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时候还不是空手来的,每日都会带着珍宝前来献给阿青。
这其中有的杭拾甫见都没见过。
虽是没有见到阿青,但每日临走之际他都会拉着杭拾甫的讲半天。
好似两人已经是知己一般的交情。
杭拾甫对此尴尬不已但又不暴露只能忍着,倒是让一旁的涂西奉看足了好戏。
四日过后,阿青他们收拾好东西准备再次启程,离开盛阳。
离开时,盛阳城府官对他们极为不舍,还再三挽留。
最后心知人留不住了,便双手奉上了许多金银珠宝,才将人好声好气,恭敬有加的送出城。
过后的时间里,阿青就这么从盛阳城开始,一路往怀昌侯府而去。
随着她穿过的城池越来越多,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怀昌侯封地里皆传,他的一位貌美如花的夫人现在正到处散心。
但是这话虽是传得人尽皆知,可谁也不知道这位夫人是怀昌侯府后宅的哪位夫人。
很快消传进了怀昌侯府。
怀昌侯的正房侯夫人脸都青了,立马下令让人清查府中的女人。
但令人惊奇是,她查出来,从始至终根本就没有妾室离开侯府,还被怀昌侯派重兵保护。
这下一合计,众人也明白了,这定是怀昌侯在外面找的野女人,这会儿给送回来了。
登时后宅的女人,都气得半死,暗地里皆骂怀昌侯老色坯,连出去打仗了,还不忘找女人。
后院里开始整日的鸡飞狗跳,吵吵闹闹之下,她们又收到了消息,阿青现在已经快要入城时。
这下众人终于不闹了,而是都坐不住了。
她们纷纷跑到侯夫人的院子里坐着,一起商量起了对策。
“夫人,您看,这事可得拿个什么章程出来。”
一名身穿蓝色衣裙的妾室问到。
她长得不差,是侯夫人当初的陪嫁丫鬟提得侍妾,姓李。
李氏这一开口,其他人立马也紧接着紧张地说:“是啊,夫人,那位人这两天就要入城了,咱们可怎么办呢?”
“是啊,听说那位架势拿得可比夫人还足,她这是不把夫人您放在眼里啊?”
“这还没进府就这样了,那以后要是入了府还得了?谁能治住她?”
“这个狐媚子,还让侯爷派重兵送她回来,定是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
“没错。”
一时间屋内全都是女子的声音。
侯夫人被吵得耳朵疼,她脸色一板,手里拨动着的佛珠一顿,道:“好了!”
她的声音不大,却很有力度,几乎是她一开口。屋内坐着的女人便闭了嘴。
“人,是个什么样的,要见到了才知道。你们慌什么?”
说着她话音一顿,拨动着佛珠的手,又一下一下地拨动起来,而她此时的声音也平和了不少,
“她与你们一样都是伺候侯爷的,一府之中最重要的就是要后宅安稳。
现在侯爷在外行军打仗,你们却为了个女人吵吵闹闹让他后宅不宁,拖他后腿,成何体统。”
这话说得有些重了,当下所有人的不敢再吱声了。
这么多年了,谁不知道,夫人就是面慈心苦的,表面看着慈悲,拜着佛。
但实际上,收拾起来人,什么时候手软过。
那手里沾上的人命只多不少。所以无论她们私下里怎么斗,但绝不能扯到夫人身上。
不然真的是自找苦头吃,说不准命都保不住。
“她虽是在外面跟了侯爷,但也是侯爷的女人。你们记住,入了府,也与你们一样是侯爷后宅中里的人,谁也怠慢不得。”
侯夫人发了话,纵使这些女人再不甘愿也只能认了。
随后侯夫人贴身侍候的嬷嬷将所有人打发走后,便对着那些女人痛骂了一句,这下小蹄子。
说完她又看向侯夫人,脸色立刻又变得心疼地说:“这些小蹄子,就没想过夫人的心情,尽知道那些事恶心事来搅扰夫人。”
侯夫人端正地坐在椅子上,一举一动皆是端庄的。良久他扯出一个笑,但眼神是冷的:“这样的事,我早就习惯了。
他带多少个女人进府我都不在乎,谁也不能动摇我的地位,不过都是个逗趣的玩意罢了。”
“夫人。”
嬷嬷闻言更心疼了。
“不过这还没进门就如此嚣张跋扈,属实过了,记得入门那日还是要好好给她教教规矩,不然以后也会这般肆意妄为。”
“是夫人。”
“还有给侯爷去封信,将这事原原本本地问清楚。”
“是夫人,”
这边怀昌侯府对阿青的到来如临大敌,个个也都恨得牙痒痒。各自心底都有了计较,要怎么对付这位新入门。
两日以后阿青的马车果然来到了。
因她做事出行都极为高调,所以行踪也早就被人掌控了。
这边她刚一入城门便被恭敬有加的送往了怀昌侯府。
涂西奉骑着马缓下来,走在阿青的马车车厢边,低声又好笑地对阿青说:“属下倒是没想到城主会以如此方法拿下怀昌侯的封地。”
他话说完,过了一会儿才听见马车里传来懒洋洋的声音:“简单的事情何必弄得太复杂。”
“城主说的是。”
涂西奉笑呵呵地说。
这一趟他们几乎是不费吹之力,只似是而非地说几句话就轻易到了怀昌侯府的大门口。
真是太容易了,况且这一路上,他们每入一城,不仅被好吃好喝地伺候着。还收了那么多珍宝,着实是有些令人高兴。
阿青他们到怀昌侯府时,侯府大门紧闭,只开了两角侧门,而侧门两边站着的都是粗笨的杂役。
这意思不言而喻是要阿青走侧门,众所周知只有妾室,和主人家有意折辱,才会让人走两角侧门。
而这一举动也是一来就想给阿青一个下马威啊。
然而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正门未开,阿青就真的坐在马车里,不动也未曾开口说一句话。
整个车队就这也堵在门口,反过来拿捏着姿态呢。
就这么过了整整一炷香的功夫,阿青却还有要动的预兆。
这下反而府里的人都坐不住了。
“她这是什么意思啊?”
“和着她还想从正门进……”
话说了,那说话之人才住了嘴。
她悄悄看了一下侯夫人面不改色的模样心下松了一口气。
那正门可是要正妻才能走的。
第58章 侯府门口的气氛变得……
侯府门口的气氛变得僵持起来,阿青不入侯府的门,也不下马车。只是率领众人,大剌剌地堵在大门口,将怀昌侯府堵了个严严实实。
阿青本身行事就颇为高调,怀昌侯的封地里谁不认识她。今日在城门口撞见她的无不悄悄跟在她身后想看一看热闹。
这会儿她又这般做,自然是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越来越多的人将目光投向了这里。
眼看着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外面看热闹,看笑话的人也越来越多。
侯夫人接到管家传来的消息后面色铁青,手里捏着的佛珠也不按动了,只死死的捏着,劲儿大得手心处都泛着白。
看得出来此时她内心的情绪波动有多大。
显然阿青耗得住,她耗不住,这事必须尽快解决,不然很快怀昌侯府会成为笑柄,就连她自己都会成为笑柄。
侯夫人城府极深,纵使内心宛如烈火焦油一样焦灼,但是面上却显露得不多。
片刻,她眉间的褶皱突然一松,手又重新开始拨动佛珠,恢复了平日里那慈眉善目的模样。
怀昌侯夫人淡淡地对管家说:“开门吧。”
此话一出,堂屋里的人刷地齐齐看向她,满目不可置信。
“夫人。”
怀昌侯的侍妾们惊叫一声后,开始七嘴八舌急惶惶地开口,想要劝阻她。
现下谁还坐得住,要是真让这女人从正门进占了上风,往后谁还能压得住她?
如此目中无人,夫人倒是稳住正室的位置,那她们怎么办。
屋内瞬间响起了嗡嗡的一片声儿,听得人更加冒火,侯夫人一拍桌子,呵斥道:“闭嘴,侯府之内吵吵嚷嚷成何体统,谁再多嘴,我就将她送到静苑去。”
静苑是一处别苑,专门用来关押府中犯了错的侍妾。
因那里地处偏远荒无人烟,整日关在那里面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所以去了那儿的人很多都疯了。
那里比宫里的冷宫残酷,冷宫起码还有宫女太监,而去了那里的,却见不着一个正常的人。
除了疯子便没有其他人了,连个煮饭的人都没有。
在那里没多久就能把人逼疯。
所以去了静苑的女人只有两种结果,要么饿死,要么沦为吃草保命的疯子,下场极为凄惨。
在场的没有谁愿意去。
侯夫人把所有人的神色纳入眼底,见将人都震住了,心里总算好受了一点。
随后她又意味深长地接着说了一句:“不过就是垮一道门槛,就值得你们这么着急上火,上蹿下跳?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屋里的女人们,都打了这么多年的交道,谁不知道谁啊,所以这会儿一看侯夫人的表情,立刻便噤声了。
看得出来,夫人这是真的被激怒了,虽然面上还保持着平静,可这内里指不定气成怎么样呢。
所以夫人这是要打算亲自动手了?
想到这众人不由得幸灾乐祸起来。
也是在外面有人捧了几下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居然进府了还想耍威风。
真是找死。
这下得罪人夫人,这日后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这下屋内的女人也不急了,通通理了理衣服,摸了摸头发一副风情万种的模样等着看好戏了。
别说怀昌侯后宅里的女人个个都是貌美如花,让人见之忘俗。
侯夫人将这些女人的神色通通收在眼底,她暗自冷笑了一下也没说话。
当务之急更重要的还是大门口站着的那个女人。
管家得了信,立刻匆匆跑到府门口命人将大门打开。
怀昌侯府紧闭的大门终于开了。
随即众护卫利落整齐地翻身下马对周围进行清场,将无关紧要的人全部赶走了。
侯府门口清静了下来以后,此时此地除了侯府本身的下人以外,便只有阿青所带的护卫了。
看着那些气势非凡一股子煞气的护卫,侯府下人面面相觑,抖了抖身子,缩在一边也不敢上前找存在感。
涂西奉和杭拾甫下了马,走到马车旁侯着。
而后阿青撩开幔帐,终于抬脚下了马车。
这时侯府的人也终于看清了传言中他家侯爷新娶的这位夫人的样貌。
这一看好些人都看直了眼,心里不由得暗叹,难怪他家侯爷这么护着,这么宠着。
这样的美人合该如此。
他们这些人光光只是瞧着,都会生出一种望尘莫及的感觉。
而侯夫人安排在门口的嬷嬷看清阿青的样貌以后,心里咯噔了一下。
他们想象过这个女人会很美,但没想到会美成这样。
样貌五官,身段皮肤,无一不完美,光光是瞧着就能让人心动神摇。
更别提那眉宇间别样的风情,这模样竟是将全府的女人都压过去了。
侯府里进了这么样一个人物,看来往后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正当嬷嬷咬牙切齿地想着时,那下了马车的人突然抬眸向她瞥了一眼来。
就是这一眼,让嬷嬷心立刻停了一瞬,整个人都僵住了,连呼吸好像都消失了。
那个可怕的眼神,嬷嬷这辈子都没见过。
恍若是天神对凡人绝对的蔑视,好似伸手就能轻而易举地碾死她。
嬷嬷这辈子也不是没杀过人,可这会儿她却是打从心底的发寒。
待嬷嬷回过神来再看去时,却发现那人已经往府里走去了。
而带着的护卫紧跟其后。
嬷嬷僵住的身子一下子软了手脚,差点一头栽到地上。
她连忙稳住身体,摸了一把满是冷汗的额头,然后软着手脚像是踩在云端一样,往侯夫人处跌跌撞撞地跑去。
那头嬷嬷走了另一条路赶去通风报信。
这边阿青带着护卫进了府门。
自从见阿青以后,管家倨傲的态度也硬气不起来了,他只敢塌着腰身给阿青引路。
然而谁知刚走了没两步阿青,突然就停下来了。
“夫,姑娘,可有何事?”
管家小心翼翼地觑着阿青的神色问到。
阿青扫了眼怀昌侯府,倏然一笑,也没说什么,只是又继续往前走。
这一头嬷嬷刚刚跑到侯夫人处,还未进门就与从正门而来的阿青撞上。
嬷嬷一晃神,想起刚才那眼神来,她不自觉就弯了膝,咚地一下跪在地上,脸色发白,不敢说话,也不敢看向阿青。
管家见她这样,吓了一跳,觉得奇怪,还以为是撞邪了。
有心想问两句,可又怕耽误了时间,所以只得引得人往院子里走。
这时听着屋内的女人们也听到了脚步声,一听发现来人不少,众人立马就猜到了,这是正主到了。
屋内的女人们立马调整了姿态,端起架势,昂着下巴,眼神警惕而又充满了厌恶,如临大敌。
很快随着由远至近的脚步声,阿青出现在了众人视野中。
而她的身后跟着的,自然是涂西奉,杭拾甫和众护卫,看起来声势浩大又气势逼人。
明明摆足了架子,想要给她一个下马威的是在座的夫人们,但是此刻两厢一对比,这平白的矮了不止一星半点。
阿青嘴角挂着笑,走到屋中央站定神态自若。
这时别说是其他人,就是怀昌侯夫人都忍不下去了。
这个女人这么做,不是明晃晃的打她脸吗?
怀昌侯夫人险些没有维持住表面的镇定,变了脸。
她眼神阴冷,语气还算平和地说:“姑娘入府了,怎么还带着这么多护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