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以为这狗男人没生气,回来后轻轻松松闯过了一关,谁知道果然还有事情在这等着她呢。
王雪姝跟姜双玲分手,带着自己的萝卜回家,这对她来说可是新鲜的体验,进院子后,低头看了一眼新鲜带泥巴的萝卜,又看了看自家的院子,十分考究地点了点头。
昨天体验过做菜之后,她现在越看萝卜越顺眼。
萝卜比院子里的花好看。
“媳妇儿你回来了?带着什么呢?”何团长一见王雪姝,连忙积极地迎了上去。
“买了些东西,晚上我做菜给你吃。”
何团长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仿佛听见了什么天方夜谭,他想笑,却又不敢笑出来。
“愣着干什么?帮我拿去厨房。”
何团长受宠若惊地抱着那几斤萝卜,觉得这哪里是萝卜啊,这简直就是他的命根子。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他家媳妇儿居然要做菜。
难不成是小姜劝的?
何团长心里激动万分,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去感谢隔壁的好邻居,虽然昨天齐珩送了他不太好吃的馒头,但那应该也是邻居的好心。
王雪姝给丈夫使了个眼色,勾了勾手指:“跟我来厨房,看我给你大显身手。”
何团长屁颠屁颠地跟进了厨房,大手一挥:“两个锅铲,随你用哪个。”
王雪姝指了一个,“就这个吧。”
跟齐家的很像。
夜里王雪姝炒了一大锅萝卜,味道确实不错,吃得何团长整个人心灵都快要轻飘飘地飞起来。
他媳妇儿给他做菜了,味道居然还不错,这简直就是做梦都想不到的日子,他都快要被感动地流眼泪了。
“味道怎么样?”
“好吃!!太好吃了!!”
何团长这会儿美滋滋的,还不知道自己的吃萝卜生涯要开始了。
接下来的几天,生活都被萝卜填满。
第69章 好听
眼睛还没睁开,迷迷糊糊中意识回神,只觉得身体似乎都要散架了一般,身体过于疲惫,懒洋洋地往枕头上蹭了几下,怎么也不愿意醒来。
四下静谧无声,透过窗户吹进来的一阵清风刮弄着鬓角间的碎发,细长的发丝飞扬而起,扫过脸颊时带来一阵痒意。
淡黄色的晨光泼洒在房间里,此时已经天光大亮,虽然紧闭着眼眸,昏睡朦胧中仍然能感到几道光晕从面前晃动而过,屋外突然传来一阵鸟叫声,有什么不知名的鸟儿落在了枝头。
天亮了!?
半醒半睡中的姜双玲意识到天亮了之后,身体比思维反应地更快,立刻就要从床上弹跳而起,奈何动作还没完成,脑袋不过离开了枕头五公分不到,由于动作弧度过于猛烈,从腰间劈开的一道僵硬钝痛让她再次跌落在枕头上。
还闭着眼睛的她抽了一口凉气,在心里暗骂那个狗男人,这狗男人昨天夜里是真的狗,又凶又狠的,仿佛跟个豺狼虎豹似的硬生生将她拆吃入腹。
看来这货以前对她还算温柔克制了……
姜双玲迷迷顿顿地动了动嘴角,回忆起之前的情景,心道偶尔来这么一次还行,若是经常这样,她就要把对方踹下床。
四肢软绵,脑海里一阵阵的胡思乱想,意识犹是一团乱麻,又一次身体平复放松后,朦胧中的姜双玲终于再一次想起天亮她该起床了!!
她急急忙忙伸手往旁边去摸手表,却没能摸到手表,反倒是撞到了一道坚硬的墙。
这墙还有点温热,摸起来触感很像是某人的胸肌,姜双玲那只手忍不住在上面多摸了几下。
是温的哎,轮廓也很相似,指尖往下按压还有些弹性。
等等???
姜双玲突然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就是齐珩那一张放大了的俊脸。
齐珩手撑着下巴,侧躺在床上与身旁躺着的妻子大眼瞪小眼。
他早就醒了过来,甚至已经把两个孩子送出了家门,两孩子知道姜双玲还在睡觉,小小声地没闹出什么动静,吃了些东西喝了奶粉,背着小书包上学去了。
齐珩重新躺回了床上,温柔地看着身旁女人恬静的睡颜,甚至极为少见地看见了对方刚睡醒时的模样。
她在他面前表演了一套未睁开眼睛时的迷糊动作。
齐珩嘴角向上勾起了一个微小的弧度,抬手替对方把额前的头发撩到了耳后。
“齐珩??齐珩你今天休假??你为什么昨天不说??”一觉醒来发现身旁还有人躺着,这对姜双玲来说也是十分少见的体验。
齐珩居然还躺在床上陪着她。
心里这般想着的时候,姜双玲干脆也不收回自己的手,大大咧咧在对方的胸膛上一路滑到了腰腹。
清早检验一下对方的肌肉质量。
还挺细密紧实的。
齐珩抓住她的手,翻身将人压在身下,姜双玲双手推开他的脸,“大清早的你别太过分啊,压到我了,重死了,起开。”
姜双玲后悔刚才的动手动脚,据说男人一早上起来容易晨那个啥,但她暂时经受不起了。
“让我看看时间,孩子们呢?”
“孩子上学了。”
“真好……”姜双玲深吸了一口气,抱住齐珩的脖颈跟他一起坐了起来,她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发现孩子上学的时间早就过了,“难得你这个齐大忙人第一次陪着我晚起赖床,算是勉强原谅你昨天晚上不良行为。”
“不良行为?”
“就是不良行为,齐同志,要是没有得到领导的原谅,你昨天夜里的行为是要在组织里记大过的,除非……”
齐珩挑了挑眉,早起时的声音透着一股慵懒中的低哑:“除非什么?”
“除非你叫我一声好姐姐,要声音甜一点儿的。”
齐珩坐起身帮她整理了下衣摆,格外淡定道:“那你记过吧。”
“你说话这调调真像个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刺头儿。”
她还以为这狗男人一向品学兼优积极向上,这种死强迫症绝不能忍受给自己一片大红的履历留下丝毫“黑”点。
结果……就这?就这?
姜双玲抱着胸,斜了斜眼睛觑他:“你们队里怎么处理刺头的,让我来学学。”
齐珩盘腿坐着,闻言倾过身体附在她耳边低声道:“领导可以私下教育。”
“去你的吧,我要起来了。”谁跟你私下教育,姜双玲没好气瞪了他一眼,抬腿踢了踢对方的小腿,发现仍旧纹丝不动。
她心想何必以卵击石,于是收回自己的右腿。
谁知道却被对方抓住了脚踝,随便一拉就把她整个人拽了过去,她叫了一声立刻采取严厉的批评:“齐珩同志!!要对领导讲人权!要尊重领导。”
齐珩帮她把散乱的乌发都拨弄到背后去,拿起一旁的衣服,亲自帮她换衣服,“领导的动作太慢了,下属代劳。”
姜双玲:“……你蔑视领导的权威。”
这男人绝对一直在心里默默嫌弃她慢,她要是慢的像乌龟,对方就是个死兔子。
“我很尊重领导。”
“领导没有感受到你的尊重,手,你的手,手……你别乱摸啊。”有一个忤逆的下属,虽然很气但是对方办事很牢靠,姜双玲干脆放任自己倒在对方的身上,任由对方随意摆弄。
“下属就要有下属的样子,做好自己的本分。”
齐珩帮她衣服和鞋子都穿上,姜双玲不得不承认,强迫症穿上的衣服,就是比她穿上的更加整齐漂亮。
这让她忍不住笑嘻嘻抬手试图捏了一下齐珩的脸,但是捏不到多少肉,“领导就缺你这么个办事牢靠会伺候人的好下属。”
“谢谢领导夸奖。”
姜双玲:“……”
合理地怀疑你在凑字数。
姜双玲原本没换衣服前还觉得肚子饿了,这会儿被齐珩换好了衣服后,莫名又感觉不到饿了,她坐在床边,手撑在床褥上,双腿荡了下,没舍得下床。
齐珩则丝毫不眷恋床被的温暖,站在床边自己换衣服。
男人还真是一点都不害臊。
姜双玲手撑着下巴看他换衣服,也没什么可回避的,早就都看过了,不过在这这样光线明亮的白天看到对方那劲瘦却又肌肉结实的腰身,实在是觉得……大饱眼福。
对方穿上了一件白衬衫,上衣从衣领开始往下扣,雪白的一层布料将那形状漂亮的锁骨、饱满结实的胸肌,以及下面呈块状的腹肌全都遮挡了起来,只能隔着一层布料隐约看见微妙的轮廓。
她悄悄咽了下口水,觉得对方休假在家给她表演换衣服,她能看一天。
姜双玲:“……”
遮住了也好,不要让她看见自己昨天在对方身上留下的痕迹,咳。
她没敢往对方下半身瞥,虽然都差不多快熟成老朋友了,但还是非礼勿视吧。
外面的鸟叫声持续不断,可能又不知道是什么种类的鸟儿落在她们的院子里,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
其中有一只鸟叫声还挺好听的。
“齐珩?我送你的口琴学得怎么样了?”难得是白天,齐珩还在家里,姜双玲终于想起了口琴的事,夜晚不太方便扰民,白天就可以尽情地吹了。
今天能实现看这狗男人吹口琴的愿望。
“会一首曲子。”
“真的啊?”姜双玲整个人都精神了,“那你吹给我听听,让领导检验一下你这几天学习的成果,检验一下齐珩同志有没有把领导的任务放在心上。”
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
齐珩整理了下袖口,点了点头,转身拿起了放在桌上的那支口琴,他修长的身躯靠在桌角上,微微低了头,长而翘的羽睫轻轻往下垂,唇形好看的薄唇贴在冰凉的口琴上,缓缓地吹奏着。
他的动作不急不缓,带着一种闲适慵懒的优雅,表现出他难得放松愉悦的心情。
不过吹出来的曲调嘛,那就见仁见智了。
姜双玲就觉得耳边的曲调像是原本蔚蓝的天空中突然出现了一坨乌漆嘛黑的云彩,接着就是霹雳打雷,噼里啪啦的骤雨急剧而下,一个老木工在这样的阴雨天气里锯木头,嘎吱咯吱……
明明对方吹得曲子似乎每一个都在调上,却又干巴巴忽轻忽重的可怕,连在一起的效果简直就是震撼人心!!
甚至震撼鸟心!!
外面的鸟叫声全都消失不见了,房间里静谧到只能听见对方那波涛翻滚雷声阵阵的曲音。
眼前这一副美男吹口琴的美好画面突然让她欣赏不起来。
姜双玲:“……”
姜双玲觉得自己有点慌,她慌的不是对方的曲子吹得难听,而是心惊胆战地发现眼前正在吹奏的齐珩似乎自我感觉十分良好。
她的下属大人可能觉得自己吹得还不错。
这就跟隔壁何团长自信于自己的厨艺一样令人感到头疼了。
齐珩吹奏的声音越吹越响,整个人已经沉溺在自己的“独家音乐”中,全身心专注于眼前这一根小小的乐器中,用心演奏完了一首完整的独曲。
吹完了之后,齐珩抬头往姜双玲的方向看了一眼,轻飘飘地问了一句:“怎么样?”
姜双玲此时心情复杂,她不知道自己此时该实话实说还是该化身成彩虹屁精。
虽然眼前这男人那一副清冷俊美的脸上仍旧摆着他那一副毫无表情的臭脸,但姜双玲却能从对方微妙的眼神中读出一种熟悉的感觉。
——那不就是傲娇崽齐越求夸奖的同款眼神。
姜双玲咽了下口水,抬手啪啪啪鼓了下手掌,“……好听,真好听!!”
她心里到底是什么感觉就不要问了,问就是后悔。
当初在百货大楼里买什么东西不好,她为什么要脑子一抽的去买根口琴呢。
她为什么要给齐珩买乐器呢?
姜双玲突然有了一种可怕的猜测,之前在家里齐珩怎么也不愿意开口唱歌,她本以为对方自知五音不全唱歌跑调因此不喜欢音乐,所以都不愿意开口。
她就想买个小乐器折腾下他。
谁知
这或许正中他下怀。
哪怕五音不全天生音痴可能也是喜欢音乐的,看看他刚才吹得多入迷。
几乎是浑然忘我。
“我下次再吹给你听。”齐珩十分淡然地说道,装作无所谓地放下口琴,语气里隐隐透出几分心情的放松和愉悦。
姜双玲从床上跳下来,跑到齐珩身边去,从背后抱住了这个音痴,在心里流着泪无声呐喊道:老公你以后放弃音乐这条路子吧。
行不通的!
我叫你好哥哥都成。
不过到底她还是没有说出口。
她在心里宽慰自己,要相信每一位同志都是动态变化的,尤其是要相信齐珩同志还有还大的学习进步空间,作为领导,一定要给齐珩同志一个机会。
一定要坚持下去。
“好,等下次。”姜双玲抱着他的腰,在对方的背上蹭了下,“走走走,我饿了,出去吃早饭去。”
先把当事人带离这个危险的案发现场。
姜双玲做了鸡蛋饼,和齐珩一起吃了早饭,吃完了早饭后,齐珩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了几个简单花纹的相框,姜双玲一脸惊喜,“这么快就做好了,你偷偷做的呀?”
“还挺好看的。”姜双玲美滋滋地检查过一遍,把所有的照片装进相框里,一个相框挂在她与齐珩的房间里,一个挂在两孩子的房间里,还有一个放在客厅里,最后一个则是悄悄锁在小箱子里。
她手插着腰,看着照片上的四个人,心下十分满意,却又突然想起了另外一茬,“齐珩?你给你妈的信寄出去了吗?”
齐珩点了下头,继而又说道:“寄了。”
“什么时候会收到?”
“大概七八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