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李见决定委婉出言提醒:“梁总,我们只是合作关系。”
梁皙见他是真误会了,哧地笑了声:“别担心,我平常不做梦。”
又看她两眼,见真她不像是对自己有意思,李见才顺着她的话揶揄:“不知道梁总信不信,我是在担心答应的太快,会被梁总误会,我是看上了你的钱。”
这么说也算是给梁皙递个台阶下。
梁皙显然没有get到,还顺便用“你怎么会这样想”的眼神看了他一眼,让他放心:“你就算拒绝我,我也会误会你是在放长线钓大鱼的。”
李见:“……”行吧。
-
花费了一个中午的时间,当晚回去,梁皙还特地在网上找了几个李见演戏的cut来看,全程死死盯着他的脸,妄图加深印象。
遗憾的是,梁皙不仅这一夜没有如愿梦到李见,她甚至一连看了一周,每天看见李见的次数远比见到江冽要多得多,还是没有梦到李见。
但也没有再梦到江冽。
不过好消息是,因为李见演的那部电视剧实在太水太无聊,她的睡眠质量直线上升。
梁皙每天看十分钟,完成从入戏到入睡,周围好几个人都夸她最近气色变好了。
梁皙一开始还没觉得,直到忙完这几天,又在公司听了一下午上半年预算使用情况,她才深有体会。
照往常自己应该精神倦乏了才对,今天却依然气色饱满、精神奕奕。
乃至是一口气爬四楼都不带头晕。
沈冽家门没关,留着一隙,透出光亮。
梁皙看着那一隙光,没做他想,她非常自信的觉得,这就是给她留的门。
她轻笑了声,这假正经还真是假正经,留个门是怕她来敲门,自己在忙,可能会听不见,所以故意不关上门,想让她自己推门进去吗?
倏地,笑容转冷。
什么意思?吃死她会来找他呗?
梁皙冷笑一声,转身就往对面走。
狗男人,别把自己姿态放得太高。
她梁皙压根就没那么在乎他!
摁完自家门的密码,梁皙手搭在门把上,又气笑了,他凭什么就这么笃定她就会去?
她转身往回走,今天非要向江冽问个清楚,为什么要开着这点门!
梁皙气势十足的刚迈出两步,突然听到门隙中传来说话声,声音软软的,是个光听声音就让人觉得很温柔的女人。
她脚步一滞,眉间渐皱,为什么假正经家这么晚还有女人?
梁皙左右打量,确定周围没有人,然后做贼似的轻手轻脚贴到门边。
房间里应该只有假正经和这个女的。
但是听不太清在说什么。
可是说什么是要一男一女单独在家说?
为什么不能去楼下凉亭说?!
为什么还声音这么小,是在聊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吗?!!
梁皙甚至已经选择性遗忘,如果真见不得人,门怎么会还留着一个缝隙?
房间里,女人道别准备离开,梁皙这下听清楚了,她踮着脚,放轻脚步声,飞快跑回自己家。
门口空荡荡一片,像是从未有人来过。
没一会儿,沈冽家的门从里面打开,穿着裸粉色连衣裙的女人先走出来,紧接着,穿着条纹衬衫的沈冽走到门边。
女人转身,朝沈冽笑了笑:“那我就先走了。”
沈冽点头:“到家以后发个消息给我。”
女人笑着说了声好,想起什么,又道:“我奶奶估计过两天又说要请你吃饭了,到时候你可得赏个面子啊。”
话里开玩笑成分更大,沈冽笑笑,不置可否:“举手之劳而已。”
话音落,对面紧闭的门“咔哒”一声打开。
两人皆循声看去。
梁皙穿着身黑色天鹅绒连衣裙,大方领露出白皙瘦薄的胸口和精致的锁骨,她端庄挺拔站着,唇红齿白,浓颜靓绝幸福家园。
她看向对面两人,扯了扯唇角,声音淡淡:“好巧。”
温柔女人眼神在这个漂亮邻居和沈冽之间来回打量,莫名品出了两分□□味。
她对着两人意味深长笑了笑,“那我先走了,不打扰了。”
梁皙看着这个半夜从江冽家走出来,现在走的飞快的女人,脑袋上缓缓冒出一个问号——
她刚刚特地飞快的换了身衣服,这女人怎么就走了?不再说两句了?看清她的长相了吗?
梁皙心里闪过十万个疑问,一转眼,楼道间只剩下她和沈冽面面相对。
沈冽看了眼梁皙,目光自上而下扫过。
他还没说话,梁皙蓦地想起今早出门时两人偶遇,她还穿着白天那套真丝衬衫配轻熟直筒裤。
而现在,虽说还没有隆重到可以参加正式晚宴的程度,但这她这一身出现在这栋老房子里,也足够突兀。
梁皙撩了撩头发,用极度自信掩盖心里那一丢丢心虚,先发制人道:“很漂亮是不是?我在家里一般都这么穿,你不要想太多了。”
“毕竟我衣服太多了,一天换两套都不一定穿的完。”
她也不知道是解释还是掩饰的絮絮说着,沈冽在门边站着,静静看着她。
梁皙说完一堆,又装作不在意的问:“刚刚那位是谁?你们两孤男寡女大半夜的聊天?”
沈冽反问:“怎么了,不行吗?”
当然不行!
梁皙振振有词道:“这么晚了就应该早睡早起身体好,有什么话是白天不能说的吗?!”
沈冽看着她,倏地笑了声,他往后退一步:“那明天再说吧,我去睡觉了。”
?
梁皙这才反应过来,他们俩现在可不就是“孤男寡女大半夜在聊天”。
她快步走上去,用脚抵着门,理直气壮道:“我跟她一样吗?”
沈冽:“怎么不一样?不都是孤男寡女?”
梁皙腰杆挺直:“但我漂亮啊!”
在漂亮面前,其他所有统统都是狗屁,不值一提。
这位“大漂亮”就这么毫不客气的进到沈冽家,带着主人翁姿态走到沙发边坐下,对刚刚从他家出来的女人是谁这个问题依然不依不饶。
沈冽看着她,不答反问:“梁皙,你就这么想知道她是谁?”
梁皙转过头,猝不及防撞入他眼中。他深邃的眼里似乎有让人沦陷的魔力,两人对视,一时忘语。
是梁皙先反应过来,她下意识别开了头,觉得此刻再多沉默一秒都尴尬,所以有些话来不及过脑子就说了出口:“我没有‘这么想知道’,随口一问而已,你别自作多情想太多。”
沈冽也笑了,似讥似嘲的开口:“我自作多情什么了?”
空气凝滞,两人又陷入无语的状态。
梁皙靠在沙发上,面上淡淡然然的目不斜视,心里却是后悔到想扣地、想抓头发!
——为什么要说“自作多情”?梁皙你连自己的嘴都控制不住,不如就捐了算了!!
梁皙眼神悄悄摸摸的、一点点往旁边斜去。
沈冽坐在沙发另一头,靠着沙发背,翘着腿,正端着杯水在喝,喉结随之滚动。
直到把一整杯水喝完,莫名的情绪也跟着平息下来,他略一倾身,把玻璃杯放到茶几上。
只是刚收回手,一只不轻不重从旁边飞来的枕头就结结实实砸进了他怀里。
“你刚刚是在凶我?!”
梁皙拔高声调,主动打破僵局。
只不过心虚程度跟她的音量成反比。
“你知不知道,你这种行为放在古代,可是要斩首的!”
嘴上老爱阴阳怪气叫她公主殿下,他知不知道冒犯公主,该当何罪!
说完,她又偷偷往旁边看了眼,观察他的反应。
过了会儿,沈冽才低头笑了声,终于开口:“所以,我是该感谢公主殿下的不杀之恩?”
终于多云转晴了。
梁皙心里莫名松了口气。
她往旁斜睨了眼,见沈冽也往在这边看过来,她飞快收回视线,大大方方的说:“不用谢,我就是大人有大量。”
“她是李奶奶的二孙女,最近在跟她老公打离婚官司,问我有没有靠谱的律师可以介绍。”
梁皙端正坐直,支着耳朵认真听,原来是这样。
沈冽说完,她又故作不在乎的哦一声:“这关我什么事呢?我已经不想知道了。”
沈冽淡声道:“是我想说。”
梁皙斜瞥他一眼,做出一副自己都心疼自己的模样,拿乔道:“难为了我,不想听还得听着。”
沈冽终于没憋住,低头失笑了声。
“笑什么笑,不准笑!”梁皙被他笑得心里更虚,理理裙子起身:“已经很晚了,我先回去了。”
沈冽嗯了声,跟在她身后走到门口。
直到她进了家,沈冽正准备关上门,只听到一声“等等”,没一会儿,梁皙又从房间里出来。
她没头没脑塞了个苹果给沈冽:“拿着。”
说完,飞快转身走回家,也没说个前因后果。
沈冽低头,脸上莫名之色一闪而过。
他前脚合上家门,梁皙的电话后脚打来。
电话里,她语速飞快,跟说出的话烫嘴似的语速快:“不好意思,我刚刚有句话语气太重,跟你道个歉。”
还不忘强调:“但你也有错!!”
沈冽微怔,这个主动低头的道歉在他意料之外。
他嘴角翘起一个小小的弧度,声音却不显笑意:“我有什么错?”
“反正有。”
他追问:“比如?”
她答:“比如,略。”
沈冽:“梁皙,你还讲不讲道理了?”
梁皙向来是理不直气也壮:“我漂亮,我有理!”
梁皙不讲道理在前,沈冽哧笑了声,翻旧账在后:“梁皙,那你的‘自作多情’算什么?”
“算!成!语!”
作者有话要说:沈冽:宠着。
第25章
第二天一早,梁皙起床拉开窗帘,阳光明媚、空气清新。
她莫名觉得满足,伸懒腰时,恍然间有种自己就该生活在这种小区的想法。
等等,这是幸福家园。
梁皙马上冷静下来,一把拉上窗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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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公司,林理进办公室跟她汇报今日行程:“梁总,简思语今晚结婚典礼设在云鼎庄园,造型师帮您约在下午两点半。”
梁皙点头。
简思语是当下知名的水墨画插画师,前两年她因为在巴黎看秀时,身着一套极其张扬跳脱的亮绿色礼服而走红网络,进入时尚领域。
她出格的穿搭褒贬不一,但不妨碍她成为当下最具时尚号召力的网络博主之一。
梁皙出席她的订婚宴原因有二,一是简思语未婚夫谷家在海城算有头有脸,给她送了请帖来;二是梁皙想跟简思语合作,让简思语当FB即将推出新系列的执行创意总监。
对她这一决定,林理想到各家时尚评论可能会有的反应,担忧道:“梁总,请简思语当新系列的创意总监会不会承担的风险太大?那群时尚评论人最近听到风声,一直死盯着我们的动静。”
“如果真的达成合作,新系列恐怕会被时尚评论人里看不惯简思语那批人的大批特批。”
不如请个八面玲珑的,讨喜又没风险。
对林理所提出的问题,梁皙自然知道,但她依然决定这么做。
“但凡一个人逃出千人一面,就会有人讨厌,这很正常,‘做自己’是有代价的。”
这就是她欣赏简思语的理由之一,有棱角,突破常规,锋利又张扬,跟迎合未来消费主力00后的新系列在理念上非常符合。
和简思语合作,她相信能直接重新定位新系列在众人心目中的形象。
梁皙往后靠着椅背,双手手肘搭在皮椅扶手上,十指虚虚交叠着:“有批评很正常,但时尚评价的重点从来不在好或坏,而是在于它有没有出现在杂志头版上,让大家都看到,让大家都记住。”
“就算要骂,当骂到大家都知道,我们新系列跟简思语合作,那就是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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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开车前往云鼎庄园参加婚宴。
梁皙先在签到板上签名合影,再跟简思语闲话两句,入场等待婚宴正式开始。
她优雅大方坐着,三不五时有人上前搭讪,直到婚宴快开始,才一一散尽。
台上司仪开始走流程,梁皙听得百无聊赖,见大家都望着舞台在看热闹,她出神的看向了别处。
思绪飘着飘着,肚子咕咕叫了两声。
梁皙莫名想到沈冽亲自下厨的那碗鸡汤面,很普通,但却比眼下这一桌米其林大厨操刀、原产地空运食材烹制的精致西餐更美味。
假正经现在在干嘛呢?
遛狗?
还是吃饭?
想着,她在桌下摸出手机,编辑短信:
【你在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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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大学同学,沈冽早早收到谷博言亲自送来的结婚请帖。
小聚时,谷博言炫耀地把请帖一递:“阿冽,我结婚的时候,你可一定要来啊。”
赵择予嘴欠第一,当即打趣:“怎么,你看到他,会有安全感?”
话落,喜提四个白眼,外加谷博言的一个“滚”字。
谷博言非要沈冽来,是因为被沈冽全方位碾压多年所致,他更没想到,沈冽就连退休生活都比他早过上!
他也只有在结婚这事上胜沈冽一程,比他早不说,新娘还是他自己喜欢的,并非商业联姻。
如果不是沈冽这半年修养身体不喝酒,一个伴郎身份是绝对跑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