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这样女子(清穿)——冼池
时间:2021-05-26 10:11:51

  胤礽又惊又气,道:“可是你打我!姐姐是不会打弟弟的!我又没有打你……”
  令仪耸耸肩,道:“我又不知道是你,我当时正在睡觉呢。要是知道了,我肯定不打你。”她还不忘纠正道:“姐姐也可以打弟弟的,如果弟弟做了让姐姐生气的事情。”
  胤礽委屈巴巴地开口道:“可是汗阿玛教训我了。”
  令仪想了想,还是道:“我饿了,我要吃饭。”
  胤礽没听到姐姐回答自己,只好在旁边气鼓鼓地看着令仪用了一小碗热粥,还吃了几片清炒鸡脯肉。
  令仪这才觉得原本冰冷的身体重新热了起来,又道:“我要休息了,你们都退下吧,今晚不用守夜了,将起夜的用具放下就是了。”
  刘氏有些犹豫,还想说什么,宋氏已经拉了拉她的衣袖,她也只好作罢。
  平日里奶娘都会在外间守着,免得小主子们有个什么需要,但令仪已经发话,她们也不好说什么,只留下几个机灵的守夜太监,叮嘱他们时刻注意里面的响动,但凡主子有需要,立刻来通报。
  令仪躺在床榻上,盖了一床厚实的被子,睁开一只眼瞥着旁边气鼓鼓的胤礽,道:“你是不是因为我打你生气?”
  胤礽嘟着嘴哼了一声,道:“就是……就是没有姐姐会打弟弟。”他越说越委屈,声音也有些微微尖锐,道:“大哥哥和我说了,姐姐是不会打弟弟的,大姐姐就从来不会打我们……”
  她就知道是有人跟这个小胖子说了点什么!
  令仪睁开眼,转过头看向胤礽,道:“你见过大姐姐几次?”
  胤礽小声道:“一次……两次?”
  令仪丝毫不在意他的犹豫,只是接着问道:“你见过我几次?”
  胤礽掰着指头数了数,最后道:“好多好多好多次……”
  “那不就是了?那你和我感情好,还是和瑞珠感情好?”
  “你……”胤礽说着说着似乎也觉得自己不占理,只是为了面子辩解道:“可是阿玛他说你不会打我,你明明打了,我都已经说了他还训我……”
  其实令仪打他,他生气是一方面,而令仪刚刚也解释了自己当时为什么打他,因此胤礽如今更生气的还是康熙“拉偏架”的行为。
  令仪这才披着被子起身,认真地说道:“我们是唇齿相依一般的血脉相连的亲姐弟,要比你和胤禔、我和瑞珠更加亲近,因为我们不仅仅有同一个父亲,更是同一个母亲,她在我们身体里留下的血脉要比父亲更加悠长久远……”她压低声音,叮嘱道:“所以你不要太过在意汗阿玛对你的评价,人的偏爱是会变的……”
  她忽然有些伤春悲秋之感,轻声道:“他们往往只赞美自己认同的‘事实’,而对事情原本的真相加以否定。”
  胤礽也裹着被子坐起来,迷茫地看着令仪,奇怪地问道:“姐姐,你刚刚说什么了?什么他们、自己?”
  刘氏倒是教了他几句汉语,只是他才刚刚开始学,自然不大熟练。
  令仪想着自己说了这么一大段复杂的话,估计胤礽也没怎么听懂,只好道:“总之,打你的不一定是害你,但是对你好的,却往往是因为有利可图,我们都要小心这种人,因为他们的言行举止是会骗人的。”
  这次胤礽听懂了,追问道:“阿玛呢?”
  “人是会变的,今天是我们,明天可是瑞珠、胤禔……一个人变了,也许是这两年变了,又或许是过两年变了。”令仪的目光看向远处的黑暗,道:“寄希望于人的温情不一定可靠,只有我们放在手心的才是真实的。”
  她再次看向茫然的胤礽,伸手摸摸他的小光头,道:“乖,睡觉吧。”说完,她躺回了被窝,背对着胤礽闭上眼睛。
  胤礽听了这么多话,忍不住好奇地凑近令仪,问道:“姐姐,你会骗我、害我吗?”
  令仪在被子里闷声道:“当然不会,我们是亲姐弟。”
  胤礽看不到她的脸,但听到她否定的答案,开心了许多,道:“我也不会骗姐姐的。”说完便高高兴兴地躺回被子里,心满意足地睡着了。
  令仪偷偷摸摸转过头看向他睡得安稳的小脸,心情有些复杂。
  人的温情都是裹挟着目的的,“墙倒众人推”、“各扫门前雪”是人性,连血亲都逃不过这个定律,她上辈子实在是见过太多,心里最清楚不过。
  但胤礽……
  令仪闭上眼睛,沉入梦乡。
  庸人自扰之,与其继续纠结还不如早早睡觉。
 
 
第12章 见歪果仁
  康熙十四年十二月十三日,康熙正式授胤礽以册、宝,立为皇太子。正位东宫,并且减免赋税、大赦天下。同时,康熙又设立专门为太子服务的詹事府衙门,并为其配备官员。十二月,又授胤礽的外祖父噶布喇为一等公,世袭罔替。而噶布喇之父索尼已经是一等公,康熙再次风尚噶布喇,足见对赫舍里一族的恩宠。
  此等殊荣,恐怕天下无二。
  所有人都对太子及其外祖一家羡慕不已之时,太子本人却不大高兴。
  因着康熙已经给胤礽配备好了太子的全套配置,如詹事府之类的,待到过两年就要正式让胤礽开蒙读书,胤礽便不能再继续呆在乾清宫,而是要有属于自己的宫殿,自然也要和姐姐分离。
  好在修葺宫殿还需要一段时间,且胤礽到底年纪小,一时半会儿也不用搬出乾清宫。
  这次胤礽总算是可以放下心来,每日追在令仪身后,哪怕是看那些他根本看不懂的书也心甘情愿。
  要是换做以前,令仪自然是苦不堪言,但自从上次和胤礽交谈之后,她也暂时接受了这个粘人的小家伙就是自己的弟弟了,既然如此,自然是要更加尽心培养……不过后续还是有待观察,如果有什么不当行为,那么……
  康熙看着姐弟两个关系越来越好,心里也很是安慰,便想着带他们两个兑现自己给他们惊喜的诺言。
  太子册封礼一过便是新年,康熙祭拜天地宗庙之后,总算能抽出时间陪伴儿女,至于后宫的那群妃嫔,都暂时放在了一旁。
  胤礽虽然不是第一次离开宫城,但还是好奇地东张西望,还一直追问道:“阿玛,我们要去哪里呀?”
  因着今日要离开宫城,在皇城之内游逛,这天下最为最贵的一家三口坐在马车内,只是简单带了几个侍女随从等,算是“轻装简行”。
  康熙急忙把儿子按回座位上,免得他跌出马车之外,叮嘱道:“保成,你也多学学姐姐,要坐得住,不能总想着什么都看看。”
  令仪扑哧笑了起来,随后信誓旦旦地开口道:“他屁股上有刺。”
  胤礽立刻一口否决,道:“才没有呢,不然我怎么感觉不到。”
  康熙无奈扶额,道:“你姐姐是说你坐不住,没有说你屁股上真的有刺。”
  胤礽哼了一声,随后道:“那姐姐的屁股肯定被浆糊粘住了!”
  令仪微微挑眉,心里寻思着这小家伙还会以一反三了。
  康熙也和令仪一般,破有些惊讶,随后笑道:“你啊,一点太子的样子都没有。”他拍拍儿子的头,随后道:“咱们要去钦天监。”
  “钦天监?钦天监是做什么的?”
  康熙耐下心为胤礽解释道:“是制定历法,测算吉日的地方。”
  令仪见胤礽还不是特别明白,开口道:“就是上次,你册封太子的时候,就是钦天监说——十二月十三日是良辰吉日,天朗气清,最适宜册立太子。”
  胤礽这才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样。”他挠挠光溜溜的小脑袋,又问道:“里面有什么呢?”
  康熙想到接下来要给儿女们的惊喜,不由笑了起来,随后道:“有你们没见过的人。”
  马车很快就停在了钦天监官衙门口,此处位于皇城之东、礼部之后,上书官衙名称。
  令仪倒是听过有关这里的八卦,比如康熙的亲爹顺治和钦天监前任监正汤若望关系甚好,甚至称之为“玛法”之类的。
  早有人在门口候着,钦天监众人早早便在门口恭候,纷纷向康熙父子三人见礼。
  胤礽一看到钦天监为首之人就发出了一声惊叹,倒是旁边的令仪很淡定。
  “起来吧。”康熙先是免礼,随后才对钦天监监正道:“南怀仁,朕今日是有事找你。”
  南怀仁正是钦天监监正,他如今已经年过半百,一把浓密的胡子让他看起来分外慈祥,不过这不是胤礽吃惊的原因,真正让胤礽惊讶的是南怀仁的相貌和他见过的所有人都不大相同。
  轮廓深邃、浓眉大眼、鼻梁直挺、人高马大……种种相貌综合在一起,与康熙一对比更加显得强烈和奇异。
  南怀仁恭敬道:“请皇上、太子殿下和公主殿下和臣来。”
  胤礽和令仪被康熙一左一右牵着手进了钦天监。胤礽看看南怀仁,又看看康熙和令仪,随后偷偷摸摸地松开康熙的手,溜到令仪身边,道:“姐姐,他也和你一样,有大大的眼睛,而且长得好高啊。”
  令仪有些好笑,道:“好像是。”她故意逗胤礽,道:“你是不是也想长那么高?”
  胤礽哼了一声,道:“我以后肯定会长得比他高。”
  康熙自然听见了姐弟两个的窃窃私语,心里有些好笑,但面上还是云淡风轻的样子。
  一行人一进门就看到钦天监院内摆放着的大型石制日晷,上面刻着满汉两种语言的时间刻度,绕过日晷,穿过垂花门,二进院落种,两侧耳房内正式钦天监众人测算历法的场所,原本跟在南怀仁和康熙身后的钦天监官员立刻回去继续测算,其中还夹杂着许多外国人。
  南怀仁带着康熙以及姐弟两个进了三进院落的正堂,只见内里挂着一幅耶稣画像,显然是这些外国传教士祈祷的地方。
  “这里通风好,时常有人打扫,不必担忧潮湿。”南怀仁走到窗边,只见那里立着几个架子,上面还盖着布,不知道架子上摆着什么。“阳光不常照射,也不必担心褪色。”
  令仪听到这里已经大概明白,架子上摆着的十有八/九就是油画,她以前也收过几幅,只是因为工作太忙,长期无人搭理,最后都碎裂或褪色了。
  只是上面画着的会是谁呢?
  康熙忽然看向姐弟二人,郑重其事地开口道:“保成,宁楚格,你们来。”
  姐弟两个走到康熙身边,康熙伸手摘下最大的架子上的黑布,只见画布内坐着一个身着青蓝色旗装的女子,小腹微微隆起,她未施粉黛,只简单梳了一个发髻。女子倚在窗边,食指指节摩挲下巴,似乎在思考什么。
  画面呈现着淡淡的暖色调,看起来分外温馨,只是蓝色的衣裙又带来些许忧愁。因着是油画,比起传统写意画更能感受到人物的身材形态,然而画面中的女子仅仅露出侧脸,并不让人看清她的全貌。
  但只依靠这张侧脸,足以看出女子的美丽。
  康熙的声音微微颤抖:“这是你们的额娘。”
  令仪从油画中回过神,转过头看向康熙,见他眉头舒展,神色却载满了思念与心痛。
  她又看向油画上摩挲着自己的下颌的皇后,也忍不住跟着摸了摸下巴。
  难怪陀瑾说她和皇后像,原来是因为这个动作。
  虽说这幅画不是完全写实,但也能看出皇后的轮廓要坚毅一些,而令仪则柔和许多,至于五官……因为只有侧面,不能完全判断出来。
  胤礽一脸疑惑,奇怪地问道:“额娘为什么会在画上呢?我还以为额娘躲在黑布里面呢?”
  算来康熙登基已经十四年,亲政有近十年,可面对儿子的问题,他却有些不能直面,连平日里铿锵有力的话语都说不出口,只是断断续续地说道:“这是你额娘去……去长生天之前画的,阿玛本来想给你额娘一个惊喜,但是……”
  令仪察觉到康熙似乎已经不知道该怎么继续欺骗胤礽,开口道:“额娘真漂亮。”
  胤礽的注意力立刻被令仪的话转移开,兴奋道:“真的,我的额娘是世界上最漂亮的额娘!比大哥哥的额娘还要漂亮呢!”
  康熙看向女儿,却见她做出如生母一样的动作,似是疑惑着什么。
  那神态像极了皇后。
  令仪忽然回过头,道:“阿玛,我能摸摸额娘吗?”
  康熙的目光扫向南怀仁,南怀仁立刻道:“当然,公主殿下。”
  令仪伸出手摸了摸皇后的裙摆,看着旁边胤礽伸出小手摸来摸去的样子,不知道是心酸还是其他情感,只是默默移开了视线。
  她从小就知道自己没有父母,虽然不认为没有父母会对一个人有什么巨大的影响,可是看着这个小家伙对着画像上已故的母亲满是好奇和向往,她竟然也有些伤心了。
  胤礽手上沾了些许油画颜料,但还是开心地笑道:“太好了,以后我就知道额娘长什么样子啦!等她哪天偷偷回来了,我一定第一个就认出她了,比姐姐还要快!”
  令仪微微一笑,道:“好啊。”
  等到从存放油画的屋子内出来,南怀仁又带着康熙一行人去查看火器的制造成果。
  除了研究历法天象等等,南怀仁还受康熙的命令研究火器,毕竟三藩之乱还未平定,火器在战争中的作用自然不用说。
  令仪和胤礽被勒令要求站在远一些的地方,免得这些火器有什么问题,南怀仁则为康熙详细介绍这些火器的使用方法和优缺点。
  虽说站的远,但令仪对这个时代的火器充满了兴趣,忍不住踮起脚偷看,胤礽则有些百无聊赖地四处打量。
  这个时代最为先进的手持抢应该就是那边摆在桌上的鸟嘴铳,外形近似□□,因着要为康熙讲解,南怀仁将各个部件都拆了下来,将改进的地方一一说明。
  而另一边还有制作出来的样式火炮,炮筒口径也不算小,虽说这个时代的火炮工艺还不够先进,但在如今还是以冷兵器交战的中国,这些枪炮已经足够先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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