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怎么的,邹凯捷这段时间来都不怎么理她了,她找他开黑他拒绝,叫他出来吃饭说没空,包括他这次过来也一副无精打采不甚情愿的样子。
黄凤要排队拍CT,然后又开了一堆药要拿药,折腾了大半个小时才搞定,别说邹凯捷早不耐烦了,任丹凝更是焦急得跺脚,一个劲地催她妈快点。
二十分钟前她本来去了一趟他车里想跟他坐一块等的,可他用匪夷所思的眼神看她,说她妈都摔成那样了你不去陪着跑来这干嘛?然后她就灰溜溜地下车了。
任丹凝两母女上车后,黄凤就跟邹凯捷歉意道,“凯捷等久了吧?真是不好意思了。”
邹凯捷本来臭着一张脸隐隐想发作的,但长辈这样开口了,他只得按捺下来发动车子,闷声道,“没事。”
他后悔死了都!杨菱琴说好了今天做曲奇饼干还弄奶茶的,他不留在家享受跑出来一趟当司机,偏生这俩货还磨蹭了大半天!
回去的路上,黄凤头歪在后座似乎睡着了,任丹凝见邹凯捷侧脸冷峻,神色缄淡,她酝酿了一下,便幽怨地开口问道,“凯捷,你是不是讨厌我了?”
因为前面是红绿灯,车子缓缓停了下来,邹凯捷一手懒懒地握着方向盘,一手随意搭在车窗上,他看了她一眼,“怎么这么说?”
“我最近找你你都不理我。”任丹凝垂眸语气低落,“你以前都不这样的....”
要是别的男人看到美女难过肯定会宽慰说几句什么‘你想多了’‘我有事忙’‘我怎么会不理你’等等。
偏生邹凯捷的直肠性子是从头到脚的彻底,他就直白说道,“我老婆让我跟你保持距离!所以就尽量少联系咯,没办法,我就是这么重色轻友的人。”
任丹凝本来胡思乱想着自己是不是哪里做不对了惹他厌烦为此忐忑了好些天的,可现在听到是这个缘由后,她顿时放下心来了。
她吁了口气,一副爽朗失笑道,“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最近都见不着你。”
“菱琴她是不是一直以为我喜欢你啊?吃我的醋啊?”
车内气氛缄默了片刻,邹凯捷目视前方没说话,刚好绿灯亮了他再度踩了油门。
任丹凝笑着扶额,“真是好大的乌龙!我怎么可能喜欢你啊,我们从小一块长大就差穿同一条裤子了,我一直拿你当兄弟好吧!?”
这话一落,邹凯捷神色顿时松了,他忍不住咧了咧嘴,附和道,“我也跟她说我们是铁哥们关系啊,她还偏不信!”
“每次我出来跟你们一起玩,她都一脸不爽,我又拿她没办法....”
任丹凝笑容灿烂但笑意没有到达眼底,“她估计是误解了,看来回头我得跟她解释解释才行!”
她装作爽快熟络地拍了一下邹凯捷胳膊,嗔怪道,“你也不早点说是这个原因,害我差点以为我们的兄弟情谊要破裂了!”
邹凯捷笑了笑,“说起来怪不好意思的我就懒得说了....”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任丹凝似笑非笑道,“该不会.....是你偷偷喜欢我吧?”
“屁!”邹凯捷哈哈大笑,语气揶揄道,“我又没瞎,喜欢你这个扁芽菜?!”
“.....”任丹凝嘴角笑意僵了僵,随即佯作生气道,“你才扁芽菜呢!”
“哼哼!居然这样说我,早知道小时候去乡下玩你捅黄蜂窝被一群黄蜂追那一次我就不应该救你!”
“嘿嘿,好吧我错了.....”
又二十分钟后,邹凯捷把人送回去就风风火火地赶回家了。
进门之后,他先是去厨房溜达了一圈,没有嗅到香味便径直上了卧室,然后一推开门就看到杨菱琴盘腿坐在地毯上正陪着瑶妹玩积木。
许是刚洗过头,她如瀑的长发随意勾在耳边披散在后背,侧脸清丽恬静,嘴角笑意浅浅,正耐心地手把手教瑶妹把积木堆成城堡,对孩子说话的语气温柔似水。
这才是真正的女人嘛.....
邹凯捷看呆了片刻,杨菱琴察觉到他回来后,脸上的笑意盈盈立刻淡了下去,只是瞥了他一眼便收回视线。
邹凯捷清了清喉咙,不怕死地开口,“老婆,饼干做好了吗?”
这话一落,杨菱琴顿时捡起地上的一块东西朝他脑袋丢了过来!
“做好了,吃吧!”
邹凯捷手脚利落地接住摊开一看,竟是一坨屎黄色的橡皮泥。
第22章 双更合一 我对你不好么……
这晚, 杨菱琴跟杨妈通了个电话。
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杨菱琴两个弟弟,一个18岁, 一个16岁,年纪轻轻头脑简单连书都读不下去了,家里有钱供他们去读也不想读。
杨开泰老实点,跟着在杨爸的云吞店里帮忙, 日后若无意外应该就是子承父业了, 而杨开拓比较滑头, 又没什么耐心, 辍学两年了不知换多少份工作,包括邹家给他介绍的, 他要么嫌没意思, 要么觉得辛苦, 然后又跑去跟亲戚学开勾机, 结果学了两个月弄伤了手指又跑回来了。
杨妈长吁短叹地说儿子没出息, 杨菱琴对此无奈, 小时候不教好,长大后怎么可能还听管?
完了后杨妈又欣慰地感慨说幸好生了个好女儿,嫁进好人家,不然他们杨家估计连给两儿子盖房娶媳妇的能力都没有。还说让杨菱琴以后一定要好好的,千万不要有什么变故, 两个弟弟以后全靠她了。
这些话杨菱琴听了不下十遍, 每听一次心里就苦涩一次。她总觉得父母偏心, 只知道为弟弟们操心,也不管她在邹家过得怎么样。
因为在他们眼里,家境好, 衣食无忧,没有压力,就是过得好,而婆媳矛盾,老公贪玩什么的都是小问题,是每个女人都要经历的,熬一熬就过去了。
有时候她真的很想对娘家置之不理算了,可娘家是她人生中唯一最后的依靠和归属,断绝了这层关系,她在这个世界上就是真正的孤家寡人了。
杨菱琴刚才一边打电话一边拿着晴妹的口水巾进浴室打算洗一下,挂了电话后顺手把手机放在盥洗台旁,然后洗完晾在衣挂上一转身就不小心碰了一下手机,刚好底下是一盆水,她伸手抢救不及的结果就是只听得‘噗通’一声,手机就掉水里了。
“啊!!”
卧室外邹凯捷坐在懒人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正团战激烈,蓦地听到浴室里的声音,他立刻跳起来就往浴室里冲,连脚上一只拖鞋都踢踏飞了出去都不自知。
杨菱琴蹲下正心疼地从水盆里把手机捞出来还没来得及看情况,下一刻,她的衣领被一只大手揪着给提了起来!
“发生什么事?!你摔倒了?”邹凯捷一手提着她,另一手举着手机,脸上一惊一乍。
“咳咳.....”杨菱琴差点被勒断气,她没好气地拍开他的手,怒目,“瞎啊你!摔跤是蹲着的吗?!”
邹凯捷摸了摸鼻子,“那你鬼叫什么?”
他一进来就看到她整个人在地上蜷缩成一团,下意识就把人先拉起来再说。
“我手机掉水里了!”杨菱琴赶紧甩了甩手机里的水,着急跺脚道。
“哦.....”
得知这个真相,邹凯捷顿时把注意力放回了手机游戏里,一边头也不抬地走出去,一边淡定道,“你人没掉水里就行....”
杨菱琴拿着进水的手机出来后,又是拿毛巾擦干又是拿吹风机来吹,可主要进水的是手机内芯,她又不会拆开,只得对邹凯捷着急道,“你快过来帮我拆开手机外壳!”
邹凯捷刚好游戏结束了,这才慢条斯理地站起身过来,随手拿起她的手机看了看。
“怎么样?吹干里面应该还能开机吧?”杨菱琴问道。
“不能。”邹凯捷说完,直接把手机潇洒地丢进了垃圾篓。
他打了个哈欠伸个懒腰,“明天我给你买部新的。”
“哎哎..你干嘛丢掉啊?抢救下估计还能用的!”
杨菱琴气得瞪他一眼,正要弯腰去捡,邹凯捷一把拉过她抱在怀里,埋头在她脖颈间亲昵地蹭了蹭。
“一部旧手机有什么好抢救的.....”
“你去年才买的!才用了一年怎么旧了?”杨菱琴费力想推开他,“你个败家子!”
“嗯,我败得起。”邹凯捷低声,搂着她腰肢的手开始不安分地丈量起来,好些天没亲了热了感觉她最近又瘦了点,这让他有些不满意。
他不喜欢女人太瘦,任丹凝那样瘦得跟竹竿似的满身香水粉底味对男人根本没有什么诱惑力,他就喜欢杨菱琴生完孩子后丰.盈却不臃肿,苗条又柔软的身材,体香温醇中带着淡淡的奶香味,像一团棉花糖一样好吃。
他轻咬上她小巧的耳垂,热热的气息落在她耳边,呢喃道,“以后多吃点,别再像上次那样跟傻子似的不吃饭饿瘦自己.....”
杨菱琴脸红心跳,想躲开他却又挣脱不开他的力量禁锢,后退两步身子后仰不让他接触却被他直接壁咚在墙上。
他一手搂着她,一手撑在墙上,垂眸似笑非笑地睨视她道,“想躲哪去?”
满满属于他的男人气息笼罩而来,杨菱琴呼吸开始不稳,她羞愤地别开头,“你走开!”
“你是我老婆,你不能老是推开我。”邹凯捷语气带了点抱怨,但幽深的眼底满是对她的浴望和贪恋。
杨菱琴被他勾得七荤八素,仅剩的一点理智提醒她,“我是要跟你离婚的...”
“怎么又提这两个字眼?”邹凯捷蹙了蹙眉,低头啄了她一口,“我对你不好么?你舍得离开我?”
只是简单的碰触,两人就仿佛过电般的颤栗和悸动,都说小别胜新婚,大吵怡情小吵温馨,邹凯捷忍不住了,搂紧她就深深吻了下去,辗转反侧般汲取她的所有甜美。
杨菱琴眼神迷离,抵在他胸膛的手变成无力地揪着他的衣服,她轻喘,“不离婚也可以,我们搬出去住吧?我不要跟你爸妈一块住了....”
“嗯好。”邹凯捷迷恋她的滋味,意乱y情谜之下无论她说什么他都一口答应。
“我们,不要再吵架了好吗.....”
“好。”
杨菱琴无数次唾弃自己是个意志力不坚定的人,别人打了她一巴掌明明恨得要死要活的,可转头给她一颗糖她就又沦陷了,呼之则来挥之则去,任劳任怨,卑微作贱。
也许她从根本上就是个懦弱的人,害怕颠沛流离,害怕孩子受苦,害怕重新去接触已经脱轨多年的外界,害怕离了他,她的人生就彻底坠入地狱。
有时候她在想,其实他也不是差到极点,只要他们不跟公婆一块住,只要他改掉一些陋习,只要他再耐心体贴点,还是可以成为一个好丈夫,一个好爸爸,又或者可能再熬几年他就会变成熟稳重.....
杨菱琴深深闭上眼,她想再给他一次机会,再给他们夫妻一次机会,毕竟不到万不得已,离婚真的是下下策,毕竟孩子们,不能没有爸爸啊....
不知不觉元宵节又快到了,恰好逢周六日,在市里工作邹凯蓉又回来了一趟。
本来她不想回的,奈何白盛芳天天打电话跟她诉苦,叫她回来吃元宵晚饭,于是她就打算回来陪陪她。
要是以前,邹凯蓉见到杨菱琴都会说说笑笑互相打声招呼,但因为上次的婆媳大战彻底撕破脸,邹凯蓉心里不悦杨菱琴对自己母亲那么不尊敬,也不给自己面子,所以这次见面她的态度冷淡了很多,平时吃完饭她会帮忙收拾下碗筷什么的,可这次她吃完就跟母亲坐在客厅沙发上去,让杨菱琴自己一个人收拾一大桌狼藉。
要是搁以前,杨菱琴肯定心里不悦,两手一推把碗筷搁下自己也带孩子上楼去算了,可如今邹隆华每个月给她六千,她收拾这些不过是小菜一碟。
一旁的邹凯捷看着却不太爽了,他不知道邹隆华给了杨菱琴钱,只知道他一家人好像把他老婆当保姆似的,啥事都要她干,虽然以前也一直这样,但现在他就渐渐开始看不过眼了。
于是,邹凯捷冷不丁就打哈哈地感叹了起来,“有人做饭有人洗碗就是好啊,一回来啥都不用干,翘起腿坐着享受就行。”
这话一落,坐在客厅吃饱喝足看电视的几个人同时静默了一下,邹隆华没什么表情,白盛芳老脸臭臭的,邹凯蓉面皮薄的顿时有些尴尬了起来。
过了一会她实在坐不住了就起身去进厨房说,“我去看看有什么要帮忙的。”
客厅又安静了一会,白盛芳才不咸不淡地开口,“你不用在替你老婆说话,你要是心疼就自己去帮忙,别在这里含沙射影!”
“我可不是含沙射影。”邹凯捷脸上一本正经,底下却‘噗’地放了个响屁,他说道,“我这是在含屁喷人!”
白盛芳,“.....”
晚上八点时,一家人闲着无聊,邹隆华就提议让他们去人民广场那边去看元宵灯会,别搁在家大眼瞪小眼的。
其实他的目的只是想借此机会让白盛芳和杨菱琴的关系和缓一点,省得一天到晚冷脸对臭脸的,一家人那么难相处。
因为元宵节将至,镇中心里的人民广场举办了为期十天的花灯会,不少人去观赏回来后都说好看,杨菱琴的朋友圈里这两天都是各种唯美花灯的晒照。
她老早就想带孩子去看看的了,但一听到跟白盛芳一起心里不太乐意,邹凯捷更是懒得动,看那什么劳什子花灯还不如杀多几局游戏有意思!最后邹隆华眼一横,邹凯捷才不情不愿地起身去开车。
人民广场离得不远,几分钟后就到了,这边一年一度的元宵花灯会每年都弄得很盛大,各种各样五花八门的彩灯璀璨斑斓,阵仗宏伟壮观,吸引了方圆几个镇的人都前来观看。
因为人多车位难找,邹凯捷把几个女的在广场正门放下后就兜兜转转去找车位了,没有邹凯捷在中间掺和着,杨菱琴自然不想跟白盛芳她们走在一块。
于是白盛芳板着脸挽着邹凯蓉的手走在前面,杨菱琴用腰凳背带把晴妹挂在胸前,手拉着瑶妹在后面慢悠悠地逛。
人多热闹,杨菱琴一边简单地观赏着,一边紧紧地握着瑶妹的手,生怕一个不留神要拉不住她,毕竟这小妞特别顽皮,比小男孩还要燥动,一看到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或者香气四溢的小吃摊就大呼小叫地拼命要往那边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