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营地中人口复杂,草原上又不如京中那么干净卫生,加上蚊虫叮咬,很容易传染疾病,为此令仪除了去康熙和张英那里,绝不去别的营帐串门,就是跑马也要去人少一些的地方,顺便连同胤礽一起管着。
作者有话要说: 照常更新嘿嘿嘿
令仪:我来给大家表演一个甩狙吧(bu侍)
看着令仪和张廷玉的滑马:磕到了.jpg(划掉)
第34章 普天之下
因着守丧, 纳木达克也不怎么离开帐子,临走前才和令仪见了一面,还不忘叮嘱她好好保护身体,千万不要再生病了。
虽说之前因为得知表哥将来要“抢走”自己的姐姐, 胤礽有些冷落纳木达克, 但到底相处了一年多, 胤礽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 早就不生气了, 因此依依不舍地开口道:“表哥,你一定要早点回来陪我玩啊。”
令仪知道纳木达克这一去恐怕很难回来了, 他的父亲身体可不像他爷爷那么硬朗,保不准哪天就出个差错, 为了爵位的稳定, 纳木达克之后恐怕不能常来京城了。
纳木达克对这一点也心知肚明,只是安慰胤礽道:“好。”
令仪轻声道:“表哥也要注意身体, 不要因为悲痛生病才是。”
纳木达克点点头, 随后拉住令仪的手, 想了许久也没有说出一句话, 只是道:“宁楚格,有机会我一定会回来的。”
令仪见他无精打采的样子,庄重地点点头,道:“我相信表哥。”
姐弟两个与纳木达克说完话, 天色已经不早,正准备回去的时候,却听到暗处传来喃喃私语的声音,令仪心中有些奇怪,便拉着胤礽和几个宫人躲到一边, 只见不一会儿,胤禔从里面走了出来,手里还拎着一只雪白的兔子,那兔子因为耳朵被拎着,只能偶尔踢腿,看着还算活泼。
等到胤禔离开,胤礽这才小声道:“姐姐,他在做什么啊?”
“拎了一只兔子……”令仪摸摸下巴,道:“不知道,兴许是要送人吧。”
说起这个,胤礽也兴奋道:“姐姐,我们也去抓两只小兔子吧。”
“不要,臭死了……”令仪见胤礽可怜兮兮地看着自己,只好松口道:“要是某天变成兔肉锅子了,可不要怪我。”
“姐姐肯定不会的。”胤礽说完便兴冲冲地招呼周围的人和他一起去抓兔子,全让忘记之前令仪还开枪猎杀了一只可爱的小白兔。
令仪看他乐颠颠的样子,不由无奈地摇摇头。
待到到了七月底,在草原上呆够了近一个月,康熙与喀喇沁、敖汉以及翁牛特商量好了圈地为围场的事情,八月廿二还有皇后、贵妃的册封礼,康熙也要尽快赶回京城。
胤礽倒是对这片草原依依不舍,令仪故意打趣,道:“干脆将你留在这草原上,让杜棱郡王给你找块地,你在这里放羊算了。”
“我才不呢!”说起这件事,胤礽忽然想起什么,忍不住问道:“为什么杜棱郡王要将自己的牧场送给阿玛啊?”
康熙的手按在胤礽肩膀上,意有所指:“保成,你要明白,他不是把牧场送给了阿玛,而是将它还给了阿玛。”
胤礽不解地歪着头,随后看向了令仪。
令仪这才解释道:“《诗经》中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牧场只是交由杜棱郡王暂管罢了,而它一直都属于阿玛。”
康熙当着蒙古诸部的人面前使用燧发枪,目的恐怕也不只是为了带令仪打猎,更多的应该是为了威慑一些有不轨之心的蒙古人,毕竟蒙古二十四部四十九盟是保卫京师的重要屏障,要是这些黄金家族的后裔不甘于屈居人下,到时候可就麻烦了。
康熙听到令仪的答案,终于露出满意的笑容,道:“保成,你还要多多学习。”
令仪倚着马车的窗框,道:“阿玛,之前我听杜棱郡王说俄国虎视眈眈,他们距离我们很近吗?”
“很近。”
胤礽也忍不住问道:“那我们是不是要和俄国人打仗啊?”
康熙叹了一口气,道:“还早一些。”
虽说如今三藩之乱平定只是时间问题,但北疆的问题也不好解决,且不说俄国屡犯边境,就是准噶尔也一直不安分。自从康熙十二年,噶尔丹和鄂齐尔图车臣汗反目成仇之后,对大清的臣服便大不如前,加之大清忙着平叛三藩,一直没有闲暇时间管束噶尔丹和鄂齐尔车臣汗,导致准噶尔扩张成性,不知不觉间已经开始壮大。
但准噶尔到底太过偏远,就算康熙现在有心要管也没这个能力,且不说现在还在打仗,就是不打了,内忧还未解决,准噶尔这样的“外患”,即使暂时搁置也无伤大雅。
一路赶回京城已经是八月初了,眼看着就是中秋,廿二又要册封皇后、贵妃等,宫中更是一片忙碌,反倒是几个孩子清闲不少,令仪便常常去太皇太后和皇太后那里露脸,为她们讲述这次在草原上的见闻等等,提起自己骑马时的窘态更是栩栩如生,逗得太皇太后和皇太后发笑。
皇太后笑完又道:“有些不长眼的说咱们宁楚格端着,我看啊,咱们宁楚格最是孝顺不过的。”
令仪一本正经地说道:“古有彩衣娱亲,年岁再大也要以孝为先才对。再说那端着是为了不让刁仆作祟,哪有人对着自己的家人还舍不下面子的?”
太皇太后赞同地点点头,笑着夸赞她道:“正是如此,还是咱们的宁楚格有魄力,拿得起放得下。”
令仪立刻“原形毕露”,扑到太皇太后膝下撒娇,道:“乌库玛玛真好!”
苏茉尔眼含笑意,道:“奴才听说五公主跟着皇上都会用枪了,还打中了一只兔子呢。威风凛凛不说,还在蒙古诸部面前露了一手。”
令仪有些羞涩地扯扯衣袖,道:“是哥哥和保成没打中才让我捡了便宜的,保成可比我厉害多了,还活捉了两只小兔子给我养着呢。”
皇太后有些担忧地问道:“听说那火枪威力可大了,有没有伤着自己?”
令仪起身转了一圈,笑道:“皇妈嬷放心,宁楚格好好的呢。”
皇太后松了一口气,道:“那就好。”言罢又拉着令仪再次仔细打量了一番,笑道:“好孩子,瘦了,也黑了些。”
令仪紧张地摸了摸脸,道:“真的吗?”
太皇太后好笑道:“乌库玛玛看你倒是比之前更健康些了,活蹦乱跳的。”
令仪开玩笑道:“看来我以后一定要多去草原上走走。”
从慈宁宫中出来,远远地便瞧见钮祜禄氏从容走来,令仪照常行礼,开口道:“见过皇额娘,皇额娘万福金安。”
钮祜禄氏有些惊讶,微微挑眉,从容道:“五公主多礼了。”
她身边的宫人捧着册子的手猛地一抖,差点将书册都掉在了地上,显然也是惊讶极了。
令仪自然看到了钮祜禄氏身边的宫人的滑稽表现,走上前来道:“马上就要行册封礼了,我也提前改改口,免得之后不习惯。”
“公主实在是客气了。”钮祜禄氏笑得温和,“若是有空,不如来我宫里坐坐,四公主也很喜欢公主这个妹妹,这次没跟着去了塞北,她还很是遗憾,想听五公主也和她讲讲塞外的事情呢。”
令仪想起自钮祜禄氏进宫之后,四公主便一直养在她膝下,便客气道:“当然。”她近看才发觉钮祜禄氏面色苍白、精神不济,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近来忙碌而身体不适。
如今太皇太后已经不理事,宫中事事都需要钮祜禄氏操劳,她身体不适也是难免的。
待到令仪道别,钮祜禄氏才敛起神色,对宫人道:“当着五公主的面失仪,回去以后自己领十板子。”
“是……”
册封礼一过便听说蒙古那边忽然起了天花之症,让令仪不由暗自庆幸还好早早回来了,不然也跟着起了天花就倒了血霉了。她对天花还真不大了解,毕竟她出生之前天花就已经被消灭了,她小时候没钱打疫苗,长大了又没时间,除了知道这是一种传染病之外,令仪对这东西一无所知。
不过联想到古代的医疗条件,就是小小的感冒都能要人命,更不用说是天花这种大型传染疾病了。
因着令仪对宠物不感兴趣,胤礽抓回来的那两只小兔子就被放到了外院暂时养着。
胤礽倒是很喜欢它们,但是又暗暗担忧令仪那天看它们长得肥美而“垂涎”,真的让人将它们做成了兔肉锅子,所以一直不敢养得太过肥美,还时不时如同遛猫狗一般带着那两只小白兔出去遛弯减肥,让令仪既无奈又好笑。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啦w
1980年5月世界卫生组织宣布人类成功消灭天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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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问题频出
册封礼过去没多久, 后宫中便又发生了喜事,那便是乌雅贵人有喜了,太医诊出来的时候已经近四个月,宫中自三阿哥出生之后已经一年有余没有孩子降生了, 康熙自然是喜不自胜, 立刻着手让皇后钮祜禄氏好好照顾乌雅贵人, 免得她初为人母有个差错。
可这次钮祜禄氏却一反常态地推辞了, 反而让佟氏照顾有孕在身的乌雅贵人, 这倒是一件稀罕事,毕竟钮祜禄氏一直以照顾后宫为己任, 乌雅贵人位份又低,倘若生下皇子, 必然要找高位妃嫔抚养, 即使还年轻,提前找一个皇子养着也不是什么坏事, 偏偏钮祜禄氏主动辞了, 实在是有些奇怪。
佟氏白捡一个孕妇倒也无所谓, 反正也不用她亲自照顾, 盯着点宫人们就是了。
“这乌雅氏费尽心思瞒着皇后娘娘,怎么好像还怕娘娘害了她不成?”
钮祜禄氏淡淡开口道:“初为人母,乌雅氏慎重些也是正常的。这种事情总是多做多错的……更何况我的癸水也有些时候没有来了,让佟氏管着她就是了。”
“是。”
令仪估摸着这个应该就是清宫戏中戏份颇多的“四爷”了, 但也并不急着去争夺他的所属权,毕竟他还没出生,康熙都不着急,就更轮不到她着急了。
令仪照常继续复习自己的俄语,这半年多“进步神速”, 安德烈早已对这位聪慧的公主甘拜下风,因此已经不再是简单的教授令仪俄语和俄文,更是为她讲述俄国的风俗习惯以及他所知道的宫廷礼仪等等。
令仪闲得无聊,便向安德烈打听起俄国宫廷如今的情况,而安德烈自然也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如今的俄国宫廷掌权的是费多尔·阿列克谢耶维奇,是这代王朝的第三位皇帝,他算得上是一位贤明的君主,思想开明且独具慧眼,多才多艺而文武双全,同时他本人还十分善良,即使皇太后想要政/变,奥多尔仍然在解决问题之后继续在宫中奉养皇太后以及其亲生皇子。
但是他本人身体并不好,而他膝下也始终没有皇嗣,这必然会对俄国的皇位继承产生巨大的影响。加上他还有两位弟弟和一位姐姐,这也就导致宫廷之中总是隐藏着风雨欲来的阴谋氛围。
外国人的名字大多是重名,虽然令仪分辨不清如今对应的究竟是哪一段历史,但依旧是听得津津有味。
不过这位现任沙皇费多尔实在是太过幼稚,毕竟任谁都知道,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将这位野心勃勃并且已经发动过一次政变的皇太后继续留着,并且还留在自己身边是多么的危险。
令仪倒是看得出安德烈不大想回俄国,在安德烈自述中,他的父亲是受前任沙皇阿列克谢一世的命令成为俄国普列奥布拉任斯基村的管家,就在皇都莫斯科附近,勉强算是个小贵族,也因此才有机会托关系将他塞到出使清国的队伍中。
不过也正因如此,他并没有受到使团总理大臣的重视,只能做一个平平无奇的记录员,记录下并不算热络的俄国使团与清国为数不多的谈话,只有闲的时候代替总理大臣入宫来南怀仁这里定期问候算是他唯一的安慰。
每次令仪听到这里就立刻表示对安德烈的欣赏和尊重,免得这位失意的年轻人诉说太多苦水。
而备受欣赏的安德烈自然也向令仪吐露更多关于俄国宫廷的秘辛,诸如纳雷什金娜是如何发动政变、而后又如何失败,费多尔及其兄弟伊凡其实身体虚弱、智力低下等等。
这次令仪倒是能明白为什么费多尔将皇太后留下来了,毕竟如此看来这位贤明君主的能力究竟如何还要打个问号。
令仪听八卦听得热切,胤礽开心地跑回来,道:“姐姐!我回来了!”
如今已经入冬,他戴着帽子依旧是满头大汗,绣着蛟纹的厚实冬衣上还沾着灰尘与干草,看得令仪微微一愣,道:“你又去挖虫子了?怎么弄得浑身是土啊?”
胤礽摸摸头,不好意思地说道:“今天我带着兔子去溜达的时候正好碰上四妹妹了,四妹妹也在溜兔子呢,可是那些奴才系的绳子不紧,我们两个的兔子都跑出来了,我就赶紧去抓,好不容易才抓到的……”他见安德烈要向他行礼,又开口称免礼。
令仪已经明白他身上为什么脏兮兮的了,立刻摆摆手打断他的话,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对这两个小东西真是比对你姐姐都上心。”
“才没有呢。”胤礽看着安德烈身边还放着一台画架,好奇地问道:“这是在做什么啊?”
安德烈恭敬地开口道:“回太子殿下,臣在为公主殿下作画,是公主希望能将自己的日常记录下来。”
胤礽有些新奇,问道:“记录?那可以画我吗?”
令仪给他摘下帽子,道:“还是等你换好衣裳再说吧。”
胤礽撇撇嘴,道:“好吧……”他刚刚说完就打了个喷嚏,陀瑾立刻送了一杯热茶来,胤礽摆摆手,道:“不用了,我还要回我的院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