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同人]我在大正做直播——南极海豹
时间:2021-06-02 09:53:38

  “有些东西不是言语能够表达的。”琴叶的眉眼弯弯,“就像我爱着伊之助一样,不管说多少遍都不嫌够。”
  爱?
  童磨在心中重复了一遍这个字,他声音低低地随着琴叶的话念了一遍,像是陷入了两难的境地。至于琴叶后来问的[不过我怎么从来都没见过良子小姐]之后的话全都被他忽略了。
  童磨不明白什么叫爱。他只是很想揉一揉良子的头发,他记得那是暖融融的感觉,个子矮矮的少女,身上有着太阳的味道。
  他经常看见良子在阳光下毫无仪态地提起和服的裙摆在院子里跑来跑去的样子,他觉得那个时候的良子闪闪发光,就和悬在天边的金色的太阳一样,却不像太阳那样惹他讨厌。
  “虽然我已经很久没有做过梦了。”他的声音听起来有几分苦恼,“但是我总是会想到良子。前天有人进贡了簪子的时候,我也想到了良子。我的良子要是戴起来一定很好看。”
  “这算是爱吗?”
  琴叶被座上的人逗笑了,“当然。”
  “良子小姐是被您爱着的。”
  听到这里的童磨也跟着笑起来,他像是松了一口气,那双绚烂的眸中,好像有什么东西快要溢出来了,又好像什么也没有。
  “原来我是爱着良子的呀。”
  但是。琴叶是个骗子。
  他的良子抛弃了他,就连琴叶她自己也抛弃了伊之助。
  所以,琴叶所说的他爱着良子也应当是假的。
  童磨还记得,在他亲手杀死琴叶之前,这个一向温婉的孩子是如何满面泪水哑着嗓子对他喊出“像你这样的怪物就不应该活在这个世界上”“您说去往了极乐的良子小姐、良子小姐也是被你吃掉的吗”的。
  “不是哦。”怀中的尸体已经没了声息,在将琴叶吸收了的时候,童磨垂下了眼眸回答道,“良子是去往极乐了的。”
  明明做的是这样不可饶恕的事,即便是脸上还带着杀死琴叶时飞溅出来的鲜血,月下的男人却像是那盛开于池中不染云泥的莲。
  他的表情悲悯,低头看着高高的悬崖,湍急的水流之中,早已寻不到伊之助的身影。
  “还是个孩子,这样一定活不下去了吧。”
  真可怜。
  是被母亲抛弃了呢。
  良子也好,琴叶也好,似乎在知道他是吃人的鬼后,看向他的眼神里就只剩下了赤/裸/裸的厌恶。
  只不过令童磨感到疑惑的是,良子明明和他是同一类人,为什么却无法理解他呢?
  他是看到过良子见到满地的血的时候的表情的,与惊慌恐惧的琴叶不同,他的良子表情平静,一双黑漆漆的眼睛里看不出什么情绪。
  只是第二天,她看上去更加疏远了他几分,连带着甚至开始厌恶她自己。
  所以说,他实在是无法理解人类的想法。
  虽然他曾经也是人类这样的生物。
  “我可是求了鸣女好久,她才愿意把我送到这里来的。”藤袭山里,童磨对着面前的少女说道,他温凉的目光落在了少女的断臂上,那里已经流不出血液了,伤口也慢慢地开始愈合。
  良子没有理会童磨的话,她在心中计算着,倘若这个时候发动技能“面对疾风吧”,她有几分在藤袭山中活下来的可能。她的身上带着血的味道,即使用系统点数将她断掉的胳膊接回去,血的味道也依旧会吸引藤袭山中的鬼。虽然比起童磨那些鬼似乎并不值得一提,但重要的是——她发动“面对疾风吧”之后,有一段时间的僵直期。
  就算是一分钟,也足够要命了。
  [这、这次真的不是我做的哦!你要相信我啊宿主!本系统对于人物童磨为什么在这里毫不知情,不过似乎有人篡改了本系统的资料库,现在正在排查中……啊,好像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惊慌失措的系统连声音也变得有些断断续续了起来,它看起来比良子要更加迷茫。
  [不过,宿主您还是将断掉的手臂捡回来吧,十分钟内本系统都可以为您接上哦。]
  良子觉得事到如今也没有和童磨掩饰的必要了。
  看到良子动作的童磨并没有要阻止的打算,他一副期待了很久的样子,在看见良子的手臂完好无损地接回去后,便笑意盈盈地说道:“呀,我猜对了呢!良子的身上果然是发生了一些奇怪的事情啊!果然,是和那本日记有关吧?”
  所以说她的日记本果然是落在了哥哥的手里。
  “唔,不过这样也好。”童磨轻轻地用扇子敲了敲下巴,他的眉间舒展开,神色也柔和下来,“这样的话,我就不用担心一不小心会把良子杀掉了。”
  他的声音听起来温柔缱绻,这让良子产生了一瞬间的错觉——就仿佛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她尚且在摇篮中睡觉,而四岁的童磨便在一边轻轻摇晃着摇篮,嘴里哼着悠扬的不知名的古调。
  可这样的错觉也只有一瞬,良子从童磨的眼睛里看到了和上次见面时不一样的情绪。
  他要认真了啊。
  月下的少女余光落在地上那把断了的日轮刀上,眼神有些不明。
  [宿主宿主,您的任务报酬结算已经完成!]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系统欢快的声音落下的同时,漫天的金光四起,无数的光点包裹在她的身侧,它们浮动着,缠绕着她的手臂,最后在她的掌心处凝聚。
  它变成了一把刀。
  有人轻轻地从身后握住了她的手。
  那是一个穿着轻甲的男人。
  “需要我为您做些什么呢?手刃家臣?火攻寺庙?只要是主公的命令,无论什么我都为您完成。”
  这是……
  ——压切长谷部。
 
 
第33章 
  身为付丧神的压切长谷部一直沉眠于刀中, 他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拥有意识的,也不记得自己是何时苏醒的时候。
  “礼物的话……可以把那把刀送给我吗?”
  这是压切长谷部拥有了意识后听见的第一句话。应该是个年纪不大的女孩子,明澈的声音里还带着几分未脱的稚嫩, 像极了夏日本丸中的雀,它穿过晾衣场上被风带起的各色床单,轻巧地跃上了枝头。
  可是本丸没有了,从它们成为无主之刃开始,万叶樱便不再开放, 飘扬着温温柔柔的絮的柳也变得干枯又难看。
  压切长谷部是最后一个陷入沉眠的付丧神。他记得第一个闭上眼睛的是歌仙, 在那之后, 鹤丸便时常开玩笑地说“要是歌仙看到了一定会大发雷霆”之类的话。压切长谷部陷入沉眠之前, 便没有做苏醒的打算,这种无妄的希望早已在他安顿好一个个同僚后就泯灭得一干二净了。
  所以, 当他一睁开眼睛,看到抱着他的本体的少女时, 实在是吓了一跳。
  压切长谷部记得第一次看见他的主公时的样子——少女着了件粉色的单衣, 眉目含俏,明明是笑着的, 身上却散发着快要哭出来的气息。
  于是压切长谷部便顺着她的目光看到了上座的男人。万世极乐的教祖, 沾染了一身讨厌的血腥味的男人,他从主公的嘴里听到了他的名字——童磨。
  压切长谷部把童磨当作是一生的宿敌, 他早就想好了,要是哪一天主公能听到他的声音,抑或是能在现世现身, 一定要手刃那个名为童磨的家伙。
  “要是长谷部能和我说话就好了。”早春的庭院里,池塘的周围抽出了新绿,压切长谷部回过神来,便看见他的主公赤着脚坐在廊上,晃着腿看着墙外雾蒙蒙的远山,“惠小姐不在了,新来的孩子似乎很讨厌我,所以不愿意和我说话。”
  十五岁的良子顿了顿,“不过她好像很喜欢哥哥。”
  压切长谷部抿了抿唇,他跪坐在容貌昳丽的少女身边,握紧了戴着白色手套的手。
  “有时候我想,索性死去一了百了,便不用过这样担惊受怕的日子了。”
  明明是这样一件悲伤的事,压切长谷部却并未从良子的声音里听到压抑的颤抖。少女述说这句话的口吻,就好像是一件无比寻常的事,像人饿了要吃饭,累了要睡觉。
  “但是要是我死掉的话,就没有人能阻止哥哥了。”她停顿了一下,皱起眉头来,“这样是不对的,我得阻止哥哥才行。”
  良子便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悄悄练剑的,她练剑的时候,压切长谷部便站在身边看她,距离不远也不近,只是几次都有上去阻止的打算。
  压切长谷部已经不记得了自己死去的上任是个怎样的人了,他不知道是时间太久了忘记了,还是时政刻意抹去了他的记忆。
  但是,他总觉得他的现任主公给他的感觉十分熟悉又亲切。
  就好像他们已经认识了许久。
  这大概也是压切长谷部无比想要将名为良子的少女带离这个寺庙的原因之一——他的主公活得实在是太累了。
  要是和泉守他们也醒过来的话,也一定会责备他的失职的。
  不过在那之后不久,压切长谷部就遇到了令他第二讨厌的存在。奴良滑瓢,他光是站在他身边就能感受到从前者身上散发出来的妖气。
  压切长谷部觉得这一定是一个活了很久的妖怪了,不过他的主公好像一点提防心都没有。
  压切长谷部的烦恼在身为大妖怪的奴良滑瓢提出“要不要做我的女人”后达到了巅峰,他手中的刀刃刺穿了对方的头颅,然而却没有一点用处。
  后来回想起来,要是那个时候他能够与主公对话的话,他说不定可以一本正经地教育一天他的主公和陌生人应该保持的距离。
  “什么这种刀!压切长谷部是独一无二的珍宝!”
  那是压切长谷部第一次听到他的主公失了仪态,紧紧抱着剑的少女在吼出这句话后脸颊有些微微地发红,她似乎有些因自己的失态而恼怒,一副底气不足的样子,不过到最后也丝毫没有退缩。
  压切长谷部就是在那个时候决定的。
  ——如果是眼前的这个人的话。
  ——即便不是他的主命,他也愿意豁上性命。
  毕竟压切长谷部清醒地认识到,就算是他负伤,抑或是死去,也不会被抛弃。
  枝头的绿色一点一点地黯淡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春天变成了夏天,夏天又转成了秋天。
  压切长谷部从别人口中听到了他的主公是在冬天出生的消息,美丽又纯白的季节,不过他的主公似乎对此格外讨厌。
  “虽然冬天也很好,但是总有一种冷冰冰的感觉,让人不自主地产生了连身体里的血液都结了冰的错觉。”
  ——这是他的主公在日记本上写下的话。
  那本日记本上的墨迹一干就散了,压切长谷部觉得颇为神奇。不过更为神奇的是,不过一刻钟的时间,摊开的日记本上又浮现了其他的字样。
  [欸,可是良子酱就是冬天出生的嘛,是连自己都讨厌了吗?]
  他的主公当时并没有回复这句话。
  但是,当夜色沉寂的时候,将打刀摆在被褥旁的少女从被子里钻出了个脑袋。
  压切长谷部到现在都记得,他的主公盯着他的本体看了许久,最后才伸出了手,用温热的指尖碰了碰他的刀锷。
  这种温温柔柔的触感同时也传达到了压切长谷部的脸上,一向认真严肃的付丧神忍不住为此红了耳朵。
  压切长谷部记得那是个极为复杂的眼神,他说不清,只隐约觉得那好像是充满了希冀,又好像充满了绝望。
  那时候的压切长谷部不明白为什么,不过第二天便了然了。
  十六岁的良子用剑指向了莲花座上的男人。
  ——不可能打的赢的。
  感受到童磨身上气息的变化的压切长谷部皱起了眉头,他的表情阴郁,目光之下满是沉重。
  ——毕竟对手已经不是人了。
  压切长谷部对于自己的本体被童磨斩断并没有什么遗憾,虽然在那一瞬间剧烈的痛感同时传达到了他的心脏,但硬要说的话,压切长谷部只对自己产生了深深的厌恶。
  他应当是守卫主公之刃。
  压切长谷部清晰地记得,他的主公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不再掩饰自己的绝望的。在他的本体被少女细心地用布包好放进柜子里的时候,她再一次垂下了眼摩挲过他断了的刀身。
  “我究竟是为了什么才降生于这个世上的呢。”
  那是压切长谷部第一次看到他的主公哭泣,也是最后一次。
  “我是个和哥哥一样的怪物。”
  ——不,您不是。
  “那些死于哥哥之手的不知道名字的人们,明明很可怜,在短暂的惊讶后,我却感受不到任何悲伤。”
  “再到后来,连惊讶也没有了。”
  ——请不要再否定您自己了。
  “虽然我一直告诉自己这样是不对的,但好像也没有什么用了。”
  压切长谷部看着十六岁的少女将信纸工工整整地叠好,放置在吹灭的油灯下。
  他看着她换上了繁重的和服,在漫天飞扬的大雪里,一步一步地向干枯的大树走去。
  “无用之人,便也该死去罢。”
  付丧神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他的主公没了声息。但奇怪的是,再一次成为无主之刃的他并未陷入沉眠。
  压切长谷部觉得这大概是对于他的惩罚。
  ——若您是无用之人,那身为压切长谷部的我又是什么呢。
  压切长谷部阖了阖眼。
  在那之后的数十天,也许是数个月,在逝去的少女的房间里,阖着眼的压切长谷部被一阵光芒刺醒。
  已经十分虚弱的付丧神听见了白兰杰索的声音。
  “嗯~这不是长谷部君嘛。”他的声音里带着故作的惊讶,目光扫过蒙尘的房间,“欸,果然,良子酱是死去了吗?”
  白兰杰索对于这件事并未显露出悲伤,他只是露出了一瞬苦恼的神色,“真是任性的孩子啊。”
  陷在面前这个人竟然能看得到自己的惊讶中的压切长谷部一瞬间便想要发怒,不过在那之前,白兰杰索就笑眯眯地打断了他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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