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九回头看，看到那边萧沥被王鹏撑着上半身，但下半身情况不妙，那大腿…
她眉目微微凝，目光在萧沥的大腿上走了一圈，在众目睽睽下，还是挪步走了回去。
她是个医生嘛，救死扶伤是天职。
虽然她更想知道萧沥倒下的原因是否跟他腿上另一种颜色的鲜血有关。
“把裤子脱了。”
王九蹲下来后，说了这一句话，萧沥又没昏过去，听清这话愣了下，瞪着王九，“你…”
王九左手按住他大腿动脉，但食指伸直，直指着他两腿中间，问：“你想保上面，还是保下面？”
卧槽，你有毒吧！
但王九简明扼要，恐吓力惊人，没有一个男人禁得起这样的威胁，何况王鹏已经上手了，要解他裤腰带，一边心急火燎劝着：“阿沥阿沥，听我的，虽然你有个妖孽大哥，家业不用你操心，但娶媳妇生孩子这种活还得我们自己来，你别倔了，要知道割包皮都得乘早…”
不过王鹏速度还没王九快，她用菜鸟匕首直接划开了他腿上的一截裤子，露出了上面的伤口，系统缘故，他的最初伤口果然开始愈合了，差不多也是半个月的愈合程度，的确不影响他正常的行走，但后来为了厮杀，它最终裂开，正好也在无意中沾到绿色的液体。
“伤口裂开，哥布林的血沾染上了，可能有毒。”她自己都有些意外，至于旁人听到更是惊恐。
有毒？！
第24章 遇害
此前飞机里面被击杀那么多哥布林,绿色血液乱飞，也有不少人被溅到！
众人纷纷开始检查身上有没有沾染什么血液，而王九则问萧沥,“除了大腿，其余还有疼痛？是从大腿这里开始的？”
萧沥很确定：“是,一开始就是它开始痛痒，我还以为是伤口裂开的原因,但后来就有点昏昏沉沉的感觉…现在还是它这里疼痛,但范围开始扩大，往上下蔓延。”
说着,他自己都跟着一顿，然后下意识往自己两腿中间看了一眼,心中抽紧，最让他抑郁的是边上一堆人围着，也跟着惋惜…惋惜？
你大爷的!小爷我还没废呢！
萧沥虽然气，但也知道好歹,刚想求王九救命,王九用手指按压了他几个部位,确定他的反应,之后将菜鸟匕首抵着他的伤口边侧,温和道：“毒素从伤口进入,因为表皮皮肤有遮挡功能，至少其他人目前并没有什么反应。现在设备有限，只能从古老的物理方法上尽量去除毒素,可以？”
萧沥：“你说的物理方法是？”
王九：“切肉。”
哦，果然是很古老的物理方法。
小姐姐你果然人狠话不多。
萧沥也知道毒素恐怕已经经过裸露血肉进入体内，表面清洗都没用,那伤口地下血丝都变绿了，那块毒素附着的肉块在他身上越久，伤害就越大。
“好，你来！”这次萧沥特别果断，然后王九就让王鹏去边上服务台拿了一瓶水，用水清洗了菜鸟匕首。
这是一种职业习惯，好在也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也就一会的功夫，萧沥看着王九微俯身过来，眉眼如画，微光雾染，但眼底特别淡，好像一点也不紧张，仿若厨师烧菜前剁肉一样平静自然。
难道我是一盘菜吗？
恩，可能还算不上。
他莫名有些慌，正想嘱咐王鹏两人按住自己的腿，免得太疼的时候他大腿反射性抽动，反而让对方切多了肉——他知道这个女人做得出那样狠辣的事！
可他还没开口，忽见王九右手掌匕首，左手按在了他大腿上。
好多人都有些畏惧，没有再看，就连萧沥自己也避开了，目光上移，突看到了什么，眩晕感莫名加重，接着…
“好看吗？”
“什么？啊”
萧沥叫得比王鹏此前还狠，大腿果然反射性抽动，但他1的力量属性还想抗过王九4的力量？
足足四倍！
不管他上身如何痛苦抽动，大腿巍然不动，那伤口的血肉…不小的一块在匕首之下飞快切出。
真跟菜市场卖猪肉的没什么区别。
五花肉一斤？
好嘞！
这一幕血腥极致，也瘆人极致，可也很精准干脆，眨眼，那肉就被她随手扔在了他腹上，一滑，又滑到了他两腿中间。
真是好新鲜一块肉。
王鹏嘴角抽了抽，觉得喉咙有些干涩。
但对于一个手艺精湛的外科主任来说，这委实不算什么。
换了负责的来，还能顺手瞧瞧伤口的生活反应，再看看两腿中间二两肉是否还反应灵敏。
王九没那闲心，就略了这个过程。
萧沥疼得眼冒金星，但还记得咬牙辩白，“我没偷看！”
“哦，原来真的看到了？”
“你！！是你扣子没系好，我不瞎！”
王鹏本来不知道萧沥在说什么，可现在反应过来了，下意识看去，这才留意到这位小姐姐的衬衫最上面的扣子没系，本来这很正常，可刚刚她俯身看伤口跟切肉，衣领往下倾斜，现在都能看到雪白细腻的皮肤，两边精致白皙的半截锁骨，那此前…沟？
小姐姐有沟？
一米七有了，可是体重没过百歡。
大抵是王鹏眼神跟表情太露骨了，王九收手的时候淡淡瞥来一眼，王鹏一个哆嗦，当即对萧沥指责道：“阿沥，你怎么能这么不要脸呢！以后我还怎么跟你做兄弟！”
萧沥：“？？？”
尼玛的当场插刀教啊？
他真不是故意的！
王九拿了机场人员送来的医药箱，打开，从里面取出绷带，帮萧沥简单包扎，依旧俯身，扣子也依旧没系上，可她低眉垂眼，耳旁一缕发丝轻轻垂落，随着她的动作微微动。
细腻的，挠痒的，想让人伸手替她轻轻别到耳上。
可又不敢动手。
萧沥思想又有些恍惚，想东想西的，觉得腿上的剧痛都不是那么痛了，但忽然听她头都没抬，说了一句话。
“我不喜欢小朋友。”
萧沥心头突突的，想否认，又觉得有什么东西被对方用狙鸡枪突突突狙击解决了。
他倏然清醒了。
她距离自己太远了，不是距离，是高度。
也对，很多社会精英其实大部分都看不起他们这样的二世祖，虽然更多会因为利益而表面谄媚。
他可以理解。
“知道啦，王主任你提前诛心很有一套，难怪医院那边没几个男的能突破前台防线。不过我不是小朋友，我24了。”
萧沥情绪平稳，无奈吐出一句。
他知道，如果女人肯给机会，就算前台是铜墙铁壁，男人也能找到架云梯翻过去。
可若是不给机会，也只能止步于前台的敷衍。
王九轻笑了下，给他环上最后一层绷带，但听到后面有人来。
“让让，谢谢，麻烦让让。”
萧沥跟王鹏等人看到了一个西装笔挺的体面青年保持礼貌又急切的姿态从人群让开的缝隙中进来，见到王九后，眼睛一亮，快步靠近。
恩？小姐姐有狗了？
看起来是金融界的精英人士，打扮很像，
这么紧张，眼底含泪？感情这么深？
“老板！”
结果这个青年到王九旁侧边上后，王九抬头看了一眼，皱了眉，“怎么？”
他果然很紧张，越来越紧张，似乎在挣扎要不要说，王九已经转过脸，说：“如果你能做到一辈子都不说，那就不用说。”
齐隽这才一咬牙，半蹲在边上，沙哑着声音说：“老太太遇难了。”
王九的动作顿了下，转头盯着他。
齐隽低着头，避开她的目光，但眼底含热泪，“那个教室的副本结束了，可是只有两个人活下来，其余人都死了，因为副本特殊，他们没有第二次机会。”
“这些都是那两个幸存者说的，他们也说老太太也在其中…回不来了。”
回不来了。
也不管这些信息会给一些无知之人扫盲多少游戏知识，又让已经接触了游戏的人带来多大的震撼。
明明都有三次机会，第一次就彻底死去？
齐隽至始至终不敢抬头，王九则是转过脸，继续给面色复杂的萧沥包扎，王鹏等人欲言又止，但最终保持安静。
王九很快处理好伤口，然后起身，到边上走了几步，又走了回来，问齐隽，“有烟吗？”
“我这只有男士烟。”
“没关系。”
齐隽拿出烟盒抽出一根，又掏出复古经典的老式打火机要给她取火，但她把打火机跟烟一起抽走了。
纤细的手指夹着烟送到了薄唇前，微微含住，啪！打火机打了，只有点点星火，坏了？
齐隽更紧张了，想说些什么，更想上手，但他终究没动，只看着王九面无表情一次一次打着，最终在第五次，它燃起，蓝色内芯黄色外焰，它在那轻轻摇晃颤抖。
她的手在抖。
靠近烟，点燃，她转过身，背对众人，对着落地窗，对着外面的辽阔天地。
一口吸完，烟重新回到了手指上，烟气若隐若现，玻璃只能将她身形面容呈现十之七八，她眼底的猩红像是被它吞噬了。
直到齐东带人过来，似来专门找她的。
不过齐隽看到齐东后很惊讶，“哥？”
齐东也愣了下，但马上道：“女士，现在有空吗？这边有些情况询问需要您的帮助…还有，这里不是吸烟区。”
系统出了问题，查不到航班信息，他是问了机场的人才追上来的。
齐东说完最后的话，就发现她转身看来。
齐东惊了下。
“抱歉。”王九道了歉，然后将才燃了三分之一的烟按灭，放进了边上垃圾桶。
“谢谢你的配合，那现在…”
“我唯一的家人死了，你说我有没有空？”
“…”
齐东缄默了下，说：“抱歉。”
王九略颔首，将打火机还给了齐隽，“这几天我应该会很忙，往后有需要的，我还能配合的，一定配合。”
王九带着齐隽走了，另一边王鹏见到了，忙跑了几步，喊：“姐，姐，你肩膀有伤口，还有那哥布林的血，你得留意啊姐！”
王九没转身，只是脱下了风衣，用它干净的地方擦拭了下身上沾染上的哥布林血液，然后将衣服随手扔进了路过的垃圾桶。
连背影都带着几分冷漠跟克制。
齐隽开车后，问后座上闭目沉默的王九去哪。
“是学校还是老太太家里？”
“那两个幸存者是谁？”
车子上了车道，齐隽给了回答。
“杨域跟张董承…是景杨国际的那个杨域吗？他怎么在教室里？”
“是，杨董的独子，为了追老太太的学生，就一个校花，最近缠得紧，特地跑去旁听。”
景杨国际是学校的赞助方之一，也是本城十大企业，全国百强，身为注定可以继承庞大财富的独子，跋扈享乐逞凶斗狠早为人所知。
以前这位公子哥缠的都是艺术院校那边的小姑娘，这次忽然瞧上了学医的校花，兴师动众，很多人也都知道。
“老太太不喜欢他，是吗？”
齐隽一怔，但还是道：“是，老太太庇护过那个女孩子几次。”
“她也不怕这些富豪子弟，一定当时就驱赶了他，他为什么没有出教室？”
她问得很突兀，也很刁钻。
如果是别人，一定被问住，可齐隽谨慎，早已问过，“出事的时候在开课后不久，可能老太太也来不及。”
何况那位公子哥也不是听话的主。
但这种话齐隽不敢说，他怕会引申出去，导致自己老板有些动作。
杨家不好惹。
好在王九没有继续留意这个杨域，只轻飘飘一句：“张董承家在哪？”
齐隽心里一突。
这是…？
第25章 直接点
车子往市区张董承家开,齐隽以为王九会再问些什么，但没有。
她一直沉默，只偏头看着车窗外不断掠过去的风景。
此时,王九问了系统两件事。
一个是三次机会变一次的事。
还有一个就是已死的人能不能再回来。
系统：“三次气血损耗的方式并不只是运用于副本次数，还有一种,便是被噬血类怪物攻击…”
王九皱眉，“噬血？吸血么？还是能直接吞噬气血的怪物？”
系统：“是后者,能直接攻击并吞噬气血的怪物属于噬血怪种类,是特殊怪物，并不常见——至少在当前阶段属于百万分之一的概率。”
“你的意思是老太太运气不好？”
“百万中无一,已经不止是运气不好了，但放眼所有生灵基数,总有一批人遭遇噩运，好比你这次经历的飞机副本，其实概率也十分低，十万分之一都有了,可…”
“可老太太死了。”王九轻轻道。
系统：“我感觉到了你的憎恨,这很正常,但我有点好奇,你的憎恨并不是对着本游戏系统的,为何？”
作为一种程序,他不懂人情世故，但他有庞大且缜密的逻辑体系。
王九有些意外它脱离系统副本之外的额外问题。
是因为她优秀而特别对待？
不见得吧。
“三个原因啊，1,我相信任何灾难的降临都有它存在的意义，而我连你从哪来，要到哪里去都没搞清楚,为什么要让自己沉迷于仇恨之中？2，强弱有别，蝼蚁如果知道自己是蝼蚁，就不会去对恐龙表达憎恨，当然，恐龙也看不到。3，我在想，是否还有挽回的余地，如果有，就只能靠系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