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听他开口问道:“五险一金包吗?”
梁皙面露惊喜,又赶紧敛住,高傲又矜持道:“不就是钱吗,好说。”
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沈冽就这么为自己的退休生活找了份兼职工作,梁皙临走前,丢了把钥匙给她。
梁皙拿到那片防盗门钥匙,莫名怔了怔。
沈冽:“怎么了?”
梁皙没抓住脑海中一闪而过的那一抹熟悉感,摇摇头,握着钥匙回了家。
等她第二天从公司回来,揣着按逻辑来说该是自然、但实则古怪的心情,打开沈冽家的门。
房间内,沈冽刚洗完澡出来,穿着身浴袍坐在沙发上,因为遛完狗耗费体力,正松松懒懒的靠着沙发,在回复消息。
听到动静,他刚好回复完消息,顺势将手机丢在一旁,抬头看向门边:“你回来了。”
梁皙原地傻了,终于明白熟悉感从何而来,等等,这段她是不是梦到过??!!
不过在梦里,江冽浴袍敞得更开,向她走来,画面相当色气。
而现实里,他直接进了房间,人再出来时已经换了身衣服,除了解开领口露出的锁骨稍显性感,其余不要太禁欲。
一直到吃晚饭,梁皙还觉得这事很神奇,吃的心不在焉的。
沈冽今晚做的是蒸南瓜、卤牛肉还有清炒虾仁。
他问:“不喜欢?”
梁皙摇头,“没有,挺好吃的。”
做法很清淡,符合梁皙的口味和减肥的需求,且保留了食材的原汁原味,鲜香爽口。
沈冽:“那你满脸上写着‘没胃口’?”
梁皙认真看着他,一本正经道:“那是个通假字,‘没’通‘有’。”
沈冽:“……”
晚上回到自己房间,梁皙飞快卸了妆、洗完澡,准备上床睡觉。
姚婉婷打电话过来,约过两天一起吃饭,听到梁皙这么早就上床了,她惊掉了下巴:“你今晚夜生活在床上?”
梁皙:“是的,做梦。”
她今天难得早睡,只是想看看,能不能把上次的梦续上。
刚刚在江冽家,他起身换衣服后的剧情走向,明显跟她在梦里的环境烘托不相符。
她就是想看看,梦里的自己跟江冽之后到底做了什么!
是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让她!也!看看!
姚婉婷听了笑得前合后仰,第一次听见,有人把自己想做春梦这事,说的如此清新脱俗。
-
没过两天,梁皙跟姚婉婷的饭约在君悦国际,当天在海城跟两人都交好的江定娅也来了。
三人边吃边聊,话题从大缩到小,从国际社会运动聊到衣服包包,再说到男人。
江定娅筷子狂戳着碗底,烦闷道:“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喜欢谢临,啊啊啊!好烦啊!”
她跟那位“YP”流量男明星谢临原本已经相忘于网络世界,因为近期一场球赛,两人又刚巧住在同一小区,就搭伴一起看了。
于是三番五次“搭伴”下来,江定娅原本看他还挺纯粹的,最近居然会莫名脸红了。
尤其是昨晚,两人半夜一起看球赛,抓薯片的手不经意碰到一起,在那一刹,她耳朵里讲解员的一个词都听不清,只有心跳声砰砰萦绕在脑海中。
她这是喜欢他吧?
姚婉婷作为谈恋爱小天才,给犹豫不定的江定娅絮絮叨叨一通分析,简言之,看上了就冲!感觉不对就分!反正你也不吃亏!
江定娅似懂非懂的应着,姚婉婷一路说得口干,连连灌水。
她起身:“我去一趟洗手间,你们俩聊。”
江定娅皱眉,还在思索:“我跟我前男友在一起,因为他追我的时候对我很好,可是我都不知道我喜欢谢临什么?梁皙姐,你说喜欢一个人有理由吗?”
梁皙吃着菜,没怎么思考,下意识回答她这个问题:“喜欢一个人的理由啊……”
“比如说,很细心。我打个比方,比如你胃不好,不能喝冰水,他会在你自己都还没想起来的时候,特地开车去买常温水。”
“又或者说,有安全感。”她强调,“我只是打个比方!比如说你很害怕的时候,他一定会出现,什么都不用说,看到他就特别安心。”
“还有长得帅、做饭很好吃、脾气很好让人觉得沉稳又很包容,偶尔还有点阴阳怪气的。”
“我暂时想到这些吧。”
江定娅满脸迷惑:“为什么要喜欢一个阴阳怪气的人?这么想不开吗?”
梁皙当即就撂了筷子,带着“你不准误会他”的气势,严词反驳道:“不是单纯的阴阳怪气,是很关心你、担心你,但就是偏偏不肯直接说出来的那种阴阳怪气!”
江定娅试探:“……梁皙姐,你喜欢的人很阴阳怪气?”
梁皙一哑,她捻起餐巾纸擦了擦嘴角,别开目光道:“我就举个例子。”
这例子也太具体的点?
江定娅还想说什么,姚婉婷洗手间回来,连声“哇塞”,说自己刚刚在外头碰见一个帅哥,帅得惨绝人寰。
这个话题就这么被轻轻揭过。
吃到一半,梁皙特地拍了张照片,用短信发给沈冽。
梁皙:【我今天和朋友一起吃饭,你今晚可以休息了,江大厨。】
语气还挺傲娇。
收到梁皙的短信时候,沈冽正和赵择予在一起钓鱼。
两分钟前,赵择予刚向沈冽递出要不要一起吃晚饭的橄榄枝,被沈冽无情拒绝。
“不吃。”
赵择予捧心,难受道:“你拒绝就拒绝,犹豫两秒再说会死吗?”
拒绝的这么快,他好没面子。
赵择予又追问:“干嘛?出都出来了,你还要自己回家开火?”
沈冽随口应了声,拿起手边小木桌上的手机看了眼,没有消息,他又摁息屏幕。
赵择予不解:“你是退休以后爱上做饭了?咱俩好不容易出来聚聚,你就不能明儿再锻炼你的厨艺?非要今天回家?”
沈冽掂了掂鱼竿,想着钓上来的鱼今晚可以做一顿鱼汤,他不紧不慢道:“家里养了只猫,不按时吃饭,也不爱一个人吃饭,得盯着。”
“你养的不是狗吗?”
“嗯,猫是这两天养的。”
“叮”一声,手机收到短信。
沈冽打开手机,嘴角翘起一个微不可见的弧度,回复完后,他把手机放回原位。
转头漫不经心跟赵择予说:“走吧,今晚去吃饭,餐厅你定。”
着猝不及防的转折,赵择予满头问号:“你猫呢???”
“她今天在外面吃。”
……?
什么品种的猫?还能在外面吃?这么拟人的吗?
没一会儿,赵择予回过味来:“不是,合着我就是这猫的备胎?”
沈冽转头,随便打量了眼赵择予,那眼神是在说——
你太高看自己了。
赵择予:?
Hello?
你家猫是有多高贵?
难道是要继承皇位?
我连当个它的备胎都不配?
作者有话要说:单押*3
第29章
吃完饭,又去KTV唱歌唱到半宿,三人分别回家已经是凌晨以后。
江定娅踉跄两步,被司机赶紧扶着,她一扬胳膊:“再见啦,咱们下次再喝。嗝!”
她赶紧拦住嘴。
姚婉婷已经上车,迷迷糊糊挥了挥手:“再见,我困死了。”
梁皙目送她们俩离开后,才脚步虚浮的上了车。
-
梁皙喝了酒昏昏沉沉的,降下车窗,打算吹冷风清醒清醒。
司机问:“梁总,回酒店还是去幸福家园?”
梁皙望着窗外车流来往如织,说了“幸福家园”四个字,话里话外洋溢着候鸟归林的归属感。
她发现时,自己都怔了怔,又对这种感觉很新奇。
不论身在何处,总有归途可去,长夜漫漫里,恼人的寂寞都被冲散几分。
-
梁皙一路半阖着眼,迷迷蒙蒙坐到幸福家园。
楼道里灯光昏黄,梁皙半醉着,晕晕晃晃的,小心翼翼爬上楼,细高跟每走一步都还得担心担心会不会踩空。
明天就自费把电梯装上,她讨厌爬楼梯这项运动!
走到四楼,梁皙没回家,而是停在沈冽家门口,倚了半分钟。
现在已经是凌晨一点,他老干部作息,应该早就睡着了。
她手指沿着门上贴的倒“福”字轮廓转了圈,笑了笑,又曲着食指敲了两下门,“笃、笃”,声音不轻不重,没人来开门。
果然。
梁皙满脑袋装着酒,这会儿半点都不想回自己家,她现在啊,只想跟江冽说声“早安”,拖到明早都不行,明早是“午安”了,就得今晚。
想着,梁皙从包里摸出他家钥匙,打亮手机,弓着腰怼在钥匙孔前,轻手轻脚插.进去,轻轻一转。
“嘭”!
开锁声在寂静深夜中无疑是一声巨响!
梁皙几乎是同时双手捂住耳朵,与这声巨响擦肩而过,她嘿嘿笑两声,幸好捂得快,没听到~没听到~
推门进去,梁皙下意识打开了客厅的灯,手在开关上停滞几秒后,她又啪地冷脸将灯关掉,嘴上还不忘压着嗓子低声骂:“这个江冽,睡觉也不知道关灯!知不知道这样多浪费电!”
转而自得一笑:“得亏我来一趟,帮他关上。”等等,关了灯,她岂不是看不见路了,万一磕着碰着摔倒脸怎么办?
梁皙又把灯打开。反正江冽都忘记关了,就再开几分钟,等她说完“早安”马上就关上。
穿着高跟鞋敲在瓷砖上走两步,声音巨响,梁皙赶紧做贼心虚似的脱了下来,改成光脚小碎步+猫着腰往里走。
三步一停,五步一顿,终于溜进主卧。
客厅光线太亮,梁皙怕照醒床上的人,她只想偷偷说声晚安而已,不想被他发现。于是她把房门带上,将光线隔断在外。
房内半灰半暗,视线说不上多明朗,但勉强看清楚还是够用。
大床摆在房间正中,床上直条条微凸着一块,这人睡觉的姿势可真够正经的。
梁皙环视一周,垫着脚尖一阵风似的卷到床头。
沈冽面朝天花板躺着,眼睛不睁开也丝毫不影响他俊朗清贵的颜值,俯视着,面部轮廓更显锋锐利落。
梁皙有点儿累了,在床沿边顺势坐下,她看着床上人,忍不住的想笑。
她带着满嘴酒气开口,轻声打招呼:“早安江冽,我回来啦。”
说着,还摇了摇手。
他听见了吗?
梁皙满头问号,如果大声说一点,他会不会在梦里也听见?
这么想着,她俯下身,与沈冽相隔二十公分。
梁皙咧嘴,笑得特傻:“江冽,现在是凌晨一点,我刚回来就来和你说早上好了。”
她不确定问:“你在梦里听见了吗?”
依然没声。
梁皙醉呼呼的想着,怎么没反应呢这人?她都来了,他怎么敢睡得这么死?!
梁皙凑到他耳边,把“早安”重复说一遍,末了,还不忘威胁:“你要是在梦里没听到就死定了!”
她说完没了动作,困倦的眨了眨眼。
梁皙头埋在沈冽肩颈处,半个身子压着他,酒气混合着他身上清冽的味道,莫名的,酒不醉人人自醉。
她正半梦半醒着,自然没看到,床上的人手指动了动。
半晌,梁皙胳膊肘撑着床,依稀还记得要回家这件事。
只是当她视线再一次划过沈冽的脸时,动作像是被人按下暂停键。
梁皙现在满脑子都是在云鼎庄园那次浅尝辄止的亲吻,柔软而温热,她突然,口干舌燥,好想吻他。
江冽现在在睡觉,她就偷偷亲一下,他应该不会知道吧?
酒壮色胆,梁皙悄悄摸摸压下身,同时上半身往上抻了抻,人往上凑,唇轻轻覆在沈冽的唇上。
她闭着眼,心满意足的扬了扬唇,丝毫没注意到身下人已经睁开了眼,正在定定看着她。
沈冽其实根本就没睡,梁皙下车前一秒,他还坐在椅子上看书。直到听见楼道里传来熟悉的脚步声,他才像是悬在胸口的石头被放下,轻舒了口气,放下手中那本一小时看了两页的书,准备上床睡觉。
结果刚一躺下,就听到梁皙插.进钥匙开门发出的声响。
等她人刚坐到床沿边,还没说话,通身酒气先一步被沈冽感知到,喝酒喝到现在才回来?
他眉间几不可见的皱了皱。
梁皙胃不好。
没一会儿,梁皙开始跟他说早安,他总算明白她的意图,还是安安静静躺着没动。
直到被她吻住,沈冽睁开了眼,没有再装下去。
梁皙这会儿酒上了头,色胆包天,不再满足于眼下普通的双唇相触。
她一点点伸出舌尖,点在沈冽唇峰上,慢慢描摹着他的唇形。
唇部敏感,她所经之处,像被蚂蚁爬过肌肤、羽毛轻擦手臂,泛起带电似的痒意,想挠又不能挠,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梁皙舔了两圈,自己都浑身发痒,她停下动作,正打算起身挠挠胳膊。
只是她刚一分开,一只有力的手掌扣着她后颈,以不容抗拒的力气往下一压,两唇又紧紧贴在一起。
梁皙感觉到自己的唇被人轻吮着,比在云鼎庄园那天更温热、更柔软,很温柔,又极具侵略性,她是在做梦吗?还是江冽醒了?
梁皙想挣扎起来看个清楚,结果天旋地转,头一阵眩晕,再倦乏的半睁开眼时,自己已经躺在了床上,被人压在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