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夫善妒(女尊)——最后的大魔王
时间:2021-05-24 06:14:42

  想到一会儿将要发生的事,贺似初害怕的眼泪都出来了,一点一点,不可自控的落在漆黑如墨的发间。
  可谁知,对方将他按进被窝后,却并无任何动作,反而抚了抚他的后背,柔声道:“睡吧。”
  贺似初听这话赶忙闭上眼睛睡了,就怕晚一秒人家都要改变主意。
  清宁宫——
  林寻声素来睡得早,这日却不知为何,怎么都睡不着,只好起身从桌案上拿出笔墨,又顺开一张上等宣纸,狼毫笔沾了香浓的墨,缓缓在纸上动了起来。
  等成型时,却是黎挽二字。
  最后几笔方才落完,门外便走近一人来,赫然是林寻声身边的一等宫侍,竹儿。
  只是他此时双脸发红,看着像是被什么东西责打过了。
  林寻声放下笔,容色冷淡:“何事?”
  他一开口,竹儿便瑟缩一下,仿佛对面前这人真有多可怕似的。
  “回,回殿下,拾翠殿那边来人了。”
  林寻声眨了眨眼睛,这才想起住在拾翠殿的是谁。
  他好歹是从二品内阁大臣的嫡子,这点银子还是有的,不过收买一个宫人罢了,偶尔会来向他报告一下贺似初每日的行程,只是这几日不是说贺似初都未曾出去过?
  林寻声怀着疑惑去了偏殿见人。
  那宫人一身青衣跪在地上,一见林寻声便叫君后殿下。
  林寻声穿着的还是那套里衣,行动间却自有一股冷气,叫人害怕。
  “这么晚过来,可是贺贵侍出了什么事?”
  他当时可不是想管后宫诸事才在拾翠殿安插人手的,他当时是……
  是看她太喜欢贺似初了,才没忍住安了个人,时常来与自己汇报贺似初的行迹。
  “回殿下,是,是皇上今夜临幸了贵侍,现下正在贵侍屋里呢,奴觉得有必要同您禀告一下此事。”
  那宫人说完这话后低下的头久久不敢抬起,他久在深宫,也听闻过皇上与君后不睦的消息,可昨夜……皇上才临幸了君后,所以自己敢斗胆来过来说一说皇上的事。
  上座的人久久没有回应,宫人越发担忧,深怕自己说错了,君后并不愿听这些。
  倏地,有什么东西落在地上,四分五裂。
  那宫人被吓了一跳,小声惊呼了下。
  若此时他抬头,必能看见座上人面容扭曲,几欲发狂的模样。
  “你,说,什么?”
  他咬牙切齿似的又问了一遍,那宫人已经后悔过来了,本以为自己能讨得什么好,没想到反而惹怒了君后,他慌的不行,只能颤颤巍巍回复:“皇上,皇上今夜召了贺贵侍侍寝。”
  “噼里啪啦”
  小茶几上的东西被林寻声尽数挥到地上,眼神阴鸷,整个人都凶恶了起来。
  只听他一挥衣袖,带着冷厉咬出一个字:“滚!”
  竹儿赶忙带着那宫人离开。
  林寻声愣愣的坐在原位,心里难受的不行,像是被什么东西撕裂了,一下又一下,疼的不行,好想好想,好想叫别人知道,他有多难受,可偏偏,偏偏不能,因为他知道,没有人会怜惜他的,没有人会哄他的,即使他疼的厉害。
  曾经会无措的软声哄他,叫他莫怕的女子,已经不在了。
  是他亲手,将她推到了触不可及的地方。
  林寻声神情恍惚起来,脑里一会儿是蒙面女子温柔哄慰的模样,一会儿是对方彻底失望的模样,她看着我,又没看我,她不在意我,也不想我出现,她宠爱了别人,也更喜欢别人。
  这些认知,每一条单拿出来都能叫林寻声崩溃,偏偏现在又合在一起,更叫他心疼的像要流出无数鲜血来。
  再回神时,林寻声已经站到拾翠殿门口了。
  露寒霜重,一阵风吹过,身上单薄的外衣便紧紧贴着皮肉,凉的很。
  可他又不想回去。
  他想在这里看着,看看她何时才会出来,是要重新他一整夜吗?
  林寻声心里愈难受,脊背便挺的愈直,一身单薄外衣,显得身姿修长,容颜绝丽,柔弱又惹人怜惜。
  而这一切,黎挽俱不清楚,她人正在房里,抱着浑身冰凉的贺似初睡觉呢。
  这一觉睡的她有些不舒服,贺似初身上太冷了,若不是她觉得身为皇上睡软塌太过丢人,叫贺似初睡软塌又太过无情,她一点都不想同贺似初在一张床上。
  起时头疼的很,像是得了什么头疼症一样。
  昨晚守夜的是小钊子,时间一到,便进来喊黎挽了,正看见黎挽坐在床边,于是她朝外头挥挥手,一群人前前后后迈着小碎步进来。
  黎挽一边头疼一边还记着仍在睡觉的贺似初,抬了抬手示意他们安静,小钊子立马做出个噤声的动作。
  只叫他们过来给皇上穿衣服。
  黎挽站起,任由那些宫人动作。
  贺似初从床上醒转时,便看见皇上伸着手任他们整理龙袍的样子,那肃正的模样吓得他原本迷糊的眼睛倏然瞪大,昨夜的记忆俱回笼,忙从床上下来:“臣侍为皇上整理衣冠吧。”
  那声音软弱无力,像是病的不行,黎挽就有些嫌弃:“不用了,你好生休息便是。”
  宫人动手很快,可贺似初实在不敢躺着,起身想穿衣物,黎挽便叫了人为他更衣,算是十分体贴了。
  等她穿好时,贺似初也好了。
  对方吓得不行,却不肯坏了规矩,生怕落人口舌。
  黎挽就叫他送自己出去。
  两人相携走到拾翠殿外,踏出殿门时,他才向黎挽行礼,想送她离去,然而身后人不知怎的,一个个突然跪了下去,跪成一片。
  贺似初浑身绵软,是被宫人扶着的,那宫人看着前方也想跪着,却又不敢松手,急出满头的汗,贺似初有些疑惑抬头看了眼,竟在殿门外看到一个笔直的身影!
  那人穿着一身雪白素服,身姿修长笔挺,面容微微垂着,几缕青丝落下遮住神情,只能感受到对方浑身散发的孤冷。
  贺似初心里一惊,竟是君后来了!
  他怎可能忘了,那日太夫请他入宫,本只是给皇上相看,他却知道自己容貌才情寻常,是绝不会被相中的,谁成想,君后竟会出言辱他,使得他不得不嫁入皇宫。
  以至于到现在,君后给他留下的并没有什么好印象,有的只是全然的害怕。
  他慌忙跪下,行了大礼,连带着身边满头是汗的宫人一起。
  “臣侍似初,参见君后殿下。”
  林寻声冷冷抬眸望去,那眼里仿佛结了一层冰霜,轻易便能冻伤人。
  只是在看见黎挽时,那冰霜缓慢化了些。
  黎挽也未想到一清早便要看见林寻声,她早膳尚且未用,这不是硬生生倒人胃口吗?
  林寻声最近是怎么回事,莫不是真因为一场救命之恩便爱上她了?
  黎挽面容不悦,今日的好心情已被林寻声尽毁,若他真因为救命之恩而喜欢自己,那当真是,荒谬!
 
 
第40章 水患
  “陛下。”
  不等黎挽开口, 林寻声便自个儿柔了嗓子,不紧不慢的走过去。
  站到人身旁时,他低头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单薄身影。
  那男子看着十分瘦弱, 完全撑不起衣服, 模样也只是清秀,可偏偏, 偏偏就能勾的她流连忘返。
  林寻声手都紧紧攥着,修剪整齐的指甲一道道划过手心,尖锐的痛感方能叫他保持清醒。
  “你怎么来了,不是叫你自己在宫里多休息吗。”
  黎挽不耐问他。
  那话里分明的不情愿, 叫林寻声眉眼沾上一些苦涩。
  “臣侍……听闻皇上召了贺贵侍侍寝,想来贵侍这儿较为清素,怕陛下用不好早膳,特来请陛下去清宁宫用早膳。”
  林寻声眉眼低垂, 一身素白衣物紧贴在身上, 模样乖巧顺遂,若不是他从前自傲且事多儿的模样历历在目, 黎挽还真要当真了。
  现在却只觉得他莫不是在嘲讽贺贵侍这儿穷?那自是比不得他这个内阁大学士之子的。
  “朕去哪里用膳,自有决断, 君后且回去好生休息吧。”黎挽神色淡淡的。
  她又想叫他休息,她又回绝了他。
  林寻声眼眶暗暗红了,有些想哭, 却想起对方看他哭时斥他仪态不端的话, 便又忍住了,只是小声吸了吸鼻子,仍旧坚持道:“臣侍那的小厨房已经备好了,陛下过来用两口吧。”
  他话里不知不觉的就带了哀求, 伸出的两指甚至还想去摸黎挽衣袖。
  当然被黎挽躲开,黎挽对林寻声愈是不耐,只道:“朕公务繁忙,君后不能帮着为朕分忧就算了,现在连朕的话也不听了吗?”
  她不爱在旁人那用膳,总不如在御书房用来的快,用完了便能直接看奏折,早些将奏折都看完,她才会放松的休恬一二。
  去林寻声处用早膳,她都觉得费时,更何况看着林寻声,那怎么可能会有胃口?
  林寻声细白的牙齿咬住红唇,心里愈发难过,你愿意在贺似初这睡觉,却连去我那用一顿早膳也不肯。
  他心里难受的不行,嘴上却沙哑地说:“皇上教训的是,臣侍,自然是听皇上话的。”
  黎挽怕他在大庭广众之下哭出来,只得扶了扶额,道:“晨起露重,君后还是早些回去吧,莫要着凉了。”
  算是关心一句,她又低头看了眼贺似初,对方仍在病重,得的是寒病,地砖又凉,她不由伸手将人牵起来:“外头露重,你好生歇息吧,朕过几日再来看你。”
  面前女子的声音轻且温柔,动作有些小心,像是深怕扯痛了他似的。
  林寻声就立在一边看,贺似初模样纤弱,脸色苍白,双腿仍有些站不稳,得有多累才会这样呢?
  那夜他同皇上在一起,皇上不过是粗粗来了几次,却并未叫他劳累至此,明显便是没有认真同他做的……
  那夜只做到半夜而已,那贺似初呢?她跟贺似初又做了多久?
  林寻声心里控制不住的酸涩嫉妒起来,红唇落下一个深深的牙印。
  黎挽却不管他,一步一步走向政明殿抬来的轿辇。
  走前尚没忘了林寻声,转头对他道:“君后早些回去休息,贺贵侍身体不适,今日便免了他的早安。”
  林寻声身躯微微颤抖,面上却只得扯出一抹苍白的笑来。
  他自入宫后,仍旧心系安王,在皇上纳了贺似初后,心中烦闷,愈加不想做这个君后,更不想看见同黎挽有关系之人,所以从不让贺似初过来请安的。
  可现在……
  对方像是看透了他心中所想,她在警告他,不要欺负贺似初。
  林寻声手轻轻攥着,许久,缓缓低头行了礼:“是,臣侍知道了。”
  黎挽这才坐上轿辇离开,留这两人在拾翠殿门口。
  拾翠殿出去便是一条小廊,外头还有一片翠绿的湖,风景很好。
  林寻声望着那湖面,眼神逐渐沉寂下来,可待再转头看向贺似初时,却没忍住带了点冷意。
  那一点冷意将将刺入贺似初的骨髓,叫他浑身都冻得难受,偏偏又不敢说话。
  君后从来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他知道。
  “贺贵侍,好好养病,若无事便莫缠着皇上了,以免将病气都过给皇上,明白吗?”说着,林寻声习惯性往头上一摸,却什么也没碰着。
  他出来时有些恍惚,能记得穿衣就不错了,头发自然是披散的,没有用束发的玉簪。
  停顿片刻,林寻声自然的将手放下来,转身离开。
  贺似初待他走的身影都瞧不见了,这才轻呼一口气,只感觉方才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分明,分明上次见面时,君后并没有表现的那般在意皇上,现在怎就变样了呢?只因他侍寝一夜,光站在他面前,浑身的冷气便叫他发怵。
  贺似初方才被吓得浑身紧绷,甚至连回话都忘了。
  直到林寻声走后,才软着腿被宫人扶着走回宫去。
  走前眼尾瞟过那翠绿的湖泊,便像被烧着似的回眸。
  另一处,黎挽上朝时得知江南水患仍无好转,气的发了好一通脾气,文武百官皆颤颤巍巍跪着,口中大喊皇上息怒。
  黎挽心知她拨出去的银子,已经足够修建多个堤坝,治好水患,然而现在江南仍旧水患泛滥,若说没有官员贪污,她都不信。
  “若连这点事都处理不好,朕养你们有何用?!”黎挽在台上走了两圈,抬着手指怒道。
  “陛下,臣愿带人前往监督江南治理水患。”有人高扬着声音道。
  黎挽抬头看去,忽然笑了笑:“林爱卿愿意前往江南?”
  “是,臣愿为陛下分忧。”
  林茹这老娘们儿她可信不过,从前她想谋大事时,银子大多都是林茹掏的,当时林茹不过区区三品官,哪来这么多银子?
  若说不贪污,她都不信。
  只是不叫她去,又该由谁去呢?
  黎挽视线在朝堂中转了几圈,忽的就看见一边装死的肖郡王。
  想起她那个武功颇高有些志向的女儿,黎挽红唇一勾,开口道:“朕京中可离不得林爱卿,这次江南水患,便由肖郡王带人去办吧。”
  肖郡王忽的被人点名,瞪大眼睛有些懵懂的看向座上。
  只见她的皇上,一脸笑意瞧着她,温和的敲定:“据说肖郡王家还有一女,文武双全,朕今日便封她为虎威将军,随你同去。”
  肖郡王话还没来得及说两句就被黎挽安排的明明白白。
  等她回过神来,也是尘埃落地,再回绝不得了。
  龙椅上的女人看着她虽在笑,眼里神色却是不容拒绝的。
  肖郡王神色一凛,只得行礼应了下来。
  黎挽看了小钊子一眼,小钊子尖着声音道:“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恭送皇上。”
  黎挽从宣政殿离开。
  父君那儿的汐嬷嬷来传父君的话,请她去慈宁宫用膳。
  黎挽便先回了政明殿,只打算换下一身龙袍,就该去父君那儿了。
  然而政明殿却有一人,早早的等候在那。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