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这样女子(清穿)——冼池
时间:2021-05-26 10:11:51

  令仪目送他离开,随后才对安德烈道:“保成很喜欢这些小东西。”
  “这说明太子殿下是一个仁爱的人。”
  令仪的指节轻轻摸索着下巴,心里却有些在意这件事情。
  如果一个仁爱的人却没有与之匹配的心机和手段,必然会死在他人的手上,这是令仪最不希望看到的。
  安德烈见状急忙拿好画笔,道:“公主,非常好,请保持这个姿势。”
  令仪回过神,露出一个微笑:“好的。”
  没过几日,四公主忽然起了热,病倒在床,因着她本就体弱,生病也不是什么新奇的事情,但没过多久太医便诊出她得了天花。
  这道有些新鲜了,四公主足不出户,皇后钮祜禄氏宫中的仆从都是干干净净的,怎么就忽然得了天花呢?
  因着四公主得了天花,坤宁宫便被封了起来,就是皇后平日里也不能随意离开,而太皇太后年事已高,宫务便全权移交到了皇太后手中,她也不得不重新打起精神来管理宫务,还要时刻注意坤宁宫的动向。
  康熙幼年出痘的时候居住在宫外,而非宫中这样人口复杂的地方,别说伺候的宫人了,就是皇后也不能随意出来,这其中种种安排都十分复杂,皇太后许久未曾管理过宫务,自然难免头痛。
  令仪见她苦恼的样子,道:“皇妈嬷,嬷嬷和我说过,她做菜的时候常常会用羊肠做成手套的样子,这样也不必担心手上沾上血了,且这种手套又较为轻薄,行动方便。既然如此,让照顾四姐姐的人也带上手套,这样就不用担心碰到四姐姐的痘痂而感染天花,还能将四姐姐照顾得好好的。”
  皇太后眼前一亮,道:“正是如此。”
  陀瑾从未听说过此事,不免有些奇怪,但也只是心中嘀咕一番,并不说出来。
  “这几日陀瑾还给我讲天花的厉害,都说过了病气,想必这个天花就是靠病气才传给周围的人,既然这样,不如让大家都在脸上带个罩子,这样也能隔绝病气呢。”说完,令仪还从怀里掏出一个口罩戴在脸上,道:“皇妈嬷瞧瞧,就是这样的。”
  皇太后接过那个口罩仔细打量了一番,看到上面歪歪扭扭的缝线,不免有些好笑,道:“怎么还让我们五公主亲自上手了?”
  令仪故作羞涩,道:“嬷嬷听不懂宁楚格说的,宁楚格也跟着做了一点,嬷嬷说了,将来我也要学的。”
  皇太后搂着孙女儿,笑道:“好宁楚格,这就开始做针线了,伶俐的人儿,学起什么来都快,真是个聪明又善良的好孩子。”
  令仪好不容易从皇太后怀里挣脱出来,道:“皇妈嬷,你就给那些宫人每人做两三个,让他们每日换洗着用,再多给坤宁宫些胰子和供水,免得他们身上、手上不干不净地沾了天花,相互传染,到时候更厉害了。”
  皇太后见孙女期待地看着自己,思虑片刻,还是道:“好,就听我们宁楚格的。”
  令仪这边刚给了皇太后一些天花防控建议,那边胤礽便忽然发热,显然是生病了。令仪心中奇怪,这小家伙平时身板好得很,就是令仪都怀疑这家伙是不是在娘胎里抢着吃东西,将她的那份好身体都给抢走了,怎么突然就生病了?
  为此令仪颇有些奇怪,听太医说胤礽是出了水痘,这才放心不少,水痘不足以致死,顶多是痘痘破了留一个小洞罢了。
  可太医连诊了几日也不见胤礽脸上的痘痘结痂下去,反而越来越厉害,太医们发觉不妙,又重新查看脉案,结合胤礽的情况,终于确诊出来,胤礽是出痘了,而病症显然要比四公主更加严重。
  这个消息一出,所有人都不安稳了,太皇太后病倒了,皇太后忙着坤宁宫的事情,更加精神不济。康熙看着唯一的嫡子得了这样的恶疾,夜不能寐,着急上火,自己嘴上起了好几个燎泡。
  他自己就是从天花中挺过来的,怎么能不知道得了天花要经受怎样的煎熬?
  思及子女的安危,康熙决定将奏疏都先交由大臣们处理,自己亲自照顾胤礽直到他彻底病愈,而病弱的令仪则被送到了皇太后的慈仁宫照顾,免得也沾染上了天花。
  康熙着急,令仪也好不到哪里去,每日比康熙还要心焦,人在慈仁宫,但心里时时刻刻惦记着胤礽的情况。
  天花在这个年代可以说得上是不治之症,康熙也不过是运气好痊愈了,总不能让胤礽去撞运气吧?可就算是西医,此时此刻也并没有研究出治疗天花的药物,上次还能帮令仪退烧的南怀仁这下也是束手无策。
  令仪每天头昏脑胀的,恨不得亲自去乾清宫看看胤礽如何了,但因着乾清宫如今围得像个铁通,即使是令仪也打听不到什么消息。
  她思来想去,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再去一趟当初救了她的神秘空间中,想办法找到靠谱的药带回来。
  但目前只有一个问题,那就是如何从空间中将药带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w
  感觉没啥人看所以31号停更一天x
  (其实是去存稿,下个月全勤日三x)
 
 
第36章 委屈巴巴
  果然如空间上次给她的小纸条一样,  这次令仪趁着晚上睡觉的时候倒是很轻松的进来了。但是这次架子上却没有任何一种药物,显然,这个空间并不知道胤礽生病的事情。
  虽然对着空无一人的院子说话很是奇怪,但这里没有任何人,  令仪自然也无所谓。
  “你在吗?”令仪等了半天也没看到上次忽然出现的小纸条,  只好道:“我是有事找你的——保成生病了,  我想从你这里拿点药……”
  她说了半天也不见期待已久的字条,  只好继续乖巧诉苦。
  毕竟现在是自己求人办事,  姿态自然要放得低一些,其他的等到拿了东西之后再说。
  可是偏偏这回神秘空间没有一点点多余的反应,  好像压根没把令仪放在眼里。
  令仪在那里好说歹说了半天,始终没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终于忍不住爆发道:“天花根本就是不治之症!如果我不去救他他就要死了!他要是死了……”她说着说着忽然有些说不下去了,  哽咽了许久才发觉自己脸上一片凉意。
  她抬起手想要摸索自己的脸为什么发凉,终于意识到自己原来是哭了。
  自从令仪懂事之后就没有这样哭过,  就连她自己都认为哭是最最无能的,  毕竟只有当一个人真正束手无策的时候才会哭,  就连“鳄鱼的眼泪”中都包含着几分真和几分假。
  她是个要强的人,  最恨自己的无能和无用,所以从不让自己流露出任何接近哭泣的神色。比其哭泣,她更愿意用自己的实力去努力接近和达成自己的目的。
  偏偏这次,她实在是忍不住了,  情急之下竟然哭了。
  令仪吸了吸鼻子,索性破罐子破摔,带着哭腔道:“你不给我我就自己去接近天花患者!保成要是出事,我就和他一起死!”
  这个空间既然能救她两次,为什么不能救她第三次?她倒不如利用这个软肋反向威胁空间,  说不定还能为保成争取到一份治疗天花的药。
  令仪整思索着接下来的对策,却见眼前飘来一张纸条,她伸手捉住,只见上面写了一行字
  “丹药已放好,可带走,一日一颗。”
  令仪忍不住破涕为笑,去架子上拿好药,细细打量了一番。
  这瓶子是白瓷制成,令仪看了看,里面约莫着有十颗左右,每日一颗应该是合适的。此时此刻,除了信任这个神秘空间,她也别无选择。
  令仪再睁眼的时候,窗外已经是晨光初现,她察觉到手中攥着一个小瓶子,犹豫片刻,将它放到书桌的抽屉内,上面又盖了一摞自己练习俄文的册子。
  陀瑾在屏风外守夜,刚刚打了个盹,忽然听到里面有动静,便轻声问道:“公主醒了?”
  令仪确认自己将屋子大概收拾好了,这才嗯了一声,随后道:“什么时候了?”
  “寅初一刻,还早着呢。”
  令仪已经没了睡意,道:“为我梳洗打扮吧。”
  “是。”
  皇太后一向起的很早,正漱口准备用早膳,见令仪已经起身来了,心疼道:“可怜巴巴的,怎么这么一早就起身了呢?”
  “睡不着……”令仪走过来,倚着皇太后,委屈巴巴地开口道:“我从来没和保成分开这么久……皇妈嬷,我害怕。”
  皇太后见她精神不济、身形消瘦的样子心疼极了,抱紧令仪,道:“保成是个有福气的,别怕。”
  “嗯……”
  待到皇太后去慈宁宫照常给太皇太后问安,令仪估摸着时候还早,便随意往食盒内放了几样点心,又借机将陀瑾支走,偷偷将药瓶藏在身上,这才与陀瑾一同出门了。
  等到了隆福门附近,令仪开口道:“陀瑾,你回去吧,我要去看望保成。”
  先前陀瑾还有些不解自家公主要去做什么,但见她到了隆福门便隐隐猜到了,如今又听到令仪亲口承认,焦急道:“公主,天花是恶疾,您身体本就柔弱,要是一不小心染了天花可如何是好……”
  令仪将之前早就准备好的简易口罩和手套穿戴好,道:“没事的。”说罢便自己抬脚进了隆福门。
  陀瑾没拦下她,一跺脚赶紧追了过去,道:“请公主恕奴才无礼!”说完就要将令仪抱起来带走。
  令仪忍无可忍,呵斥道:“你敢!”
  陀瑾动作一僵,苦口婆心地劝道:“公主……”
  令仪耐心道:“我有办法治好保成,更有办法保证自己不会见喜,陀瑾,你要相信我。”
  明明五公主年纪还小,应当是寻求阿玛额娘庇佑的小孩子,可偏偏她如此正经地说出这样的话,让人不得不信服她。
  陀瑾实在是没了别的办法,看着她倔强的神色,只能垂眼恭顺道:“奴才听公主的。”
  康熙如今虽然不会每日去处理公务,但还是要照常上朝,因此这个时候并不在保成的院落,院门处虽然有人,但只要令仪借着太皇太后和皇太后的名义出声呵斥,说是两宫太后允许自己来探望保成的,宫人们也只能退下。
  令仪还算顺利地到了胤礽的院落,胤礽身边的宫人正在门口守着,看见令仪来了,不免有些惊讶,急忙道:“奴才见过公主!”
  “起来吧。是乌库玛玛和皇妈嬷让我来看看保成,和他说会儿话的。”令仪扫视一周,见这些宫人们都捂得严严实实,按照之前自己和皇太后提议的那样,戴了口罩和手套,这才放心不少,问道:“他的奶嬷嬷可在里面?”
  “回公主的话,刘嬷嬷在里面守着,没有其他人了。”
  令仪微微颔首,随后道:“叫她出来。太医说了,这病不能让人聚在一起。”
  小太监心里嘀咕着,五公主进去不是更危险了吗?可五公主也是主子,太皇太后和皇太后就更不用说了,他成了风箱里的老鼠两头为难。
  令仪看出小太监的犹豫,道:“阿玛不在我就是主子,你不必想那么多。”
  小太监咋舌,只好应声道:“是。”
  待到刘氏从里面走了出来,令仪不忘叮嘱陀瑾在外面守着,这才进了屋。
  胤礽早就听到外面的动静,他已经许久没有见过令仪,却立刻辨认出了姐姐的声音,见到令仪真的进来了,急忙捂住脸上的痘痂,闷声闷气地开口道:“姐姐,你别过来,小心也得了天花!”
  尽管他已经尽力遮挡,令仪还是看到了他脸上、身上大片的红色痘印,心中不由一酸,道:“保成,你还难受吗?”
  “我没事的,男子汉大丈夫,这点痘印算不了什么!”胤礽为了让她放心,拍拍胸脯道:“我一点事都没有,阿玛可以好,我也一定可以好的!”
  令仪向他展示了一番自己极为安全的打扮,道:“这都是我和皇妈嬷说过让宫人们穿戴的,只要和你距离远一些,不接触你的痘痂便不会出事。”
  胤礽这才放下心来,小心翼翼地说道:“那姐姐你就坐在门口,离我远一些,我能听到的。”
  令仪看到他对自己依恋的样子便能猜到他这几天受了不少苦,每日喝药诊治不说,又担忧将天花传染给别人,心里更是不好受。
  她比别人更明白病痛对自己和周边其他人带来的痛苦,所以她很少选择与人亲近,仔细想想,这么多年来她唯一还算亲近的大概也只有福利院的院长,只是后来因为工作忙碌,令仪也不怎么见她了,最后一次见面好像还是在她给福利院捐款后去那里做了一次演讲之类的活动,她与院长匆匆见面之后便迅速离开了,原因自然是因为工作。
  令仪回过神,轻声问道:“保成,你身上还有不舒服的地方吗?”
  胤礽摇摇头,随后又想起什么,点点头道:“我身上的这些痘印好痒……每次我都很想挠一下,可是嬷嬷说不能挠,挠了会留下印子的。”
  “嬷嬷说得是对的,保成,你千万不能伸手去挠这些红疹和痘痘,否则不说是留疤,说不定还会不小心传染给身边的其他人。”令仪见他消瘦了许多,原本时常被自己嫌弃的小肉丸似的身子也消瘦许多,再看不出来原本圆润的模样。
  胤礽委屈巴巴地应了一声。
  令仪放缓了声音,道:“这病虽然厉害,却也没那么可怕,你别太担忧了,姐姐不会出事的。”
  胤礽低声道:“我听嬷嬷说了,四姐姐也染了天花,她不会出事吧?”
  令仪和大部分人的想法都一样,注意力都放在了胤礽的身上,压根就没去想过四公主的事情。
  于令仪而言,胤礽是血浓于水的亲弟弟,于其他人而言,胤礽是大清太子、惹人注目,至于四公主这个庶妃所生的女孩儿,自然无人在意。胤礽却仍然惦记着她,确实是有一颗仁爱之心。
  “四公主有皇后照顾,不会出事的。”令仪从怀里拿出小瓷瓶,走到胤礽身边,将手中的瓷瓶放到胤礽手边,叮嘱道:“这个是治疗天花的药,每日一颗,千万不能遗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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