍大腿,忽然想起来,“好几年前问过,就是刚跟您在一起那会儿,她问我您的喜好,顺便问了生日。”
陆慎也记起来,是有这么一回事。
那会儿两人刚在一起,虽然已经睡过,但感觉是却是不熟悉,桑白问平鹏他的喜好,平鹏还特意打电话询问能不能说,陆慎让他尽量往多里说。
平鹏就懂了,有的没的嘱咐一堆。
陆慎稍顿,问:“那都快五年前的事了,最近她没问?”
平鹏:“没有啊。”
陆慎唇角不易察觉地勾了勾。
也就是说,这个时间,桑白记了将近五年。
他一颗心愉悦起来,翻开手机,直接转发了这条生日微博:@爱吃桑葚:乖~也爱你[心心心]
众多CP粉嗷嗷直叫,前排一个言论瞬间被顶到高赞。
@桑葚今天结婚了吗:快结婚!你们不结婚很难收场!
陆慎愉悦地笑了,连带因为离别,将近两个月见不到她的失落情绪也因此变得柔和,甚至带了点暖意。
她在用行动跟他说,她只爱他。
这是她给他的安全感。
*
陆慎飞往澳大利亚的时候,桑白终于拍完剧版《平阳》,无缝进入《光》的剧组,来到川南的一处深山里。
之前司禾就跟她说过,这部戏的拍摄条件会很艰苦,直接住在山里,简易的农村房,简单的淋浴,冬天夜里冷又潮,很是不好受。
桑白一心扑在剧本上,也没在意这些外部条件,唯一让她有些难受的是,这里信号不好。
陆慎大部分时间都辗转在路上,这次出国他要一口气跑七八个国家,对海外资产做一个彻底的清算。
两人或者有时差,或者他在开会,半个月下来,两人竟然只通过两次电话,信号还都断断续续,不如发微信文字。
他发一条,她几小时回一条。
热恋中的气氛生生被这降温。
后来陆慎受不了,说让平鹏和麦子去敲时间,无论如何这周五要跟她通一个长达半小时的电话。
周五的时候,桑白特意开车去临近的县城宾馆住一晚,顺便洗个舒服的澡,终于跟陆慎比较长久地聊了会儿天。
陆慎说他已经到了加拿大,过两天就去美国,接下来是南非,再然后是欧洲的英国,德国、法国和瑞士。
桑白则说她进组半个月,终于逐渐习惯,司禾也夸她演得越来越好。
听见司禾这名字,陆慎轻嗤一声,却也没说什么,很自然地接了句:“我们桑桑演得自然好。”
桑白又说这次电影的节奏慢,一个镜头来回反复琢磨拍摄,要求细腻严格,她第一次把所有的情感带入到女主角刘燕身上,情绪投入很大,有时候会觉得整个人都被掏空了。
陆慎逗她一句:“怎么除了我,还有别人能掏空你?”
桑白一笑:“你怎么这么流氓。”
两人又聊一会儿,陆慎说大约年前一周回来,大约是2月中旬,桑白说剧组会在腊月二十八杀青,问他陆父喜欢什么,到时候她准备准备。
陆慎淡声:“他就爱喝酒,别的也没什么喜好,不过家里什么样的酒都有,你倒是也不用太费心,到时候我帮你准备就好。”
桑白:“那怎么行,我爸也是老酒鬼了,我到时候问问他吧。”
时间就这么缓慢地一点点过去。
桑白已经在剧组拍摄一个月。
这天拍完,司禾把她喊到身边,仔细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说:“桑桑,最近没睡好吗?你状态不太好。”
桑白点点头,最近她夜里总是失眠。
她有点紧张地问:“是影响镜头了吗?”
“恰恰相反。”司禾说,“镜头里表现很好,不过你也要注意休息。”
桑白说好。
倒不是她不注意,而是沉浸在这个故事里,仿佛跟随刘燕一次又一次地逃跑,被抓,被打。
半夜里总是容易惊醒,惊醒后就睡不着,甚至连吃饭都没什么胃口。
司禾明白她是彻底共情,但这样对她身体影响很不好。
桑白说还剩一个月,再坚持一下就好。
又一周过去,她情况越发严重,甚至有时候晚上回去都出现神思游离的情况,麦子跟她说话有时候她都没反应,人也瘦了七八斤,几乎就剩下骨架。
麦子很是担忧她的情形,但桑白不许她跟陆慎提。
毕竟再过两周陆慎就要回来,她再撑三周拍摄也就结束了。
麦子只好早晚紧张地看着她,或者逼迫她吃点东西,按时吃维生素之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