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不平/封妖的灯火投胎了——绝歌
时间:2021-05-20 10:22:19

  有人喊着:“快请喊道士来——”
  这声音把那边围观做道场看热闹的人都惊动过来了。
  林老板原本正在旁边看道士做道场,听到工棚大喊大叫的,怨怪地嘀咕句:“这个杨大勇一天天地搞啥子名堂。”脸上带气地过来,一眼看到一个长得跟耗子差不多的老太婆,被杨大勇的女娃子抱来的小狗儿按在地上,一口把脸上的肉咬了下来,吓得猛地往后退几步,摔坐在地上,发出声惊恐的大喊:“道爷快来——”
  伍慧听到喊声也醒了。
  姜豫说:“好像出事了。”
  两人赶紧下车,一路飞快地赶过去,正好遇到做法事的道士也在往那边去,于是一起往工棚去。
  他们还没赶到,就听到一声尖厉的凄啸。那声音尖锐无比,不似人声,更像某种野兽发出来的叫声。
  两个道士的速度比伍慧、姜豫快,率先一步绕到工棚后,一眼看到一只两个巴掌大的奶狗儿按住一个跟人差不多大小,像人又像耗子的东西在咬,当场看傻了。
  村民们看到道士赶来,如同看到救星,纷纷喊:“道士来了,道士来了……”
  躲到道士后面继续看热闹,又紧张,又害怕,又激动,还有自认有见识的人高声嚷:“肯定是耗子精,红棺材里挖出来的老婆婆变耗子精了!哎,不对,肯定是以前有高人,把这耗子精封到红棺材里头的,修房子挖出来了。”
  林老板这是修自建楼,要住的地方,结果遇到这鬼东西,吓得不行,更怕以后出事,拼命求两个道长想办法。
  两个道士平时就是念念经、做做早课,出来给人做点法事看点风水,连鬼都没见过,更没见过这种情况,心头直打突。
  年轻道士壮起胆子,想往上上。
  年长道士一把拉住他,说:“莫忙,先看看。这条小狗儿有点厉害!”别看它小,把那么大个东西按到咬同,眦牙裂嘴的样子,有股子凶劲。他去到聂然身边,套近乎:“小妹儿,你这狗是哪来的?”
  聂然说:“乱葬坑捡的。一百万都不得卖,不要想。”
  突然,百万发出嗷呜变了调的一声痛呼。
  百万毕竟小,又刚出来头一次干架,还分神去听聂然说话,被老太婆揪住空隙,一口反咬在脖子上把它叼起来甩。
  聂然一看,自己养的狗被咬了,只觉热血涌头,当场炸了。
  她一个箭步蹿上去,抬起右腿用力踹在老太婆身上,踢得她飞出去撞在树子上,叼在嘴里的百万也脱口摔落。
  百万在地上滚了好几个圈,滚出去两米多远才停下来,痛得嗷嗷嗷地叫,没见它流血,也没见它受伤,更没见它哭,只是干嚎。
  聂然看百万的父母长得那么威风,还以为百万收拾得了老太婆,哪晓得,这个样子,关键时候还得自己出手。这种吸食人精气的东西,不除掉的话,还会继续害人。自己跟它结了仇,它最先盯着的就是她和她身边的人。聂然当然不愿意给自己留后患,拿出比打鬼还凶的气势,手脚并用,追着老太婆穷追猛打。
  道士、村民们、林老板都看傻了。以为她的小狗儿凶,她比小狗儿还凶。
  伍慧赶到,就见聂然正对着一个老太太拳打脚踢,打得人家拼命躲闪都缩到了脚下,还揪住头发给薅出来,连脚带踹,大喊声:“聂然——你住手——”别打出人命来!
  她正要跑过去阻止,被姜豫一把抱住腰拦住。
  姜豫说:“不要去,有古怪!杨大勇晕过去了,你看那几个工人。”
  伍慧这时候哪管杨大勇,自己女儿要是当众打死人,这辈子就完了。她喊:“聂然,你住手——”又冲姜豫喊:“你放开我,快去拦住她。”
  聂然听到伍慧的声音,就怕伍慧不晓得情况帮倒忙,当即双手释放出自己的火按在老太婆的头上,然后往后一跳,躲开了,说:“妈,我住手了——”
  幽绿色的火焰从老太婆的头顶瞬间蔓延到全身,烧得她全出凄厉尖锐的啸声,在地上打着滚挣扎。
  伍慧呆滞住了,目不转睛地盯着全身着火的老太婆,浑身都在抖,脑子里的念头是“聂然竟然放火烧人了,完了,要坐牢了……”“她怎么放的火,怎么没看到……”顿了下,喊:“救火啊——”声音都变了调,眼泪都快出来了。
  这孩子怎么这么浑啊!她才十六岁,要是惹上人命坐了牢,这辈子可怎么办!
  老太婆直挺挺地倒在地上不动了。
  幽绿色的火焰凭空消失了。
  地上、老太婆的身上,一点被火烧过的痕迹都没有。
  老太婆的尸体上,只留下被百万咬出来和挠出来的伤痕,且尸体迅速氧化发黑变色。
  百万嗷呜一声,伤心地哭了。吃的被聂然烧没了。
  聂然对伍慧说:“这个老太婆在清末的时候就死了,不关我的事。”
  伍慧的身子一软,往地上滑去,被姜豫一把捞住。
  姜豫手脚都在哆嗦,视线在聂然、老太婆、杨大勇他们身上来回看,然后掺着伍慧往车上去。
 
 
第23章 想回家   聂然跑去工棚里用洗菜盆端了点……
  聂然跑去工棚里用洗菜盆端了点过来, 把昏倒在地上的杨大勇泼醒。
  杨大勇摸摸脸上的水,突然想起刚才发生的事,吓得“啊呀”一声尖叫, 往后一缩, 再看清聂然在跟前,喊:“有……有……有……有鬼……”
  聂然说:“有个铲铲!红棺材是喜丧, 只有年过八十自然死亡的人才用的。我估计就是老太婆死了,办丧事的时候, 出了点意外, 有不干净的东西钻到尸体里去了。之后, 就被人封在尸体里面, 深挖深埋,再让你们修房子挖出来了。脏东西被烧死了, 没得事得了。这棺材也处理起差不多了,不过沾了脏东西的棺材还容易惹来脏东西,尽快烧了地好。”
  杨大勇连续“哦”几声, 依然手脚发软,站不起来。
  聂然转身去把百万抱起来, 凑到杨大勇跟前, 说:“舔两下嘛。”
  杨大勇傻了:让我舔小狗儿?舔哪?这怎么好意思舔?哪有人舔狗的?
  百万的眼睛一亮, 哧溜一口, 把杨大勇身上沾染的黑气舔光, 还意犹未尽地舔舔嘴, 依然饿。
  杨大勇这才反应过来, 原本是让小狗儿舔他。
  聂然又叮嘱句:“自己回头找个庙子或道观烧烧香、拜拜神旺旺火气。”祛祛霉气。
  杨大勇应下。
  聂然说了句:“走了。”转身就走。
  杨大勇一下子站了起来,喊:“聂然!”这……就要走了?
  林老板一看,杨大勇这女娃子有本事啊。道士都没敢动, 她两下就摆平了,厉害得很!他几步过来,说:“小侄女,吃了饭再走嘛。”
  杨大勇赶紧接话,说:“对对对,吃了饭再走。”
  聂然说:“吃了饭天都黑了。”大步流星地走向车子。
  杨大勇紧紧地跟在身后,问:“那好久回来?”
  聂然说:“不回来了。”
  杨大勇说:“啥……啥子?不回来了?啷个不回来了呢?你还在读书哒!房子都不要啦?聂独眼还没找到哒。啷个不回来了呢?不可能哟。”
  聂然扭头,就见杨大勇的眼睛红了,非常震惊。这么大个人,还是个男的,居然跟娃娃儿样,要哭了?
  她说了句:“走了,不用送了。”抱紧怀里的百万,一路小跑回到车上,关上车门,将头探往前座,就说:“妈,我跟你讲,刚才杨大勇居然要哭了。”说完发现她妈和姜豫看向自己的眼神都不太对,瞬间明白过来,坐好,系上后座的安全带,说:“我爷爷教的。”
  姜豫轻轻拍拍伍慧的手,说:“孩子有本事是好事。”又很好奇地问聂然,“刚才那是怎么了?”
  聂然说:“就是耗子精的魂魄附身在死掉的老太婆身上。鬼,我见多了……”话到这里,忽然想起这事情他俩不是爷爷,没接触那么多鬼怪东西,担心他们接受不了,赶紧否认:“咳,也……也没见多少,没鬼,没鬼。”
  姜豫附和句:“要相信科学。”给伍慧和自己都系上安全带,发动车子,便准备离开,在启步时观察车况时,一眼瞥见站在后方不远处的杨大勇正眼巴巴地看着车子,那样子有点可怜。
  他看了眼车子里的母女俩,谁都没注意到后面的杨大勇。
  姜豫自然不会给她俩找不痛快,踩往油门,往前开去,转弯时,他从后视镜看了眼,只见杨大勇蹲在地上,用手捂着脸。他再从后视镜看到后座的聂然,她正在用手拨小狗的爪子,逗狗玩。十六岁的小丫头,还是一团孩子气。
  百万没吃到饭,饿,不高兴,蔫哒哒地趴在座椅上不想理聂然。它后悔,后悔自己被咬住脖子后嗷嗷嚎那几嗓子,有点丢脸,还丢了口粮。
  伍慧从刚才的惊吓中回过神,又想起聂然出生时的风大雨大雷大、门窗似有人拍打被撞得砰砰作响的情形,再想起刚才聂然手里突然冒出的两团火,意识到聂然很可能天生跟别家孩子不一样。挺好的,难保护自己,不会受人欺负。
  姜豫开车,没有进县城,从绕城路上高速,往回开。
  聂然第一次出远门,看哪都新鲜,待到了高速路服务区又买了一大堆零食、饮料,自己的、伍慧的、姜豫的,连百万的都有。
  姜豫再次被聂然惊到了,问:“你的手机不是坏了吗?哪来的钱付账?”难道聂然出门还带现金吗?
  聂然说:“我妈给的呀。”
  伍慧说:“我刚没给你钱。”
  聂然说:“你给我的钱我转到银行卡里,再取出来的。”财不露白,自己带了多少钱、存了多少钱是不会告诉他们的。
  姜豫和伍慧了然。姜豫看到那些带着狗上路的人都把狗牵出去放粑粑尿,问聂然,“要不要把百万放出去拉个粑粑?”
  百万对聂然买的零食、肉干、鸡腿都毫无兴趣,懒洋洋地趴着打盹,听到姜豫的话,扭头就见聂然盯着自己,愣了下,反应过来他们说的是什么,站起来,看向窗外,只见一条小腿正抬腿往树根下吡尿,不远处还有条小狗撅起弓起腰拉屎。它的嗓子里发出愤怒的低吼声,凑着他们仨一起眦牙,转身跳进后备箱,一眼见到放在后面的斩不平,吓得眼睛立起来,以更快的速度跳回来,坐得端端正正,揣着小手手,格外乖巧。
  聂然说:“它好像不需要。”又叮嘱句,“你不准在车上、不准在家里拉粑粑尿。”
  百万扭头,侧身对着聂然,脑袋凑到一边,拒绝跟他们仨交流沟通。
  姜豫从驾驶位探头看了眼这狗,对伍慧说:“别看这狗小,能咬脏东西,还能听得懂人话。”
  伍慧经历过聂然出生时的异相,再经过今天下午那一桩,对此已经见惯不怪,淡定了。要是哪天小狗说人家,说不定自己都不稀奇。
  聂然看了一路的风景,吃了一路的零食,直到夜里十一点多过了新鲜劲,才抱着百万靠在后座上睡着了。
  姜豫和伍慧轮流开车。他们在服务区吃过晚饭后,换伍慧开车,到十一点多,去到服务区,稍微休息了下,便又换成姜豫开,到天亮后,换成伍慧。
  下午时,他们抵达伍慧家。
  姜豫跟伍慧现在只是恋爱关系,还没同居,没住在一起。
  聂然的行李多,大包小裹的,把后备箱塞得满满的。
  姜豫停好车,便去搬后备箱的行李,顺手去拿聂然的那把剑一下子没提起来。他再用力一拿,发现挺沉的,拿不动,心想:“不会这么重吧?”他朝剑压着的纸箱看去,纸箱连点凹痕都没有,不像是剑很重的样子。姜豫再提了下,仍旧拿不起剑。他双手握剑,用力提,拿不起来。姜豫以为卡住了,检查了一圈,没见到有东西卡在剑上。
  他喊道:“伍慧。”把她叫过来,说:“你拿拿这剑试试看,我不动。”
  百万趴在后座上,瞪大眼睛聚盯会神地看着他们拿斩不平。
  伍慧看了眼百万,说:“我就摸摸,不拿。”满脸古怪地看了眼姜豫,伸手去拿剑,看着很轻的一把剑,竟然没拿动。她换上两只手,依然没拿动。她扭头对站在旁边看热闹的聂然说,“你试试。”
  聂然挺懵的。她以为斩不平很重,结果很轻。可这会儿姜豫和伍慧都拿不起来,又是怎么回事?她试着把斩不平拿起来,入手轻得跟拿根小木棍没区别。
  姜豫感慨道:“厉害,用的剑都认主的。”
  聂然满头雾水地看向斩不平,心想:是这样吗?
  他们来来回回好几趟,才把行李都搬进电梯。
  聂然跟着伍慧到了家门口。
  伍慧打开门,“喵……”地一声,一只毛绒绒的名种猫从屋里出来,在伍慧的腿上蹭了下,一眼瞥见聂然和她怀里抱着的百万,吓得发出声变了调的惨叫声,弓起身子炸着毛头连滚带爬地逃回家。
  伍慧喊了声:“宝宝,别怕,那是姐姐。”
  聂然:“……”莫名的,一瞬间,她有情绪了!
  伍慧跟姜豫把行李搬出电梯,又再搬进家里,见到聂然还站在门口,叫她进去。
  聂然心想:不就是养猫嘛,我还养狗养百万呢!
  这是养猫的事吗?这是妈妈称呼猫为宝宝,自己竟然有个猫妹妹,哈!这猫成精了吗?就想当自己妹妹!呵!
  聂然进屋,乍然面对陌生的环境,和跟农村完全不一样的房子,有一点点无措。
  姜豫低声对伍慧说,“我来搬行李,你先照顾聂然。”
  伍慧轻轻点头,先从鞋柜里拿出拖鞋给聂然换上,再带她看各个房间。
  屋子装修得很漂亮,到处收拾得干干净净的,聂然觉得有点像自己在视屏网站上刷到的大平层豪宅。可是全然陌生的环境让聂然充斥满不适感。
  她突然就想到一句话,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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