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嫁的书生超宠妻——容黎
时间:2021-05-31 09:54:21

  走进酒楼才发现今儿用饭的人不少,大堂已经坐满了,瞧着皆是来考试的学子,倒是比中了秀才还欢喜,皆是满面春风,笑如朝阳。
  “三位客官楼上请,刚好有空位。”
  林书安走在最末,一脚刚踩上木质楼梯被身后的人喊住:“书安,技不如人,我服你。”
  林书安余光瞥了眼好似被谁用刀架在脖子逼迫一样的人,轻笑一声:“你的服气未免也太过言不由衷了。”说完未再理会径直上楼。
  至于楼下的人如何咬牙切齿他一点都不在乎。
  “林兄,你认识林书安?早知道就让你引见一下了,也不知是何等精妙文章,若是能让我们学习学习就好了。不如我们上……”
  林书晨脸色不愉,声音略显干涩:“抱歉,朋友还在等我,下次有机会再说。”
  他也考中了,比不得第一名风光,不过其中一个,不过回去不至于让家人丢脸。自从林书安和他娘回村与他们一家子断绝关系后,他们便成了笑话,在外面总是遭人指指点点,如今可能出口恶气了。
  凌秀挑了最后一间包间,他推开门,一阵暖风迎面而来,还带着女子身上的脂粉香气,这才看到除了两位好友还有衣着华美的一男一女,愣了一下,冲两人行过礼坐下不出声。
  只是那女子目光放肆,让他着实生恼。
  方子辰摊开手给他们介绍:“这是我表兄陆之南,之前时间紧张顾不上见面寒暄,今儿正好见一面。”
  陆之南一身书卷气,面色苍白一副病态,连声音也带着几分虚弱:“听闻林兄这次是府试案首,实乃大喜之事,只可惜我身体弱不能饮酒,便以茶代酒敬林兄一杯。”
  林书安不好推拒只得饮了一杯酒,酒楼自酿的醉香春,香味浓郁,倒是担得起来而不饮实为憾事。
  “不知林兄今年院考有几分把握?”
  “不怕陆兄笑话,只能尽力而为,如今不好下定论,这几个月多看书才是正经。”
  方子辰跟着笑:“我也是这么想的,听闻前人头悬梁锥刺股,我虽做不到这份上,总得比往常更勤奋些才好。说来我也是半分把握都没,若是考不中只能重头再来,也不知何时是头。”
  只听那女子清脆如银铃的笑声响起:“辰哥哥若是不中也无妨,大哥哥还能短了你的吃喝不成?前阵子他来了一趟,带了些女子喜爱的小玩意儿回家去,可是好消息近了?姑母时常同我娘抱怨说他到了娶亲的年纪却一点都不上心,我娘也帮忙相看了不少小姐,他竟一个都瞧不上。若真定下来,我得去瞧瞧是何等人物能入得我大哥哥的眼。”
  方子辰脸上的笑瞬时僵住,吞了吞口水,声音略微干涩:“我天天忙着读书哪有空过问他的事,你若好奇自己找他去。不说这个了,大哥不成亲,我娘见天地给二哥和我张罗,实在苦不堪言。”
  林书安此后不再轻易开口,饭菜虽美味却多了让人不适的打量,终究坏了胃口,即便如此一个时辰后才散了。
  比预计出发晚了半个时辰,若是赶一赶也能到镇上,只是不知车夫愿不愿意做这桩买卖,夜路最是磨人,怕不好相谈。
  连日来的考试让他们极为困倦疲惫,凌秀听他要去找车夫,与方子辰一并劝道:“何必遭那个罪,你便是再不喜他大哥也不必拿自己开玩笑,大不了你付他车钱就是,我们一路上说笑解闷不是更好?”
  林书安也觉得再理,他实在归家心切,生怕自己不在的这几日家里生出什么事端,妙娘一人应付不来。
  “林兄,你如此放不下,若是考中秀才念了官学,岂不是要将家眷也一并带上?吃得消吗?你应当以学业为重,操心太多容易分神。”
  凌秀说着叹了口气:“我自己有几两重还是知晓的,院考我怕是无望,孙先生都说你是好苗子,若能一举得中总好过蹉跎三年。我们这帮学子,吃穿用度全靠家中供应,你心疼你家娘子那就更该少走弯路,她也能轻松些。”
  林书安笑着点头:“凌兄说的是,我娘子如今挂心的只有姐姐,只要方家大公子能大发善心不再纠缠,我们家的日子会好过许多。”
  方子辰脸上一热,无奈道:“你看我做什么,我如今都得仰仗我大哥,他虽说霸道了些,但也不过是情难自禁,你也是过来人,对我大哥莫要太过苛刻了。”
  一句情难自禁便是林书安也只得沉默。
  良久之后才说道:“他多少也该顾及女子的心思,强求便是错。”
  方子辰也甚是为难:“看在你我交情的份上我会多劝着他,只是我大哥……向来随心所欲惯了,不吃硬,倒不如让你姐姐好言劝解,他若是听进去了事情倒好办。”
  情才是世间最为难解之事,无道理可讲。
  方家马车跑得快,一路未歇,回到镇上天已然擦黑,在林家铺子前停下,借着隔壁灯笼散发出的光才看到自家铺子竟似许久无人一般,瞧着颇为怪异。
  林书安扣响门环,里面窸窸窣窣传来动静,打开门见是顾山颇为意外。
  顾山尴尬地摸了摸后脑勺,声音磕磕巴巴:“林相公回来了,我在铺子里守门,你放心,我是避开人来的,不会招来闲言碎语。”
  林书安冲外面掀起帘子看过来的方子辰拱了拱手:“时候不早了,两位也快些回家歇息吧,改日我们再聚。”
  目送马车走远,林书安与顾山围着桌子坐下,后院的甄妙听到自家相公声音,欢喜地跑过来,想到顾山也在放轻了脚步。
  “我还以为你明儿才回来,匆匆忙忙赶路累了吧?饿不饿?我给你弄吃的。”
  林书安确实很疲惫,飘荡在外的心此刻才算找到归宿,却又在听到她欢快声音时变得精神起来。
  “是有些饿,离开几天怎么瞧着铺子变了样?是我记错了不成?”
  甄妙简短地将来龙去脉说了一遍,暂时先略去了方大公子又来发疯的事。
  顾山见听他考中了还是头名,激动不已:“这可真是大好事,林婶子和林娘子早就盼着了。”转头看了眼外面的月光,起身道:“既然你回来了,我就先走了,要是有什么事儿说一声就是。”
  两口子一起将人送出门,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才回来将门关上。
  “隔壁铺子着了火殃及了我们家,可恨那人竟然想买通管事的跑走,让我们自个儿闷头吃大亏。才一出事,顾山就来了,大大小小的事儿帮忙做了不少。只是那方子凌着实让人发愁,他自个儿来纠缠姐姐便罢,如今又多了他娘,可倒好他不露面了,他娘隔三差五地就来家里给他说好话,次次来都带贵重东西,分明就是一家子无赖。撵都没法撵,我看方子凌的脾气就随了他母亲,油盐不进的。”
  林书安往甄妙指的地方看了一眼,吃的用的都不少,有话说烈女怕缠郎,与姐姐与顾山来说终究不是好事。
  “白日里做生意,她就在旁边坐着,时不时地夸赞姐姐几句,生怕人不知道他家的那点心思,我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顾大婶了。好在我从不让姐姐露面,她怕也快被憋坏了。”
 
 
第79章    ····
  甄妙话匣子一开说了不少家里的事儿,将煮好的面端到桌上,见他听的津津有味,坐下来,说道:“原该和娘说一声的,这两天天气变脸勤,有点着凉,吃药睡了。相公这阵子在外面没遇到什么麻烦吧?”
  林书安先喝了口面汤,浑身上下都暖了,笑道:“无非赶路考试两样事,没什么麻烦。明儿我去见先生一面,往后半年还得请先生解惑。细细想来,这一年想是一刻也不得闲。”
  “反正家里的小事儿你不用上心,只管读书就是,有什么短缺只管同我说,我来想办法就是。”
  林书安顿了顿,郑重道:“说来还真有一事得妙娘帮忙。”
  甄妙只觉稀奇,相公这么有能耐的男人有什么事情需要她帮忙?笑着应下来:“相公直说便是。”
  “我这儿攒了些银子,都是之前抄书还有帮同窗办事得来的,本该早些交给你,但我有私心。”他索性将筷子放下,碗里的雾气在空气里飘荡,被油灯发出的光填了颜色。
  “我的私心是想带你去一个地方换一样东西。”
  甄妙以为他又要送首饰,笑容腼腆:“我什么也不缺不必浪费钱了,相公留着缺什么给自己添置些就好。”
  林书安拉起她的手,被滚烫碗边碰过的指腹残留着热意,一点一点浸入到甄妙的皮肤里。
  “我想用这些钱换一件对你来说十分珍贵的东西,明天我们一起去当铺把娘留给你的桌子赎回来好吗?它也是你的家人,不该让它在外面苦等太久。不管当初多苦,都已经过去了,往后凡事有我。”
  甄妙原本想等过几个月买卖再好一点,手里的钱再多些,她再去把自己的镯子赎回来,现在听相公提起,心里酸酸甜甜的,想笑却也想哭。
  “相,相公,你……”
  “那时你我不过只有数面之缘,你的决定我也不好干涉,既然现在你我做了夫妻,你的事便是我的,这本该就是我做的。明儿等我回来,我们一起去当铺。”
  甄妙紧紧回握住他的手,眼睛里噙着泪,开始止不住地哽咽。
  林书安揉了揉她的头发,笑着说:“真傻,这也值得哭吗?姐姐的事情,我……”
  甄妙摇摇头:“明天方夫人要再来,我会和她说清楚。也怪我思虑不周,以为方子凌不来纠缠,方夫人一个妇人受到冷待后自己就走了,反倒忘了这天下婚约无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在反而更坏事。”
  安静的夜里,两人坐在不算大的铺子里聊天,声音压低,时间脚步好像慢下来,晃晃悠悠。
  “那天才知道整条街上大半的铺子都是方家的,我们虽然按时交租,但难免会受制于人。不怕相公笑话,我也不是什么聪明人,也不是天不怕地不怕,民怕官也怕这无法无天的有钱公子爷。我只想好好活着,不想与人斗,可……”
  夜风从门缝里钻进来,油灯随风晃了晃,甄妙略带苦涩的脸也模糊了起来。
  “可转念一想,畏畏缩缩地活着不就任人欺负了吗?我之前拼死和媒婆闹,和王氏闹,她们不也不敢欺负我了吗?我想护着我姐姐。”
  林书安安抚道:“这原本也不怪你,方子凌,此人嚣张跋扈惯了,天生恶人,要想拿捏他确实非易事,你再如何闹也是个女子,比力气就差远了。”
  甄妙急切地身子往前倾,呼吸也变得急促:“那怎么办?他就是镇上的土霸王,惹不得,难不成我们要因为他搬离这里?”
  林书安笑了一声:“倒也不必,暂且不论他对姐姐的情能到何等地步,总归逃不脱一个利字,有利可图便好。”
  甄妙被他给说糊涂了,自家虽然做小买卖,却也没什么利可图。
  “万一他瞧不上咱们怎么办?”
  “那就找治得了他的人来治他,方家可不是谁都和他的胆子一样大。”
  甄妙信他,他说什么便是什么,等他用了饭,倒了热水洗漱过,纵然消除了奔波的疲惫,整个人却困极了,回到屋两人便相拥着躺下,一夜好眠。
  第二天甄妙照例给相公备了些见面礼让他带过去,一早上过去那位方夫人都没来,让一家人松了口气。
  林母朝外面看了一眼,冲甄妙笑:“让你姐姐出来透透气吧,天气越来越好,见天的在屋里也怪憋闷的。”
  甄妙应了声,快步回屋里去喊姐姐。
  姐姐正在屋子里缝补衣裳,听甄妙喊她出去,笑着说:“我做活儿呢,在屋里自在些。”说着放下手里的针线,起身抱了抱妹妹,心疼地说:“看看你,日子好过了却没见胖了多少,操心这个操心那个,小小年纪管的事儿太多了些。那事儿你撂开手吧,往后我来同他说。你放心,我不会因为他做傻事。”
  甄妙心里还是担心:“可惜眼下我们离不开这地方,要不然时间远了就淡了。”
  甄娟掩唇笑得直颤:“傻丫头,往后我的根就扎在这个镇上了,顾山他们一家在这里,我往哪儿去呢?除非……没什么。”
  “快去忙吧,外面的事儿全交给林婶她哪儿忙的过来?”
  等妹妹离开,甄娟坐下来,如此方子凌真把她往绝路上逼,她还能与他抗衡吗?
  她不知道方子凌的软肋是什么,但她知道自己的,她不希望影响到妹妹一家,还有把无辜的顾山一家也拖下水。
  不想一整天方夫人都未曾露面,甄娟有点意外,但心情却好了很多,自然也是后话。
  孙先生难得留了林书安在家中用饭,回到家,婆母已经歇午觉了,甄妙正在铺子里纳鞋底,她想等到院考相公正好能穿。
  新鞋踩在地上走得踏实,也希望能给相公带来几分好运。
  男人连家门都没进,眼睛里荡漾着笑,抬了下下巴示意她出来。
  甄妙翘起嘴角,跑回屋里和姐姐说了一声,像个欢快的孩子一样小跑着出来,快到相公身边蓦地停下,然后一步一步走过来。
  林书安将她的举动收入眼底,这会儿大街上没多少人,即便有,在暖洋洋的太阳光下也懒得睁眼看,他将她柔软的手包在掌心里,拉着她往前走。
  纵使一路上两人没说话,心却砰砰砰地跳个不停。
  进了当铺小二说掌柜的在后面招待东家,甄妙将字据递过去,小二看了眼说了个数,林书安将银子拿给他。
  小二拿着镯子出来,笑道:“你们看看,原样归还。”
  甄妙激动地双手去接,就在镯子马上要拿到手时,一只手抢先一步夺走,笑得恶意满满:“哟,成色还不错,这么急着赎,看来是家里长辈的,珍贵的很吧?重要就好。这破镯子爷不乐意给你们赎了,你们回去吧,等什么时候爷心情好了,兴许就愿意给你们了,记得要天天来,要是错过了可就要不回去了。”
  镇子说大不大,碰上讨厌的人竟是这般容易,要是早知这个铺子是邓家的,甄妙说什么也要换个地方。
  “做买卖讲诚信,邓公子败坏自家名声,得不偿失吧?”
  邓公子冷哼一声:“诚信?你们配吗?穷酸人不要来爷面前丢人现眼。”说着极不耐烦地冲他们摆了摆手,像撵阿猫阿狗一样随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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