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莲花不怕输——怪侠一枝梅
时间:2021-05-27 09:28:37

  陆皓忽然捏住她的下颔,猛地亲了下来。
  唇齿交缠,恨不得把她一口吞进去,末了,抵着她的额,缓缓哑声道:“只对你一个人这样坏过……”
  他心火旺盛,不知道为什么,沾了何白莲的身就像是放出了心中的欲兽,却一点也不想克制,只想与她一起沉沦放纵。
  他严穆的眉眼沾了欲,眼神幽深又似乎燃着火苗,何白莲心脏狂跳,纵然这是个粉身碎骨的深坑,她也会不顾一切地跳进去。
  原来这就是奋不顾身的感觉,再谨慎的人也会有飞蛾扑火冲动,只看是否能遇到那个人。
  陆皓就是她的那个人,但她从不觉得他危险,他给她的永远是稳稳的安全感,厚重如山,包容似海。
  他像父亲一样宽厚仁爱,像兄长一样包容宠溺,又像恋人一样与她激烈缠绵,直抵她的心魄。
  她爱他,他那么好,她怎么能不爱他,他实在满足了她对于男人所有的想象。
  她捧上他的脸,撅着嘴主动去吻他,口里还含糊道:“以后也只能对我一个人坏,我喜欢你对我这么坏……”
  干柴烈火,一点就燃。
  卧室里好像有人在教训人,“噼啪”“噼啪”的轻响,还有令人脸红心跳的求饶声和逼问声,与之相对应的,是客厅里执着响个不停的手机铃声。
  无人理会。
  陆先生罕见的迟到了。
  本来就推迟了会议,但陆先生还是迟到了。
  太不可思议,陆先生自律得堪比机器人,他精力旺盛,思维极其敏捷,处理集团事务向来速度快效率又高,什么问题到他手里似乎都能迎刃而解。
  什么事会让他脱离原计划,还迟到了呢?
  要知道,陆先生极其讨厌人迟到,他自己是个以身作则的人,从来不会迟到,时间恨不得卡到分秒。
  高层都在猜测,公司最近有什么事能绊住陆先生的脚,推迟了这个重要会议,最终还迟到了呢?
  想不出来。
  真是令人深思的问题,因为陆先生这点事上不会解释。
  当然谁都不会想到今天是陆大老板新婚第二天!
  他与爱妻也是需要共情交融的。
  ……
  何白莲等陆皓走后,在床上瘫了一会儿,累却兴奋至极,根本睡不着,最后爬起来洗了个澡出门。
  她下楼就看见陆皓给她的车停在路边,她美滋滋地围着车转了一圈,然后施施然开了车门,驾着豪车回家找金珠。
  一路精神亢奋不已。
  车太招眼,何白莲小心地停在了路口,锁了车门还爱不释手地摸了摸车头。
  有钱人真是好,她以后是不是就可以败家买车了?
  老公说了要陪她去订跑车呢,订个什么车好呢?
  何白莲一脸晕陶陶地幻想着爱车成群,脚步轻巧得快要飘起来。
  她哼着小曲儿走近自家店门。
  临近中午,金珠正在忙着备菜,但店里还没有什么人,只一桌上坐着个中年男人,似乎在跟何柏宇说着什么。
  何白莲没在意,进门喊了一声“妈”,然后她哥就欢喜地跳了过来,“妈,妹妹回来了!”
  “白莲回来了。”金珠招呼她,笑得很温柔,说话语气更温柔,状若慈母。
  何白莲抿嘴一愣,诡异地看向她妈,是金珠没错啊。
  但她今天是怎么了,何白莲还没听过她妈用这样亲昵和蔼的语气跟她说话,实在是太过反常。
  哪里是她那个“泥石流”的妈。
  “妈,你这是……”何白莲几乎有点忐忑。
  话未说完,就见金珠跟她使眼色,何白莲愣是没明白过来,却听她哥何柏宇跳着跟刚才的中年男人说话,“秦叔叔,我的妹妹回来了!”
  何白莲这才看向那个“秦叔叔”。
  刚才没特别注意,现在仔细一看,嚯!
  中年男人大约四十多岁,两道浓眉斜飞入鬓,一双墨眸灿若朗星,鼻梁高挺,薄唇微抿,是极其英俊的长相。
  何白莲几乎可以想象他年轻时风华是有多盛,但岁月沉淀,此刻眼角眉梢虽然有了些风霜,却增添了他的沉稳内敛,越发显得气势不凡。
  这不是个普通人。
  何白莲只看一眼,就发觉这人身上的气场太足,只有久居上位的人才能养出这样的气势。
  中年男人站了起来,岳峙渊渟般沉稳。
  他对何白莲颔首一笑,眼尾露出这个年龄的细微皱纹,沉稳又从容,“你就是白莲,听你妈妈和哥哥说了好多次了。”
  何白莲不明所以,只能礼貌以对,“秦叔叔,您好,我是白莲,欢迎您到我家来做客。”
  她说完侧眸去看金珠。
  金珠好像有点别扭,对她温婉一笑,小声解释道:“白莲,这是你秦叔叔,是妈年轻时认识的朋友,这么多年没见,谁知道今天就碰到了,也是恰巧。”
  何白莲瞬间会意,一言难尽地看了一眼她温婉和煦的妈,配合装起她妈妈的乖女儿,“真的,这么巧?那可是缘分啊,妈,要不我来做吧,您来陪秦叔叔坐会儿。”
  何白莲背对着秦叔叔朝她妈走去,然后似笑非笑地朝她挑了挑眉,又努嘴,示意她快过去。
  看这样子是有情况,何白莲心头激动。
  金珠守着他们兄妹两个这么多年,虽然是寡妇失业,又带着两个拖油瓶,但她生得好看,颜值从来没有下线过,就是现在四十多岁了,没怎么保养,但天生丽质,身材纤细修长,看起来就跟三十多岁的人一样,跟何白莲走在一起就像一对姐妹。
  金珠“西施”之名不是随便叫的,就冲这个,这些年就有很多人给她介绍,也有私下里找她的,但金珠要带两个孩子,无一例外都拒绝了,说是不想拖累别人。
  至于那些不怀好意的,金珠泼辣也是出了名的,敢打她歪主意,金珠就敢跟他拼命。
  何白莲一直希望她妈再找一个靠谱的男人,她这么年轻,应该找一个知冷知热地人共度余生。
  她妈每次听了都是白眼瞪她,骂她没良心不想想她爸,再没有松过口的。
  何白莲本以为这件事都无望了,没想到今天还能有这一出。
  金珠趁秦叔叔没有看她,警告地瞪了何白莲一眼,何白莲偷笑,背着秦叔叔作怪问道:“哎,妈,您跟秦叔叔年轻时候就认识了?我怎么没听您提起过呀?”
  这个秦叔叔长得这么帅,她妈年轻的时候也是美女,这帅哥美女之间看样子是有点什么,何白莲促狭地看着她妈。
  那边的“秦叔叔”——秦曜,抬眸朝金珠看过来,眼眸深深。
  金珠本想瞪何白莲,却一下对上秦曜的眼神,泼辣子一般的人物,居然就老脸一红。
  金珠不自在地扭过头去洗菜,口里低声说何白莲,“跟你一个小孩有什么好提的?”
  她跟谁都没有提起过。
  本就是不可能的事,也是不可能的人,她从前还做过这样的梦,后来摔了跟斗,醒了也就安分下来,还提什么?
  谁想得到这把年纪了,居然还能重新遇上他?
  像是另一辈子的事。
  忽然有些意兴阑珊,金珠低着头,心烦意乱地扒着手上的菜。
  何白莲从未见过她妈这样,金珠在她眼里一直都是泼辣刚强的,拖着他们两兄妹艰难地生活,再难也没有折一下腰,再多的委屈也是打落牙齿和血吞。
  她几乎没有见过金珠这样女性化的一面,何白莲愣了愣,心里忽然明白了什么。
  她看了一眼那个“秦叔叔”,装作无事地说道,“妈,秦叔叔是客,您怎么不给人倒杯茶?”
  说着就接过金珠手上的菜,轻推了一下,笑道:“你去陪秦叔叔说说话,这边我来,我一个晚辈也不知道跟人家说什么。”
  的确没有把人晾在那里的道理,金珠不想秦曜看出点什么,看了一眼她女儿,然后去给秦曜泡了杯茶。
  她小心把茶杯放在秦曜旁边,然后摸着凳子在一边坐下,口中客气道:“今天真是麻烦你了……”
  秦曜没有去端茶,只朝她看过来。
  进门到现在,她终于是过来跟他说话了。
  他生得高大,岁月似乎很厚待他,四十多岁的男人,早已收了年轻时的悍锐之气,此刻身上是岁月沉淀的内敛与稳重,像是藏于剑鞘的宝剑,收敛了锋芒气势却愈盛。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金珠,像是穿过了无数岁月去看曾经那个鲜活泼辣,无知无畏的小姑娘。
  她望向他的眼睛里永远闪着光,光芒里全然都是他,像是要让他和全世界都知道,她喜欢他!
  浅薄也好,无知也好,她就是那么喜欢他。
  秦曜心头有些烫,更多的却是酸涩之意,久未有过的情绪在心口涌动。
  从今早碰到她那一刻起,他死寂沉默的心,仿佛又热烫了起来。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没想过会再碰到她,更没想过,他不过在车里隐约看见她的身影,就一眼认出了她。
  仿佛轮回再一世,终究还惦记着他的遗憾。
  他的目光不刻意却有些专注,即便不专注,被他这样的人看着,总会让人生出些什么。
  金珠早已被他看得不自在,她现在是个四十多岁的妇人,早已不是那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身上也早没有了曾经因无知而无畏带来的勇气,生活在她身上留下的太多印迹,把她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她在他面前总是显得寒酸窘迫,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仿佛就没有能让他正眼瞧上的时候。
  她本该是这样的,与他天差地别,本就不是一路的人。
  金珠抿了抿唇,不自觉地扯了扯身上的围裙,尴尬道:“你喝茶……就是茶叶不好,你随便喝点……”
  秦曜没动,还是看着她。
  金珠不自在极了,她想了想,碎口念叨着就要起身,“我还是去给你拿瓶水吧,上次白莲买了什么苏打水,估计你们喜欢喝……”
  秦曜伸手按住了她,“不用了,茶就很好。”
  他的声音低醇稳重,说话也是言简意赅,跟从前区别并不大。
  金珠讪讪地又坐了回去,“也好,那你喝茶……”
  她招呼他,却低了头,不与他对视,留了个发顶给他。
  她从前不是这个样子的,她从前总是仰望着他,追逐着他,仿佛他就是她的太阳,她的神,她的眼睛一刻都不肯离开他的。
  总是那么直白又热烈地看着他,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告诉他,她是多么地喜欢他,哪怕他再冷然相对,甚至口出恶语,她也从不曾灰心,眼睛里都是一往无前的勇气和执着。
  此刻的她在他面前却低了头,那双肆意大胆的眼睛深深地藏在眼睫之下,像是在躲避什么,又像是认清了什么。
  这是个被生活压弯了腰的女人。
  秦曜心口闷闷发疼,多可笑,四十多岁的男人,历经岁月风雨,心早就硬如铁石,却在看到她低头的一刻心口发疼。
  他错过的,是这个女人,是无数的岁月,也是自己的心。
 
 
第131章 回头
  两人沉默无言,他本不是个多话的人,多年的高位更是让他习惯少言,以前都是她围着他说个不停,她不说话了,他就更不知道说什么。
  秦曜看着她低垂的脸,岁月早已在她脸上留下痕迹,她生得很美,柔柔弱弱的气质偏是副泼辣大胆的性子。
  但再天生丽质也抵不住岁月的侵蚀,她的脸依旧白皙,却不复从前的光润,像是被生活的压力蒙了一层灰。
  她的手捏着衣角,无意识地揉搓着,秦曜目光扫过她的手,曾经纤长葱白,经常大胆地来抓他衣角,即便一次一次被他撇开,她还是锲而不舍,直到他冷然妥协。
  他记得那双白嫩的小手拽住自己的感觉,有点烦又有点燥,他再不耐再冷目,她就是拽了一次又一次,他冷然,她却望着他笑得开心。
  而现在,这双手却不复曾经的光洁白嫩,手上肉眼可见有好些印子,或深或浅,或细或长,像是被刀划的,也有被油烫过的,零零星星,无言地诉说着她这些年来的生活。
  秦曜注视着那双手,心仿佛被人狠狠地攥着,仿佛又回到彻底失去她消息的那一天。
  他没有开口问。
  何柏宇却凑了过来,觑了一眼秦曜,眨着大眼睛委屈又期盼,“妈,我出去玩一会儿好不好?”
  客人在,他妈对他就要温和些。
  金珠瞪他一眼,数落道:“还出去玩儿什么,你这两天老是惹祸,昨天到处乱跑害你妹妹到处找你,早上要不是你秦叔叔的司机刹车快,咱娘俩都得去见爸!还想着出去玩儿,不准去!”
  金珠本来就憋着气,何柏宇这个闯祸精还敢发客疯,想也没想就顺嘴骂了出来,这说完之后,才反应过来秦曜还在。
  她顿时住嘴,讪讪地觑了一眼秦曜,有点难为情。
  她就是这样市井的女人,从前泼辣多少还有些女孩子的娇俏,但现在就真的只是中年妇女的泼辣了,不用说,从前秦曜就看不上她这点,现在怕更是厌恶了。
  她在他身上没学会其他,自知之明这个词倒是体会深刻,她就是这样俗不可耐的女人,再怎么装温婉也是装不出来的。
  只是多年不见,她隐约有点心思,不愿把自己最真实却最不堪的一面给他看到罢了。
  何白莲一直在旁边小心观察,见状忙招呼何柏宇,“哥,快中午了,你就别出去了啊,我给你蒸个你最喜欢的蛋花,你听话,去弹会儿钢琴出来吃饭。”
  何柏宇被他妈一顿数落,习惯了皮都不紧一下的,听了何白莲要给他蒸蛋,笑嘻嘻地应了,高高大大的年轻男孩对着秦曜笑得憨傻真诚,“秦叔叔,我有一架很漂亮的钢琴,我弹琴给你听好不好?”
  何柏宇最好的东西就是他的琴音,逮谁都想炫耀一下。
  秦曜含笑看着他,点了点头,“好。”
  何柏宇还要去拉秦曜,金珠撂下脸,斥他:“何柏宇你今天是不是又皮痒,快自己去弹琴,别闹你秦叔叔。”
  何柏宇当然不敢挑战金珠的权威,他看了看秦曜,秦曜不自觉地拍了拍他的头,朝他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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