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俩的尸体并不是两团死肉,隐隐约约有阴气绕缠,很淡,魂魄也没有在尸体旁。通常来说,这种情况就是尸体跟魂魄之间还有联系,魂魄并没有消散或投胎转世,而是暂时离开尸体,很可能是被困在了什么地方。
她顺着尸体与魂魄间的那丝联系找过去,便又来到一幢修建得很气派的别墅前。
别墅的围墙很高,聂然一头扎过去,眼前骤然有金光浮现,耳朵听到“duang”地类似撞钟的声音,震得她头晕目眩,一个没站稳,跌坐在地上,思绪也随即回归本位。
胡雪在聂然施展通灵术时看到有星星点点的镇狱火飘出去,怕被烧着,没敢靠近,站在宿舍里看着聂然。然后,便见聂然突然像是遭到重击般一下子跌坐在地上,赶紧过去扶起她,问:“您没事吧?”
聂然想起那钟的样子,特别像庙里的大钟,她问道:“和尚?”是和尚庙里的钟吧?
胡雪愕然问道:“什么和尚?”
聂然说:“我再试一下。”
马佳佳好奇地看着她俩,问:“你俩干什么呢?”看到水槽里的布袋子,以为聂然在洗东西,便没管她了。
唐欣怡看到聂然跟胡雪一样子特别要好了,翻了个大白眼,便继续翻看杂质。
聂然再次施展通灵术找到那别墅。
她这次很小心,没有一头撞过去,而是想伸手去摸摸看有没有大钟出现,可自己这么飘过来的,好像没手没脚,也看不到自己。
突然,别墅里传出一个声如洪钟响亮有力的中年男人的声音:“何方妖孽?”
你祖宗!不过这会儿她没嘴,说不了话。
聂然想飞高点,看看别墅里是什么情况,突然一道金光飞过来,她赶紧躲开,却还是慢了一拍,挨了下,回过神来时,自己又摔倒在地上,屁股疼。
聂然怒!
她摸出手机给杨雪岭发短信,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告诉杨雪岭,让师父给出主意。
杨雪岭:?你不是去读书吗?
聂然:读书照样可以路见不平拔拳相助。
杨雪岭:有些人作恶后,担心冤魂复仇,便会想办法将其魂魄拘走或者是镇压起来。金钟罩是佛门神通,你如果想要插手这事,就得做好跟人斗法结仇的准备。
聂然:有没有什么办法破那金钟罩?
杨雪岭:打上门去。
聂然心说:你当我莽还是当我傻?
她再转念一想,似乎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
聂然第三次施展通灵术,这次没有去碰别墅,而是绕到旁边去看这是哪个区、哪条街的哪个小区。她刚到别墅外,正准备离开,突然一声大喝“孽蓄,你没完了!”紧跟着一道金光飞出来,聂然挨了个正着,她的头一疼,回过神来时自己正跪在阳台上,头疼得似快要裂开,鼻血都流出来了。
胡雪扶住聂然,担心地喊道:“大小姐。”
聂然怒,叫道:“臭和尚欺人太甚!”话出口,才发现自己被和尚那古腔古调的样子带歪了,又是重重地“呸”了声,叫道:“跑得了和尚,你还跑得了庙不成,我拿你没办法,还不能找罪魁祸首的麻烦了!靠!”
胡雪叫道:“您别生气,别冲动。”
她回到床上,盘膝而坐,聚气,将放在家里的斩不平召了过来。
胡雪担心聂然,刚想爬到聂然的床上去看看她的情况,忽然感觉到一股极其可怕的力量袭来,几乎是下意识地躲开,然后就见到聂然的手里出现一把漆黑如墨的剑,剑身隐约泛着幽绿色的光芒。
聂然握着剑的样子,煞气腾腾地扭头看向唐欣怡,说:“我问你,岑溪是怎么死的?”
唐欣怡的脸色大变,破口骂道:“你神经病,我哪知道她怎么死的,关我什么事,关你什么事,哎,你谁呀?学校都下了封口令了,你是不是不想读书了?”
聂然满脸震惊地看着她,叫道:“我日你的先人板板,害死人了,你还这么理直气壮。”
马佳佳在旁边被吓到了,喊:“别这样,都是同学。”话说完,才想起聂然和胡雪好像都是借读的,且聂然才来第一天。她跟岑溪的关系挺好的,关于岑溪的死和学校里的传言,耿耿于怀。她顿时不说话了。
聂然手里的斩不平敲在床沿上,说:“我跟你说啊,岑溪是拜过我们通灵……啊呸!”她话到一半才想起自己是通灵派,胡雪他们是通灵教,还是有点不一样的,于是说道:“岑溪是拜过我爷爷家山头的,她们母女现在死得不明不白,欠债还钱,血债血偿,天经地义的事。你识趣的赶紧交待,坦白从宽。”
唐欣怡哧笑一声,说:“你算老几?有本事你找学校找老师去呀?你跟我横什么?”她滑下床,说:“我现在就去告诉老师,你们来学校不是为了借书,是为了岑溪的事。”
一阵妖风刮过,“砰”地一声,宿舍门关上了。
胡雪冷幽幽地问:“想去哪?”她满脸佩服地看了眼聂然,心说:“果然不愧是大小姐。”大家平时都小心翼翼地藏起来,唯恐被人知道自己跟普通人不一样,自己只敢偷偷调查,还得避开江炼背后的高人。大小姐这是直接开干!
唐欣怡调头就去阳台,大声喊:“救命啊,聂然和胡雪要杀人了……”
聂然轻哧一声,说:“我才不得杀你,自然有人会来找你算账。”她去到阳台,再次打开水龙头,这次把装有头发指甲的布袋和斩不平一起放进水里,再次闭上了眼睛。
胡雪和唐欣怡都清楚地看见,水龙头下的剑突然化作一道绿色的光芒消失了。
远处的大别墅前,一把通体燃烧着幽绿色的熊熊火焰的剑突然从天而降,以摧枯拉朽之势破开了笼罩住别墅的金钟罩。
金光碎散,平土起风,把院子里的草皮都掀了起来,落叶都吹到了天上。
一双金色的手掌突然从屋子里飞出来,双手合什按住了斩不平!那人大喝道:“何方妖孽,出来!”
斩不平里发出一个脆生生的女孩子的声音,“你给老子爬!”剑身发出声嗡鸣,剑气溢散出去,破开了那道金色的手印。
聂然突然感觉到那对母女的魂魄好像被人关在了坛子里。她不敢用斩不平去接人,剑过去,那对母女直接没有了。
那坛子摆在一间屋子里。
屋子里还坐着一个四五十岁左右的和尚,这和尚穿着袈裟却留着个板寸头,身上戴着的佛珠有核桃那么大,黑到发亮,却雕的是恶鬼头。他身后的墙上挂着有一块散发着金光的法布,写着一个禅字。
聂然突然注意到和尚的视线朝自己看来,跟着他取下手腕上的念珠朝自己打来。
聂然瞬间想到杨丹青摘下手镯打妖怪的情形,调头就跑了。
下一刻,她睁开眼,斩不平被她握在了手里。
胡雪紧张地问道:“大小姐,怎么样了?”
聂然抿嘴一笑,说:“当然是把场子找回来了,我把他的金钟罩给劈了!”她顿了下,说:“岑溪母女的魂魄找到了,被那和尚封在坛子里的。”她当即给杨雪岭发短信,问:“和尚害人,封住别人的魂魄,管不管?”
杨雪岭:你是去读书的吗?
聂然:抓妖怪那么积极,和尚害人,你就不管啊?
杨雪岭:什么样的和尚?
聂然又打字把刚才那和尚的样子,以及那串非常有特色的珠子告诉给杨雪岭。
杨雪岭:鬼佛爷?他不是死了吗?
聂然:?什么情况?鬼佛爷又是什么?
杨雪岭:是个不知道在哪里弄到点佛门功法自学成材的野和尚。他这人是个野和尚,修炼也是个野路子,没有师父教,走的是歪路,早在十几年前犯了血案,被我爸妈联手给诛灭,竟然没死?
聂然:这样啊。那这事你要管的了?
杨雪岭:我打不过,徒弟加油。
聂然:?
她收了手机,便见唐欣怡满脸惊恐地看着她们,腮帮子都鼓了起来,嘴巴上还有一团妖气,好像被封住嘴。
马佳佳坐在书桌旁,满脸害怕地看着她们。
聂然问胡雪,“江炼在哪个宿舍?我们直接打过去。”
胡雪叫道:“打过去你会被退学的。”她无所谓,大小姐是要读书的。
聂然的眼睛亮了,人也乐了,催促胡雪:“走走走,赶紧去。”她是路见不平见义勇为被退学,妈妈到时候也不好责怪自己了。
胡雪走到唐欣怡身边,一记手刀砍在她的脖子上把她打晕扔到床,又对马佳佳说,“上床睡觉,你什么都不知道!”一团妖气吐出去。
马佳佳迷迷瞪瞪地爬上了床,抖开被子盖好,倒头就睡。
胡雪追着聂然出去,快步跟上,小声说:“大小姐,我们这样子会把道门的惹来的,到时候……”
她们如果在学校闹事,这里又有这么多的学生,道士们不会坐视不管的。她想到当年被追杀到上天无路投地无门的日子,就不想再来第二遭。
聂然发现这些妖怪混得好没出息啊,怕这怕那的,都被欺负到头上,还要担心道士找麻烦。
第65章 铲奸除恶 聂然刚到楼梯口便见到百万沿……
聂然刚到楼梯口便见到百万沿着楼梯飞快地跑上来, 急急地往宿舍冲去,似乎瞥见她,又一个急刹停稳。地板砖滑, 它的速度又太快, 导致还在地上滑出去了一米多远,那心急火燎的样子, 活像谁家着火了。
胡雪乍然见到白光出现,正在想是什么东西, 扭头一看, 赫然是只缩小体型的麒麟兽, 吓得站在原地连动都不敢动了。如果说遇到道士还能挣扎着逃跑, 遇到麒麟兽是逃无可逃。
麒麟兽能穿墙能遁地甚至成年麒麟兽还能飞天,速度快、力量大, 一个扑腾过来,一口下去,妖就没了。
百万上下打量着聂然, 很是困惑地挠挠下巴,便变成了人, 问:“你没事啊?”
聂然满脸茫然, “我有什么事?”
百万指指斩不平。他正在家里看电视, 突然斩不平咻地一下子飞走了, 立即一路飞奔赶来了。他说:“我以为你在跟谁打架。”
聂然说:“对啊, 一个野和尚, 弄了个金钟罩, 我拿斩不平把他的罩子劈了。”她说完踩着楼梯蹦跶着下楼,走到拐角处见到胡雪还傻站在原地没动,赶紧招呼她, “走啦,你领路。”
胡雪绕开百万,走在聂然的另一侧,对大小姐那叫一个饮佩和害怕。她最佩服的是教主,竟然敢收养大小姐当孙女,都不怕被镇狱火烧到魂魄湮灭的。
聂然跟着胡雪去到男生宿舍楼。
宿舍楼和舍管,就守在大门口。
两个女学生来男生宿舍楼,还是很惹人注意的。
舍管刚想拦着她俩,胡雪一团妖气吹在他脸上,舍管的表情当即变得迷迷糊糊的,直到她俩进入宿舍大楼,都上楼了,舍管才像是突然清醒,有点怀疑:刚才有两个女学生过来?
他再环顾四周,没见到人,满脸莫名地坐回去了。
胡雪领着聂然去到四楼。
楼道里还有男学生在打打闹闹,见到两个女学生上来,纷纷望来,有人吹口哨,有人问找谁,还有行注目礼的。
胡雪在一间宿舍门口停下,说:“就是这里。”
聂然隔着门都能感觉到跟之前遇到的金钟罩一样的气息,她抬起腿,大力地一脚踹在门上。
宿舍大门当场飞出去,砰地一声撞在天花板上,又再落到地上,发出沉重的响声把大家都吓了跳。
宿舍里的四个男生正挤在一张书桌前看小电影,被吓得齐刷刷地回头。
一个男生反应过来,砰地一下子把笔记本电脑关上,气急败坏地大吼声:“干嘛呢?”
聂然的眼力好,在笔记本电脑关上前,清楚地看见了上面有两个光屁股的人在打架。
那男生看到门掉在地上,离他们只差一步的距离,吓出一身冷汗,跟着表情都狰狞了,站起来,撩起袖子,问:“干什么?找茬啊,你们哪来的?”
聂然看见他脖子上挂的玉佩发着金光,照得胡雪躲到了走廊上的人群后,一个箭步冲上前,揪住他脖子上发着金光的玉佩,用力一捏,“咔嚓”碎响声传来,玉佩裂了。
男生的脸色大变,刚要说话,就被聂然揪住衣领狠狠地甩在了墙上,撞得发出沉闷的撞击声响,痛得他连叫都叫不出来,缩成团滑往地面。
另外三人都吓到了,其中一个男生想溜出去,被刚到门口的胡雪一脚踹宿舍。
岑溪死的时候,这宿舍的四个人全部在场。胡雪有人撑腰出头,找上门来,便一个都不想放过。
旁边宿舍的人听到声音都围过来,站在门口,看到宿舍里面的情况都吓着了。
宿舍里的一个男生直往后缩,叫道:“你……你们干什么的?干什么打人?这是在学校,这么多人看着的,你们干什么。”
聂然说:“岑溪也是在死在学校,她死的时候也有那么多人看着的,不也白死了吗?我把你们都扔下楼,再让学校赔你们点钱当封口费,你们现在都能照样读书,那我肯定也能啦。你们父母要是不乐意来算账,我就学江炼,把你们的父母也害死。”
三人听到岑溪的名字,脸色全都变了,其中两个没敢再说话,站在旁边默默地看着聂然和胡雪。
另外一个嘴硬,说:“岑溪是学习成绩不好,压力大,自己跳楼自杀的,我们发现她不对劲,想赶上去救她,结果晚了一步。”
聂然轻哧一声,说:“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这些话你们对我说有个毛线用,我又不是警察,还能管你有没有说谎,你们自己跟岑溪母女解释去吧。”她说完,在江炼的桌子上翻找一通,没找到钱包,又去搜他的身,在裤兜里找到了钱包。
宿管上来了,见状,大喊:“干什么?还敢在学校抢钱,反了天了你!”
聂然的声音吼得比他还大,“吼什么,没看到我在校园暴力吗?你们学校的传统不都是偏袒施暴的学生吗,怎么到我这里就变样啦?吼起我来啦?”她一耳光抽在刚想告状的江炼脸上,打得他脸冒金星,脸都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