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了想,觉得拜了师父,有时候还得抓来用用。她又给杨雪岭打电话,让师父指点指点。
杨雪岭刚把鬼宅底下的棺材和石碑交给胡槊运回封天洞便接到聂然的电话,闻言不由得翻了个白眼,心说:“我又不是翼蛇,你问我是不是问错人了?”不过,徒弟提问,师父不能不会呀,那多没面子,容易掉师父BUFF的。她说道:“你试着配合丹田真气,再多注意感受水流变化,用肢体动作引导真气,用真气引导水流。浴缸的水太少,不适合你练,酒店的泳池人多,你也别去。找个没人的河流段,下去扑腾吧。反正你功力深厚,闭气时间长,淹不着你。假如溺水了,你就自由沉底,再走上岸吧。”
聂然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又好像有点道理,于是把手机和随身物品装进防水袋中挂在身前,打个车去河边。
南市旁边就有一条大河,顺着这条河能到入海口,找个人少的地方,应该容易的。
杨雪岭挂掉电话后,也突然觉得不对劲:聂然有那么多的东西可以学,学什么到水里打滚掀浪。
这年代环境污染严重不说,还有很多电鱼、炸鱼、下绝户网的,鱼类不要说成精,连活下来都不容易,多少江流河段鱼虾绝迹。学会了水里也没妖给聂然抓。不过,多门本事不是坏事,她想学就学吧。
杨雪岭由得聂然去。
十几岁的孩子,不去学校读书,修炼点神通本事也是好的。
第111章 兴风作浪 聂然以前从来没有下水游过泳……
聂然以前从来没有独自下水游过泳。
学校旁边有个水库, 每年到夏天,就有很多男生去游泳,无论老师怎么禁止都没用。放暑假了, 老师管不着, 父母在外地打工,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年纪大了没精力管, 那些男同学一个个浪到飞起。
水库边有个几米高的山崖,斜支出去一点, 有点类似于跳水台。
下面的水蛮深的, 很多男同学就喜欢从那里跳水下去。
过瘾!好耍!可是几乎每年都有人是自己跳下去, 由别人捞上来。出事后, 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哭得死去活来的,到黄昏入夜过后, 淹死的男生在水边浑身湿哒哒的也哭得难以自抑。
聂然经常看到这种反面教材,最多就是到水边洗个脚,也都是找浅水处, 绝不往深水里去。
大城市的河边,那都修成了江堤公园, 人多, 到处都立着禁止游泳的牌子。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 她找到一个有很多人下水游泳的地方。那地方立有“水深危险, 禁止游泳”的牌子, 大家都无视了, 在水里扑腾得可开心了, 还有人坐着小黄鸭充气垫在水上划的。
聂然找了个离大家稍微远点的地段,坐下脱了袜子,便准备下水。她又有点怂, 河里不比泳池水塘什么的,可能会有暗涌还有浪,万一被淹到了呢?这里的人少,不见得会有热心人来救自己。她想了想,决定先捏着鼻子闭气,看能闭多久。
她屏息了不到两分钟,受不了啦,憋死啦,松开手,大口地喘气,等喘顺了,给师父发短信:“我只能憋两分钟,你让我下河游泳?师父,你来教我游泳。”麻利地发个定位过去。
杨雪岭:?
杨雪岭:肺活量不错,能憋两分钟。
杨雪岭:丹田里那么深厚的真气是摆设吗?
聂然懂了,发了个:哦。
她再次屏息,同时运转丹田中的真气,发现还真有用哎,不憋了,憋气的时候,真气会帮她吸周围的空气进入体内。
内功这东西还真是个万金油,难怪以前有那么多的包治百病的骗子气功大师。
聂然捏着鼻子憋气打坐,坐了半个小时都没事,好好的。她突然觉得,自己要是哪天不当道士了,还可以去当潜水运动员,说不定还能为国争光。
不被淹死,那就有底气了。
聂然只脱了外套和鞋袜,便往水里去。她没带泳衣,又不想走光,穿着自己的衣服进入水里,先在浅水处扑腾。她运转真气去带动水流,比自己挥胳膊蹬腿掀起的水流要大得多。她学着翼蛇和鳄鱼那样在水里打滚,浪花倒是掀起来了,转得自己头晕眼花。
她又学鱼游泳,这个好学,双手在前面合拢,腿在后面摆就能蹬出水流,她再辅佐真气,游得可灵活了。
聂然觉得自己真是天才,一会儿功夫就把游泳玩出了花样来。
她泳得开心,便往深处去,追着水里的鱼,比赛谁游得快。
聂然游得正开心,突然发现水变深了。
河底竟然还有一条河沟,比其它的地方深很多,有点幽深的感觉。她一个刚下河游泳的,对着这种深水区,还是有点怕的,便准备离开,可好像听到有谁在哭。那声音很飘,有点类似风声,又似呜呜声。
聂然对这哭声实在太熟悉了。
乱葬坑里的那些女鬼哭的声音就是这样的。
聂然浮上水面,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又仔细听,确实有鬼哭的声音,而且像是从河底传来的。她有点好奇,也有点害怕,万一自己被水鬼拽了去怎么办?
不过,好像鬼怕的是她吧!
聂然给自己壮了壮胆,召唤出斩不平,便又一头扎进了水里,拿着剑不好游泳,她又把斩不平收起来。
如果有鬼来抓她,她就放出镇狱火烧过去。
聂然顺着哭声游过去,都游到河中间底部的河沟里了。
这里的□□,一下子看不到底,压力还很大,需要她用真气覆盖在体表来回游动,不然耳膜会很疼,浑身难受。
水底的光线也越来越暗,却在泥沙中出现一个五颜六色胀鼓鼓的编织袋。
哭声就是从编织袋里传出来的。
编织袋上还有一层浮油,一看就知道是里面的东西腐烂变质渗出来的。
提编织袋很沉,里面好像还有石头。
聂然不想在水里糊满手腐尸烂肉和泡着尸水去拉开编织袋搬石头,靠蛮力拖着装有石头和尸体的袋子往岸上去。
这袋子沉,哪怕有水的浮力,也依旧重,使得她游不起来,只能靠脚走。
河沟很深,聂然拽着袋子,攀着泥沙往上爬,还容易踩滑。好在这河底不是笔直陡峭的,还有一定的斜坡,费点力勉强能爬上去。
聂然爬得都快累死了,突然袋子里传出一个鬼气森森的声音,“谢谢”。
毫无预兆地来这么一声,吓了聂然一大跳,直接呛了两口水,难受得心头一慌,差点就溺水了。
她真想说句,闭嘴,但水里说不了话,只能埋头继续拖着编织袋往岸上去。
旁边有游泳的,河岸上还有谈恋爱的、带孩子的、摆小摊的,人多。
聂然拽这么大一个袋子从水里出来,一下子吸引了好多目光,一些好事的人围过来看热闹。
聂然把袋子拖到岸上,累得直喘气,还得打电话报警。
有个刚游完泳的大叔上岸,问:“小妹妹,你在水里拖的什么东西上岸?”他在河里潜泳,一眼看见这个拖着袋子在水里走,吓人得很。他上岸后,又见这女孩子挺正常的。她憋气憋得脸都红了。
聂然说:“尸体吧,我听见她在哭,就给捞上来了。”她说完便打电话报警,说在河里发现个编织袋,里面有具女尸,听声音大概二三十岁的样子。
接警员问:“听声音?尸体会说话吗?”
聂然说:“你们派人来看看呗。”她向大叔问了下位置,报给接警员。
大叔看到袋子捆得严实,也觉得奇怪,再看聂然报警很可能会被当作恶作剧,也报了警。
天热,太阳晒在袋子上,那味道朝四周飘散,非常臭,不仅没把人赶走,反而惹来了更多看热闹的
好在派出所的人来得快。他们看到编织袋,闻到气味,立即通知刑警。
刑警过来看到是聂然都无语了。
一名认识聂然的刑警见到聂然便说,“聂大小姐,你找厉处长呀。”这大小姐的事,件件邪性,一般人真整不了。
聂然说:“我就是碰巧遇到顺便捞上来,该归谁管,你们自己协商去呗。”
刑警拿着本子过来,先找聂然做笔录,问她是怎么发现尸体的,又是从哪里捞上来了。
聂然照实说了。
刑警:“……”这报告不好写,要不还是厉处长来吧。
他做完笔录,一项项跟聂然核对过,再告诉聂然做假供的后果,最后让聂然签字。
法医到了。他们把绳子割开,打开袋子,看了眼,确定里面装的是尸体。死了好多天,都泡胀得不成样子了,尸体更是没眼看。
聂然好奇,刚好这里又有水,于是趁着没人注意,又施展了通灵术。
这女的家里挺有钱的,找了个很帅的老公。老公吃她的花她的用她的,还拿她的钱找小三,被这女人发现了,要离婚。她老公没有婚前财产,再加上结婚不到两年,婚后夫妻共同财产也不多,离婚的话基本上差不多相当于净身出户,于是一不做二不休,把这女人骗上她的游艇,在游艇上把人害了,趁夜沉到了河里,再让小三穿上这女人的衣服戴着口罩特意出现在小区的监控下,给作案打掩护。
聂然把刑警叫到一旁,悄声说:“一周前发生的事,凶手是她老公,她老公杀完人后,还让小三冒充她,过了两天才报的警。行凶现场在她家的游艇上,凶器是一把锤子,扔到河里了,我去找找看能不能捞到。”她说完,又跑进河里游泳去了。
刑警满脸无语地看着跑向河里的聂然,心说:“所以,你为什么不找厉处长他们呢?”
聂然在水里找了半天,最后还是施展通灵术,才在泥沙中找到锤子。她担心上面留下自己的指纹,还撕了截衣服裹在锤子上。
她上岸后,把锤子递给刑警,“这是凶器。”
刑警无语,憋了半天,才找到语言,“回头我们给你送锦旗。”
聂然还是很喜欢收锦旗的。
她去找回自己的鞋袜扔到封妖窟里后,便又下水扑腾,继续练功。
聂然游习惯了,便觉得水里挺好玩的,难怪每年水里淹死那么多人都挡不住大家游泳的热情。
她释放出去的真气真的能掀起水柱和水浪,而水浪又能掀动更多的水浪。
她在水里搅得河沙四起,波浪滚滚,玩得正开心的呢,突然一只镯子和一条白色的练带从昏浊的河水中以闪电般的速度砸了过来。
水被搅混了,能见度极差,等聂然发现的时候镯子和练带都已经近在咫尺。她连躲都来不及,额头被重重地砸了下,脑子嗡地一声,只觉一股气流从头部灌脚下脚底,丹田里的真气都被震散了,跟着就被带子捆了个严严实实,一股大力把她拽向水面。
聂然回过神来时,已经躺在了地上,面前是一双道士穿的布鞋。
她抬起头,正好跟师婆的目光对上。她再迅速环顾圈四周,发现是在大桥的人行道上,而师婆还背着行李,看起来像是路过。她心说:“这么巧的吗?”
杨丹青确实路过。她见到水底有东西在兴风作浪,明显是闹妖的迹象,且看起来河底的东西功力极其深厚,怀疑遇到封妖窟里逃出来的妖孽,却没想到拽上来的竟然是聂然。她愕然问道:“你怎么在水里?”
聂然说:“师父让我下河练功。”
杨丹青愣了好几秒,都没转过这个弯,唯有先把聂然放开,再把布下的避免引起路人注意的幻阵撤了,问:“你练什么功?”
聂然说:“翼蛇在水里打滚兴风作浪功。”
杨丹青:“……”翼蛇的功法,你师父来教?还下水兴风作浪?我看你是要兴风作浪。她心塞地说道:“你最近安静点,到你师父那去好好读几天书,背点功法秘籍什么的。”谭真人受伤了,请她过来坐镇几天。聂然安静几天,让大家都歇歇吧,再折腾下去,别说妖活不下去,他们这些当道士的都要累死了。
封妖棺和妖碑还在半路上,担心半路出岔子,吕青锋带着师弟们接应去了。聂然要是再闹出点什么事,援手都不好请。
杨丹青转念一想,聂然跟杨雪岭凑一起只怕更闹腾,又立即改了主意,“算了,我最近坐镇南市,正好有空,我亲自教你吧。”
聂然可受不了天天学五行八卦什么的,立即说:“我已经定好行程要去趟渝市,我爷爷以前收的手下,一只千年老树妖,在渝市。那边还有条黑鱼妖垄断了水产市场,他的手下还叫他什么舵爷。”
去渝市?挺好!杨丹青“嗯”了声,说:“去了之后多玩几天。订票了吗?高铁还是飞机?几点的票?”
聂然听出来了,这是师婆不欢迎自己留在这里,赶人啊。
她果断地在被师婆赶走和被师婆留下来学阵法之间选择了被赶走,说:“要回酒店收拾下行李。”
杨丹青说:“行吧,那你忙吧。我走了。”她麻利地闪人。
聂然赶紧叫住杨丹青,“封妖窟里的血,我给了百万一些,还给你们留了些。”
杨丹青无语:妖怪的血,你留给我们做什么?做毛血旺吗?
不过怎么说都是徒孙的一点心意。杨丹青点点头,说:“有心了。”招呼上聂然先跟她回住处。
聂然跟在杨丹青身后,问:“师婆,你走路吗?”不坐车的吗?这么大把年纪了,还健步如飞,平时一看就是没少步行。
杨丹青告诉聂然,走路也能修炼。她趁着这功夫,便又把步法传授给聂然。
走路也有很多可学的。有赶路的,有绕晕敌人的,还有走路行气边走边修炼的,还有步法配合阵法的,还可以靠脚和脚印步阵的。
聂然听得头大,觉得师婆在鸡同鸭讲。她真心觉得还是学蛇打滚容易些。
杨丹青到住处后,收了聂然足足三大盆提炼过的妖怪血。那些妖血凝聚着浓郁的妖气,吃是没法吃的,会中妖毒,倒了的话更会污染环境。
徒孙的心意嘛,再嫌弃也得笑着收下。
杨丹青等聂然一走,便打电话给齐应承,把妖血卖给他当口粮。这对麒麟族来说是大补的好东西,最适合给半大的正在长身体的孩崽子吃了。
聂然回到酒店,把锤南市剩下的小妖小怪和锦毛虎发展的信徒教众的事交给花狸,自己收拾了行李,订了第二天的高铁票去渝市。
她走之前给百万打电话,问百万要不要一起去玩。
百万告诉她,舅舅受了伤,要在家照顾伤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