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她像是才注意到林毓秀身后多出来的那个苏断潮般,浑身颤了下,一脸警戒的看着苏断潮,下意识的坐直了身体,不像方才那般浑身柔弱无骨妖娆斜靠,“他怎么会在这里!”
红拂夫人转头克制着声音,问林毓秀道,饶是如此,还是声音变调了,泄露了你心里的紧张和惊惧呢!
林毓秀:……
她看着红拂夫人的目光顿时微妙,不由带上了几分同情怜悯,所以说皇后凉凉你那些年到底经历了什么,怎么见一个正派名门精英大能,就如此一副……惊慌失措仿佛遇上天敌的模样。
红拂夫人:别问,问就是当年年少无知,勇气可嘉,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最后差点把命给丢了。
作为一个合欢道女修,红拂夫人能够修至大乘一路飞升,其经历堪称波澜壮阔。
“你说他啊,本公主新上任的贴身侍卫,将来的御前侍卫,如何?是不是很英俊神武,很能干。”林毓秀说道。
红拂夫人:……
小丫头厉害了,干到了老娘当年没干到的事情。
红拂夫人看向林毓秀的眼神顿时微妙,意味深长说道:“是很能♂干,你想不想……”
“铮——”
一声,是刀出鞘的声音。
“……”
红拂夫人顿时头皮发麻,她一个抬头看去,便看见苏断潮一脸似笑非笑望着她的表情,他藏在袖中的大日刀已经露出半截,银白寒光耀眼的刀芒令人见之胆寒。
昔年惨痛的教训经历,不由地浮现在脑海。
红拂夫人不由地心下发憷,这个青年他是魔鬼!
立即,红拂夫人就挺直了腰背,转过头一脸端庄正色看着面前林毓秀,说道:“你说得对,有这样厉害的人保护你在身边,你该是平安无忧。”
林毓秀:……
她突然这么正经,我好不适宜。
“不过,丫头你当真不入我合欢道吗?我觉得你很有天赋!”红拂夫人忍不住说道,“你这般天赋异禀,浪费了太过可惜。”
林毓秀:还是那个不正经的红拂夫人没错了,三句离不开开车,不过这个天赋异禀……
总是让她想歪,往不纯洁的那方面想去呢。
林毓秀对着红拂夫人微笑说道,“不了,我这个人太优秀,太过天才,天赋异禀的才能太多了,没办法也只能浪费了。”
“唉!太优秀有时候也是一种负担。”她叹气感慨道。
红拂夫人:……
好不要脸。
大约是因为苏断潮在,红拂夫人收敛了许多,不敢随意开车荤段子,老老实实的坐着。
只不过坐了没一会,便开始喊无聊。
林毓秀环顾了四周一眼,只见这座小小的宫殿内,坐着天石心、苏断潮、红拂夫人、圣僧圣心,加林毓秀和一只狸花猫,“是有点无聊。”林毓秀想了想说道,“要不要来打牌?”
坐在她身旁的天石心闻言,顿时眼睑颤了颤,沉默不语。
“打牌?”红拂夫人坐直了身体,目光好奇看着她问道,“为何打牌?”
“就是这样,很简单的,我教你啊!”林毓秀说道,同时呼唤识海里的氪金系统,“氪氪,氪氪,来三幅牌!”
氪金系统:……
你这是将我当成杂货铺了吗?
氪氪觉得很心累,但是好不容易有戏份,它都被玩家遗忘抛弃多久了,“三百灵石。”氪氪的声音有气无力说道,不复以往的轻快活泼,唉!这年头做系统也不容易啊!
氪氪看着蹲在林毓秀肩膀上的狸花猫,不由地的嫉妒了,系统不如猫,统生艰难。
林毓秀从氪金系统那里换了两幅牌,然后教起了一众大佬开始打牌,“来来,我教你们打,我们五个人一只猫,来打够级,两人一组。”
“皇后凉凉和小太监一组,宫女和侍卫一组,我和猫一组。”林毓秀迅速分配道,随即讲起打牌的玩法和规则。
半个时辰后。
整座宫殿充满了刀光剑影,化为一片战场。
所有人都面色严肃,眼神凌厉,互相算牌,出牌,算计,联手,坑害,孙子兵法,宫心计……
只不过是打牌而已,愣是搞出了战场厮杀和宫心计的尔虞我诈。
隐于背后写剧本没下场的试练塔大能们:……
让你们下去是去考核试炼那丫头,给她出难题的,不是让你们去打牌的!
没救了,没救了,废了,废了!
这几个沉沦在牌桌上的同道已经没用了。
“传消息给虞病酒和段春寒吧!”
次日。
等到一袭青衣病弱,瘦削的弱不禁风仿佛一阵风就能够将其吹走,瘦骨嶙峋却清癯俊美的虞病酒,和玄黑长袍气势肃杀英俊逼人的段春寒二人来到宫主殿的时候。
“一对九!”
“一对十!”
“四个八,炸了!”
“……”
“……”
这群人还在打牌,打了一宿。
虞病酒和段春寒二人听着宫殿内传来的声音,同时顿住了脚步,两人互相看了眼,然后走了进去。
走进去之后,看清里头场景。
虞病酒:……
段春寒:……
只见,前方宫殿内。
红拂夫人翘着个二郎腿,一只脚还不停抖腿,手里拿着副牌,嘴里不断说着什么,“五个七!谁要。”
“要不起。”天石心冷淡的语气想起。
“哈哈哈哈,本来想留到最后的,八个老K!”苏断潮哈哈哈笑道。
“阿弥陀佛,八个A!”圣僧圣心念了句佛偈,然后毫不留情拦了苏断潮后路。
林毓秀:糟糕,牌出太快了,最后只剩下对子和单牌了。
坐在她身旁的狸花猫,猫爪爪捧着一副牌,哼哼得意道:“八个二!”
林毓秀一听,心下连忙一喜,转头对着狸花猫挤眉弄眼,疯狂暗示,出对子,出对子,送我走!
然而狸花猫却沉浸在炸了所有人的快感和得意中,甩出四张牌:“四个三!”
“四个六!”
“五个九!”
又一轮新得大牌。
林毓秀:……
我日你个猫!
虞病酒、段春寒:……
他们二人脸上神色不由凝重,不怪玉衡仙尊他们连夜传信,果然情况危急!
林毓秀抬起眼眸朝着门口看了一眼,像是才发现虞病酒和段春寒一般,冲着他们招呼道:“虞丞相,段将军,你们来了。”
“要不要一起来玩?”她冲他们邀请道。
虞病酒原本的话在嘴里转了圈,咽了回去,随即对着她轻笑了声,道:“那恭敬不如从命。”
他身旁的段春寒看了他一眼,见他答应便未逆着他干,虞病酒素来心眼多弯弯绕绕,想必是存了什么试探。
“那快来。”林毓秀对着身旁狸花猫说道, “往旁边挪挪,让个位置出来。”
就这样,虞病酒和段春寒加入牌桌。
一个时辰后。
“三个七!”虞病酒脸上带着笑意,眼底却没有丝毫笑,原本病恹恹的身体也坐直了,浑身紧绷,面色凝重,手里拿着副牌,目光不动声色扫过牌桌众人,心下飞快的算着各人手里的牌。
在他身旁,玄黑长袍气势肃杀的段春寒,身上杀气更重了,眉骨疤痕划过半张英俊脸庞,眼底杀气凛冽,看上去更加可怕。
虞病酒、段春寒,卒。
幻境背后试练塔大能们:……
我是让你们去阻止他们打牌,不是让你们去加入他们的!
这群人居然是仙界顶梁柱大能和未来救世主,这个仙界还有救吗?
第82章 女帝登基 等我当了皇帝,我便是天命。……
这是林毓秀打过的最难打的牌局,没有之一!
八个人,分四组打,竟分不出胜负!
首先是林毓秀和狸花猫这一组,林毓秀资深牌手了,六岁的时候就会和五岁的小表弟打牌,然后赢光他的压岁钱,让小表弟哭着回家找妈妈。此后每一年的春节都会在牌桌上赢光所有人的压岁钱零花钱,人称赌桌一霸。
奈何她的对友太菜,狸花猫就是个憨直肠,总是给对手白送,不但白送还坑队友,林毓秀几次被它坑的差点走不完手里的牌。但是林毓秀好歹是多年资深牌手,被坑了几次之后,也就学会了该怎么救场,有输有赢最后算下来倒是均衡。
其次是天石心和苏断潮这一组,天石心出乎意料的擅长打牌,期间红拂夫人笑容妩媚,望着她,问道:“石心道友,可是曾经打过牌,看你这架势不像是头一次。”
天石心没说话,只沉默丢出了一个王炸炸了红拂夫人的牌,“跟了!”狸花猫丢出几张牌。
红拂夫人目光深深看了她一眼,未说话,手指摩挲着掌中的牌。
天石心的队友苏断潮,亦是粗中有细,走牌不急不躁,给天石心喂牌喂的十分及时默契,他的牌每局亦都能顺利走完。
再者是红拂夫人与圣僧圣心这组,红拂夫人精通人心,她总是能在最合适的时候打出最好的牌,不管她手中的牌如何,她每次都能打出最好的排面。
而她的队友圣僧圣心,出乎林毓秀的预料,看似超凡脱俗无欲无求高洁的圣心和尚,竟牌风最神秘莫测,总是出人意料的打出别人意想不到的牌,永远都藏着一手。
“不奇怪。”蹲在她身旁捧着牌的狸花猫嘀咕道,“圣心的心眼比谁都多,藏得最深,谁都无法看穿他。这和尚也只是看着脱俗高洁了,实则满肚子坏水。”
坐在它对面的圣僧圣心抬眸目光看了它一眼,微微一笑,笑容佛光闪耀,然后,“七个十。”
炸了狸花猫丢出了的三个A。
被炸了牌的狸花猫瞬间就炸毛了。
“阿弥陀佛!”圣僧圣心念了句佛偈,唇红齿白的脸庞满是慈悲。
狸花猫:气炸!
最后一组,后来加入的虞病酒和段春寒,虞病酒算尽人心,且心算厉害,算的一手好牌,可谓是最难缠的对手。段春寒不如他会算计,但他嗅觉灵敏,总是能把握抓住最恰当的时机,该进攻进攻,该退则退,充当着虞病酒最好的前锋,二人搭配,一文一武配合天衣无缝。
整个牌桌上,就属他们最诡谲难对付。
总之,四组牌手,哪组都不是善茬。
他们打了一整个白天分不出胜负,又续了一宿牌局,亦是战局胶着。
次日天亮,继续续桌……
就这样打了三天三夜,谁也没说要结束。
期间,林毓秀心道:亏得大家都是修仙的,不然只怕最后都要猝死卧倒牌桌上。
也许,这次的试炼考核就是打牌叭。
第四天的时候。
太子沈流光黑着一长脸,踏入了宫殿。
他一进去,看见前方正在牌桌上厮杀的八人,脸色顿时就黑沉了,“皇帝宣召!”
“尔等还不速速前去!”
林毓秀:哦豁,来赶人了。
她刚还在想什么时候,那边会忍不住,比她想象的能忍,竟然能忍着他们打完四天牌。
“等打完这局,吾等便前去。”虞病酒眉目沉思盯着手中的牌,心里飞快的算着,头也不回的说道。
沈流光:……
他神色虽不好看,但到底还是未说什么,只沉着一张脸站在一旁盯着他们打完这局牌。
一局终了。
“可惜了!”红拂夫人放下手中剩下未能走完的牌,遗憾说道:“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
“阿弥陀佛。”坐在一旁的圣僧圣心念了句佛偈。
天石心未说话,只是站起了身。
林毓秀在收牌,她身旁的狸花猫则是不服气说道,“要是再给我个几天,我肯定就赢了。”
呵呵,林毓秀听后直接翻了个白眼,你牌技多烂你心里没点逼数的吗?
结束牌局之后,虞病酒又恢复了那派病歪歪的样子,整个人没什么精神气,靠在座椅上,一副全靠心中一口仙气撑着的随时都要羽化成仙的架势。
他身旁段春寒没了赌桌上的杀气和攻击性,显得要和善多了,果然人还是要有对比。
等林毓秀收完牌,众人才全部起身,朝外走去。
林毓秀是走在左前面的,俨然是带路人,她走到沈流光面前,对他说道:“有劳太子弟弟了。”
沈流光看了她一眼,一言不发,转身走在前。
“跟上。”
一刻钟后。
林毓秀和她的七个牌友站在了皇帝宫殿内,上方坐着一位身着龙袍的青年,龙章凤姿,俊美威仪,天庭饱满,眉目开阔,倒是颇有帝皇之相。
皇帝江空渡目光扫视了眼下方站着的一行人,嘴角微微抽动了下,他想起昨日玉衡仙尊等人的气怒,觉得这些个道友委实是不着调,玩物丧志,耽误正事。
他心下感慨唏嘘了番,面上威仪,沉声说道:“尔等,皇后、宫主、丞相、将军……竟在宫廷胡闹,成何体统!”
林毓秀闻言眨了眨眼,问道:“打牌也是在胡闹吗?”
“玩物丧志不可取。”皇帝说道,目光看着她,“凡事过犹不及,本不是什么坏事,过度了便是了。”
“哦。”林毓秀听后哦了声,但随即又道:“打牌真的很好玩,父皇要不要一起来玩?”
江空渡被她这声父皇叫得怔了下,面色柔和了几分,他看着下方站着的诸位道友一眼,心下忽地一动,能够引得他们诸位如此沉迷之物,兴许却有其独到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