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阵仗,哪里像两家定亲。
懒懒趴在阿娅的耳朵上,问:“你确定要和邵承言结婚?就不怕历练者其实是傅承安?”
“懒懒,我昨晚想明白了。何必费劲去查到底谁是历练者呢?我先拉上床吸几口不就水落石出了?”
懒懒:“……那如果你和邵承言结婚了才发现历练者是傅承安怎么办?”
“离婚呗。”
懒懒:……???
这逻辑简直完美到无法反驳。
“你们觉得怎么样?承言?”邵风岚开口。
邵承言说:“我这里没问题。”
“阿娅?”邵风岚又问阿娅。
“什么?”阿娅回过神来。
倪父看向宝贝女儿,笑着说:“婚期定在下个月6号是不是太急了点?我是舍不得我闺女。”
邵风岚直接说:“什么年代了,不用来‘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一套。他们结婚了阿娅还是你女儿,你要是想她了,让她回来小住,住多久都行。我这人一向很开明,将来他们的孩子姓倪也可以。蒋律师,你看看在合同书上加上这条。”
她又对阿娅说:“我们查了一下,下个月6号刚好两家都有时间。而且两家合股的公司正好上市,可以做一次宣传。”
“好呀。”阿娅甜甜地应下,一丝犹豫都没有。
邵承言撩起眼皮,打量着阿娅。
于是,阿娅和邵承言的婚期就这样像签合同一样定下来。今天已经是22号,只剩下十几天时间。
倪父和邵风岚继续商量着两家合股新公司的事情,阿娅无所事事地发着呆。好在没多久,设计师赶了过来。原来做事雷厉风行的邵风岚昨晚就特约了婚纱设计师来给阿娅设计婚纱。
——她的儿媳什么都得是最好的。
也只有婚纱这事需要阿娅亲自过问,剩下的事情完全不需要她操心。
傍晚时分,阿娅和邵承言并肩走在倪家别墅后面的林荫路中散步。长长的砖路上,只有阿娅高跟鞋有规律的吧嗒吧嗒声。
阿娅忽然停了下来,叹了口气。
邵承言侧身瞥着她,警惕地问:“你又想干嘛?”
“想吸你。”阿娅无辜地实话实话。
她的目光里含着小小的雀跃,凝在邵承言的唇上。
与对方是不是历练者无关,阿娅只是喜欢那种湿湿软软的感觉而已。
邵承言含笑看着她,没说话。
“那好吧。”阿娅就当他拒绝了,“或者……你教我抽烟好不好?”
邵承言拿出烟盒,烟蒂刚从盒子里露出个头,阿娅已经自己抽-出一支香烟,用牙齿咬着。
邵承言从口袋里去翻打火机,却没翻到。他诧异了一瞬,想来是刚刚?璍遗落在客厅。然而下一瞬,他便看见阿娅从杏色单肩包里拿出他的打火机来。
“刚刚看你落在客厅我随手拿来的,不是偷的。”她牙齿咬着香烟,吐字不清。
邵承言看了她一会儿,有些无语地用指腹抚过她的唇瓣,说:“别呲牙,丑。”
他拿过阿娅手里的打火机,绕到她身后,俯下身来,胸口几乎贴着阿娅的后背,一手搭在阿娅的肩上,一手拨出火焰点燃阿娅咬着的香烟。
“吸一口。”他侧过脸看着阿娅的侧脸的眉眼,手指抚过她的唇指导,“把嘴张开一点,轻轻吸一口,然后用你的小舌头把烟挤出来。”
香烟萦绕在喉,阿娅不太舒服地皱起眉。
“感觉到烟雾在飘了吗?”邵承言一直凝视着她的样子,他细长的手指抚过阿娅的喉咙,“该呼吸了,傻孩子。”
阿娅立刻呼出一口气,香辣的烟雾过滤了辣,只余郁香滑进身体里。
白色的烟雾从她淡粉色的唇瓣间飘出,贴着她的如瓷似雪的脸蛋儿,烟雾缓缓向上飘,被她的纤长的眼睫阻隔了一下,逐渐消散。
阿娅开心地转过头来,烟头几乎擦着邵承言的脸。
“我很喜欢!”她说。
邵承言直起身,垂目睥着阿娅一副天真的样子好奇地抽着烟。一小口一小口吐出烟圈儿。
她起先的时候动作十分生涩,努力避免自己被呛到。一支香烟抽尽,她眨了下眼,又跟邵承言要了一支。
一小口一小口地抽下去,生涩仍在,却已经多出了几分优雅。尤其是当她掌握了要领,微微眯起眼睛,缭绕烟雾为她的容貌添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小性感。
邵承言心里忽然古怪地动了一下。
不该教她这个。
他直接伸手夺了阿娅指间只抽了几口的香烟。
“怎么了?”阿娅身子晃了一下,望着邵承言的目光懵懵的。
邵承言咬起香烟,他低着头,用力地抽着,火圈儿迅速烧着白色的香烟,没几下烧完了整支香烟。
阿娅好奇地看着他,问:“抽得这么快能尝到烟的香味儿吗?”
“只有小孩子抽烟才是为了香味儿。”
阿娅“咦”了一声,“那你为什么吸烟?”
邵承言掐了烟蒂,转身大步往回走。他走了几步没听见身后的吧嗒脚步声,转过身来看向停在原地的阿娅,说:“回去了。”
阿娅“哦”了一声,小跑着追上来。
没走多久,阿娅说:“我还想要,能再给我一支吗?”
“吸烟有害身体健康。”
“会死人的?你抽的比我多,要抽死也是你先死。不怕。”
邵承言停下来,伸手捏了捏阿娅软软的雪腮,竖眉:“以后都不许抽烟了。”
阿娅吞吞吐吐:“我好像染上烟瘾了,不抽烟浑身难受。除非吃些湿湿软软的东西嘴巴才会舒服一点。”
邵承言凝视阿娅半晌,哑然失笑。
阿娅的小爪子小心翼翼地抬起来,攥住他的衣襟,踮起脚来去吃他软软的嘴。她口中还残留着香烟的郁香,那是邵承言的香烟,是他挑选的最喜欢的一种香烟。
阿娅即使阖了眼,也藏不住眼眉间的笑意。
落日温暖,霞光旖旎。
邵承言忽然想,余生每日都能见到这张脸,都能尝到这个味道,将是一种幸事。
长吻之尽,阿娅皱着眉头,有些不好意思地从邵承言的怀里退开,望着邵承言欲言又止。
邵承言无声轻叹,问:“又怎么了?”
阿娅拧着五官,不太高兴地问:“吻你的时候为什么会不舒服?”
“不舒服?”邵承言挑眉。
“嗯。”阿娅认真点头,“身体里有一种怪怪的感觉。闷闷的,而且还有一种……湿湿的感觉。”
阿娅不太舒服地扯了扯裙子。
望着阿娅那张天真无辜的眼睛,邵承言脸上写满错愕,以为自己听错了,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现在又没有那种感觉了。”阿娅开心地笑起来,“你的妈妈说了要早些回去的。”
邵承言胡乱应了一声,逃避似地别开眼,沉默地和阿娅往回走。
邵风岚的车已经停在了正门前,就等他们两个回来,和邵承言一起回家。她站在豪车旁,远远看着逐渐走近的两个人。
她身高近一米八,一头利落的短发,一身剪裁精致的白色西装,白色西装裤将她的一双大长腿线条拉得笔直。气质和气势让这个女人看不出年纪。
阿娅和邵承言走到跟前,寒暄几句,邵承言和邵风岚上了车。阿娅挥挥手,转身回家。
车内,邵风岚看了一眼时间,手指搭在方向盘上有规律地轻叩。脸上的表情有些严肃。
邵承言问:“妈有话要说啊?”
“虽然是没什么感情的联姻,对小姑娘好点。”
邵承言随意“啊”了一声,算是应下。他转过头望向车外。
阿娅走在倪家别墅前超大的院落中。她左看看右看看,见庭院里没有人,她忽然弯下腰脱下高跟鞋,踮着脚尖一路小跑着往回跑。
不喜欢穿高跟鞋吗?
邵承言轻笑了一声。
第15章 找呀找呀找男主
邵承言和邵风岚回家时,傅承安已经坐在客厅里等着了。他西装革履,像是从董事会直接过来似的。黑色的西装让他整个人显得严肃而冷傲,偏偏眉宇间染着几分化不开的疲惫。
“怎么没打声招呼就过来了?”邵风岚坐进沙发,接过佣人递来的水。
邵承言懒散立在沙发旁,瞥了一眼茶几上的文件。
傅承安欠身,把茶几上厚厚的文件往前推,说:“这里是西锦山那片地,还有傅氏百分之十的股份。”
邵风岚放下水杯,脸上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哥,什么意思啊?”邵承言笑着问。
“联姻是利益的夸大化,倪氏是块肥肉,可也肥不过傅氏。放弃倪家,这些都是你们的。苏家、陈家,都是联姻的好选择,只要你们点头,我去联系。”
邵承言坐了下来,面带微笑地把对傅承安的称呼也改了:“傅总这是只谈钱?”
傅承安嗤笑:“难道谈亲情。”
“你们同意放弃倪家,于我们三家都好。否则,”傅承安顿了顿,“听说你们对连城的生意很感兴趣?是个好商机,傅氏也很想竞争一下。”
一直沉默着的邵风岚忽然开口:“承安,你弟弟和倪娅……”
傅承安打断她:“我也是你儿子。”
邵风岚看着傅承安沉默了片刻,问:“手怎么了?”
傅承安愣了一下,垂目去看自己的右手,敷衍:“不小心。”
邵风岚点点头,转头喊:“张姐,开饭。”
其实她和邵承言在倪家已经用过了晚饭,但是她猜得出来傅承安没有用过。
“不用了。”傅承安站起来,“我先走了。你们考虑一下。”
即使邵风岚身量高挑,还是比这两个儿子矮了一头,她皱眉看着面前高大的儿子。
邵承言也起身,说:“妈,我送哥。”
邵风岚抱着胳膊,站在落地窗前望着两个儿子走出去的背影,轻叹了一声。不知不觉,这一家人的关系竟然成了这样。
傅承安和邵承言沉默走了一路,直到走到傅承安的车前。
“我还以为哥会教育我几句。”邵承言靠在车上,懒散笑着。
傅承安黑着脸:“我想说的话刚刚已经说过了。”
邵承言笑笑,问:“阿娅知道你今天过来说的这些话吗?”
“她不需要知道。”
邵承言嗤笑:“懦夫。”
“你再说一遍。”
邵承言点燃了一支香烟,吸了一口,滑入肺的郁香让他不由想起阿娅的味道。他撩起眼皮似笑非笑地看向傅承安,不紧不慢地说:“别搞的像我抢了自己嫂子似的。是她要嫁我的。你以为搅黄了我和她结婚,她就会嫁给你了?这么多年了,她一直拒绝你,别缠着她了行不行。”
傅承安脸色俞沉。
邵承言继续开嘲讽:“怎么?把自己当成解救良家妇女的痴情男了?我还说你仗势欺人拆散我们这对真爱鸳鸯呢。”
“真爱鸳鸯?”傅承安揪起邵承言的衣领,“你也配说这话?你这种流氓能给她幸福吗!”
邵承言厌烦地推开傅承安,说:“我能不能给她幸福我不知道,但是能给她幸福的一定不是她不喜欢的你。”
“你别逼我对你下手。”傅承安一字一顿。
邵承言吐了嘴里的香烟,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被傅承安扯乱的衣领。“你还记得你弟弟我是个流氓啊——对我下手……嗤。”
“邵承言!”
“大大方方地去问她,如果她喜欢你,我一句话不说直接退出。如果不是——”邵承言收起脸上的嬉皮笑脸,直视傅承安,“几块地和些股份算个屁啊,弟弟豁出命来也要跟你死磕到底。”
邵承言双手插-进白西装裤袋里,转身大步往回走。
傅承安合上眼一瞬。
“好!”他应下,打开车门进去,扬长而去。
邵承言的脚步逐渐慢下来,听见傅承安的车远去,他停下脚步,皱起眉。心里没由来的烦躁。
他忽然就在想,如果阿娅真的喜欢上了傅承安呢?
————
傅承安的车停在倪家别墅前很久,正如过去的每一次。可是这一次,他不想只是站在她的门外,以一种不远不近的距离感觉她的存在。
犹豫许久,他终于拿起手机打算给阿娅打电话。电话铃声响起,却是不远的地方。
那是阿娅的手机铃声,是她自己弹奏的一首钢琴曲。只要听到第一个音,傅承安就可以听出来。
他急忙推开车门下车,刚好迎上一手抱着懒懒,一手翻手机的阿娅。
“二哥哥?”
她的声音在电话里和对面一起传来。
阿娅这才发现阴影里的傅承安,茫然的脸蛋儿迅速绽放出笑容来。
“二哥哥怎么在这里呀?”她笑着问。
“来看看你。”
“好巧呀,我去散步刚回来。走吧,进去说。”阿娅把手机收起来,抱着懒懒和傅承安并肩往回走。
剪了短发的倪姗靠在楼梯扶手上,阴阳怪气地说:“姐姐真忙呀,送走一个又来一个。”
阿娅回以灿烂的笑脸:“放心,姐姐不用你帮忙分担。”
“你!”
阿娅已经不再理她,转过头和傅承安去楼上的客厅。
两个人刚迈上楼梯上的平台,推着洗衣车的佣人刚好经过,洗衣车上堆着高高的窗帘桌套,小车子晃了一下,窗帘朝一侧倾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