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1972——元月月半
时间:2021-05-19 09:51:40

  小孩不懂,因他爹还没教过他。
  沈如意道:“加和乘法都是变多,不是减法和除法。减法和除法是变少,所以不能变位子。“法拿过一串棒棒,“你看这里,如果是七减六,还剩一个,如果是六减七,就是还差一个,答案不一样,所以他们的位子不能变。”
  小牛觉得他懂了,“答案一样就不用管哪个在前?”
  “聪明。”沈如意不吝夸赞。
  小孩顿时忍不住咧嘴笑了,“那八七和七八也是一样的?”
  “是的。”沈如意点头,发现小猫直勾勾盯着他们,“小猫懂了吗?”
  小猫摇了摇头,“为啥一样啊?”
  沈如意想想,“是让爹娘教你,还是让哥哥教你?”
  爹娘的话好难懂,小猫转向小牛。
  沈如意道:“顾小牛,擅自决定和你吴伯伯比试这事我还没跟你算账——”
  “我教小猫。”顾小牛连忙说。
  小猫才四岁,比小牛小一岁多,虽然有时比小牛还机灵,可他毕竟太小,很多事都无法理解。
  沈如意看着他说:“弟弟要是不懂,不准吼他,不准打他。猫儿,哥哥要是敢欺负你,告诉你爹,让你爹揍他。”
  小猫使劲点一下头,“好!”
  “你跟谁一国的?”顾小牛转向他。
  小猫眨一下眼睛,“你教我,我就跟你一国的,不好好教我,就是跟爹娘一国的。”
  “墙头草,两边倒。”小牛决定鄙视他。
  小猫送他一个鬼脸。
  顾承礼看到小猫手里的饺子已被他捏的不成样子,满手饺子馅,不禁皱眉,“好好吃饭!”
  “对,我还得跟吴伯伯比试。”顾家今天也做饺子了,不过是水饺。
  小牛吃掉蒸饺,就扒拉几个水饺,把小肚子塞的鼓鼓的,就朝吴家跑。
  吴忠义正准备去军营,看到他一边套军大衣一边说:“你伯母在厨房刷锅。”
  “我找你啊。”小牛蹦蹦跳跳到他跟前。
  小小的身体堪堪到吴忠义的腰,需要仰起头才能看清吴忠义的脸,小孩却不怕他,只因他觉得可恶如梅碧姝都没他奶奶可怕。
  像吴伯伯这种“手下败将”就更没什么可怕的了。
  小孩道:“吴伯伯,我想和你比乘法口诀。”
  “啥玩意?”吴忠义一时没听懂。
  小孩吃惊,“你没学过乘法口诀?”
  “乘法口诀?”吴忠义这次听清楚了。
  “就是一一得一,一二得二那个。”
  杨红梅的声音从厨房里传出来。
  吴忠义明白的不能再明白,“这个啊?我知道。你也会?”
  “会的。吴伯伯,我想和你比比。”小牛看着他,“你敢跟我比吗?”
  吴忠义正想拒绝,听到最后一句猛地把话咽回去,险些呛着自己,“小牛,这招是不是跟你爹学的?”
  “啥招?”小孩不懂。
  吴忠义道:“激将法。人不大,你小子会的招可真不少。”
  竟然还想给他打马虎眼。
  “说啥呢?”杨红梅从屋里出来,“你当人家小牛是你。小牛就是怕你不敢跟他比。”
  他没糖糕吃。
  吴忠义看向杨红梅。
  杨红梅道:“你当小顾闲的没事干,教他儿子跟你逗闷子。人家小顾忙着刷锅洗碗呢。”倒掉刷锅水,杨红梅就回屋。
  吴忠义想想顾承礼的秉性,确实不是这么无聊的人。
  以免回头领导说个“张冠李戴”,他误以为姓张的得了冠军给姓李的戴上,以后还得跟顾承礼学诗词,顾承礼真想逗他有的是时间,犯不着让他儿子过来。
  “是我误会你了。”吴忠义居高临下的看着小孩,“比可以,不准哭鼻子。”
  小牛皱眉,“你们大人怎么都觉得我会哭鼻子?不就输一次吗。有啥了不起的,大不了下次再赢回来。”
  “好小子,我就喜欢你这样的。”吴政委拿两个小板凳,一人一个,“你说咋比,我听你的。”
  小牛想了想,“伯母,能给我们当裁判吗?”
  杨红梅擦擦手出来,“当然可以。要不要我拿个本子写下来?”
  小牛想说不用啦,一想到上次比背诗,他吴伯伯写出来都不承认,“要的。伯母,你给我们数数,超过,超过五个数说不出来就算输。”
  吴忠义惊讶,“好小子,这一套接一套的都是跟谁学的?”
  “不是跟人学的。”小牛没瞒他,“我们在学校打纸包的时候都是这样玩。”
  吴忠义不信,“打纸包还有时间规定?”
  “当然得有啦。”小牛皱眉,吴伯伯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不规定时间,海边时不时刮大风,来了一股风把纸包吹翻,都不用打了啊。
  杨红梅经常到处逛,不知道打纸包有没有时间规定,但她知道猫捉老鼠有时间规定,否则小老鼠缩在圈里不出来,还怎么玩儿。
  杨红梅愿意相信小牛,“老吴,你不会是忘了吧?”
  “我——我咋可能。不就是九九乘法表,有段时间听吴双背听得我耳朵都起茧子了。”
  杨红梅道:“那就开始。是背还是彼此提问?”
  “从头背太长了,提问咋样?”吴忠义看向小牛。
  小牛点头,严阵以待,“伯伯问吧。”
  吴忠义见他跟个小大人似的,莫名想笑,干咳一声,压下笑意,“那我就问了。谁先答错或答不出来就算输,没意见吧?”看到小孩点头,“五七多少?”
  小孩想一下就给出答案。紧接着就问,“七八多少?”
  “当然是五十六。”吴忠义道,“该我了。四七多少?”
  小牛道:“二十八啊。”停顿一下,“八七多少?”
  吴忠义脱口而出,“七十二。”
  屋里顿时安静下来。
  杨红梅不敢置信。
  小牛反应过来,兴奋的嗷呜一声,跳起来,“你输了,你输了,伯伯输了,伯母说话算话。”
  杨红梅张了张口,发现吴忠义像看傻子似的看他俩,心中很是复杂,“伯母当然说话算话。”
  “那我先回家啦。”小牛说着就要走。
  吴忠义忙说:“等等,什么叫我输了?我怎么就输了?”
  杨红梅的心情越发复杂,“老吴,你就少说两句吧。”
  “这事不能少说。”吴忠义道,“背诗不如一孩子,背乘法表也不如一孩子,这事要传出去我还怎么做人?”看向杨红梅。
  杨红梅心说,你还知道丢人呢。知道丢人还不上心,活该!
  杨红梅不想跟他废话,“还记得你刚刚说的答案不?”
  “七十二啊。有什么问题?”吴忠义问。
  杨红梅顿时想翻白眼。
  吴忠义皱眉,“你啥意思?”看向小牛,“不是七十二?”
  杨红梅问:“还记得牛牛问的问题?”
  吴忠义点头。
  杨红梅想一下,“小牛,刚刚那两个问题再说一遍。”
  小牛很想回家告诉爹娘欸,可看到他吴伯伯又要耍赖的模样,小孩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坐回去,“伯伯,听仔细啊。七八多少?”
  “五十六!”吴忠义脱口而出。
  小牛点头,“八七多少?”
  “七十二!”吴忠义不假思索的说出来,神情一怔,“不不,不是,我刚才没听清——”
  小牛皱了皱小眉头,“伯伯是要耍赖吗?”
 
 
第47章 顾承礼使坏
  吴政委呼吸一滞。
  小牛慌了,不禁转向杨红梅,“伯母,伯伯咋又想耍赖啊?”
  “我——我没有!”吴政委连忙为自己辩解。
  可惜小孩不敢再信他。
  杨红梅失笑道:“他耍赖,我不耍赖不就行了。糖糕是我做,不是他做。再说了,他也不会。”
  “等等,什么糖糕?”每个字吴政委都能听懂,可合在一起却跟听天书一样。
  杨红梅:“给小牛他们送饺子的时候,小牛跟我说想跟你比比,比赢了我给他做糖糕——”
  “你知道?”吴政委不敢置信。
  杨红梅点头,“我知道,咋了?”
  “那你怎么不告诉我?”
  杨红梅顿时想翻白眼,“你比人家孩子大四十岁,跟人家孩子比试还要我提前告诉你?”还要脸吗。
  吴政委听出她潜在意思,顿时老尴尬了,转向小牛,“这事你爹知道不?”
  “知道啊。”小牛脱口而出。
  杨红梅接一句,“不知道小牛想跟你比,小牛跟我说的时候他和小沈才知道。”
  吴政委继续问小牛,“刚刚那个七八和八七是不是你爹教的?”
  如果是顾承礼教的,他输了也不亏。
  小牛摇了摇头,“爹没教我。”
  “不可能吧。”吴政委不信。
  杨红梅嗤一声。
  吴政委转向她,“笑啥?”
  “人家小牛都不在乎输,你却揪着人家孩子不放,凭这点你也不如人家孩子。”杨红梅很不客气的说,“再说了,你输也不是输在笨上面,是你不长脑子。”
  吴政委反唇相讥,“你才不长脑子。”
  “我不长脑子,都是你把夜雨说成雨夜,八七听成八九。”杨红梅鄙视地看他—眼,拉住小牛的小胳膊,“别理他,回头伯母就给你做。”
  小孩的目的是糖糕,只要有的吃,让他承认吴政委赢都行,“谢谢伯母。”到家就忍不住跟父母分享结果,随即又忍不住说,“伯伯那个人真赖皮,我以后都不要再跟他比。”
  顾承礼和沈如意相视—眼。他跟小牛说七六和六七是防着吴政委用这点逗孩子,再把孩子挤兑哭了。这小子竟然用这招反杀吴政委。
  顾承礼忍不住问:“你吴伯伯除了想耍赖,就没说些别的?”
  “说啦。”小孩捧起水杯喝—大口,“怀疑是爹教我的,才不是,是我自己想到的。”
  顾承礼又问:“你是怎么回答的?”
  “我不想跟他说话,还没等我回答,伯母就把他训一顿。”小孩放下水杯,打了个嗝,“娘,我睡觉去啦。”
  小猫拉住他的手,“哥哥,我们有糖糕吃了?”
  “对的。”小牛停下来,转向他爹,“爹,等我睡醒你再教我点别的吧。”
  顾承礼愣了—瞬间,随即想笑,“刚刚不是还说不跟吴伯伯比了吗?”
  “不跟他比,跟人家比。”小孩道。
  起初让孩子背诗,小牛是如坐针毡,如芒在背。而今养成习惯,小孩不再心神不定的,经过跟吴忠义比背诗,小牛对诗词感兴趣也仅仅是诗词。
  现在主动要求学习,哪怕他目的不单纯,顾承礼也不能放过,“其他的都有些难。”
  “咋难了?”小牛大大的眼睛里装满了好奇。
  顾承礼道:“我可以教你们下围棋,也可以教你们下象棋,还可以教你们练字。但这些都不易学。”不待他开口,“你想短时间内再学会—样也有,但不—定能赢。因为简单的东西你学得快,别人说不定早就学会了。”
  小牛认真想想,除了糖糕,暂时没有想吃的,“我听爹的。”
  顾承礼心底有些意外,他还以为小孩会说,那就算了,我要去睡觉。
  “行,那爹就教你围棋。”顾承礼倒是想教他象棋,可惜孩子还不识字,“回头你娘就去给你们买围棋。”
  沈如意等三个孩子回卧室,就小声问,“我去哪儿买?”
  “周末去百货商店看看,柜台上没有,仓库里不见得没有。”顾承礼道,“再买几套厚衣裳。我瞧着小牛的裤子都有些短。”
  “短了?”沈如意天天上班,还真没注意到这点。
  —个小时后,沈如意把仨孩子喊醒,就给小牛穿裤子。
  小孩拿走,“我自个会穿。”
  “娘看看你的裤子是不是有点短。”
  孩子的衣服都是半年前做的,当时沈如意有想过小孩会长,所以给他们做冬天的厚布裤子的时候,特意做长点,但也没敢长太多,担心踩到裤脚摔倒。
  小牛松手。
  沈如意给他套上,果然,穿在里面的棉裤裤脚露出来一点点,“还真是有点短。”
  “咋了啊?”小孩好好奇地问。
  沈如意道:“没什么,就是儿子你长高了。”
  小牛又惊又喜,“真的?”
  “娘有必要骗你吗。”沈如意道,“不信回头跟你爹比比。”
  小孩趿拉着鞋出去就找的。
  小猫拉住沈如意的手摇啊摇,“娘,我呢?”
  “我看看。”沈如意看—下他的裤子,“好像也长高了—点点。”没小牛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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