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蛮腰——袖刀
时间:2021-06-04 09:10:05

 
 
第39章    一更。
  “赢了赢了!终于赢了!”
  陆时欢差点感动哭了,天知道她自打坐在这里开始和曲成风他们斗地主就一直输,心里多憋屈。
  终于赢了一把,而且还是一对三的战局里。
  这简直比中了开盖“再来一瓶”的奖还要令人高兴。
  出于本能,她想拥抱那个在她身后耐心指点,运筹帷幄的人。
  毕竟胜利是属于他们两个人的。
  可拥抱之后,偌大的包间里却忽然陷入了诡异的沉寂。
  等陆时欢那股欢喜劲儿过去,她终于察觉到了异样,然后缓慢而僵硬地松开了缠在男人窄紧精瘦腰身上的手。
  她也终于意识到了自己刚才的举动有多唐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抱了温锦寒,也难怪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俩身上了。
  陆时欢囧。
  心里乱如雨打残花,松开了温锦寒后,她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耳垂慢慢站起身:“我、我去洗手间,锦寒哥,你、你来玩儿吧。”
  话落,陆时欢将脑袋低低埋着,没敢看温锦寒和周围人一眼,直接往包房外面冲。
  那落荒而逃的背影深深刻于众人眸底。
  身为当事人之一的温锦寒也因此回了神,僵硬地半伏在椅背上的身子慢慢挺直,嘴角僵着的浅显弧度这会儿深了几分,笑意如决堤的洪水一发不可控制了。
  许久,温锦寒才在祝谦独特的嗓音里回过神来。
  祝谦:“队长你也太偏心时欢了。”
  他就觉得自己平日里对温锦寒的百般好终究是错付了。
  以前他和小队里其他人也一起玩过牌,当时温锦寒在旁边围观,眼睁睁看着他被画了一脸的涂鸦,愣是没动过恻隐之心,更别说帮他把关看牌了。
  用温锦寒自己的话说,“那是你们的战斗,我一个局外人怎么好插手,这有失公平。”
  “回头帮了你,他们会说我这个当队长的偏心。”
  当时祝谦还真就被温锦寒这番说辞搪塞过去了,甚至觉得他说的话还挺有道理。
  时至今日,对比温锦寒对陆时欢的态度,祝谦才明白温锦寒之前说的那些冠冕堂皇的话,纯粹就是不想帮他看牌找的借口罢了。
  所以这会儿祝谦才会不依不饶。
  结果温锦寒丝毫不受他的影响,只心情颇好的扫了他一眼,淡淡笑:“网上不是说了吗,人的心脏本就是长在身体偏左的位置。”
  “所以我偏心她一些,又有什么关系。”
  男人话落,包间里一阵抽气声,一个个目瞪口呆地盯着他看。
  最后还是曲成风第一个受不了了,搓着手臂上的鸡皮疙瘩,从位置上起来:“唉呀妈呀,温锦寒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肉麻了!”
  众人哄笑,男人只深深凝了曲成风一眼,并不恼。
  反之,他唇角还噙着笑,看上去心情依旧很好,半分没有被曲成风的吐槽影响。
  祝谦由此得出了结论——爱情能令人变得不要脸。
  -
  陆时欢去了外间走廊里的公共洗手间。
  她并不是真的想上洗手间,不过是临时找一个借口逃出包间罢了。
  这会儿正站在女厕内的洗手台前,两手撑在台面上,低垂着脑袋试图将刚才那段记忆从脑海里删除掉。
  否则她怎么好意思回包间里去,又怎么好意思面对温锦寒……
  太要命了!
  陆时欢抬手扶额,站在洗手台前许久,什么也没做,光顾着后悔了。
  大概有二十分钟吧,洗手间里零星进出了几个路人,一个个走之前都要在洗手台前一边洗手一边打量旁边跟木头桩子似的陆时欢。
  后来闻娜也进了洗手间,进门便在洗手池那边看见了站在角落里的某人。
  她愣了两秒,想了想还是先去了隔间,出来后借着洗手的机会,闻娜走到了陆时欢旁边的那个水池前。
  “你在这儿站着干嘛?不回包间?”
  闻娜的声音吓得正纠结的陆时欢一激灵,她侧目看向她时,眼神还夹杂着几分慌乱,巴掌大的小脸也吓得失了血色。
  好半晌才恢复过来。
  陆时欢想说什么,却又不知如何解释自己的尴尬和窘迫,索性抿着唇又将脑袋低垂了下去。
  见她如此,闻娜稍稍联系了一下之前在包房里发生的事情,隐约明白了什么。
  “你这是害羞了?”闻娜淡笑着启唇。
  洗完手后,她从一旁的纸盒里抽了纸巾,慢条斯理地擦着湿漉漉的手。
  被戳中了心思的陆时欢像被摁到了什么开关,蓦然抬起头,惊恐地看向闻娜。
  因着闻娜唇角的笑意,她的脸更红了。
  “刚才抱温锦寒的那股勇猛劲儿去哪儿了?”她接着打趣,见陆时欢的脸色充血,越发红润,方知自己过了。
  清了清嗓,闻娜敛了笑一本正经道:“回包间去吧,温锦寒他们已经走了。”
  陆时欢敛了羞色,一脸茫然:“走了?”
  “刚接到通知,临时出个任务,他们小队已经集体赶回去了。”
  听闻娜这么说,陆时欢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
  她确实怕回到包间后直面温锦寒,若他问她刚才为什么抱他,她要怎么回答?
  现在闻娜说温锦寒他们小队已经走了,也就是说她短时间里是不用面对温锦寒了。
  忐忑了许久的心总算安稳了。
  只是安稳之余,陆时欢又想起了什么,心下升起一缕担忧:“他们去出什么任务啊?”
  “好像是西郊一个废弃工厂烧起来了,队里人手不够,所以他们才被叫回去支援。”
  闻娜解释完,伸手拍了拍陆时欢的肩膀:“走吧,回包间去吧。”
  “估摸着大家也要散了。”
  陆时欢点点头,与她一前一后出了洗手间。
  今天大家聚在一起,本来就是为了给温锦寒庆生的。
  现在主角都已经离开了,陆时欢他们自然也没有继续待下去的理由。
  出了洗手间后,走在前面的闻娜似是想起了什么,忽然又站住了脚。
  紧随她身后的陆时欢也跟着停下来,抬眸不知所以地看着回身过来的闻娜,问了一句:“怎么了?”
  闻娜却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目光沉沉地盯着陆时欢看了好一阵。
  那眼神似在打量,带着探寻和狐疑,最终慢慢变得一片清明。
  闻娜:“时欢,祝你和温锦寒幸福。”
  女音低沉恳切,只是语出突然,惊到了陆时欢。
  她整个人都愣住了,心脏突突地跳,有点懵。
  闻娜这声祝福来得过于突然,陆时欢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更不明白她说这句话的意思。
  但她缓过神来的第一时间便解释了:“我和锦寒哥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陆时欢没记错的话,闻娜之前有表露过她对温锦寒的仰慕之情来着。
  就在她离开消防总队那天,接替她入职的闻娜带着自己烤制的小饼干去找了温锦寒。
  她把包装精美的饼干送给了温锦寒,后来还发生了什么,陆时欢不清楚。
  因为她那时候已经离开了,事后也从未向谁打听过那天的情况。
  陆时欢认为,不应该让一个爱慕温锦寒的女孩子,误会了她和温锦寒之间的关系,这对对方而言,无疑是一种伤害。
  所以她第一时间便作了解释,当然她说的也是事实,她和温锦寒确实没有在一起,并非恋人关系。
  所谓祝福,也根本用不上。
  但闻娜显然有自己的想法,“现在不是,不代表以后也不是。”
  “我先祝福为敬。”
  陆时欢语塞,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沉默了许久,她才反问了闻娜一句,“你不是喜欢锦寒哥吗?”
  既然如此,干嘛要祝福他和别人?
  闻娜:“是啊,喜欢过。”
  她笑着转身,继续往前走。陆时欢为了听清她的话,不得不加快脚步,跟上她与她并肩走。
  只听闻娜接着道:“也不怕让你知道。”
  “其实我表白了,但温锦寒已经拒绝我了。”
  陆时欢的呼吸滞了滞,眼里不由露出几分关切。
  闻娜却勾着唇角笑得一脸坦然:“已经是之前的事情了,我现在已经没事了啦。”
  “那就好。”陆时欢收回了目光,垂落在走廊里的深色地毯上,若有所思。
  后来还是闻娜问她:“你就不想知道,他是如何拒绝我的吗?”
  “如何?”陆时欢复又抬头,眼神澄澈干净,毫无杂质地看着她,似乎真的只是想知道一个问题对应的答案,十分纯粹。
  闻娜见了,不由心疼起温锦寒来:“突然觉得,他也挺可怜的。”
  话落,没等陆时欢接话,闻娜接着道:“温锦寒说他心里有人了。”
  “一个喜欢了很多年,最近才看见一丝希望,想努力争取的人。”
  无疑,闻娜这番话戳到了陆时欢柔软的内心。
  她的心跳漏了一拍,呼吸略有些乱,因为她已经知道了温锦寒说的那个人是谁。
  就是她自己。
  “起初我还不信,而且就算他心里真的有那么一个人,我也没打算放弃。”闻娜说。
  她说这话时,神情特别坚定果敢,“直到今晚我才明白,我早就输了,一败涂地,绝没有反败为胜的机会。”
  “温锦寒他喜欢你,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他对你的偏心和宠溺,是装不出来的,看你时满眼的爱意也是装不出来的。”
  陆时欢不由站住了脚,在闻娜心灰意冷的陈述里,她告诉了她一个事实:“我已经拒绝他了。”
  “是吗?”闻娜笑,“你能拒绝他一次,能拒绝他第二次第三次吗?”
  陆时欢愣住,一时间竟不太明白她的意思。
  片刻后,闻娜笑着问她,“你以为我是输给了你吗?”
  陆时欢沉默,因为她确实以为之前闻娜说“输了”是指输给自己。
  现在看来,似乎不是。
  闻娜说,“我输给了温锦寒,因为我对他的喜欢,尚不足他对你的爱意千分之一。”
  “我这辈子都不可能赢过他对你的感情,所以我认输了。”
 
 
第40章    二更。……
  若说闻娜那番话,对陆时欢一点影响也没有,那是不可能的。
  因为她的话里,有她从来不知道的温锦寒的深情。
  闻娜说温锦寒心里有一个喜欢了很多年的人,而他确实向她表白了……所以她就是他心里那个喜欢了很多年的人吗?
  陆时欢不确定,毕竟温锦寒对她的感情来得特别突然。
  若他真的喜欢了自己很多年,那过去的十几二十年里,她怎么一点没有察觉到?
  陆时欢心里装着事,回家路上一直心不在焉的看着车窗外灯影错落的街景。
  连身边的谢浅与她说话都没有听到。
  后来到家了,谢浅提到了温锦寒他们出任务的事情,陆时欢才稍稍回了神。
  她将心里那些繁杂的思绪压下去了,刚好谢浅打开了电视,看见电视上正在直播西郊废弃工厂的那场火灾。
  陆时欢心里的烦闷被担忧取代了,她默默走到沙发那边坐下,坐姿十分端正且神情严肃地盯着电视屏幕。
  电视里有拍到现场的火势。
  那艳丽的火焰在夜风里像张牙舞爪的野兽,于夜色里张着血盆大口,一点点吞噬着废弃工厂。
  漫天夜色里,火光直冲天际,可见温锦寒他们这次的任务艰险万分。
  陆时欢的心跟着那火光摇曳着,很担心。
  “锦寒哥他们肯定没事的。”谢浅拍了拍陆时欢的肩膀,轻声安慰她。
  陆时欢没出声,只两手交握着,目光沉沉地盯着电视屏幕,坐在沙发上像一尊石像,一动也不动。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直播现场的火势因为风向的关系,大有往西北方那片白桦林延伸去的趋势。
  谢浅大概是喝了酒的缘故,躺在沙发上陪陆时欢守着直播,看着看着就撑不住困意睡过去了。
  剩下陆时欢自己,两只手交握的力道越来越大,不长不短的指甲在手背上掐出深浅不一的印子来。
  直播持续到凌晨五点多,陆时欢硬生生在客厅沙发上坐到了凌晨五点多。
  眼看着火势基本被扑灭,记者报道称在消防队的有效救援下,很好的控制住了火势,保住了西北方那片白桦林。
  历经六个多小时的灭火行动,总算是圆满落幕了。
  庆幸的是西郊废弃工厂那边夜里人烟稀少,这次火灾并没有群众受伤。至于消防员是否有伤亡,记者并未报导。
  当然也正因为夜里那边没什么人去,所以发现火灾并通知119时,火势已经一发不可收拾了。
  记者最后采访了这次行动的指挥员,对这场现场直播做了个简单的收尾。
  陆时欢注意到他们身后还有许多穿着橙黄色消防服的消防战士陆续经过,一个个衣服上都蒙了灰,光靠身形很难分辨出谁是谁。
  也有脱了装备散热的,陆时欢一个个打量过,始终没能捕捉到温锦寒的身影。
  原本火势已经控制住了,他们的任务也算圆满完成了,陆时欢心里应该踏实很多的。
  可直播最后她隐约看见有救护车入镜……
  救护车到了现场,那就只能说明现场肯定有人受伤了。
  陆时欢稍稍落下的心又重新提了起来。
  她坐不住了,起身关掉了电视,又替沙发上睡着的谢浅盖好薄被,然后拿了钥匙、手机,换鞋出门。
  直至晨风拂面而过,陆时欢才站住脚,停在了榕城市消防总队大门外的路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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