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都把我当替身后——左揽雀尾
时间:2021-05-29 10:29:42

  “摇光!”
  容扶舟近身而来,伸手轻搭在暮摇光肩上,替她承受了碾压而来的大部分威压。
  暮摇光仍旧是盯着夜幕之中即将降临的天罚,神情微顿,出声问道:“小师祖,那是天罚吧。”
  “我做错了什么,以至于天罚都要罚我呢?”
  “没有,你什么都没有做错。”
  容扶舟静静注视着暮摇光,轻声道:“摇光,你没有错,错的是天意。”
  暮摇光眼睫轻颤了一瞬。
  她收回了目光,感受到那些神秘力量仍旧想要降临在沈雪润身上,让沈雪润复活过来。
  “算了。”
  暮摇光突然间卸去了力量,伸手拉住容扶舟的手,道:“小师祖,你把力量撤去吧。”
  她知道容扶舟的力量不能轻易使用,如今有天罚临世,更不要轻易使用才是。
  无论如何,她今日就要守在这里,这些力量让沈雪润复活一次,她就杀他一次!
  暮摇光将剑域收了回来。
  她转眸看向容扶舟,却发现容扶舟没有出声,只是抬眸盯着夜幕之中迅速聚集而来的天罚。
  暮摇光心中忽然间有了不太好的预感,迟疑了一瞬,低声喊道:“小师祖?”
  她没有再阻止那些力量的降临,为何天罚还不散去?
  天罚积聚而来,于密林上方,形成了重重劫云。
  容扶舟出声道:“这好像是针对我的。”
  他轻轻转眸,看向暮摇光。
  暮摇光握紧了手中的天光剑。
  她腰间挂有的那块玉佩缓缓浮现出一抹光华,却并非是从前一般的玉华,而是淡淡的湛蓝光华。
  那抹湛蓝光华似察觉到了什么,欲挣脱开来,
  容扶舟伸出手去,指尖轻拂过玉佩,让那抹湛蓝光华回到了玉佩之中,心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你相信我吗?”容扶舟出声问道。
  暮摇光看向容扶舟,动了下唇,却并未出声。
  她相信啊。
  容扶舟继续道:“摇光,你现在要先冷静下来。”
  她无法冷静下来。
  暮摇光心道。
  容扶舟道:“否则,我们的辛苦就白费了。”
  暮摇光轻眨了下眼,依旧轻颤的眼睫透露出了她此刻极为的不平静。
  她怎么冷静得下来。
  天罚迅速聚集,将夜幕撕裂开来,转瞬亮如白昼,却显得尤为可怖。
  暮摇光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轻声问道:“我要怎样,才能冷静下来呢?”
  “这一次,只是一个意外而已。”容扶舟道。
  暮摇光又问了一遍同样的问题。
  她的声音伴随着天罚劫雷临世的巨大轰响,一起响起:“我该怎么做,才能冷静下来呢?”
  下一瞬,容扶舟伸手捂在暮摇光耳畔处,为她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声音。
  他倾身上前去。
  暮摇光听不见外界的声音了,也看不见除了眼前人之外的景与物。
  眼前光影变幻了下,她轻轻眨眼,感受到唇边柔软的气息。
  原来,能令她冷静的,不需要别的,只要一个人就好了。
  容扶舟。
 
 
第159章 “你叫什么名字?我该……
  当天罚降临东荒密林的那一刻,最先察觉到的,是身在东荒的修士。
  众人齐齐将目光聚集于东荒的南面,大家看见夜幕之下被天罚瞬间撕裂的惨亮光华,不由得一阵。
  旋即,众人感受到天罚极为可怖的威压席卷而下时,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是谁?
  这是谁犯了天怒吗?
  要有如此之恐怖的天罚临世?
  有人不由得心说。
  道宗驻地就在东荒。
  最先对天罚有所察觉的人是道宗的晋灯大长老,他感受到天罚之威,当即便撕裂虚空,转瞬来到密林附近。
  还未等晋灯反应过来之时,迎面扑来的天罚之威令他周遭虚空转瞬崩裂。
  晋灯想也没想,当即后退掠出数千里,才硬生生承受住了天罚余威的波动。
  “咳咳!”
  被天罚余威所波及,晋灯心脉受损,猛然间咳出一口血来。
  晋灯见状,忍不住一阵后怕。
  他伸手抹去了自己唇角边余留的血迹,心道:这是谁引起的天罚?竟然就连他都受不住这天罚的余威。
  这一场天罚所带来的余威,从夜深过半,一直持续到了天亮之时。
  时至天亮之后,晋灯稍作调息,才终于敢靠近密林之中天罚真正劈中的位置。
  待到晋灯临近天罚真正降临之地时,临近东荒附近的几位大乘修士也撕裂虚空,转瞬而来。
  大家瞧见站在天罚降临之地边缘处的晋灯,不约而同的拱手问道:“晋灯大长老,敢问这场天罚……是你所造成的?”
  晋灯无奈苦笑,否认道:“我哪有那个本事啊?若这场天罚是针对于我的,那我早就没命了。”
  没过多久,又来了几位大乘修士。
  时至此时,叶宗主才撕裂虚空,来到东荒,很快赶到此地。
  他见到晋灯,向其询问了这一场天罚的缘由。
  “我也是在天罚临世之后,才来到此处的。”
  晋灯在这里站了半夜,也没有摸清楚情况,就连天罚劈的是谁都没弄清楚。
  叶宗主见状,没好气道:“晋灯大长老,亏得你距离事发地最近,结果什么都没有弄清楚。”
  晋灯本来想反驳,可发现自己好像没什么可反驳的,只好作罢。
  众人在密林残余之地搜寻了一番,终无所获后,压着自己心中的疑惑与不解,才各自离去。
  片刻钟后,晋灯回到道宗驻地外。
  须臾,原本该回中域的叶宗主撕裂虚空,来到了晋灯身边,出声问道:“晋灯大长老,说吧,什么事?”
  到了此时,晋灯才收敛了脸上嬉皮笑脸的神情,肃容道:“你知道吗?昨日,容前辈就在东荒,前来拜访南成小祖。”
  “我安排容前辈与摇光小友住在了我道宗。”
  “昨晚离开得匆忙,我并没有过多注意。”
  但是……东荒境内发生了这么大的一件事,那位容前辈难道就一点儿也不好奇嘛?
  晋灯从始至终就没有看见容扶舟出现在那片密林之中过。
  叶宗主闻言,神情一凝。
  他思索片刻,当即拂袖道:“走,去道宗看看。”
  晋灯带着人,悄然回到了道宗。
  当站在院门之外时,晋灯与叶宗主的神情已经彻底严肃了下来。
  叶宗主上前去敲响院门,却许久也没有人应答。
  最终,他选择推开院门,进了院中。
  院中并没有任何异常之处,却也没有留下任何话语的痕迹。
  晋灯望着叶宗主的背影,迟疑道:“或许,容前辈临时有事,先行离开了也不一定。”
  叶宗主想也没想,就反驳道:“不可能!小师祖绝对不会说都不说一句,就先行离去。”
  就算临时有事离开,小师祖也会留下一道灵讯在此的。
  除非是来不及留下任何话语的情况。
  叶宗主站在院中思索了许久,将心中的不安压制了下来,出声道:“昨日夜里,在东荒还发生了一件事情。”
  晋灯闻言,有些不解,道:“怎么你都知道?我竟然还不知道?”
  叶宗主闻言,转眸望来,出声道:“你早早的就将道宗交给了现任道宗宗主,什么事都不管了,当然不知道这些事情。”
  晋灯道:“早早将位置交给小辈,才好多多锻炼锻炼他们的能力嘛。”
  “曾经是我剑宗真传弟子、之后入魔的沈雪润被发现了,我的弟子萧清远与你们道宗的道子玉明心联合追捕。”
  “昨日夜里,我弟子传了一道灵讯给我,称沈家有变。”
  “我已经命人去南域探查情况,只是一时之间,还没有得到消息而已。”
  南域,正是沈家驻地所在。
  四大世家之中,唯有沈家与温家,各占一域独大,又没有其他宗门与之屹立抗衡。
  叶宗主话音才落,一道灵光自天幕之中掠来,转瞬落到他手中。
  半晌后,那道灵讯在叶宗主手中散去,他神情严肃道:“沈家叛变了,南域如今已经进不去了。”
  无论是撕裂虚空,还是利用跨域传送阵,都已经无法再进入南域了。
  “是那沈家家主……”
  “不对。”
  晋灯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叶宗主打断。
  “沈家家主绝对没有这样的能力与心性。”叶宗主皱眉道,“是与昨日夜里的沈雪润有关系。”
  说到此处时,叶宗主立即向萧清远传了一道灵讯,询问昨夜之事。
  晋灯思索片刻,迟疑道:“既然是南域叛变,为何这个叫沈雪润的,会出现在东荒?”
  东荒近年来,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不就是在数年之前举行了一个世家盛会吗?
  数年前的世家盛会?
  晋灯与叶宗主相视一眼,不约而同道:“楼清宴!”
  叶宗主眸光微闪,想到了当年楼清宴离去之前曾经说过的一句话。
  ——入魔之后,我的修为晋升得更快了。
  仅仅是这样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便钻进了人心之中。
  谁不肖想更高的修为?
  入魔之后,能够使得修为更加精进?
  晋灯早早的就卸下了道宗宗主之位,成为隐退背后的大长老,其原因不正是为了能够在修炼一途上再度有所精进吗?
  当日,可是有不少世家家主在场,皆是听到了楼清宴的那一句话。
  沈家便是其中之一。
  沈家独占南域,要想搞些什么坏心思,最是容易。
  同样的道理……
  叶宗主神色冷了下来,冷冷道:“温家。”
  还有温家。
  沈家能够成为楼清宴拉拢的目标,其原因之一就在于沈家独占南域一方。
  那么同样独占西海地域的温家呢?
  温家会不会也已经成为楼清宴拉拢的目标之一了?
  晋灯闻言,出声道:“我记得,道宗好像还有温家主脉的弟子。”
  说到此处时,晋灯当即传了灵讯给道宗宗主,让他去找温家拜入道宗的弟子。
  片刻钟后,晋灯得到消息,温家主脉那名弟子在两日之前,就下山历练去了。
  “修仙界,要乱了。”晋灯沉声道。
  叶宗主闻言,出声道:“我去一趟荒山。”
  萧清远传回的灵讯称他与玉明心都在荒山深处,寻找沈雪润与慕雪意的踪迹。
  荒山深处,到处是魔气肆虐,灵气驳杂不已。
  玉明心与萧清远分开寻找那两人的踪迹。
  玉明心以神识探出,探寻着周遭的一切痕迹。
  他手中握着一方阵盘,用来检测阵法余留的痕迹。
  约摸半个时辰之后,玉明心走入荒山更深处,看见了些许残留在地上的血迹。
  他顺着血迹一路走去,最终瞧见了那一袂雪色衣角。
  那人倒在一棵树前,心口处绽放有一大片血花。
  微微垂下的眉眼恬静,整个人就像是睡着了一般。
  玉明心迟疑了一瞬。
  他已经感受不到这个人的呼吸了。
  半晌后,玉明心迈步走过去。
  天光自他身后投落而来,将他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他还未走近,他的影子便先一步落到了慕雪意上方。
  也就是在这一刻,玉明心听见了一声低低的轻吟。
  他瞧见那低垂的眼睫轻颤了一瞬,似翩翩欲飞的蝶翼。
  下一瞬,靠在树前的人缓缓睁开眼睛,醒了过来。
  她睁着杏眼,指尖微动了下,眸中带着迷茫之色。
  也就是在此时,玉明心又察觉到了眼前人轻细的呼吸。
  玉明心轻蹙起眉,眼前这一切的的确确是真实发生的。
  就像他此前所感受出来的一切都是幻觉般。
  眼前这个靠在树前的人……从来没有失去过呼吸。
  她的呼吸只是太过于微弱,以至于让他都无从察觉。
  玉明心脸上扣着面具,让人看不清他此刻有些迷茫和不解的神情。
  他觉得有些奇怪,却又不知道是哪里有些奇怪。
  心里仿佛被一层朦朦胧胧、薄薄的、却始终无法捅破的迷雾遮掩住了般,这样的感觉让玉明心迟疑了许久。
  他的道心向来清明,从来没有过这样迷茫的情况。
  玉明心始终没有出声说话。
  他听见她迟疑问道:“你是谁?”
  “慕道友?你不记得我了?”
  玉明心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出声询问。
  “慕道友又是谁?”
  她迟疑着指了指自己,问道:“你口中的‘慕道友’是我吗?”
  她见玉明心没有回答,便继续问道:“你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吗?”
  “慕雪意。”
  玉明心因心中的种种疑惑,本不欲回答这个问题的。
  不知为何,他却将“慕雪意”这个名字脱口而出。
  “慕、雪、意。”
  她轻声低语的重复了一遍“慕雪意”这三个字,又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我该认识你吗?”
  玉明心极力克制着自己心中想要回答的欲望。
  他僵持了多久,她就轻笑着看了他多久。
  那是一种漫不经心、轻描淡写的轻笑,是俯视着、俯视渺小与蝼蚁一般存在的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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