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在梦与现实中游走的五条悟身体紧绷,蓝色的双眸幽深的凝视着她迷离的双眼, 任凭她的手探入自己的发间,拂过自己的耳廓和颈侧, 被她触碰过的地方仿佛着了火。
嗓子有点儿干。
起初清凉的感觉不复存在, 他的身体也在升温,胸膛起伏剧烈, 呼吸也变得粗重急促。她将手掌贴在上面, 意外的发现, 这竟然能缓解她身体的燥热。
他的体内似乎有东西引诱着她, 让她涌出一种急于和他结合的冲动。
这很不对劲。
桐谷澪脑海中的警铃大作,刹那的清明让她意识到,有什么在引导她这么做。
她强忍着本能的渴望, 用力咬破了舌尖, 血腥味瞬间在口腔中弥漫。疼痛让她清醒,她立即运转体内灵力默念《清心咒》艰难的把手从他身体上挪开。
腕间那串黑藏神社特吉的手链上,金丝水晶兔子的眼睛幽幽发着红光。
就是它。
她猛一甩手将它从腕上甩飞,手链撞击到木质的床板发出一声脆响。她双手撑在五条悟头的两侧,深深呼吸调整体内翻涌的气血。
“抱歉, 我不四故意的。”
没有了罪魁祸首, 舌尖的痛楚愈发清晰,桐谷澪苦不堪言,话也说不利索。
“不是……故意的?”
五条悟眯着眼重复着她的话,脸色肉眼可见的难看起来。
桐谷澪尴尬点头, 这才发现自己还骑在他身上,立刻慌乱的直起腰,身体的重心全转移到他的下腹,五条悟双唇轻抿闷哼了一声。
“抱歉……”
天旋地转。桐谷澪还没来得及把话说完,两人的位置瞬间交换。
五条悟抓着她的手腕,将她牢牢禁锢在身下,一条长腿死死的压住她欲挣扎的双腿。
“桐谷金鱼,你成年了吧?”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隐隐掺杂着压抑的怒火。
“呃……成年了。”
他的压迫感太强了,她潜意识里觉得,如果不老实回答他的问题,自己将被咒术界最强的术式花式碾压。
“那好,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只撩不睡是不是太不负责任了?”
???
什么意思?我可以解释!!!
她刚要开口就被他堵住了嘴。
他身上独特的气息混合着爽肤水清爽的味道将她笼罩,娇嫩的唇瓣被用力的吸-吮、啃-咬,惊愕之际,微冷的舌撬开了她牙关,激烈、不容反抗地侵-入,勾起她的舌尖与之纠缠。
突如其来的亲吻像盛夏的骤雨,太过意外让她忘记挣扎,只是慌乱无措的承载着他强烈的吻。
冷静,等她一点点的熟悉再慢慢的来。
和她躺在一张床上三天的五条悟告诉自己无数遍,可该失控的还是失控了。
她的不反抗让他松开了扣着她的手,转而隔着发丝垫在她的颈后,加深了这个吻的力度,在她舌尖上辗转反侧,不放过让他意乱情迷的每一个角落。
这不怨他,她先撩的火,她来灭。
可看她惊愕的睁着眼,脑袋一片空白的样子,他又心软了,暗自叹了口气,放缓了亲吻的力度,轻轻浅浅的吻着她的唇,最后才轻-喘着与她分开。
桐谷澪瘫软在床上,提前进入了贤者时刻。她明明是在盯着五条悟的脸,可就是觉得这脸忽远忽近,有点儿恍惚。
刚刚,他们是接吻了?
胸口剧烈的起伏和杂乱无章的心跳及时回答了她。
20+20的人生第一次。
“这是第二次了,桐谷金鱼,你欺负我。”
“?”
五条悟从她身上离开,委屈的翻了个身,背对着她。
先发制人,再不转过来,小兄弟就要被发现了,反正就是这个狗女人对不起我。
五条悟拉过被子盖上,冷哼了一声。
桐谷澪懵了。
什么叫“第二次”?上一次是什么时候?为什么他有名有姓的叫我金鱼?!
她头脑中刮起了全是问号的风暴,仔细的捋着时间线和整件事情发生的逻辑。
完全没有线索!
不过话说回来,五条悟委屈的也不是没有道理,明明自己先不道德的……
唉,真是要命。
“五条悟,那个手链,有点儿问题……”
“呵。”
又是一声冷哼,桐谷澪扶额,她自己听着都像甩锅。
她的脸上不停的变幻着颜色,头脑再次陷入了混乱,最后气馁的捂住了脸,羞耻心泛滥,感觉自己的寿命在肉眼可见的缩减。
“手链有什么问题。”
冷静差不多的五条悟见好就收,主动的递了个台阶给她下,用手指勾起了那条被她摔在床上的手链,左看右看,实在是没什么发现。
“给我一下。”
他转身面对着她,看她躲躲闪闪的眼神,又好气又好笑。
她小心翼翼的绕过了他的指尖,垂眸从另一个方向挑起了手链。没有触碰到五条悟任何一个表皮细胞拿到了手链,她暗暗松了口气,随即脸色一沉,把刚刚所有的憋屈都凝聚在指尖,捏住一颗珠子用力一捻,力道恰到好处的让红色的珠子碎成两半,露出穿绳的孔道。
直径不过一毫米的孔道分成两半,里面竟然是密密麻麻的符文。
如果不是用在了自己的身上,桐谷澪都想赞叹一句鬼斧神工。
“这是什么?”
五条悟捏起一半,好奇的打量。
“和合术的符文。”
有些文字和她知道的那种不太一样,但关键的文字和符号还是相通的。
“和合术是什么?”
“呃……”
解释可以解除刚刚发生的误会,但也很让人尴尬。犹豫再三,她还是无奈的选择了尴尬。
“就是可以促进夫妻之间深度交流的术法。”
“就像你刚刚欺负我那样?”
“我们先聊工作好不好?”
“你这个冷漠的女人。”
五条悟又背对着她,一脸她肾不行的样子,
“你就骗我吧,要是真的有作用,你带了有一阵子了,怎么今晚才有效。”
这个问题她也在问自己。和合术发生需要夫妻双方有阴阳交合的前提,她和五条悟也没干什么……
哦,懂了。
“是灵力。我昨晚给你输送了灵力。还有,今天几乎全村的村民都在给我们送祝福加持。”
她曾经接受过五条悟的咒力,五条悟也接收了她的灵力,某种意义上来说,两人的交流与双修无异。她结结巴巴的跟五条悟解释了一下,五条悟听了之后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那这么说,我们已经是事实夫妻了,等这次回去我要跟家里商量一下结婚的事了。”
“这是重点吗!能不能想一想更重要的事!”
我要跟你聊工作,你为什么总要聊家庭!
“没有比这件事更重要了。”
他已经开始思考婚礼宴请对象了。
……
原本风平浪静的夜晚被那串手链和五条三岁折腾的鸡犬不宁。
第二天早晨她理所当然的赖了床。
如果不是肚子饿的厉害,她不想和身边躺着的过期儿童说半句话。
“还没到七点吗?”
她手机昨晚放在梳妆台前,离自己太远懒得拿。
“已经八点了呦~五条太太,肚子饿了吗~”
可能是又饿又困的原因,她的声音软软的听上去就像只撒娇的小奶猫。五条悟趁机rua了一把她散开的头发,意料之中的顺滑。
“房东太太怎么没来送早餐?你跟她说什么了吗?”
五条悟打了个电话,房东太太没有应答,屋子里没有准备吃的,让老婆肚子饿可不是男人干的事儿。
“没有,你先躺一下,我去看看。”
“嗯。”
她理直气壮的闭上了眼。这人在她耳边就结婚的事儿念了一晚上的经,真不知道他哪儿来那么多废话,况且,她没答应他交往吧!怎么直接跳过这一步谈婚论嫁了?!
她窝在被子里不愿动弹,床另一侧的人先起了。淋雨的水声夹杂着他乱七八糟的哼歌声,隔着浴室的门都能感觉到里面的人精神抖擞。
这意志力,比不了,输了。
“老婆,等我哦~”
“……”
他拉开最外面的房门,情真意切的大吼了一声,也不知道演给谁看。
五条悟出门了。
没有他在耳边喋喋不休,她反倒不困了。浴室的门没有关,来自那边的潮气还带着他用过的沐浴液淡淡香气。
她后知后觉的发现他们一直在用同一瓶沐浴液。
真是会见缝插针。
任务快点儿结束吧,再这么下去,她怕自己真扛不住了。
磨磨蹭蹭的爬起来,屋子的门刚好被敲响了。
五条悟没带钥匙吗?她随手拿了一件外套披上,小跑着去给他开门。开门的瞬间,刚准备就“金鱼记忆”反击一下,却没有在平视的高度看到那个熟悉的人。
“澪姐姐。”
她视线下移,看到了拿着一个漆盒有些不好意思的小杰。
“诶?小杰怎么来了?”
桐谷澪有些意外。
“姐姐,这是我做的粗点心。”
他将漆盒往她手里一塞,期待的等着她打开。
“你做的吗?”
打开盒盖的瞬间,点心的香甜便从盒中蔓延。她刚好饿的厉害,这味道让她忍不住捻起了一块咬了一口。
味道很甜是没错,就是隐隐有点儿苦。桐谷澪眉梢微动,再咬了一口仔细品了品,确实有点儿苦。
“姐姐,好吃吗?”
小杰期待的看着桐谷澪,眼睛闪闪发亮。
他的家离自己住的民宿很远,从那边走过来要花费很多时间。她不忍心打消小朋友的积极性,笑眯眯吃掉了手里的这块,
“嗯,味道很好。”
“诶?真的吗?”
小杰眼睛里的光黯淡了几分。
“真的啊,很好吃,你用心了。”
为了让他相信自己的手艺,她又拿起了一块放进嘴里,突然觉得阳光格外刺眼。
“怎么会呢,明明很苦啊。”
小杰僵硬的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苦笑。
“小杰?”
她的手不受控制的一抖,手中的漆盒翻落在地,脚踩的地面突然没有了实感。
“原来姐姐和其他人没什么不同,都是会撒谎的啊。”
这是桐谷澪失去意识之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作者有话要说:五条悟(嘤嘤嘤):桐谷金鱼,你欺负我。
桐谷澪(低斥一声):shit!对男人不屑一顾的我,居然对你有了反应。
五条悟(眼神邪魅而冷厉):我是五条家家主,咒术界的扛把子,你要是再不嫁,我可保不准会出什么事。
桐谷澪(眼中带着三分凉薄三分讥笑和四分漫不经心):我劝你少玩这些伎俩,别把自己看太高,你不过就是我学校的同事而已。感谢在2021-02-08 16:13:08~2021-02-09 00:56:5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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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找死的第四十一天
高端的猎人往往会以猎物的姿态出现。
学到了。
这是桐谷澪恢复意识后领悟的第一件事。
她对全体村民都有戒心唯独漏了一个可怜的孩子。小杰。
但凡能用钱解决的都不是问题, 那他的动机一定是钱解决不了的问题。
是什么呢?被一众村民围绕着的她并没有看到小杰的身影。
粗点心里的苦味源自于麻醉一类的药物,不然她也不会手脚无力的躺在冰冷的石头祭台上任人宰割。
村里的女性们用一种几乎虔诚的神情扒下了她的衣服,清洗她的身体, 还用特殊气味的颗粒状粉末为她擦拭按摩,最后又套上了一件麻制的连衣裙。
她记得师弟做盐焗鸡的过程也是如此。
来的村民们几乎都是女性, 她们手捧白色蜡烛,点点烛光犹如鬼火飘荡, 哼哼唧唧的吟唱着让人心烦的曲子。如果早知道会听到这么恶心的调子, 还不如刚刚让五条悟多唱两曲,毕竟他唱的也挺好听的。
四周是血涂红的石头, 血迹颜色深浅不一, 一看就不是同时期的东西。
她已经加快循环体内的灵力, 尽可能排出血液中的药物。
“我能问问为什么吗?”
虚弱的声音细如蚊蝇, 可听在专注仪式的村民耳朵里却宛若惊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