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爱——容烟
时间:2021-05-15 09:37:52

  “也倒是。”众人附和。
  起初说话的那个男人还是不死心,“那也打个电话问问,没道理兄弟们聚,就把他一个人落下,我听说他爸妈快回来了,估计他心情也好不到哪儿去。”
  “知道小神仙心情不好你还敢给他打电话?不怕踩到雷区啊。”长着宽鼻梁的男人笑道:“兄弟你是真的勇士,一会儿被小神仙怼哭可别说我们没提醒你。”
  男人打电话的手一愣,“狗屁。”
  俞明洲就笑着看他们闹,而时芊先瞟向了俞明洲的侧脸,又看向众人,低敛下眉眼收起所有心思。
  小神仙。
  应当是她想到的那个。
  起初听到这个名字,心里也起伏不定,连刚夹的菜都不小心掉到了桌上,手不稳得厉害,但片刻后又恢复了镇定。
  她听着铃声嘟嘟响,一声又一声。
  就在大家议论纷纷他不会接的时候,电话通了,熟悉的声音从听筒传来,开着免提让他的声线稍有些改变,“林晔。”
  “嗯。”林晔举着电话,光听他这一句就笑了,“小神仙你干嘛呢?出来吃饭。”
  “懒得。”沈羡声音慵懒,连语速都比平常慢,“你们吃。”
  “今儿老俞带了媳妇儿来,你还没见过吧?嫂子可漂亮了。”林晔笑道:“还有阿宽,他也带女朋友了,你要是在北城,不来可说不过去。”
  沈羡那边顿了顿,“等他们结婚,总能见。”
  “你这是咋了?”林晔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儿,“怎么感觉无精打采的,生病了?”
  “没。”
  “被女人把魂勾了。”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前者那道慵懒的声音来自沈羡,后边那声调侃来自俞明洲。
  包厢里沉寂了两秒,沈羡那头忽然笑了,“俞明洲你要死啊。”
  俞明洲也笑,“多少天了还没好?再不好我把你那点儿破事都抖落给兄弟们了啊。”
  “幼稚。”几秒后,沈羡如此评价俞明洲,但他倒没生气,顿了会儿说:“中饭就不去吃了,下午去北郊那边的别墅吧,一块儿玩。”
  他临挂电话前还叮嘱俞明洲,少把他那些事儿乱说。
  俞明洲怼他,你有个屁的事,无病呻丨吟。
  沈羡直接挂了电话。
  片刻后,众人的目光齐齐聚在俞明洲身上,渴望从他那儿挖出沈羡的八卦。
  俞明洲扫过在场众人,“就是前段时间一见钟情了个骗子,把我们小神仙魂都勾没了,结果给小神仙涮了,因为这事儿他都关在家里好几天不出门了。”
  他声音轻,挺大的事儿到他嘴里也就跟没事儿似的。
  但众人都吓了一跳。
  “我去,被骗钱了?”
  “骗了多少钱啊?”
  “是北城的人么?北城就这么大个地方还找不到一个女人?”
  “能把小神仙迷倒的,得是什么人呐?”
  “俞哥,你见过没?”
  大家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俞明洲只挑最后一个回答,“小神仙护得可严实了,我能见过?”
  时芊坐在一边儿,捧着水杯抿了口。
  众人的话题从沈羡又偏到别处,而时芊思索着用什么理由离开。
  这世界未免也太小,竟然都是一个圈子里的人。
  她跟沈羡遇见好像也是迟早的事儿。
  隔了会儿,林晔去上卫生间,回来的时候一推开门便大声喊道:“兄弟们,看我把谁带回来了?”
  他还刻意卖关子,有人直接往他身上扔了粒花生米,“幼不幼稚啊。”
  林晔把人往身侧一拉,“婉姐!小的们还不赶紧来拜见?”
  众人倒真给面子,立马站起来喊:“婉姐!”
  那气势把时芊惊了下,而她身侧一直吊儿郎当的俞明洲也笑着喊了声:“婉姐,来坐。”
  女人穿着白色西服套装,袖子往上别了半截,露出了纤白的皓腕,她皮肤很白,人也很瘦,脚上银色的高跟鞋非常漂亮,说话时端庄得体,手一一扫过在场众人,笑道:“你们玩,我还有局,单我买了啊。”
  “婉姐大气。”有人喊她:“婉姐过来吃点再走呗,都自家人,一会儿你去酒局上又吃不了多少东西。”
  “我出来的时候吃了。”女人笑起来很温柔,跟她精明干练的形象不太相符,“不用担心,我先走了啊,一会儿客户就到了。”
  众人都有些失落,纷纷跟她告别,俞明洲拔高了些声音喊她,“婉姐,一会儿少喝点,要是喝不动了,这儿还有这么多弟弟呢。”
  “对对对。”大家立马应和,“我们的酒量,婉姐知道的哈。”
  “得了吧你们。”林晔拆台道:“三个加起来都喝不过婉姐一个,好意思吹牛”
  女人又听了会儿他们聊天才离开。
  等她走后,时芊仍在发呆,直到俞明洲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她才回过神来。
  俞明洲仍旧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想什么呢?”
  时芊的手指已经下意识从兜里勾出了烟,她低敛着眉眼,佯装无谓地问:“刚刚那个是?”
  “你说婉姐?”俞明洲把她手里的烟拿过折断在手里,这行为让时芊皱紧眉头,但为了听他后边的话勉强忍住脾气,还应了声,“是。”
  “就沈婉啊。”俞明洲低声介绍道:“小神仙的堂姐,也是沈氏集团的总经理,凭一己之力带着沈氏集团走出亚洲的传奇。”
  时芊脑子里有根弦儿,忽然断了。
  她摁了摁兜,确认烟盒还在,温声道:“我去趟卫生间。”
  -
  那天在医院,时芊隔着很远看到了女人对着沈羡笑,两人姿态亲昵,甚至沈羡还弯腰让女人拨弄他的头发。
  时芊以为那应当是沈羡的爱人。
  她没看见,可以当什么都不知道。
  但看见了,总归过不了心里那关。
  她又不想问,干脆决绝地断了联系。
  她站在卫生间里洗了手,然后从兜里勾了支烟出来,倚在冰凉的墙壁上抽了一支,烟雾在眼前散开。
  真烦啊。
  怎么就把自己困到了这种境地?
  烟吸了一半,卫生间里进了人来,她只是转了个身,继续抽,对方上了厕所又出来洗手,看见她的时候还和她笑了一下,“你是小俞的未婚妻,时芊?”
  时芊的烟捏在指间,忽然不知该往哪放。
  沈婉很有气质,温润又严肃。
  像江南的雨,又像北方的雪,时芊很少看见能把这两种气质糅杂在一起天衣无缝的人,尤其还是个女人。
  她抿着唇点头,但那个是字怎么也说不出口。
  舌尖儿抵着牙齿转了半圈,她忽然笑,“婉姐好。”
  沈婉扯了张纸巾擦手,和她颔首,“你好。”
  两人不熟,没什么好聊的,但在沈婉即将离开时,时芊把指间的烟摁灭,忽然喊她:“婉姐,你弟谈过恋爱么?”
  “哪个弟?”沈婉回头看向她,目光温和,“小俞?”
  时芊倚在冰凉的墙壁上,唇角微勾,也不介意沈婉如何看她,而是笑道:“沈羡。”
  这两个字从她嘴里说出来就带着几分勾人意味,暧昧又缱绻。
  沈婉愣怔了两秒,她摇头轻笑,“没有。不过——”
  “前些天倒是遇到了一个姑娘,他说是自己毕生所爱。”沈婉笑道:“但好像姑娘没把他当回事,算是真心错付了吧。”
  时芊音调婉转,“哦~”
  “念念?”沈婉忽然喊了声。
  而时芊也下意识应,“嗯?”
  卫生间的气氛沉寂了两秒,沈婉仍旧是温和的笑,“你很漂亮。”
  时芊的耳朵尖儿在瞬间红了,不知是羞的还是尴尬,大抵二者皆有。
  “沈羡他——”沈婉顿了顿,“性子挺倔的,认准了的人应当不会变。”
  时芊抿唇没说话。
  “如果你质疑他。”沈婉温声笑道:“他可能真把心挖出来给你看。”
  时芊顿时破了防。
  -
  吃过中饭后,时芊跟着俞明洲去了北郊那边的别墅。
  中午的人都在。
  北郊这边的别墅后花园有马场,有宽阔的高尔夫球场,玩的东西很多。
  但众人来了以后却没看见沈羡,于是撺掇着林晔打电话给沈羡,那边儿很快接通,林晔问他,“小神仙你哪儿呢?我们都来了怎么没看见你人?”
  沈羡声音带着几分哑,像是刚睡醒,“你们玩,我懒得过去。”
  林晔:“???”
  “大家都等你了。”林晔又跟他说了一阵,但沈羡就是各种推诿,中心思想就一个,懒得出门。
  最后俞明洲怼了他两句,这才挂断电话。
  这是沈羡名下的产业,大家常来,对这边儿也熟。
  先去外边的马场玩了会儿,俞明洲问时芊会骑马么?
  时芊点头。
  不知是谁说要打赌,看谁的马儿跑得快,于是一场战争拉开帷幕。
  时芊本不想比,但有人打趣她女中豪杰之类的,俞明洲也给她面子,给她下了注,让她随意发挥,于是她跟众人比了一场。
  她小时候学过很多有用没用的技能,骑马便算是一项。
  跟这帮经常玩的公子哥不一样,她已经很久没骑马,但熊熊燃起的胜负欲还是让她夺得了第二。
  下了马之后,俞明洲调侃她,“可以啊。”
  “一般。”时芊敷衍着应。
  之后大家又去玩了高尔夫,时芊仍旧很厉害,俞明洲笑着看向她,“你到底还有多少我不知道的技能?”
  “那可挺多的。”时芊冲着他笑了下,俞明洲呼吸竟然一滞,那是种身体本能对美的欣赏,她声音慵懒,带着几分轻佻,“了解多了,我怕你自卑。”
  俞明洲:“……”
  他就不该跟时芊搭话。
  大家从室外又转战到室内,二楼有麻将桌,他们已经开了一盘,还有一桌正好三缺一,有人喊俞明洲,俞明洲带着时芊上了楼,他玩,时芊看。
  几局过后,俞明洲接连点了好几炮,他笑着说:“今儿手气不好,不玩了。”
  “哎哎哎,还带这样的啊?”众人怕没了搭子,“你手气不好,让嫂子上。”
  俞明洲看向时芊,“你来不来?”
  时芊扫了一圈众人,坐上前去。
  她玩麻将爱记牌,况且她奶奶是个麻将十级学者,她耳濡目染学了不少,那会儿跟一堆老太太们玩,从来都没输过。
  这会儿玩起来也得心应手,没几局她就把俞明洲输的都给赢了回来。
  俞明洲越看越不对劲儿,他笑着凑近时芊,“你这记牌啊。”
  时芊挑眉,“不然呢?”
  俞明洲“你是我见过的第二个爱记牌的。”
  时芊:“哦?”
  他俩的话被林晔听见,他一拍桌子,“把小神仙叫来吧。”
  俞明洲:“嗯?”
  “我倒想看看是小神仙厉害还是嫂子厉害。”林晔哈哈大笑,“在打麻将这方面,我就服小神仙。”
  俞明洲捻了支烟出来,“你不怕一会儿输得底裤也没有啊?”
  “我们就陪玩。”林晔笑:“又不是赌大的,主要是想看看这记牌的和记牌的一块儿玩,到底是什么场面,《赌神》能不能重现就看今天了。俞哥,你给小神仙打电话,让他来。”
  俞明洲倒是没被他这一套说服,他看了眼外边的天,一轮玩下来都快天黑了,到了该吃晚饭的时间,他拿出手机给沈羡打电话,一边打一边说:“他再不出来晾一晾,就快成咸鱼干了。”
  电话接通,没等俞明洲说话,沈羡便拒绝道:“不出去,你们玩。”
  俞明洲:“狗屁,滚出来体会国粹的快乐。”
  沈羡:“你是不是有病?精神病院病床给你架好了,直接去睡。”
  “让你玩麻将,顺带请吃饭。”俞明洲说:“你今儿要是拒绝我,我一会开车去你家,从此以后都别想清净了。”
  沈羡:“……”
  “出来吧。”俞明洲又开始怀柔政策,“你在家都憋几天了,可真是念念不忘,没有回响啊。”
  沈羡:“……闭嘴。”
  俞明洲:“你出来我就闭嘴。”
  之后沈羡撂下一句等着就挂了电话。
  俞明洲把手机一收,朝着时芊笑,“等着,一会儿那个能把所有牌记住的人就来了,你等着输吧。”
  时芊看他宛若看智障,“都是你的钱。”
  俞明洲:“……”
  日。
  “这会儿让小神仙在家待着还来得及么?”俞明洲问众人。
  众人:“……”
  时芊之后又跟他们玩了几局,毫不意外,都是她胡,就算不是她胡也轮不到她点炮,有一局她牌很差,但她愣是把林晔要胡的那张牌捏到最后,弄了个流局。
  林晔无语问苍天,“嫂子你是什么神仙?”
  时芊莞尔,“可能沾了神仙的光。”
  话音刚落,林晔就喊了句,“真神仙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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