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尘垂眸,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床单,指关节微微发白。
要不要听,等于要不要接受?
要不要重新开始?
陈尘闭了闭眼,再次抬眸时,问道:“谢忱,你还喜欢我吗?”
总要问清楚的。
不能不明不白的。
你回答了,才能得到我的回答。
可没想到,他用了另一种方式回答。
谢忱捧住她的脸,吻随即就落了下来。
一个迟来的,炙.热的,滚.烫的吻,落在了她唇间。
一开始只是浅尝,柔软的,温热的双唇,轻吮着她的唇角,细细地吻了许久。
然后,他灼热的呼吸稍稍离开,只是双手依旧捧着她的脸颊,四目相对,目光盈盈。
眼前的唇,是粉色的,鲜嫩的。
然后,他的声音又低了几分,是暗哑的嗓音,说:“那封信,没有期限的。”
他在回答,她刚刚的问题。
还喜欢她吗?
喜欢的。
那封信,是他以前的心,也是现在的心,更是未来的。
不会变。
她微仰着头看他,那双眸原本是一潭清澈的湖水,可这会却被搅起了涟漪,看起来波光潋滟。
他复又低下头,吻了上去。
这回,陈尘感受到了湿热,他含吮着她的下唇,一会轻咬一下,一会舌尖描绘她的唇形。
她全身酥麻,好像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微微张开唇,迎接他的热烈。
当舌尖相触的那一刻,谢忱的手从她的脸颊上撤回,伸手将人抱了起来,让她坐在自己身上。
陈尘的手,下意识地抵在了他的胸.膛上,掌心下是他猛烈的心跳。
两颗心,在那一刻,离得那么近,好像跳动在了同一频率上。
不知吻了多久,陈尘突然推了推谢忱,轻声道:“谢忱。”
谢忱还在亲她的嘴角:“嗯?”
“脚疼。”
谢忱立刻紧张地查看她的脚,问:“弄疼你了吗?”
陈尘说:“一点点。”
她将脚的姿势重新摆了一下,找到了一个最舒适的姿势,然后说:“现在好了。”
谢忱决定一次性说清楚:“信里不止是表白。”
陈尘:“嗯?”
“还写了我为什么走?走之前为什么没有和你说清楚。”
然后,俩人就这么抱着,絮絮叨叨地说了很久的话,说话间还时不时亲一下,额头,鼻子,脸颊,手心,手背。
陈尘听完他的那些经历,心脏酸胀的说不出话来,手抚上他的眼睛,轻轻的,像是被羽毛撩过,一直痒到他心间。
陈尘问:“你那时候……疼吗?”
她说不出做手术那些字眼,好像有把刀在她心尖上刮过一样。
她也害怕提起那些字眼,会让他再次想起曾经受过的那些疼痛。
谢忱的手指指腹轻轻在她脸颊上摩挲,说:“不疼。”
有你在身边的时候,不疼。
有你在心里的时候,不疼。
只是想你的时候,心很疼。
睫毛微微颤,有晶莹的东西,从她的眼眶里跑出来,滑落在他指尖。
瞬间,指腹那边湿湿润润的。
谢忱低声说:“别哭。”
“真的不疼了,都好了。”
然后,谢忱想要轻吻掉她脸上的泪水,陈尘微微转过脸,避开了。
她说:“谢忱。”
“嗯?”
陈尘:“我没洗脸。”
谢忱笑,轻捏了下她白嫩的耳垂,想问,说得是不是太晚了些?
刚刚都亲过了。
第40章 追妻之路(二更合一)……
040
“谢忱。”
“嗯?”
“谢忱。”
“嗯。”
谢忱指尖缠绕着她的发丝, 垂眸看着怀里的人,小太阳略低着头,一副有话要说, 但又不知道如何启齿的样子。
从这个角度看, 她眉眼柔细,脸颊微丰, 叫人想起她少女时期略显稚气的模样。
谢忱的心一软再软,轻声问:“怎么了?”
陈尘想了想,还是决定问出来:“我们是和好了吗?”
亲都亲过了,现在问这个是有点晚, 但是必要的程序还是要走一下的。
这时她抬起来,小太阳眼睛透亮,扑闪扑闪地看着他,然后听到他说:“不是。”
原本眼睛里是盛满柔情, 一听到他的回答, 眼底立刻燃起了熊熊烈火,完全是无缝切换。
怎么?刚亲完, 就想不负责任?
谢忱忍不住笑了,是她, 他的生气勃勃的小太阳。
陈尘刚想打爆他的头,就听谢忱说:“我们又没有分手,不能算和好。”
怒火尚未全部褪去, 陈尘竖起眉毛:“分了的。”
此刻的原谅, 是真原谅。
但是,当初的生气,也是真生气。
陈尘觉得有必要让他知道一下,于是说:“我让林锐转告你的, 他没和你说吗?”
谢忱摇头:“没有。”
当时,电话还通着,基本上是属于他亲耳听到,这么算来,林锐确实没有转述,他不算撒谎。
“所以,我没接收到分手指令。”
陈尘在心里腹诽,林锐这个人怎么回事?也太不靠谱了!
这么重要的,让她在分手时刻气场两米八的话,怎么能不给转述!
回头得骂他一下!
陈尘忽然想起了刚刚谢忱逼.她作出回应的样子,于是她突然也想找回一点气场,她眼珠一转,说:“那你现在想听一下吗?”
谢忱笑意微敛。
当然不要!
谁会想刚和好在一起,就补听当初的分手宣言的?
陈尘追问:“干嘛不要?”
谢忱想了个理由:“不吉利。”
陈尘笑了下,非要逗他,说:“那我在后面加个恭喜发财大吉大利就好了呀。”
谢忱:“……”
陈尘只是吓吓他,倒也没真的想要再说一遍“老死不相往来”。
两个人依旧抱着低声说这话,谢忱指尖玩着她的发丝,另一只手,时不时捏捏她的腰,摸摸她的手。
气氛原本很岁月静好,这时,突然小太阳转过弯来了,开始“翻旧账”。
陈尘从他怀里直起身来,说:“不对呀。”
谢忱看着她小鹿一样的眼睛,睁得圆圆的,好可爱,顺口答:“嗯?怎么不对了?”
陈尘委委屈屈控诉:“你还把我还你的衣服扔了!”
谢忱否认:“没有。”
这人,睁眼说瞎话呢。
陈尘超凶地瞪他:“你明明有,我都看到了!”
谢眼底闪过一丝别的神色,然后问:“你晚上都没吃什么东西,饿不饿?”
陈尘捕捉到了那抹神色,不打算让他蒙混过关:“你不要转移话题。”
谢忱心知躲不过了,轻咳了一下,偏了偏头才说道:“我捡回来了。”
陈尘没料到是这个回答:“什么你再说一遍?”
小太阳明明听见了,但并不打算放过他,漂亮的眼睛看着他呢,等他再说一遍。
打脸的话说过一遍,就没有第一次那么不好意思和纠结了。
这一回,他甚至还笑了,手指摩挲着她的白皙柔嫩的脸颊:“我又捡回来了。”
小太阳的反应是,眼睛瞪得比刚刚还圆,继续追问:“那你当初为什么要扔?”
这里面的逻辑是什么,请这位理科大拿好好解释一下,看看有没有道理。
他的拇指已经移到她唇角,一下一下的摩挲着。他说:“因为你说以后老死不相往来……”
“那时候,我一直以为你是收到了包裹以后,才对我说这句话的。”
“我以为你不能接受我隐瞒自己身体不健康……”
因为不敢靠近,所以故作冷漠。
陈尘转过弯来了,问:“所以,你之前去地库是为了陪我走一段路?”
“恩。”
她年少的时候其实很怕黑的,基本上天一黑就不敢出门。后来谢忱来了,鉴于对路边摊和夜市的念念不忘,所以,她经常想方设法的骗他一起出门。
偏偏这个人,还不怎么肯上当。
陈尘没遗忘重点,刚才她可听到了,所以说,林锐还是靠谱的,把她的话一字不漏地转达给了他。
谢忧知道她要说什么,立刻说:“我没同意,不算的。”
陈尘伸手戳他胸.膛,说:“我那是单方面通知你,可不是来和你商量的。”
“不管你同不同意,谢忱,你犯规了。说好老死不相往来,可是你又来招我。”
谢忱这回乖乖应承:“是。”
陈尘眼睛一弯,笑着说:“犯规是有惩罚的。”
谢忱抓住她作乱的手指,放在掌心里揉捏,说:“好。
陈尘欣赏着眼前这只骨节分明的手,说:“不问问是什么吗?”
谢忱笑:“惩罚项目还有得挑?”
陈尘立刻堵他退路,摇头道:“那没有。”
不一会,陈尘想到了,说:“抱我去刷牙。”
谢忱点了下头,说:“好。”
又问:“就这个?还有别的吗?”
陈尘想了想,说:“还想洗个头。”
谢忱伸手撩起一缕她的发丝,和她商量:“明天吧?今天太晚了,洗完头发不干,以后会头疼。”
不是有吹风机吗?果然谈恋爱使人降智!
陈尘还在纠缠,她小时候外国电影看得多,就觉得洗头揉泡沫是天底下最浪漫的事,仅次于一起捏泥碗。
正闹呢,窗外突然传来一阵狗叫声。
两人同时想到了那晚,被狗叫声打扰的那个亲吻,然后,两个人又不约而同地一起笑了出来。
谢忱捏了捏她的鼻子:“太晚了,去刷牙。”
现在吗?不,她还想抱一会。
陈尘找了个拖延的理由:“谢忱,我脚疼。”
疼是真疼,只不过刚刚被心底甜蜜的粉红泡泡给压制住了。
脚踝已经肿到巅峰时期,鼓成小包子,谢忧心疼着说:“那我给你轻轻揉一揉?”
陈尘想起萧楠交代的话,摇头道:“不,要吹吹。”
“好。”
谢忱还在思考怎么调整姿势,突然有只手在他背上一按,想要将他的身子压低,还有一只手竟然在掀他的衣服,边掀还边说:“对了谢忱,你让我看看你背上的痣还在不在了?”
谢忱没动,一脸镇定,任凭她的手作乱:“怎么了”
陈尘十分严肃:“我检查一下,你有没有被人灵魂互换什么的。”
不然怎么变得这么好说话,还这么黏糊,以前不是这样的啊。
以前她要个晚安吻,还是吻额头的那种,还得在规定的时间内写完一张卷子才行。
一道相同类型的题目做错两次,还得受罚,要多做一套卷子。
这哪是搞对象,分明就是找了个家庭教师。
和现在的他一对比,那时候两人简直是在清修。
谢忱哭笑不得,问:“你不喜欢现在的我吗?”
陈尘手上的动作一顿:“喜欢的。”
就是有点不太适应,怎么说呢,感觉就是她喜欢的人,突然还.俗.了,有点猝不及防。
陈尘一脸坚决:“但不管,你还是得让我检查一下。”
谢忱突然握住她的手,开始引导她谈条件,笑着说:“那要还是原装的呢?”
陈尘想了想,然后认真回答:“那我也给你看看……”
陈尘故意顿了一下,就在谢忱的眼神变化之前,又补充道:“……我手上的痣!”
谢忱:“……”
***
胡闹了半晌,陈尘总算有些困了,掩嘴打了个哈欠。谢忱刚想抱她去刷牙,突然陈尘的手机响了一下。
陈尘没多想,摸到手机当着谢忧的面就打开了,然后看到了一个几乎接近陌生的名字。
张延?谁啊?
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但是这一时半会,她还真记不起来他是谁了。
谢忱见她盯着手机屏幕,以为她在斟酌考虑,没忍住问了句:“你要去?”
陈尘正愣着,抬头看他,一脸茫然道:“去哪里?”
谢忱垂眸,视线落在她的手机屏幕上,陈尘顺着看过去,才发现这个叫张延发过来的信息内容是,邀请她去看XX乐队的演唱会。
还发了一张照片,是两张VIP座位的票面。
陈尘点开来看了下,非常真诚好奇的问道:“这个什么乐队啊?很有名吗?”
还真在考虑要不要去啊?
谢微挑了下眉,提醒她:“你不是去听过?”
“高二的时候。”
这么一点拨,陈尘就立刻想起来了。那时候他们四个人确实去隔壁城市听了场演唱会,她还把嗓子给喊劈了。
陈尘的第一反应是,这乐队还没解散吗???
这么一回忆,陈尘还顺带想起了这个张延是谁。
他是林锐的朋友,当年好像也去听了这场演唱会,只不过和他们的座位隔得老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