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救那个美少年[快穿]——陈不问
时间:2021-05-21 11:13:10

  “我也不知道孟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跟突然变了个人一样,拍起戏来特别不要命!”
  “再敬业的演员都没有他拼,凌晨五点的戏他凌晨三点就爬起来,压根就不像一个昨天拍戏到十二点才结束的人,他每天就睡那么短的时间,我都不知道他是哪里来的精力还能够那么活蹦乱跳的!”
  “还有,他饭也不好好吃,每次就是随便扒拉两口,连唠嗑都不稀罕和我唠嗑两句就又去背剧本!”
  “还有还有,之前他凌晨坐飞机去北方拍广告,广告一拍完他就坐着返航的飞机歇都不歇一口地接着拍戏!!”
  “他是机器人吗!不要命的吗!孟哥这么狠弄得我都没有休息时间天天跟着他到处跑,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我要疯了!!”
  小助理鼻涕眼泪横流,声泪俱下地和谢之权动情地讲述着他半年多来的血泪史。
  “还有刚才,孟哥会被送进医院的原因是,他在片场拍戏拍一半的时候突然昏倒了,医生说他长期过度劳累再加上饮食不规律,身体差点就垮了一半了,呜呜呜结果他都这样了,刚才还想要拔掉吊针去拍戏,太可怕了呜呜呜呜呜....”
  小助理哭得凶,卖惨的同时将两个人的惨都一起卖了。
  孟听声闷在薄被里,沉默地听着小助理别有深意的哭诉。
  “呜呜呜噫,到点了,之权姐我先去给孟哥买饭了,你要是有什么想吃的就打个电话给我,我给你一起带上来!”
  小助理抽抽噎噎到最后发现自己词汇量不太丰富,翻来覆去也就那么几个字几句话,看着始终云淡风轻的谢之权,小助理心里也没底,生怕她一个不耐烦就离开,因而只能够生硬地转移话题,选择告退,将二人空间让出来。
  病房门被轻轻带上,叽叽喳喳的小助理离开了。
  室内空气骤然凝滞住了。
  谢之权屈指,扣了扣沙发扶手。
  “你现在身体感觉如何?”
  不论躺着的人有多不待见自己,该有的问候还是要有的。
  这句话问完之后,谢之权便预料到,一直假装沉睡的人,不会给予她回应。
  枯坐下去也是浪费时间,谢之权看着孟听声藏进薄被里头一直维持着一个动作不变,稍稍抿了抿唇。
  “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一会儿小助理回来,你替我和他说一声。”
  话落,谢之权便起身准备离去。
  “不要。”
  沉寂无声的人突然动了。
  谢之权不会知道,藏在黑暗中的孟听声,一只手攥紧着床单,牙齿狠狠咬着毫无血色唇瓣,险些就要咬出血来。
  听到这个让他完全不敢正视的人就要彻底离去,孟听声终于忍不住了。
  “你要说,你就自己说。”
  铆足了劲,憋了半天他就憋出这么一个屁来。
  “也好,那再见。”
  谢之权无所谓地耸耸肩,一边低头给小助理发消息,一边往门口走去。
  时间本来像是静止了。
  至少孟听声觉得自己在侧耳仔细听她行进间的每一步时,空气流动的速度都变得迟缓了起来。
  他听着她真的就那样说走就走,没有半点留恋。
  谢之权的手已经触碰上了门把手,金属碰撞的声音渐渐响起——
  “不要!”
  病床那头猛地传来慌里慌张的剧烈动静,玻璃材质的吊瓶被人碰倒在地,爆碎的声音在这冷寂的病房中听起来格外刺耳。
  一只滴着血的手用力地拍上门板,将刚要开启的门又拍了回去。
  而一句温热的躯体,小心翼翼地贴上了谢之权的后背。
  孟听声红着眼用单手将谢之权圈入怀里,他就这样大胆放肆地将人围困在胸膛和门板之间,无处可逃。
  “不要走。”
  他声音哑得像一味浓稠苦药,涩得难以下咽。
  “对不起,你不要走。”
  孟听声将头轻轻靠在谢之权的肩膀上,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颈侧,痒痒的。
 
 
第118章 影帝少年29   “你能不能陪陪我?”……
  他说话的语气那样可怜, 绝望又坚决,多像是在孤注一掷。
  谢之权的手还放在门把手上,在孟听声第一时间靠近她的时候, 谢之权本可以轻易地将人击倒在地, 但她没有。
  原因也就那么两个。
  他是病人,他是任务目标。
  谢之权因此也合该对他存留有一点恻隐之心。
  “你不是不想看见我吗?”
  在她看来算是没有回转余地的那一天, 孟听声之后的任何事宜以及任务对接,都是通过别人来跟她传达。
  他做到了在她能看到的地方活得有模有样, 却绝对不会再踏入谢之权的领域半步。
  孟听声明明已经成功地撑过了没有谢之权存在的半年。
  听到谢之权这句带着肯定意味的疑问句, 孟听声拍在门板上的手顿时便紧握成蜷, 他在拼命地忍耐着什么。
  “没有。”
  “我没有不想看见你。”
  只是不敢。
  他只是怕看见了谢之权之后, 半年前信誓旦旦说的那些话,会转瞬成空。
  孟听声觉得, 他连自己说出口的事情都做不到,谢之权会更看不起他。
  听到孟听的回答,谢之权抿了抿唇。
  通常来说, 这种情况下谢之权该接的下一句话应该是,那你为什么要躲我?
  但她又不是来演偶像剧的。
  “是吗, 知道了。”
  “那你好好休息, 我还有事要处理, 先走了。”
  谢之权拉住孟听声死死圈在她腰间的手, 使了些力要挣开他。
  她的毫不动容让孟听声霎时就慌了起来, 整个人更加无措地贴紧了谢之权, 摁在门板上手背都被血染红的手也收了回来, 一起将她牢牢地圈在怀中,他卸去力道,压着谢之权不让她走。
  “不要走。”
  “求你了, 你别走。”
  孟听声屈着身,脑袋抵着,高挺的鼻梁不住地蹭着谢之权的脖颈。
  他黏得很厉害,恨不得直接将自己变成挂件时时刻刻都挂在谢之权身上。
  “你不让我走的理由呢?”
  “你知道的,我很忙。”
  离开的动作再一次被打断,谢之权叹了口气,略有不耐地问道。
  孟听声在诸多剧本中,演绎的都是个实力不凡的盖世英雄,然而他现实里一旦沾上谢之权,就立马跟个脆弱易碎的瓷娃娃一样,好像稍微用点力就能将他伤得体无完肤。
  理由?
  他能给出千万个。
  但没有一个是能够轻易说出口的。
  因此孟听声就这样陷入了痛苦煎熬的两难之中,最后在保全仅剩的一点颜面和放弃一切追随谢之权之中做选择。
  他的迟疑让他先前所做的一切看起来多像是在无理取闹,谢之权留给他的最后一点耐性终于被耗尽。
  她这回不再顾及他身体虚弱,直接面无表情地将孟听声纠缠不休的双手掰开。
  一个后侧肘击,逐渐升温的胸膛就这样远离了她。
  被击退的孟听声咳嗽着踉跄两步,他眼睁睁地看着谢之权就要这样真真正正地离他而去,犹豫衡量的天平瞬间倒塌向了一方。
  “不、不,不要!”
  孟听声追了出去,整条不断有人来回走动的走廊,顿时鸦雀无声。
  “孟、孟听——”
  有个来陪护家人的小姑娘,无意间看向了闹出不小动静的地方,意外地同焦急的孟听声对上了视线。
  谢之权脸色一沉,一掌盖在孟听声的脸上就将人塞回病房里去,在发现他身份的人群朝这里涌来之时,谢之权及时地锁上了房门。
  屋外拍门的声音震天响,这个肃静冰冷的地方突然被孟听声这三个字闹得宁静不再。
  孟听声颓丧地瘫坐在病床上,整个人蔫蔫的,完全打不起劲。
  他一看到谢之权就跟失了智一样,结果不出意料的,他又给她惹麻烦了。
  “对不起。”
  “...我好像总是在跟你道歉。”
  孟听声抽过桌上纸巾,将手背上凝固的血痕用力地搓了搓。
  疼才能长记性。
  “孟听声,你还记得你从事的是一份怎样的职业吗?”
  谢之权没有回应他愧疚泛滥的道歉,而是沉着声问了他这样一个问题。
  孟听声身子紧了紧,垂下头不敢看她。
  “我...我知道。”
  公众人物在公众面前,时刻都要注意自我形象管理以及行为举止控制等。
  影响力大的人,抬手之间就能够改变一件事的发生。
  孟听声在医院将自己暴露出来,后续将会有不少的麻烦等着他以及他的经纪人。
  “你知道你还做出这种一头脑热的事情?”
  “幸好现在处于饭点,走廊人并不算多。”
  “如果一旦是在人多的地方,你的粉丝以及爱看热闹的群众为了围堵你,造成一些医护上的事故,吵到了其他病人的休息或者是阻断了急救的道路,那后果将会不堪想象。”
  “知道你脖子上的东西是用来做什么的吗?是用来思考的,是用来考虑后果以及阻止你犯错的。”
  给孟听声训话仿佛已经成了一件家常便饭的事,谢之权低头看着神情越来越萎靡不振的孟听声,严厉的语气也渐渐歇了。
  孟听声早在谢之权教训他的时候便将擦血的纸扔了,一只手背在身后,格外用力地偷偷揪住了床单。
  “可是...”
  洁白的床单都快被他抓变形了,孟听声才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来。
  “我不出去,你就走了。”
  “一想到这个,我脑子里就装不下其他东西了。”
  “没有第一时间考虑到后果,是我的错,对不起。”
  “我现在就出去将事情解释清楚,事后若是有任何需要我赔偿或者负责的,我一力承担。”
  他眼睑之下的青黑就像一道荒唐的重墨,眸中璀璨的万里星河都湮没在其中。
  孟听声话落,便要决然起身,谢之权却是又将人摁了回去。
  “不必了。”
  “小助理已经在处理了。”
  身体虚弱的男人站起时摇摇晃晃的像是随时都要倒下,脸色白得同顶上单调的白灰一样,死气沉沉的。
  谢之权将手机屏幕上弹出来的消息拿给孟听声看,庆幸小助理来得恰好,也庆幸走廊人少,方便处理。
  屋外的拍门叫喊声,随着医护人员的疏散声,以及小助理带着歉意的劝解声,不知不觉中就慢慢消失不见了。
  “后续的事情我让公关处理,今晚夜深的时候你就换个病房,别再给我捅娄子了。”
  谢之权三两下就将事情安排好,眼下见也没什么其他事可说,便真的准备走了。
  可孟听声大抵是真做好了死缠烂打的准备,又不依不饶地强撑着迎上来。
  他拉住谢之权的手,将要走的人勉强拽了回来,抬眸静静看她。
  “你能不能陪陪我?”
  “我有事要...”
  “我很想你。”
  孟听声侧首亲吻着谢之权掌心的纹路,泛着微光的深黑眼眸一瞬不瞬地望着她。
  他早就该这样了。
  一个四处飘零靠喂养流浪动物换取温暖的人,如何能不眷念可以让他有安身之所的人。
  他将安定的心寄托给她,也只想给她。
  所以孟听声从来就没有做选择的权利,他给自己找的全部借口,也不过是怕被她恶狠狠地拒绝,失去拥有她的资格罢了。
  但他现在,不能再逃了。
  “半年,六个月,一百八十三天,四千三百九十二个小时。”
  “因为我说过要证明给你看,没有你,我也可以过得很好。”
  “所以在这么漫长的时间里,我为了做到这件事情,必须时时刻刻提防着自己不去想起你。”
  “毕竟一旦想起你,我就想见你,想立刻去到你的身边,告诉你,我没有你不行。”
  “可我不能这样,我觉得,你大概会很讨厌轻言放弃的人。”
  孟听声拿脸颊蹭着谢之权柔软的掌心,细碎的黑发散落在他额前,令他整个人看起来很软,气势被削弱了不少。
  他在说这席话的时候,人抖得很厉害,声音也颤得紧。
  “所以我格外珍惜工作时的每分每秒,只有忙碌的工作才能让我忘却所有,不去想你。”
  “但是人要吃饭,要睡觉,要休息,要交流,还有换戏服化妆等七七八八的事。”
  “通常那些时候,都是我最煎熬的时候。”
  “吃饭的时候,我会想起你,所以我吃不下饭,休息的时候,我会想起你,所以我不能休息,睡觉的时候,我会梦到你,所以一旦梦境中出现你的身影,我都会强迫自己从深睡中醒来,挥散你的样子。”
  “所谓逞强的证明,到头来都不过是一场自我折磨。”
  “我越不愿想起你,渴望见你的心却是越强烈一分。”
  谢之权看他说着说着,眼角就偷偷红了,声音也微微哽咽了起来。
  但孟听声总是很要强,吃了很多苦了,却也忍着绝不掉下一滴泪来博同情。
  “之权姐,对不起,我真的忍不住了。”
  “就算你今天没有出现,我怕是也撑不住多长时间,自己跑去见你了。”
  “冬天入冰湖时的刺痛,拍追赶戏意外骨折时的剧痛,被生锈的铁钉全根没入脚掌时的钻心之痛,这些我尝过很多很多次的痛,都远不及我想到你却不能见你时来得难受。”
  “我试着硬生生挨住了没有你的半年,最后发现,这不是我能够过下去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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