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都是从地宫里取出来的宝物。
有一事,苏昭昭很为难,她问道:“哥哥,这样多的宝物都是我?”
司马慎炎睁开眼来,“嗯。”
男人清风朗月,完全看不出昨天晚上在床上时的失态,外表看上去漠然极了,“嗯。”
苏昭昭又说,“可……未央宫只怕会装不下。”
充入国库,也不是不可。
苏昭昭提议,“不如都充当军饷吧,我兄长还在北庆,父亲至今下落不明,苏家军……需要这笔钱。”
司马慎炎忽的拧眉,指尖有一些没一下的抚摸着苏昭昭的鬓角,“你是在质疑朕?朕的军队,朕会养不起?这些宝物本就是你的,朕会清空了后宫,所有宫殿供你摆放宝物。”
苏昭昭,“……”
这可真是绝了。
原来她拿的是娇宠剧本。
苏昭昭眨了眨眼,“宫里的那些姐妹到底跟过哥哥,真的都清空?”
司马慎炎知道她真正在乎的是什么,“朕谁也没碰过,你不信的话,回宫之后,可以一个个给她们验身。”
苏昭昭,“……”啊,这就不必了,她是那么残暴的人么?
苏昭昭对帝王的决策深表赞同。
“既然哥哥早就对我钟情,的确不应该再耽误其他女子,放了她们离开,也是成全她们。再者……女.色.误人,□□理万机,只有我一个就够了,若是多了……难免伤神,那便下旨吧,给所有后宫姐妹一个好归宿。”
司马慎炎冷冷瞥了苏昭昭一眼。
现如今,司马慎炎不管做什么,都是无人可挡。
即便是太后也制止不了他。
司马慎炎,“来人!备笔墨!”
苏昭昭十分殷勤的伺候帝王笔墨,看着撤散后宫的圣旨,她浑身心舒畅了,还交代了禁军,要尽快将圣旨送去京城,不可拖延。
正好后宫清理出来,她的那些宝藏就有地方可以搁置了。
她现在只操心,余生如何能挥霍完这些金银珠宝。
真是让人头疼。
*
半月后,京城。
帝王在西南直接封后,且还要遣散后宫的消息,像是一道惊雷,在京城掀起了轰然大波。
关于苏昭昭的传言,已经传得原来越是邪乎。
有人道,她是妲己转世,专门来到人世祸害江山的。
也有人说,她是天生凤命,得苏氏女者得天下。
总之,百姓们对皇后更是好奇,至于帝王的后宫到底是否遣散,众人压根不关心。
“谁说苏家造反来着?真要是造反,皇上岂会封苏家女为后?!”
“苏家出了一位皇后,看谁还敢诬蔑苏家。”
“不对呀,皇后不是一直在长乐宫么?几时又去了西南?”
“你们懂什么?皇上宠爱皇后,所以就带着皇后微服私访了,这有甚可奇怪的?”
“……”
百姓们对苏家格外有好感。
除却苏家是世代忠良之外,那便是苏家人一个个都长得跟神仙似的。
此时,苏府大门外,可谓是宾客盈门。
国公夫人头疾犯了。
杨芸在一旁伺候着。
国公夫人一辈子娇宠,如今看上去不过才三十出头的光景,还是一位.娇.俏.的小娘子,她唉声叹气,“让他们都出去吧,我谁也不见。我的囡囡……这下是彻底被皇上困住了,怎么跑到了西南,还没能拜托呢?”
杨芸面无表情,已经习以为常。
婆母难道觉得当皇后不好么?
杨芸倒不是胳膊往外拐,皇上不仅是好皇帝,也是一个好男人啊。
“母亲,今日后宫的妃嫔们都被遣散了,皇上从今往后只疼爱娘娘一人了。”
国公夫人又是一声长叹,“那又如何?我一开始就瞧着司马慎炎图谋不轨,芸儿啊,你是不知道,囡囡一出生那天,司马慎炎就跑来了咱们府上,他……他老早就惦记上了!”
杨芸立刻挥退下人。
皇上的名讳,是可以随意叫出来的么?!
幸好国公府家规森严,不至于出现乱嚼舌根子的奴仆。
杨芸神色讪了讪,总觉得婆母太过夸张了,谁会惦记一个小婴孩?!
杨芸无从安慰,任谁家出了一位皇后,也会欢天喜地。
可换做国公府,情况却是完全不同。
“母亲,您……现在是皇上的岳母了,身份尊贵,有些话可莫要再说。”
国公夫人又是一声长叹,“芸儿,你还是太过单纯了,你有所不知,囡囡三岁那年,司马慎炎就把她抱在怀里亲了。”
杨芸,“……”
帝后二人相差好几岁。
当初的皇上早就是少年郎,对一个小孩子亲密也没甚不妥呀。
何况,苏昭昭打小就长得可人,谁见了可爱的孩子,不想亲一亲呢?
国公夫人哭了,“司马慎炎强娶囡囡那年,我.拔.剑反抗都不行,他眼里根本就没有我这个岳母。”
杨芸,“……”
不是……婆母都.拔.剑了,还指望皇上如何敬重?
杨芸真想去边陲打仗。
后宅的日子,当真不是太适合她。
她太累了。
*
永寿宫。
淑妃……确切的说,现在应该是寻常百姓,白如玉了。
白如玉扑在皇太后怀中,痛哭流涕。
皇太后一边安抚,一边咒骂帝后二人。
其实,白如玉自是不甘心这些年的真心付出。
司马慎炎是她唯一心悦过的男子。
她从年少时候起,所有的目的都是他。
“如玉啊,哀家知道你心里苦,但眼下事情已经成定局,这后宫不待也罢了,母后会替你寻一个乘龙快婿,再不济,也好过在这后宫苦熬日子。”
这些都是皇太后的心里话。
如果当不了皇后,那不如出宫。
再者……
皇太后根本不喜欢司马慎炎继续在皇位上坐着。
她的亲生女儿如果再留在宫里,也是风险。
皇太后眼底溢出一抹.狠.色。
白如玉痛哭一场之后,仰面望着太后,“母后,若不……你也别争了,我听说皇上收编了威虎山的兵马,眼下西南也为他所用,苏家的势力更是不可小觑,我会回家劝说父亲那边,人活一世,有时候还是莫要执念的好。”
宫里的姐妹们今日纷纷离开,她竟然有些不舍。
时至今日,白如玉才意识到,有些事情真的不是自己去争取,就能有结果的。
命数,更改不了。
皇太后岂会甘心?
“我儿,你才是真正的金枝玉叶啊!司马慎炎,他就是个.野.种!一切都怨母后!”
皇太后痛心疾首。
这些年的精心布局,竟不知养了一个白眼狼。
人一旦看开了,眼界就会截然不同,“可是母后……起初若非您抱养了皇上入宫,您现在也坐不上太后的位置。”
白如玉一语中的。
太后竟然噎住。
但终究还是不甘心。
毕竟,太后有自己的亲生儿子。
司马慎炎如果已经得知了他自己的身世,又岂会放过靖王?!
当然了,太后没有直言要如何对付司马慎炎。
*
一月后,帝王带着五万兵马,浩浩荡荡入了皇城。
长街两侧皆是手捧鲜花的百姓们。
威虎山的山贼是第一次来京城。
纷纷被京城的繁华给惊艳到了。
瞧瞧……
不愧是京城。
就连路边的包子也格外大。
更别提好看的姑娘们了。
亏得他们投奔了郎子臣,这今后,他们也是可以吃朝廷俸禄的人了。
郎子臣时隔多年,再次回京,一切那样熟悉,但又物是人非。
他骑在马背上,湿了眼眶。
他一定会重振门庭!
苏启也在队伍后面。
他这次虽然没有起到太大的作用,但到底成为了国舅了,身价倍增。
苏启一路对小姑娘们挥手,羞.得姑娘家芳心乱窜。
“苏少将军!我要嫁给你!”
“少将军几时娶妻呀!”
“苏二公子,你还缺婢女么?!”
“……”
苏启就喜欢这样的场合。
如果可以的话,他真想骑马天天游街。
为何至今不娶妻?
这万一娶妻之后,姑娘们不再爱慕他了可如何是好?
他实在太享受众星捧月的滋味了。
如今身份不同,他更是熏熏然、飘飘然。
*
白家。
丞相偏疼头的毛病又犯了。
真是没想到啊。
帝王去西南一趟,还真是收获颇丰。
得了五万人马,还让西南彻底效忠,另外……竟还挖了无数宝藏回来……
帝王遣散了后宫,白如玉起不到任何作用了。
丞相总觉得天色灰蒙蒙的,人生从此看不见希望。
不造反,他心里难受。
可若是造反,即便加上靖王的势力,他也未必会赢。
真真是胸口憋闷、寝食难安。
“相爷,二小姐她也回来了。”护院上前通报。
丞相无力挥挥手,“让二小姐回家吧。”
他也不知道女儿原本参加宫宴,却从皇宫离奇失踪。
失踪也就罢了,据探子说,白温颜这一路都跟在苏昭昭身边……
苏、白两家有仇的!
他的女儿这次回来,还会是他的女儿么?
据说,女儿和苏昭昭还成了好姐们?!
丞相痛心疾首,只觉得人生愈发昏暗无光。
*
长乐宫。
房嬷嬷和墨书、墨画几人早就翘首以盼。
苏昭昭一回来,整个长乐宫都跪下迎接。
“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苏昭昭想念长乐宫的温泉池子,“赏!统统有赏!”
她现在别的没有,钱财用之不尽了。
苏昭昭回宫第一桩事,就是一头扎进了温泉池子里。
她在思量着接下来的路。
既然司马慎炎心里的人是她。
那么……
假如靖王不造反,亦或是造反失败,是不是意味着她在这个世界就不用死了?
如此想着,苏昭昭很快就行动了起来。
沐浴过后,稍作休整,她就婀娜多姿的去了乾坤殿。
帝王刚刚与大臣们商榷好事情。
苏昭昭身上用了香,从西南回京这一路,多有不便,她与司马慎炎都没有招惹彼此。
时隔一个月,两个人都急切的渴望对方。
苏昭昭表面装作矜持,假装谈正事的模样,但帝王长臂一拦,已经把她抱上了双膝。
她顺势圈住帝王脖颈,想了想,还是道:“哥哥,不如我们先办正事吧。”
司马慎炎十分赞同。
小妖精这一点甚合他的心意。
勤政殿后面就是卧房。
帝王抱着皇后,大步迈入后殿。
苏昭昭主动起来,就连她自己都觉得.奔.放。
她现在发现,她也并非拿司马慎炎一点办法都没有,比方说,她过分主动出击时,还是能察觉到狗男人表情的微妙变化,甚至是他臂膀上凸起的青筋也会稍稍明显一些。
领悟到了这一点之后,苏昭昭拿出自己的优势。
她也是武功的。
只不过没有原主的记忆,很多事情都会忽略自己的武功。
这一场较量到了后半局时,苏昭昭故意使坏,男人俊脸一沉,都交代给了她。
司马慎炎俯在那里,过了半晌,才长叹一声,哑声说,“从哪里学来的?嗯?”
苏昭昭,“……大概是天生丽质、天赋异禀?”
司马慎炎不怀疑她的话。
的确是天生丽质……天赋异禀。
“正事”一办完,苏昭昭心满意足了。
她和司马慎炎的满足度不在一个点上。
她担心司马慎炎还要折腾,当机立断开始谈事。
“好哥哥,我做了一个噩梦。你想听听么?”
司马慎炎突然翻身,让苏昭昭趴在了他身上。
他很喜欢这样的姿势,一抬眼就能看见她。
她慵懒的像一只猫儿,眼睛狡黠魅惑,脑子里整天想入非非。
司马慎炎知道她总是一肚子坏水。
偏生,他就爱惨了她。
无论哪一世。
司马慎炎直接揭穿了她,“你梦见靖王造反,挟持你,来威胁朕?还让朕在你和白如玉之间做一个抉择?然后朕没有选你,你最终死了。”
苏昭昭粉面桃腮的脸瞬间白了白。
狗男人怎么会知道原著的剧情?
有些事,不是苏昭昭疑心太重,而是实在太过明显了。
她撑在司马慎炎身上,眼神诡谲的看着他,“你……你是魔鬼么?”
她终于问出了内心深处的疑惑。
司马慎炎的指尖在雪腻的肌肤上划过,告诉了苏昭昭一个惊人的消息,“是朕把你送出这个世界的,你在另外一个世界待了几年,然后是不是看了一本话本?那个话本就是载体,又将你送到了朕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