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鸣:?
就路鸣还没来得及思考她到底怎么得到“战神ace”这个称号时,只见陈浩南已经拉着身后的两个小弟“噗通”一声跪在了自己面前。
“路姐!请受我兄弟三人一拜!”陈浩南朝着路鸣拱手作了一辑,跪在他身旁的布鲁和小光也有样学样的对路鸣连连行礼。
忽然被迫拜年的路鸣:?
“欸!等等!”路鸣对这三人做出了一个“打住”的手势,将身体不动声色地往这三人的正前方偏了偏。男儿膝下有黄金,只可跪天跪地跪父母,她怎么能无端接此大礼。
“你们好好说话,别一言不合就下跪,说说看,我为什么要受你们一拜?”路鸣居高临下地对这三人问道。
陈浩南闻言,蓦然抬头,望向路鸣的眼中是止不住的崇拜,他似乎有些压抑不住心中的激动之情,连带着声音都有些颤抖,“路姐……你有所不知,我们哥儿仨做梦都想学散打和格斗……”
“但是我们没有钱……”小光补充道。“啪!”陈浩南一巴掌就飞在了小光的卤蛋脑壳上,吓得小光再不敢做声。
陈浩南继续补充道,“但是一直苦于没有合适的机会……路姐,我那天陪我妈看电视的时候看到你了,你打那个毛子打得贼带劲儿,虽然我妈说你又不温柔又暴力还总爱摆着一张臭脸装逼,但在我们哥儿仨眼里,你就是最最最最闪耀的新星女子偶像!”
路鸣:“……我劝且当你是在夸我。”她叹了一口气,提着陈浩南后背的衣服将他扯了起来,“但你跪我我也没办法啊,先不说我有没有时间,就单我受的这伤,就让我没可能教你们。”实话实说。
陈浩南一听路鸣说她受了伤这事儿,粗黑的眉毛就差没竖起来了,仿佛一只炸了毛的猫咪一般,“啊打!何人敢伤我路姐!且待我兄弟三人去取他项上人头!”说罢,做势就要冲出网吧。
路鸣全程都在冷眼看这人的表演,对于他的行为,路鸣只当做他在发疯。
“总之,我是不可能教你们什么格斗散打的,你们还是学生,不回到学校安安分分读书,天天就想着这些有的没的。”“你们现在这个样子,就算我真的可以教你们,我也绝对不敢教,因为难保你们不会拿去做什么坏事。”路鸣一字一句如雷声贯耳,听得陈浩南三人有些惭愧。
“那要不这样吧路姐。”布鲁扶着他的两个兄弟站了起来,“我们答应你回学校好好读书,那作为报酬,你能不能收我们做小弟?”
报酬?做小弟?路鸣一时有些无语,他们学不学习跟她有什么关系?
刚刚起身的陈浩南被布鲁机智的临场反应给折服了,朝着小光的脑袋又是一巴掌,“对对对路姐,您可以不教我们功夫,只收我们做小弟给您端端茶倒倒水也行啊!”
见路鸣依旧是那副冷漠的神情,陈浩南霎时泄了气,只觉得心中没有底,只听得他用弱弱的声音对路鸣再次询问道,“那要不您给我们题一幅字……?”
路鸣挑眉,“题字?”她又不是什么大官,让她题什么字?难不成写“我路鸣于某年某月到此网吧一游?”
布鲁听了连声附和,“对对对,我们是一个寝室的,只要路姐您提一幅字我们挂在宿舍门口,这样子我们看到它就会有学习的动力了!”
说话间,小光已经去网吧前台找网管拿来了纸和笔。只可惜……只可惜这里只有黑色签字笔和普通的白纸。
这一次路鸣终于没有再推辞,只见她左右转了转脑袋后,便拿起那支签字笔在白纸上唰唰地写了起来。
不消须臾,路鸣就停下了动作,身旁等候许久的三个人立刻将自己的脑袋凑了上去。
只见那张不大的A4纸上,白纸黑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写了一副对联——上联:爱学不学不学拉倒下联:道德绑架对我没用横批:关我屁事
两个毛茸茸的脑袋和一个秃头顿时撞到了一起,只觉得头脑有些眩晕,再等他们齐齐回头,却见刚刚还站着一纤瘦女子的地方早已空空如也,只留一阵风在原地。
路鸣刚一出网吧,就见到了在门口等候了她多时的白肆盏。
身着白色风衣的少年慵懒地靠在网吧门口的墙壁上,神情中似乎透露着些许愁绪,却又在见到路鸣出来的那一刻不由自主地露出了明媚的笑容。
“来找我的?”路鸣对他问道。
“不然呢?”白肆盏朝着她走了过去,嘴角的笑容如春风般和煦。
一阵晚春的风自这条小巷穿堂而过,风中还夹杂着些许夏日的潮热,路鸣也被他这笑感染到了,二人并肩行走于这条阡陌小道上,周身皆是黄土砌成的老房子,仿佛风雨一来,便会化为一缕缕黄沙倾倒溃散。天边的夕阳染红了半片天空,那如血残阳之下,时而映照出几只离了群的大雁。
没由来的,路鸣的心中升起了一阵孤寂。
“来找我有事吗?”路鸣对身边比自己高了小半个身子的白肆盏问道。
白肆盏朝她歪了歪头,神色中染上了几分无辜,“难道没事就不能来找你吗?”
动不动就装可怜,这人真是……路鸣忽然有些不想理他。
“只是没想到你回来这种地方。”路鸣答。
这里是一片无人规划的老城区,离市中心远,环境又不似郊区那般幽致,更别说底下各种危损破旧的老式管道与排水系统。每逢帝都阴雨连绵,这片城区都难免被水淹上个几天。
白肆盏似乎对她这话很不满意,狭长的眼睛中透露出几分疑惑,“这种地方怎么了?”
他用目光将周身扫视了一圈后,眼底不禁露出了流光溢彩的光芒,他的神情忽然变得有些骄傲,只听得他一字一句地对路鸣反问道,“你信不信,以后这片儿区域和商圈比,繁荣度只会多不会少。”
见他说得尾巴都快要翘起来了,路鸣只好顺着他的话应承道,“信信信,你说的话我都信。”
白肆盏的嘴角不禁又上扬了几分。
“所以秦宇恒是已经到学校了是吗?”路鸣明知故问。
即使白肆盏想要查她的行踪轻而易举,但路鸣也不相信这人会无缘无故的来网吧等她。再结合他前两天放出“我带你去找秦宇恒”的承诺,路鸣有理由相信,秦宇恒应该已经到了。
白肆盏本想点头,却又在看到路鸣那双充满期待的眸子后生生止住了点头的冲动。“你好像对那位‘新星’师兄很感兴趣?”
“航天航空领域新星”本是外界赋予秦宇恒的钦佩名头,可经过白肆盏这么一说,路鸣却摆明听出了几分其他的意味。
“不是似乎,是非常。”路鸣纠正了他的话。
没有人对天才不感兴趣,尤其是一个年仅24就已经取得了航空科学与工程专业博士学位,并且于这之前已经在《中国航天》、《飞行器测控学报》、《国际太空》等一众高水平论文期刊上都发表过一些相关文献的天才。最重要的是,这个天才他不仅谦逊有礼,相貌还生得一表人才,言行举止之间还颇有他老师许儒城年轻时谦谦公子的形象。
白肆盏闻言,顿时不怀好意地笑了笑,“那你只能根‘君生我未生’咯。”
“因为你感兴趣的那位‘新星’师兄,早就已经心有所属了。”
第25章 与许儒城的通话
盛望中学内,夜色朦胧,时值该中学一百周年校庆之际,一众已经毕业多年的杰出校友均应邀而来,文艺汇演馆临时扩建的舞台之上,闪烁着犹如霓虹般耀眼的灯光。
汇演馆休息室内,一位身着黑色西装的男子手插口袋伫立于落地窗前,今夜月华四溢,玻璃外是一片长得高大挺拔的竹林,男子的背影被嵌入这片竹影之中,正对面的玻璃上,映照出了他那对幽深的瞳眸。
秦宇恒缓缓转身,他的左手手中握着一枚手机,看上去似乎正在与谁通话。那手机本是正常大小,但此刻被他攥于宽大修长的手掌之中,竟显得格外小巧。
“学长工作那么忙,怎么是打电话又是说要来看我的?搞得她们都以为我管你管的很严呢!”电话里传出了一道温柔娇俏的女生,只是语气中似乎带着些许故作的愠怒。她此话一出,秦宇恒似乎听到了手机那头传来的几声若有若无的笑声,想来是她舍友的。
“今天520,我给女朋友打个电话不过分吧。”他不由自主地勾了勾嘴角,眼中也随之染上了几分笑意,“再说了,并没有哪条法律规定,我秦宇恒不能去看自己的女朋友。”
“可是你这看的次数也太频繁了吧!”那女生的声音再次传来,秦宇恒都能想象出对面那人嘟着嘴的模样,“学长,你这个星期已经来了三回了,再这么下去你老师该骂你了。”
“老师他通情达理,研究所的前辈们也都很想见见你。”秦宇恒将本就温柔的语气放的更轻,言语间皆夹杂着独属于他那缱绻的柔情,“幽兰,等过段时间你身体好点了,我把你带来见见他们吧。”
幽兰,秦宇恒24年人生岁月里的第一个女朋友,在他看来,她今后也会成为他的妻子。
秦宇恒遇到她的时候,已经是许儒城座下唯一公开承认的关门弟子,他本就是航天界十年难一遇的天才,再加之得这一行业巨佬倾囊相授,他毫无疑问的成为了航天航空领域最耀眼的那颗新星。
于外界,他是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高岭之花,只能置于高处任人仰望。于业内,他是智力超群悟性极佳的长江后浪,被一众航天前辈们寄予了厚望。
对于航天航空领域,他无疑有着发自内心的热爱。学术氛围浓厚的家庭,均毕业于顶尖高校的父母,家中书柜上不计其数的科普书籍,让秦宇恒从三岁起就对火箭有了浓郁的兴趣。一直到后来选择热爱的专业,本硕博跳级连读,成功进入航空航天技术研发,他秦宇恒的人生一路都是如此顺风顺水,可是怀揣着一腔热血的他却从来没有想到,科研这条路走起来竟会是这样的孤独。
不同于学生时代大家一同学习的环境,航空领域本就冷门,与他水平相当的同龄人更是少之又少。他每天都是一个人在实验室里做着各种实验,一觉醒来屋内全是被风吹散开来的文件。有好多次,他明明可以享受午后最闲适温暖的阳光,却因为碍于实验进度的停滞不前,而不得不在膝盖上摊放一本略带有几分潮湿气味的专业书。
发表论文最频繁的那几年,秦宇恒常常早出晚归,外面的世界于他而言永远是夜晚,他孤身一人在实验室里没日没夜的查阅着文献,偶尔情绪上来了,只觉得自己像是一只在北极圈内游泳的企鹅。没有同伴,亟凝成冰。
直到他于某一个深夜从学校实验室大楼出来,不小心撞到了一位喝的醉醺醺、刚从校外酒吧回来的女生。
女生一头撞进了秦宇恒的怀中,她虽是醉意朦胧,却不改温柔神色,一双清澈的仿佛能当镜子用的浅色眼瞳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秦宇恒,“同学,你怎么……怎么这么晚还不回去休息呀……”
她满眼都是他,秦宇恒还未来得及回应她的话,却见她瞥了一眼他身后的实验室,继续喃喃道,“哦……原来是搞科研的师兄啊……”
“嗝!”她打了个长长的酒嗝,面上却没有流露出一点儿不好意思的神态,她拍了拍秦宇恒的胸膛,将耳朵贴到了他的心脏位置,缱绻的嗓音在晚风中缓缓流淌,“师兄呀……就算再想做出什么成果……也不要忘了快乐呀。”
“你的心脏跳的好快。”她俏皮地用指尖戳了戳秦宇恒的胸膛,“可我听得出来,你,不快乐哦。”
她于一个寻常的夜晚出现,将天空的一角撕开在他的眼前,告诉他那所谓的永恒宇宙,快乐才是最终追求。她是他按部就班的人生里,不期而至的意外,其概率不亚于他捡到一颗从外太空远道而来的陨石。从那以后,一向冷静克制的秦宇恒就对这位女生展开了猛烈的追求。
彼时他是学校里最年轻的研究生,年华正好,俊朗丰神,是学校公认的校草,毫无疑问的风云人物。而她是刚入学的大一新生,只因为在军训时唱了一首《稻香》把自己唱笑了场,就赢得了一个“笑花”的外号。
不过这个称号于她而言并不是讥讽,她长得漂亮又出众,一双浅瞳杏眼常常笑成了缝,唇边的小酒窝甜得能溺倒一片人。她在教学楼上课,秦宇恒就从实验室出发去接她,她总是蹦蹦跳跳地跑下楼,一见到秦宇恒就笑,无论他什么时候出现,她都是一副笑靥如花的模样。
这让自认为是北极圈高冷企鹅的秦宇恒在见到她的那一刻,就心甘情愿的化为了一只爱吃蜂蜜的□□熊,恨不得一头扎进她的甜蜜陷阱里永远不出来。
可惜这苍穹之下,从不会有恋人永远相守。
电话那头的女生停顿了几秒,秦宇恒已然感受到了自己愈发加快的心跳,良久之后,才听到那道温柔再次传来。她说,“好。”
“正好我也想见见,学长的老师呢。”
“幽兰。”他叫她的名字,“最近有没有感觉……身体有变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