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一炮灰女配,虽然心痒痒的想搞翻女主的支线剧情,但只要不是脑子被驴踢了就不会当自己身上也有光环,冒死孤身凑过去看戏。
小青沫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还是很乖巧听话的,之后注意力就被分散,开始安静的琢磨着崔书宁给她的警世恒言,试图理解消化当场吃透。
崔书宁心里却有些焦灼,今天撞上这事儿是她抓住金玉音的把柄然后借以挟制顾泽的绝佳机会,千万不能错过了,偏她又不能冒险凑过去那屋外盯梢,这就只盼着在那刺客被送走之前桑珠能赶紧回来。
这侯府的宅子很大,等了足有一盏茶的时间后面的花园小径上才有了动静。
火光伴着匆忙的一大串脚步声,一长串的人浩浩汤汤的直奔了过来。
小青沫听见动静,扯着脖子去看。
“嘘!”崔书宁赶紧将她扯回暗处,捂住了她的嘴巴。
片刻之后桑珠就引着顾太夫人一行人急吼吼的往这边来了,边走还边照着崔书宁教给她的话催促:“太夫人您快些。我家姑娘不知道侯爷出府去了,晚饭后说是要来玉姨娘这寻侯爷说话,这大晚上的……奴婢劝也劝不住,拦也拦不得。侯爷若是在家还好,这侯爷不在……可别出什么事啊。”
崔氏以前是性子冷淡高傲,不屑于和金玉音争宠,可最近几日她被那灵堂的事刺激的却有点失常,顾太夫人也唯恐她过来会找金玉音掐架。
崔书宁躲在暗处听着,这才知道顾泽居然不在家。
可是这大晚上的
他会干嘛去?
想想男女主的特殊存在,不免有种联想
可别是他连夜出府也是和现在躲在金玉音那屋里的刺客有关?
一时也容不得细想,顾太夫人一行已经杀到了金玉音院里。
这剧情还是有漏洞的,大概是金玉音主角光环太盛,很少遇到麻烦,所以这次情急之下她也忘了叫人来关院门。按照原本的剧情发展,今夜确实她这里不会被发现,却奈何……
今天有崔书宁专门蹲在这里搅局呢。
一行人进了院里就见她屋里灯火通明。
桑珠办事很利索,第一个就冲上去推房门,喊:“夫人……”
结果,里面上了门栓,一把没推动。
这时辰离着睡觉还早,何况顾泽还没回来,金玉音这上门栓其实不太合理。
没等顾太夫人想明白这事儿呢,桑珠就扭头大嚷起来:“上着门栓,里头一定出事了,快……帮忙把门撞开。”
这话说的明面上是担心崔书宁在气头上别是把个娇滴滴的金玉音给怎么样了。
顾太夫人身边的人关心则乱,陈妈妈立刻一挥手带了两个膀大腰圆的粗使婆子上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将房门撞开了。
这一撞就不得了了……
就见屋里一光膀子的男人上衣只匆忙穿了一只袖子,房门大开的瞬间顿时警觉的一把将半跪在地上给他上药的金玉音扯过去,拿短刀抵住了脖子。
桑珠当时的眼睛就直接放了光,抓住机会扯开了嗓门儿就嚷嚷:“呀,玉姨娘偷人啦!”
嗓门之高,方才跟过来的满院子的人都听见了。
“啊!”金玉音那个婢女也没想到突然这么一大票人闯进来,吓得腿软直接惊呼一声就白着脸跪在了地上起不来。
顾太夫人此刻只觉得脑袋一空,还哪有心思去仔细琢磨这屋里的情况究竟有什么猫腻?单就着大晚上的金玉音背着自己儿子在屋里藏了个男人就足够刺激了,更何况还是个衣衫不整的样子。
她本来气血逆涌要昏倒,却被桑珠一声嚎给喊的一激灵,竟生生缓过一口气来,冲上两步,恶狠狠的一巴掌甩在桑珠脸上:“贱蹄子,鬼扯什么?给我闭嘴!”
第一个念头还是要捂住儿子头顶隐约上窜的绿气的。
可是现在捂已经来不及了,之前桑珠去喊她过来拉架,保险起见她把自己院里除了两个孩子的乳母之外几乎所有的人都带过来了,这会儿可是满满当当一院子的人。
里面金玉音也被这阵仗彻彻底底的搞慌了,被那刺客挟制在手动不了只匆忙解释:“太夫人,这是个误会,我不认识这个人……”
“不认识还反锁在屋里脱成这样?”话音未落,外面崔书宁已经冷笑着款步走了进来。
就算榻上还放着绷带金疮药和盛着血水的脸盆,但在所有人看来金玉音和这个出现在她屋子里的男人也指定是有着某些特殊关系的,要真是不相识,大半夜关在屋里给一个陌生男人偷偷上药?
却只有崔书宁明白
这就是女主的故事线,如果正常发展的话,她今夜救治了这个误闯入府的刺客之后,就算不能收服对方,对方也定要记着她的恩情的。
这就是金手指啊!这就是暗线啊!这就是女主她人生成功的点点滴滴啊……
可惜,被崔书宁这个“恶毒女配”截胡搞砸了!
当然,崔书宁的目的并不是抢戏金玉音这个所谓女主,实在是她在这顾家一天也不想多待下去了,正好抓住这个把柄,毕竟男女主情比金坚,她断女主的路,才能让男主被坑到跳脚,最后只能对她妥协,大家早点一拍两散!
第13章 诡秘来客
顾太夫人眼神一厉,阴沉沉的盯着崔书宁审视起来:“你……刚才去哪儿了?”
桑珠跑过去说崔书宁来金玉音这屋里揪顾泽了她才急吼吼的赶了来,结果一撞门就把金玉音堵了个正着?
顾太夫人年轻时候毕竟也是从妻妾争斗的泥潭里摸爬滚打出来的,立刻就阴谋论了
这别是崔书宁找了人安排出来的毁金玉音名声的一出戏吧?
崔书宁不慌不忙的解释:“晚饭过后想来金姨娘这寻侯爷说点事儿。”
顾太夫人越发狐疑的瞄向桑珠:“晚饭后……”
这中间隔着这么长时间,桑珠都去她那走了一趟了……
崔书宁道:“哦。我这身子弱母亲您是知道的,路上三步一喘的歇了几趟。”
言罢,又瞪向桑珠,也不装糊涂,佯怒斥责:“是你去把母亲请来的?”
桑珠赶忙跪下:“奴婢……”
“你也是的,大惊小怪。”本来就是做戏,何况从明面上看桑珠也没什么大的错处,崔书宁就顺坡下驴随口叨念了一句直接揭过了,又再重新转向了正主儿金玉音二人,不嫌事儿大的冷冷道:“你们俩的事儿需要解释吗?”
那刺客具体是怎么被金玉音说服的崔书宁不知道,但这会儿他除了蒙面黑巾露出了真容,果然秉承着言情小说“真”原则,能和女主扯上关系的哪怕是配角颜值都不会太差,这人虽是手持凶刃,眼神充满杀气,那样貌倒是颇为清秀斯文的,一看就是个被逼上梁山的货。
金玉音被挟持,刀就架在脖子上,实在是有口难言,直接没敢吱声
她前面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叫这刺客暂时信她,又拿出诚意给对方疗伤,本来事情是朝着好的方向发展的,可对方毕竟是个刺客,俩人非亲非故,现在性命攸关如果俩人只能活一个,人家又凭什么把生机让给她?所以她现在就是满心的委屈也不敢甩锅解释的,就唯恐先将这刺客激怒将她抹了脖子……
却是她那个跪在旁边的婢女匆忙叫嚷起来:“太夫人救命,这人是刺客,我家主子是被挟持的……”
那刺客被堵在这屋子里,并且还意外露了真容出来本就已经略失了平常心,见不得一群女人争执吵闹当即将横在金玉音颈边的短刃更压近几分,咬牙低吼道:“把路让开放我出去,否则……我杀了她。”
也是表示他和金玉音并不熟识,手下稍稍用力,金玉音颈边就多了一道殷红的血线。
她身体下意识的绷直,屏住呼吸,气都不敢喘了。
“你……”顾太夫人刚要说话,崔书宁已经抢白,“那怕是不能。”
这刺客不傻,从她们几个女人彼此的称呼和对白上已经大致推断出了互相之间的关系,不难看出这一家的主母和妾室之间关系不睦。
现在他拿妾室威胁主母……
成算根本不大。
崔书宁盯着他,果然是毫不手软的直接一抬手:“还不给我将这奸夫拿下!”
顾太夫人是被金玉音这屋里的事气着了,登时又被她话里的那两个字刺激到,当着一众下人的面还想先说点什么替儿子挽尊,崔书宁已经继续往下说:“我懒得处置你们,有什么话稍后等侯爷回来你们当着他的面自行去说。”
金玉音身边的烂事儿她其实压根就不想沾手,要不是现在急着脱身,才不会掺合进来呢。
顾太夫人还满以为她拿住这个把柄今夜家里是要见血,她得趁机要金玉音的命,现在没闹起来,一时间倒是有点接受不了。
陈妈妈见她发愣,就从旁扶着她的手臂时候用力抓了一把,小声提醒:“太夫人……”
顾太夫人回过神来,这才微微颔首。
陈妈妈会意,院子里都是她们带来的人,她招了手才有几个婆子和手持棍棒的家丁冲进来。
这些人显然没意识到金玉音这屋里会是个穷凶极恶之徒,就拿他当一般的“奸夫”,一拥而上。
那人受伤失血过多,极度虚弱,要不是实在撑不住了确实也不会冒险露面挟持金玉音求生。本来是不想束手就擒的,但听崔书宁说不会要他和金玉音的命只是暂且扣下……
权衡之下觉得以退为进,稍后恢复体力了再想办法逃更保险,索性就心一横。
几个家丁冲上去,他便束手就擒弃了兵刃。
另外两个婆子也接过金玉音。
金玉音死里逃生,浑身冷汗,顿时手脚虚软的滑倒跌坐在了美人榻旁边。
两个婆子都是顾太夫人院里的老人了,这几年眼看着她是怎么一步步得宠爬上来的,因为都知道自家侯爷对这位姨娘宠爱的紧,在正式定罪之前可没有人会把事情做绝,便就只是守在旁边没有动她。
崔书宁看在眼里,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懒得计较,只道:“将他二人分开关押起来,省得他们串供,等侯爷回来处置。”
金玉音这些年已经逐渐不把崔书宁这个顾泽的正妻放在眼里了,她也有她自己的格局和骄傲,所以一直以来秉承的原则就是专心攻略顾泽,和崔书宁之间既不讲和也不针对,任由她名存实亡的存在。
但是
那也仅仅是在崔书宁与她井水不犯河水,互不干涉的前提下!
这一次崔书主仆一唱一和的毁她的名声甚至前程,顾太夫人那里或许还在持疑虑态度,她却已经认定了崔书宁就是设局在坑她的。
所以,这一次她没有再故作娇弱和温顺,瘫在地上站不起来,就只抬起眼睛剜了崔书宁一眼。
那一眼的目光,可谓恶毒至极!
崔书宁瞧在眼里,歪了歪脑袋,心里忍不住饶有兴致的想
这眼神若是落在顾泽眼里他会做何感想?
顾泽喜欢的是娇羞纤细温柔小意的那一款,上辈子的崔氏最终就被他控制打磨成了这等模样,可是打从骨子里金玉音也不是什么无欲无求的善茬,不过就是隐藏了他厌恶的部分尽量顺着他的审美表演罢了……
说到底,这两个人一个掌控欲极强,另一个又目的性极强,在某些特定的时间和环境之下刚好一拍即合罢了,这种关系真能维系的天长地久么?
崔氏的记忆里给崔书宁留了些秘密,与顾泽还有金玉音有关,但是斯人已逝,她没打断揭破也没准备追究,只想尽快远离这俩神经病。
那刺客上衣被宽了下来,家丁将他粗暴绑走时顺手将衣物团了一并抓在手里。
对于金玉音这个女主身边围绕的人,崔书宁本能的提防,暗中不放过任何一点细节的注意观察,就见这人被推搡着离开之前有意的在盯那个去卷他衣裳的家丁。
家丁拿衣服的时候里面落下一个红黄掺色缂丝工艺制作的小荷包。
色彩鲜艳,做工精致考究。
此时正好落在美人榻上堆着的迎枕缝隙里,一屋子的人乱糟糟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这对儿“奸夫□□”身上,这个小东西倒是直接被忽略了。
且不管这刺客是犯了什么事儿的,单冲着他穿一身夜行衣出门身上却带着这么个物件?
崔书宁虽然没有生活在这个时代的经验,但是作为一个带着脑子穿越的正常人
以一般的逻辑来讲,刺客出门办事不是应当将任何与自身违和,可能暴露他身份的东西都撇干净么?
何况
那刺客显然很在意这个物件,东西落下时他本能的瞳孔一缩,微表情上很是紧张纠结了一下,但显然是因为不能公然开口讨要,后才佯装不经意的暂且咬牙别开了视线。
他被家丁押解离开。
崔书宁佯装闪身让路,不动声色的退了两步刚好站在了美人榻边上,待到众人目送他被押解出门时飞快的弯身将那荷包捡起来揣进袖子里。
满屋子的人,就只有跪在靠外边的桑珠一直关注她,瞧见了她的小动作。
崔书宁为了避嫌,顺走荷包之后又飞快的继续往里面再退过去三四步远的距离。
整个动作她做的行云流水,再没有暴露给第三个人。
待到刺客被押走,顾太夫人才沉着脸又重新收回目光来呵斥她:“你还不回你院里去?”
这大晚上的,她身体又弱,顾泽还不定什么时候能回来呢,崔书宁就算要蹲他,也没打算委屈自己在这守着金玉音熬夜,于是从善如流的点头:“好。”
竟然真就施施然抬脚往外走。
顾太夫人越是狐疑她会这么好说话,她又顿住了脚步不紧不慢的说道:“家丑不可外扬的道理我懂,所以金姨娘的事我后面便不再插手了,但是麻烦母亲代为传话,侯爷回来请他务必第一时间见我一面,我有话说。”
言罢,就大大方方的走了出去。
顾太夫人有些失神,盯着她背影瞧了许久。
金玉音这时候却忍不住嘤嘤的抽噎起来,撑着力气跪起来,泪水涟涟的澄清:“太夫人,妾身真的没有做过对不起侯爷的事,那刺客是突然闯出来挟持妾身的,妾身为了保命这才不得不虚以委蛇给他疗伤试图让他放下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