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宣马上倒戈,指着梁皙告发:“姐夫,她又吃了!”
沈冽回头,跟梁皙视线撞上,他没有拆她台,而是跟梁宣说:“多少钱买的?我待会转给你。”
梁宣哑了哑,现在讨论的,是钱的问题吗?
沈冽回书房后,房间里只剩下姐弟俩,梁皙一记眼刀飞过去,梁宣下意识站远了点。
“姐,你说姐夫是真的喜欢你吗?”
“不然呢,是喜欢你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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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饭还有段时间,梁宣有点犯困,想上床睡一觉,然后被钟晴一个电话喊下楼,再回来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的事。
台阶通到三楼书房,转角过去就是他和梁皙的房间。
梁宣双手抄在运动裤里,脚尖垫步上楼,快到三楼时,他耳尖一动,听到动静,赶快躲在了转角处,悄悄探头看过去。
走廊上。
两人走的都不快。
可能是因为心虚,梁皙站在沈冽身后半步,像是犯错误的小学生,被老师提溜在后头。
“你说完以后,我真的就只多吃了那一口,就是被梁宣告状那一口,就没有多吃了。”
沈冽没什么情绪:“嗯。”
“沈冽,你不相信我?”
沈冽依然话音淡淡:“相信你。”
这语气摆明了就是不相信!
梁皙在原地停下,沈冽像是毫无察觉,依然往前走着。
梁皙倏地用手按着胃,弓腰扶墙,声音听起来极为难受:“嘶,胃好痛,直不起腰了。沈冽、沈冽……!”
沈冽却像是没听见,人继续往前走,只留下一个冷漠的背影。
嘴角却几不可见地扬了扬。
梁宣怕被发现,赶紧藏了起来。
他回想起梁皙刚刚那尴尬的演技,忍不住闭了闭眼,演的还能再假一点吗!这么刻意,是个人都能看出来吧!
躲了会儿,梁宣又听到关门声,惊觉不对。
他姐演得就是再假,沈家这位也不能就这么冷处理吧!把他姐关门外是什么意思!不就是一口冰淇淋吗!!
梁宣越想越愤怒,当即要冲出去说理,他三步作两步,义愤填膺地冲到走廊上,而后,怔楞住。
在他臆想中,应该是冷战的那位,他姐夫,沈冽本人,正不知道拿着个什么,站在梁皙面前:“不是胃痛?先贴上。”
反而是被冷战的那位,他姐,梁皙,却在起腔拿调,不肯贴:“我已经穿外套了,家里还有暖气,再贴暖宝宝,我会被热死的沈冽!”
沈冽不说话,就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我贴,我贴,”梁皙服了,自己撒的谎自己流泪也要圆下去。她小心翼翼问“那你还生气吗?”
沈冽耐心地帮她贴好,隔着两层衣服,不会太烫:“你不是没吃了?我还生什么气。”
梁皙弯唇笑,嘴角都能跟天上太阳齐平了,她踮起脚亲了他一下:“走吧,可以吃饭了。”
两人这才发现梁宣的身影。
“上来叫我们吃饭的?”梁皙皱眉,“阿姨已经给我打电话了。”
梁宣满脑子只有“猛虎撒娇”四个字,他噎了噎:“那、那走吧。”
一家人至少表面上和气的吃完一顿晚饭。饭后,梁宣有个同学打来的电话,他拉开平推玻璃门,走到院子里去接。
钟晴跟梁赫在楼上,只有梁皙和沈冽两人在客厅里。
梁皙手上拿着个梁宣的魔方,她指尖灵活,飞快转动将六面拼齐,又觉得无趣,想丢回桌上,结果失了准头,掉到面前的桌子底下。
梁宣站在玻璃外,站在一个更理智、更客观的视角往里看。
梁皙低头玩魔方时,沈冽低头看着她。
她弯腰去捡魔方,沈冽伸手挡在她头上,怕她头撞到桌子。
他又想起饭前,在走廊上看到梁皙疑似撒娇的画面,他长这么大,就从来没见过梁皙撒娇。
没有人会对不喜欢自己的人撒娇。
这位准姐夫,应该是喜欢他姐的吧。
打完电话,梁宣没有走进去打扰,而是从另一边侧门绕了进去。
上楼时碰到钟晴,钟晴笑着问他有什么新年愿望。梁宣没说出口,因为今年的愿望,她也没法帮他实现。
他希望,梁皙能永远幸福。
-
转眼翻年过去。
梁皙跟沈冽的婚礼定在三月十六,这是沈冽找过七八个算命先生以后,算出的上半年最好的日子。
梁沈两家强强联姻,再加之梁皙本人平日行事也很高调,外界多番猜测,他俩会不会要搞个世纪婚礼之类的噱头。
却没成想,梁皙这辈子什么都高调,就结婚最低调。
两人是在巴厘岛的一个度假村举行的私人婚宴,当日来宾只有与两家关系最近的亲朋好友,各类狗仔和八卦媒体都被重重安保挡在门外,不得入内。
那天风和日丽,万里无云,放眼望去,碧空如洗。
梁皙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她挽着梁赫的手,在众人祝福的目光下,从红毯一端走到尽头的那几十秒,紧张、激动和期待填充满她所有的情绪。
还有沈冽回过身,看到她穿着一身婚纱时,那个温柔又欣喜的笑。
她永远都不会忘记。
婚礼没有司仪,誓词是两人亲自问的。
梁皙握着话筒,声线不显情绪,手却已经紧张到发抖。
两人对视着,她问:“沈冽,从今往后,无论贫穷或富有,生病或健康,你都要一如既往地爱我、忠于我、尊重我,你愿意吗?”
沈冽笑,看着她说:“我愿意。”
同样的问题,沈冽也问了一遍。
梁皙真想将她这辈子的真诚都用在此刻,来告诉他:“我愿意。”
台下有人起哄,问新娘有没有什么相对新郎说的话。
梁皙也很配合,无比认真地回答道:“我想跟他说,谢谢你。”
谢谢你对我的包容。
谢谢你看透了我的坏毛病,还是选择坚定的爱我。
也谢谢你今天那么温柔的眼神,让我从未有一刻,如此笃定的相信,自己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忽然,台下的赵择予大喊一声:“你们该接吻了!”
众人哄笑。
梁皙搭上沈冽的肩,踮起脚主动吻了上去,沈冽扣住她的腰,一点一点将吻加深。
在更甚的欢呼和掌声里,梁皙听到沈冽用气声说了一句“我爱你。”
她偷笑,假装没听到,故意问他:“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见。”
沈冽也故意装作没看见她的表情:“我说,不用谢。”
梁皙咬牙瞪他一眼,被沈冽朗声笑着揽进怀里,他胸膛笑得发颤,低下头,在她耳边一遍又一遍的重复“我爱你”。
梁皙推他:“行了行了,别说了,腻不腻歪。”
她嘴角却笑得,像是永远都听不腻。
作者有话要说:1.太太太感谢大家了,今天留评论送红包TvT!!
2.有番外,14号开始更新。
3.因为没有大纲,加上我中间换过文章的大体思路,有读者觉得男主角感情转变很突兀的问题,我之后可能会把前面的章节修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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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大家生活愉快,万事顺心!真的真的真的很感谢!
第61章
婚礼后,梁皙跟沈冽在巴厘岛先呆了几天,然后去欧洲度蜜月,回国已经是大半个月以后的事。
两人的新家从博萃湾搬到御景豪庭,林理全程监工,大部分都是照着梁皙的喜好在装修,婚后第一次入住,还算适应。
刚回国,梁皙跟沈冽洗漱完,双双上床倒时差。梁皙下意识把自己埋进沈冽怀里,背贴在他胸膛,上下蹭了蹭,要找个最舒服的角度。
沈冽手搭在她腰上,将人往自己的方向一带,贴得更紧。
被窝一罩,梁皙像是被暖炉围着,烘得暖洋洋的。
将睡未睡之际,她迷瞪着眼,忽然叫了声:“沈冽。”
沈冽嗓音又沉又哑:“嗯。”
“婚礼那天,你在我耳朵边上说了句什么来着,我怎么想不起来了。”
说了句“我爱你”。
沈冽睁开眼,梁皙没睡在枕头上,比他矮一层,从他的角度看她,感觉就像是老师站在讲台上看学生,半点蛛丝马迹都一览无遗。
她在偷笑。
他无声笑,假做沉思了下:“嗯?我们结婚了吗?”
“……”
梁皙深呼吸,咬牙:“这位先生,没结婚的话,那你现在干嘛跟我躺在一起?”
他手钻进她睡衣里,捏了下,理所当然说:“我们不是在偷.情吗,不躺在一起,怎么偷?”
两人不知不觉闹作一团。最后是沈冽先收手,将她搂进怀里,安抚似地拍了拍背:“睡了。”
梁皙过了那阵精神头,疲惫感齐齐涌上来,确实好像更累了,她闷闷地点头:“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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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皙再醒过来时,房间昏暗,一隙亮光从没拉严实的窗帘缝里照进来,她捞起手机看时间,早上十一点半。
梁皙下意识往旁边翻身,扑了个空,她胳膊伸过去摸索,余温尚在,沈冽应该还没起来多久。
梁皙翻身起床,披上睡袍,趿着拖鞋,懒洋洋地朝外面走。到一楼客厅时,她鼻尖动了动,香味一过脑子,是她最近挺爱吃的咖喱鸡。
厨房是开放式的,远远能看到沈冽穿着身米色衬衫和深色牛仔裤的背影,高大修身,居家休闲。尤其是当这抹身影出现在流理台前时,没由来的让人觉得,是个好男人。
梁皙欣赏两秒,无声笑,然后故意放轻脚步,踮着步子,像个幽灵似的走到他背后,拍了拍左肩,自己闪到右边。
哪想沈冽压根没中计,直接从右边回了头,看到她突然出现在身后,半点没被吓到。
“不睡了?”
“我又不是猪,一天睡到晚,”梁皙皱眉,然后质问他,“你为什么不从左边回头!”
“那我再转一次。”
沈冽转回头,再向左转。
“……”
也不必。
沈冽笑,将咖喱鸡盛到碗里,回身走到长桌边,放上桌:“吃饭吧,昨晚不是一直说想吃咖喱鸡吗。”
餐桌上,除了刚新鲜出炉的咖喱鸡外,还有两道清炒时蔬和一条清蒸鱼。梁皙拉开椅子坐下,眼神从桌上扫过:“都是你做的?”
沈冽在梁皙对面坐下,“这些是阿姨做的,我下楼的时候刚做好。”
两人吃着,梁皙面上正正经经,餐桌下,光脚从拖鞋里抽出来,悄悄地、慢慢地抬起,她心里估摸着距离和方向,觉得差不多时,脚轻轻落在他腿间。
她嘴上说:“这鱼好像太淡了点。”
脚上蹭了蹭。
“鱼可能是淡了,”沈冽抬眼看她,眉一挑,“你倒是挺闲的。”
说完,手一把抓住她的脚踝,再拉开。
梁皙埋头笑,脚挣了挣要往回抽,被沈冽紧紧攥着脚踝抽不回来。
沈冽放下筷子,伸手挠她脚心,痒意瞬间蔓延上头,梁皙笑歪在椅子上,脚抽抽两下:“沈冽,沈冽,我不弄你了,不弄了……”
她最近新染上的毛病,闲着没事就爱撩拨沈冽,在让沈冽变成“假正经”的边缘来回试探,乐此不疲。
沈冽手上没停:“鱼不淡了?”
梁皙连连点头:“不淡了不淡了。”
她整个人往下滑,斜靠在椅子上,眼角泛红,眼底泛起一层生理性的水光。日光投射进来,睫毛在眼尾投下一层浅浅的阴影,脸上白皙干净,闪着细碎的光。
沈冽从旁边走过,顺手在她脸上掐了把,手感跟想的一样细腻。
梁皙蹭地起身追在他后面,当场炸毛:“沈冽,你的手刚刚摸过脚!”
“你的脚。”
“那也是脚!!”
“啊啊啊!你怎么敢用碰过脚的手碰我的脸!!”
梁皙恨恨,一大早上,饭还没吃上,脸已经洗过两把。
她两只手湿淋淋的,看到沈冽那张斯文又禁欲的脸,干干净净,又想到自己的脸。她趁他不注意,突然伸手,甩了他一脸水,而后转身跑,爆发出一阵清脆的笑,偷袭成功。
只是人还没跑开两步,就被沈冽从身后拦腰拖了回来,逃脱失败。
梁皙做着无用的挣扎,被他翻了个身,两人面对着面。沈冽脸上的水珠一点点往下滑落,拖出一道水痕。
视线往上,对上他一瞬不瞬的眼睛,漆黑深邃,带着居高临下的压迫,将人慑住。
梁皙空咽了下,软下嗓子,试探道:“我给你擦擦?”
一边说着,手一边往旁边摸,想抽张纸应付他的脸。
结果指尖刚碰上,被沈冽一把扣住手腕,他眉尾一扬:“用纸,这么没诚意?”
“那用什么?”梁皙看着他的眼睛,忽然觉得,她腰上那条胳膊变得格外结实滚烫,温度传递到腰间,连脸都跟着热了起来。
沈冽手掌控在梁皙腰际,拇指隔着一层薄布,缓慢地上下摩擦着那块鲜少被人触碰的、极其敏感的软肉,像是羽毛轻轻挠过掌心,酥麻的痒意让人头皮发麻。
梁皙没动,倏地在他唇上亲了口,舌尖伸出来,舔了下他的唇峰。
这吻猝不及防,沈冽一时怔住。
就在这空挡里,梁皙终于挣脱开他的桎梏,跑出两步,还不忘对自己美人计使用成功而感到得意,回头笑得别提多张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