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不平/封妖的灯火投胎了——绝歌
时间:2021-05-20 10:22:19

  地下室门口有个大铁门,原本有把锁锁住的,这会儿锁还在,铁门飞了,像是有什么大力的东西把铁门撞飞的,那力量撞得铁门都变了形不说,连墙上的砖都撞掉了。
  地下室很黑,有民警去开灯,但不知道哪里的电路出了问题,灯不亮。
  杨雪岭从挎包中摸出户外灯戴在了头上,对聂然说:“徒弟,上,见义勇为,给你发锦旗,有奖金的那种。”
  伍慧悄悄地拉了把聂然的袖子:别去,危险。警察都来了!这么多警察在这里,哪用得着你逞能耐。
  聂然一看就知道师父跟警察熟,放心了,说:“妈,没事。”她上前两步,又把扔回家的斩不平招到了手里握着。
  原本想跟下去的百万见状,顿时刹住了脚步,站在了地下室入口处等。
  刑警们见到聂然露的这一手,乍然看起来像是在变魔术,心里都明白这对师徒是有真本事。虽说现在讲求科学,但风水玄学这东西也是有科学依据的,那些民间邪术、鬼鬼怪怪的,也自有出处。
  聂然拐过楼道,去到地下室,发现是个酒库,里面摆了好多红酒架,放着红酒。旁边还隔出一个休息品酒区域,表面看起来一切正常。
  杨雪岭说:“有香烛味道。”
  聂然说:“有尸体味道。”她绕开红酒架,在酒库里转了圈,没看到有往下去的楼梯,也没见到有电梯。她用力跺了跺楼板传来的是空响声。她问杨雪岭:“师父,电梯或暗门在哪?”
  杨雪岭取出罗盘,便见上面的指针转疯了,立即放弃现在从楼梯下去的打算,说:“用斩不平在楼盘上掏个洞,先看一下下面的情况。”
  聂然“嗯”地应了声,让大家都离她远点,当即用镇狱火覆盖在斩不平上。
  她像切豆腐似的把斩不平切进了楼板中,一剑扎穿楼盘,再切了一个直径约有一米的四方形。
  砰地一声重物落地声响,被她掏空的那一块掉了下去,露出一个四四方方的洞。
  突然,一只手搭在了掏出来的洞的边缘,紧跟着又一只手搭了上来,然后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露出一个脑袋变和一截肩膀。她仰着头,嘴里发出嘶哑的声音,一双瞳孔扩散的眼睛像是没有焦距,它却做了个环顾四周的动作,似乎看得见人。
  聂然正准备给它一剑,旁边的女刑警已经一个箭步过去,把它踹了回去。
  又一只手搭上洞口边缘,又让女刑警一脚踢下去,却忽然又伸出一只手抓住她踢过去的脚踝,把她拽了下去。
  女刑警见疾手快,双肘撑在地面上,脚下连蹬踢掉抓住她脚踝的东西,被队友拉了回来。
  她的右腿发麻站不稳,于是单脚站立,俯身去查看脚踝的情况。裤子和靴子都挠破,解开鞋带后露出了脚踝处的伤口。那是被锋利的爪子挠过留下的伤痕,皮肤全黑了,连流出来的血都是黑色的。
  杨雪岭见到女刑警朝她看来,从挎包里摸出一块膏药递过去,说:“每天早中晚各贴一次,每次贴一张,贴够七天,这块是送的。”
  聂然蹲在洞口朝下看去,发现下面有一面靠墙的位置跟自己用通灵术看到的一模一样。
  刚才爬出来的那女人正站在下面望着她,嘴里发出低沉的嘶吼,那表情透着威胁的意味,似乎又有些害怕。
  聂然除了这个女人没有看到尸体,但闻到了尸臭味,还有很浓的血腥味。
  她纵身跳下去。
  那女人嗷呜一声怪叫便朝着聂然扑过来了。
  聂然看她脸色呈死灰色,嘴里有獠牙,瞳孔都散了,身上半点活人气都没有,当场释放镇狱火糊了它一脸。
  那女人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不动了。
  聂然一眼瞥见发现旁边还设有灵堂,灵堂前是一口打开的棺材,桌子上供着灵位和照片。照片上是个二三十岁模样的年轻女人,有点眼熟。她把地上躺着的女人跟照片上的女人一比对,发现竟然是同一人。
  杨雪岭探头看了眼下面,又再用手电筒照了圈,见没有别的东西,这才跑去把隐藏在红酒架后面的楼梯口打到,带着大家下去。
  她拿出罗盘,顺着探测,来到角落,见到一块地砖的砖缝比较大,砖旁边还有血渍,当即用手指抠住砖缝边缘把地砖搬开,尸臭味更重了。
 
 
第67章 有仇报仇   地砖下是一个大概两三层楼高……
  地砖下是一个大概两三层楼高瓶子形状的井, 井口很窄,只够一个成年男人进出,下面则比较宽, 约有十个平方大小, 底部铺满零散的白骨。
  聂然一眼认出那些全是人的骸骨,成年人和孩子的都有。这些骸骨非常碎散, 在关节等地上还残留着烂肉组织,看起来特别像是谁把这些人撕碎后啃食过, 把吃剩下的骨头扫进了这个大型垃圾桶里。
  碎散的白骨堆上积蓄着大量的阴气, 一团团阴风贴在上面飘, 很碎、很散。
  这些人死后变成鬼都是碎块状, 聚不成人形。
  明明没有声音,聂然看着它们飘来飘去的样子, 仿佛听到它们在发出凄厉的嘶嚎哀叫。
  她有一种在用通灵术跟它们沟通的感觉,可明明这里并没有水,自己也并没有施展通灵术。
  大概是因为冤魂太多想要诉说冤屈?
  聂然决定在没水的情况下用通灵术跟它们沟通下试试。毕竟离得近, 或许不需要用水作为媒介呢?
  她蹲在坑边,闭上眼睛, 将思绪沉浸入冤魂中, 却似突然穿过层水雾又似穿过层迷障, 更似穿过了时光, 又回到了地下室里。
  她看到身穿袈裟的鬼佛爷在地下室里对着灵堂做法事, 旁边站着一个中年男人和一个小男孩, 还有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女人被捆得严严实实的, 眼睛被蒙了起来,嘴巴也被堵住,侧蜷在地上动弹不得。
  中年男人和小男孩的身上都挂着辟邪的东西, 态度充满虔诚和敬畏。
  他俩等到鬼佛爷做完法事后,感激地道谢,留下捆得严严实实的女人当作谢礼便离开了。
  鬼佛爷等到他们走后,突然露出嘴里的獠牙,扑上去一口咬在那年轻女人的脖子上撕下大块血肉,大口嚼食……
  那女人活生生地被他一口一口的咬下肉,生吃了,连脑骸都被他用手挖出来吃掉,最后只剩下一条腿和吃剩下的骨头。
  鬼佛爷打开棺材,露出一个额头上贴着符躺在里面的女人。
  那女人睁开眼,跳出来,扑过去,把剩下的一条腿也吃了,然后安安静静地立在原地。
  过了一会儿,男人又来了,把地上的碎骨头扔进了竖井里,再用水把地上的血渍冲洗干净,再带那女人去洗澡换衣服,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到酒库去见小男孩。
  如果不是那女人木木呆呆的样子,看起来特别像幸福的一家三口。
  聂然见得最多的就是鬼佛爷和那女人吃人,大部分都是女人和孩子,她们有些是被人贩子拐卖来的,有些女人则是夜总会里做三陪的被人用接活为由头骗出来后捆到车里带来的。这些事大部分都是男人和他的司机一起干的。那小男孩渐渐长大,跟鬼佛爷学法术后,也逐渐参与进来,帮着掳人,在把那些女人抓去喂鬼佛爷和僵尸前,还会做很下流的事情……
  那男生就是江炼。
  聂然睁开眼,纵身一跃,跳进了竖井中。
  伍慧见到聂然蹲在井边闭着眼睛不说话,跟中邪似的,非常担心,想把聂然拉回来,又被杨雪岭拦住。她却没想到聂然竟然突然跳了下去,吓得大叫声“然然”冲了过去,趴在坑边朝下望去,却是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她大喊:“然然。”
  聂然在下面回答道:“妈,我没事。”
  杨雪岭跟过来,手电筒往下一照,倒抽口冷气。
  伍慧见到聂然站在骨头堆里,死人骨头把她的膝盖都埋了,吓得连声音都变了,“你别动,我叫人拉你上来,别怕!”
  手电筒光晃眼睛,聂然只能用手遮住,冲上面喊,“这些人死得太惨,我得帮她们把尸骨拼起来。爷爷说了,见到这些冤死的、惨死的,能帮一把帮一把,积阴德。”
  刑警凑过来,见到坑底的情况,立即请求支援,再让派法医过来。
  老刑警又安排两个刑警赶紧去查房主在哪里,把在这个房子里住过的人都带到局里去,包括那叫江炼的。
  根据聂然提供的情况来看,江炼是有重大怀疑的。
  杨雪岭见以刑警们似乎想下去,告诉他们,“等聂然忙完再下去。”
  聂然从小到大帮着乱葬坑的人收殓尸骨,对拼骨头非常熟悉。她把骨头跟碎魂对应起来,凑到一堆,再按照人体结构一摆,很快便凑出一具具尸骸。
  这些尸骸拼齐后,魂魄也聚到了一起,聂然又再用爷爷教的招魂术和聚魂术把魂魄稳固下来,这样它们不至于风一吹就散了。
  它们的怨气很重,导致变成碎块魂魄都不散,聂然想把她们重新聚出个人形非常容易,基本上十几分钟就摆好一具尸骨聚好一副魂魄。
  伍慧站在坑边就见到聂然跟中邪似的埋头在尸骨堆中飞快地翻找着尸人骨头,还用自己的外套把骨头兜起来,之后去到角落把捡去的骨头飞快地拼成一个完整的人形,便站在尸骨边,嘴里念念有词,手上还在比划。比划完之后,又去刨尸骨堆捡死人骨头、拼骨头、念念有词地比划,之后又继续忙……
  伍慧问杨雪岭,“聂然是不是被鬼迷了?”
  杨雪岭回道:“没有。”她见伍慧不信,解释道:“她是在帮底下的冤死者拼凑尸骨和魂魄。这些人全部都是活生生地被鬼佛爷和刚才被聂然灭掉的那女人一口口生吞啃吃掉的,其惨死的过程甚比古时的凌迟,怨气极重。聂然从小与乱葬坑的冤魂野鬼为伴,见不得这些。”
  伍慧想起熊幺婆掐死聂然扔去乱葬坑的事,又气又恨又心疼孩子,喊道:“然然,你上来好不好,把这些事情交给警察办,他们一定会把凶手绳之以法公持主道的。”
  聂然回答道:“我很快就好了。”
  坑底窄,这里的尸骨又多,根本摆不开,聂然只能把她们摆好叠起来,一具具尸骨叠成了骨塔摆在坑底,说不出的瘆人。
  杨雪岭在聂然刚开始摆的时候,还没注意到,等她把骨头拼出一个塔形地基形状时,立即确定聂然要干什么,扭头让刑警去拿绳子和布过来,准备把坑里的尸骨吊上来摆在地下室里。她冲聂然喊:“聂然,别再叠冤魂骨塔了,你看看你叠的尸骨造型。”她从刑警手上接过沙发布扔下去,说:“你把尸骨捡齐后装进布里,用绳子捆上,提上来,我帮你拼。”
  聂然头都不抬在回了句,“我怕你顺手帮她们超渡了,她们的仇都还没报呢!”
  伍慧气结,说:“你干嘛非要帮她们报仇,都说了这事情有警察管,你快上来。”
  聂然没理会,反正他们轻易的不敢下来。底下的冤魂这么多,要是没点道行进到这里,轻的,受到冤魂们的怨气影响被迷了心智变成疯癫,重的,当场昏迷横死的都有可能。
  杨雪岭看聂然犯上了倔,懒得理她,坐到旁边的榻榻米上等。那么多尸骨,可有得等了。
  法医来了,原本想下去,被拦住了。
  刑警们熬不住了,守在旁边,靠在椅子上睡着了。
  聂然叠了一会儿,发现底下还有很厚的骨头,即使叠骨塔都铺不开,只好照师父说的,拿布裹了尸体运上去。上面的地方宽,够摆。
  刑警们没睡沉,听到有声音,立即惊警,抬眼就见到聂然爬出来了,赶紧围过去。
  聂然担心他们把尸骨给运走了,不让他们碰。
  杨雪岭说:“你别耽搁警察办案,底下的尸骨至少有一百多具,即使你的速度再快,没个几天时间拼不完。”
  聂然说:“我又没有拦着不让他们抓凶手,怎么耽搁他们时间了?”她说完,把捆好的尸骨拽上来,重新摆整齐。
  洞口小,一次拖不了两具尸骨,她只能来来回回地爬上爬下忙活。
  聂然刚运出十具尸骨,把最底下层塔基铺好,又来了两个年龄跟吕青锋差不多大的老道士。
  这两个道士走路的时候,脚下有气流涌荡,身上的衣服还有种无风自动的效果,气势稳重,给人一种似青松又似磐石的感觉。
  他俩进来后,先看了眼趴在榻榻米上的小桌子上睡得正香的杨雪岭,便将目光落到聂然身上,从头打量到脚,又再看了眼旁边摆着的尸骨,去到竖井处查看。
  聂然见杨雪岭还在睡,毫无觉察,过去轻轻地踢了踢杨雪岭,喊:“师父,醒醒。”
  师父?两个老道士齐刷刷地回头看向聂然。
  聂然见到他俩看来的目光,“嘿嘿”一笑,指向杨雪岭,说:“我师父睡着了。”
  杨雪岭睁开眼瞥了眼聂然,待看到来的二位,立即起身行礼,“见过潭真人、琼玉真人。”
  真人?地位蛮高的啊。聂然跟着行礼。
  潭真人笑道:“我们下去看看,待会儿聊。”他俩说完,一前一后跳进了坑里。
  杨雪岭在聂然的耳边小声说了句,“专管宗教这一块的。”
  两位老道士跳进坑里,觉察到角落里有什么东西,扭头望去,见到一把黑漆漆的剑摆在角落处,剑上有字,斩不平。
  突然,一声剑鸣声响起,那把剑化作一道虚影从眼前消失了。
  他俩抬起头朝洞口望去,便见那十六七岁模样的小姑娘把剑抱在怀里,还冲他们笑眯眯地嘻嘻笑了笑。那满身的鬼气衬得整张脸都阴森森的,再加上身上隐约透出来的镇狱火的气息,瞧着就瘆人。
  他俩查看完坑底的尸骨,便回到洞口处。
  潭真人跟做法似的在原地踩着禹步绕于一圈,双手交挥比划一通,大喝声:“起!”道袍袖子鼓了起来,一股劲风从袖子里飞出飞到了竖井里,跟着那些尸骨仿佛被龙卷风卷住般,呼啦啦地飞出来,落到了聂然刚摆出塔基的骨头上,叠成了一座堆到天花板的骨塔。
  他拔出身后的剑,脚下继续踏着禹步,手里的剑凌空挥舞,一道道散发着白光的道家符号飞到骨塔上。他厉声喝道:“有冤报冤,有仇报仇,此间事了,就此散去!”他大喝一声,“去!”抬手抓出一把符洒出去落到骨塔上贴在上面。
  那本鬼气森森的冤魂顿时被一层白朦朦的光罩住,她们纷纷脱离自己的骨头,飞走了。
  聂然瞥见旁边有瓶矿泉水,拿过来拧开口子倒在地上,再把手往水里一沾,闭上眼睛便“追”了过去。她以为她们要去学校找江炼,却跟着一个鬼来到车站旁边的旅馆站在了一个中年妇女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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