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风岚大手一挥,说:“别坐了,带你未婚妻上楼休息一会儿。阿娅累了。”
未婚妻……?
邵承言眼中升出一丝异样,回头看了阿娅一眼。
邵风岚已经站了起来,看向阿娅:“明天我会带着承言去你家拜访,和你父亲商谈一下结婚的具体事宜。”
“好的。我会转告给爸爸的。”阿娅甜甜笑着。
邵承言:……
……事情是不是发展得太快了?
他看向阿娅,对上一张灿烂的笑脸。
————
邵承言带着阿娅上楼,经过客房的时候,他脚步顿了一下,又继续往前走,直接把她带去了他卧室。
阿娅踢了鞋子,毫不见外地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扑到了邵承言的床上。
“处理公司的那些事情好累啊……”阿娅轻声哼唧了两声。
邵承言走过去,竟见她呼吸匀称已经睡着了。
邵承言哑然失笑。
他垂眼打量着酣眠的阿娅,陷入沉思。
大概是受到父母婚姻模式的影响,对于未来联姻的妻子,他没什么要求。只是家族势力的洗牌与重组而已。这是生意,娶的那个人是谁并没那么重要。
不过,此时他却想如果和阿娅结婚的话,将来的日子或许会有趣一些。也许两个人的关系未必是父母的模式。
他立在床边看了阿娅一会儿,转身去浴室冲个澡。
水声哗啦啦响起,酣眠的阿娅睁开眼睛,嘴角勾勒出一丝狡猾的浅笑。
今天,她一定要吃到唐僧肉。
邵承言穿着件宽松和的浴袍走出来。头发半干着。除了那双微冷的灰色眼睛,他大多时候都是儒雅含笑的。刚冲完澡的他,像是还没来得及戴上面具,面容瞧上去略显清冷了些。水汽又添了一种柔和。
邵承言的卧室很大,却也很空。他打算让阿娅先休息一会儿,自己去休息区看看书,不经意间回头,就看见白色大床上的阿娅还是先前的姿势没动过,却睁着眼睛,安安静静地望着他。
“我听说身为霸总都天赋异禀一夜七次,你可不可以呀?”阿娅一脸单纯地问。
邵承言“嘶”了一声,拖长了腔调,慢悠悠地说:“其实联姻是假,你就是为了来睡我的吧?”
阿娅一下子坐起来,睁大了眼睛,惊愕地问:“被你看出来啦?”
邵承言直接走过去,立在阿娅面前,他双手插在浴袍的口袋里,弯下腰来,近距离地望着阿娅的眼睛。
阿娅仰着脸看他,亮晶晶的眸子滴溜溜转了一圈儿,翘起嘴角,说:“我知道好些新奇的姿势,咱们来慢慢钻研?”
邵承言沉默着,阿娅等了又等,又软糯加了一句:“好不好呀?”
邵承言终于开口:“好啊。”
他看着阿娅心花怒放的样子,心想传言果不可信,什么艺术小仙女,明明是单纯小傻瓜。
不自觉地,他眼尾嘴角也染上了几分简单的笑意。
“先从哪个姿势开始?”邵承言直起身,一本正经地靠着床头坐下,他一只手臂搭在阿娅身后的床头,专注地望着她的样子。
阿娅却有些疑惑。她眉心微微蹙着,努力回忆着图画里的画面。想着想着,她的身体放松下来,不由自主向后靠着,靠在邵承言的臂弯里。
邵承言搭在床头的手犹豫一下,终于抬起搭在阿娅的肩头。阿娅回头看了他一眼,自然地靠在他怀里,嘴里碎碎念着些双人动作的专有名词。
露骨的话,却是一副最天真的样子。
邵承言垂眼凝望了她半晌,低下头,将轻吻落在她的额头,问:“想好了吗?或者我教你。”
“不用!我能行!”阿娅摇摇头,视线落在邵承言腿间。
想起上次无意间看见傅承安的丑东西,阿娅愣了一下,忽有些抵触。
算了算了,为了她的毛毛,为了她稳定的肉身,为了上天入地的大本事,忍一忍就好!
她直接上手一抓。
咦,软绵绵的。手感极其不错。
她的眼睛一点点亮起来。
果然历练者与凡人不同!软软的多可爱!
她不由开心地笑出来,说:“比我上次看见的又软又小!”
邵承言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晴不定。
“小?”
沉醉在开心氛围里的阿娅并没有听出来邵承言语气里的古怪。
阿娅没开心多久,就惊愕地发现手里的东西在逐渐变大。
蹭蹭蹭。
不仅大得握不住,还烫人得很。
她轻轻“呀”了一声,忽地松了手。
她想往后退,却被邵承言禁锢在怀,她错愕地抬起眼,对上邵承言灰色的眼睛。
“不是什么人都能随便招惹的,尤其是我这种坏人。”
邵承言捏住阿娅的下巴抬起她的脸,用力地吻下去。
一瞬间的慌乱之后,阿娅想到她马上就可以双修了,又变得开心起来。搭在床沿的小脚丫脚趾头跳舞似地轻轻摇晃。
愉快地想哼小曲儿。
邵承言把她抱起来的时候,她开开心心地去脱他的衣服,白色的浴袍落下,阿娅脸上的笑却减淡了两分。
“我要洗澡。”她说。
邵承言直接将阿娅抱进淋浴室,他走过去拧开淋雨的开关试温度。
“好了。”他回过头来,意外地看见阿娅哭得泪水涟涟。
邵承言微怔,喊她:“阿娅?”
阿娅吸了吸鼻子,委屈得不得了。
没有,没有印记。
邵承言也没有印记。
她的唐僧肉,到底在哪啊?
第12章 找呀找呀找男主
邵承言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阿娅忽然小跑到邵承言面前,拉住他的手腕,将他推到原木椅子里坐下。然后她急急忙忙蹲在邵承言面前拉住他的脚踝去检查他的脚底。
没有,也没有印记。
阿娅松了手,眼睛空空的。瞧上去有些失魂落魄。
邵承言审视着阿娅,灰色的眸子暗下去。
花洒流下的水哗啦啦地响。
邵承言起身关了花洒流下的水,顺手拿起挂着的一件浴袍披上。他低着头,慢条斯理地系上腰带。而后看向阿娅时,眉目之间一片冷淡,之前眸中情绪尽散。
“你想在我身上找什么?”他顿了顿,“或者……你把我错认成了谁?”
“找……找胎记。算命先生说我的命中天子身上有胎记……”
邵承言脸上没什么表情,看不出来到底是信了没有。
“看样子是没有找到。”他走近阿娅,高大的身躯立在阿娅面前。神色莫测。
阿娅目光有些游移。
她心里有些乱,还有些慌。
胸口有些凉,是刚刚邵承言抱起她时不小心拉开了领口。她下意识地拢了拢衣领。
邵承言将她的动作尽收眼底,开口:“既然休息够了我送你回家。”
“好……”阿娅胡乱点头,逃似地转身,到外面等邵承言换好了衣服,她低着头往楼下走。
“阿娅。”邵承言叫住他。
“嗯?”阿娅回头望向邵承言。
邵承言走到她面前,抬手用指腹抹去她脸上残留的泪痕。
“走吧。”他松了手,先一步往外走。
阿娅并肩和邵承言往外走,走了两步忽然停下来,小声念了一句“我的帽子”,又折回去取帽子。
邵承言站在门口看着阿娅,她即使鼓着两腮闷闷不乐,也没忘记仔细把帽子仔细戴好。
回去的路上,两个人一直沉默着。阿娅有些沮丧,始终低着头。
她一直在自我怀疑,难道上次没把傅承安检查仔细?难道历练者真的是傅承安?可别呀,她上次直接跑出来再也没联系他,应该把傅承安彻底得罪了吧……
阿娅现在特别后悔。
后悔当初在傅承安那里时直接跑掉。她堵死了自己的路,如今再下手太难了……
然而阿娅也不确定现在这种情况到底是怎么回事。
或许是懒懒那里出了问题,傅承安和邵承言身上的印记还有隐藏条件才能显现?或者傅承安和邵承言都不是历练者?她现在急着早点回去找懒懒。
眼看着倪家别墅越来越近,阿娅频频侧过脸看向邵承言的侧脸。阿娅忽然意识到她今天好像把邵承言也得罪了……
在现在这种毫无头绪的情况下,阿娅并不敢确定邵承言一定不是历练者。
她已经得罪了傅承安,不能再莽撞了。
车子在别墅正门前停下来,阿娅却并没有下车。而是侧着脸,眼巴巴望着邵承言。
邵承言目视前方,没理她。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大约僵持了十分钟,邵承言终于无奈转头看向阿娅。
阿娅立刻冲他笑起来。她举起右手,像认错投降似的,可怜巴巴地说:“我错了,我不应该封建迷信听信算命道士真命天子的胡话。”
邵承言只是说:“不早了,回家吧。”
“好的,我回家去就把算卦的书通通烧掉,连星座塔罗牌也不要了。”
阿娅推开车门下车,她走了几步听见身后关车门的声音。回过头去,便看见邵承言也下了车。
他靠在车上,弯腰点燃一支香烟。
天色早就黑了下去,路灯稍有些远,邵承言整个人几乎陷在阴影里,他指间的火星子瞧上去倒有几分暖意。
邵承言抬头看向阿娅,香烟随着他的动作火星子轻移。
阿娅重新走回他面前,仰着脸望着他,认真地说:“不要生气了好不好?我不该那么扫兴,终止了一场浪漫的水乳交融。下次,下次我们把没做完的继续做完,好不好?”
邵承言扯起嘴角一侧,轻笑了一声。他捏住嘴里的香烟,俯下身来吻上阿娅的唇,将嘴里的烟渡进阿娅的嘴里。
阿娅被呛得猛烈地咳嗦起来,下意识地想要后退。邵承言却禁锢着,使她逃离不得。
他冷眼看着阿娅的脸色变得犯了白,眼里也染上了湿气。这才动作一缓,把渡进她的烟重新温柔吃回。
邵承言松了手,冷漠地说:“我说过不是什么人都能随便招惹的,尤其是我这种品质恶劣的坏人。”
阿娅伸出舌头舔了下嘴唇,缓慢的移动眸子看向邵承言,然后伸手去拿他手中捏着的香烟。
邵承言几不可见地皱眉。捏着将要烧尽的香烟犹豫了一下,松手给她。
“我好像没有以前那么讨厌烟味儿了。这个辣辣的味道好像……还不错?”阿娅学着邵承言的样子,略低着头把香烟送进嘴里,吸了一口。
“咳咳咳……”
到底是不会抽烟,被呛了一大口。
她不死心又吸了一口,又是一口烟卷在口鼻里,不上不下,呛得红了眼睛。漂亮的脸蛋揪在一起隐在一片烟雾缭绕里。
她看向了邵承言,想也不想地踮起脚尖凑过去。
邵承言一动不动,看着这个傻姑娘朝他嘴里吹气。看着看着,他忽然轻笑了一下,温柔卷走她口里的烟。
阿娅开心地轻轻咬了一下邵承言的唇瓣,说:“好厉害的,不仅又软又滑很好吃,而且还有这样的本事。”
邵承言没说话,拿起阿娅手里快要烧到手指的烟蒂。掐灭,扔掉。
“我还想再试试,再给我一支烟?”阿娅去看邵承言的口袋。
邵承言没说话,视线越过阿娅,看向她身后远处的一辆车。他早就注意到了那辆车,阿娅却没注意到。不过就算阿娅看见了,她也认不出来那是傅承安新买的车。
阿娅后知后觉地顺着邵承言的视线看过去。
车内,傅承安黑着脸,高大的身躯一直紧绷着。
他全看见了。
这么久了,他依旧没能从震惊中走出来。
倪娅是他心里的一根刺。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似乎已经默认了阿娅无心恋爱,不会和任何人在一起。
可是今天却让他看见了这样一幕。
他忽然想到那一天她说:“二十五岁,是谈恋爱的年纪了……”
傅承安搭在方向盘上的手一僵。
他不是故意过来的。
在他们还小的时候,上下学自然是家里有司机车接车送。他总是自告奋勇地送她,哪怕她微笑着拒绝。每一次,他看着她坐进车里。他便让司机开车跟在后面,直到看见她的车子驶进家门,他才放心地让司机回家。
有时候,倪娅会转头,透过车子后面的玻璃望他一眼。
那便是他最开心的时候。
可惜这样的时候实在太少,少到整个童年屈指可数。
后来长大了,他能自己开车,便自己开着车跟在她的车后。偶尔,她也会因为家里司机有事坐进他的车里。
她会微笑着说:“二哥哥,又麻烦你了。”
那是专给他一人的笑容。
再后来她一走五年,他仍旧时常过来,将车子停在一侧,独自一人细嚼曾经的过往。
他坐在车里,看着阿娅和邵承言举止亲昵。这仿佛像一场噩梦。
他守了半生的梦,念了半生纤尘不染的人,以这种一种娇糯的姿态在另外一个男人面前绽放。
这比她所有的拒绝都更伤。
而且那个人,是他的弟弟。
傅承安推开车门下了车,一步步朝阿娅和邵承言走去。
阿娅看清了逐渐走过来的傅承安,眼中慌了一瞬,又迅速恢复寻常。
——事已至此,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无所畏惧。
“恭喜。”傅承安开口。
阿娅在邵承言开口前,先微笑着开口:“谢谢。”
邵承言看了阿娅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