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X立刻抢答【他本来就是个Omega!】
解子陵脱完外套晾上衣架就没继续脱了,他颠颠的又重新跑回房间,没一会儿苏瑶竟看他从里面的浴室里拆了一张塑料帘重新回到花房,然后用花房自带的木梯把帘子给穿到了吊顶的灯管上,这样再一拉,不过三米见宽的温泉池连着外面的一块空地顿时有小半被从中一分为二。
解子陵红着脸,自动自觉的钻过去,隔着塑料帘:“苏秘书,这样咱们就都可以同时泡一下,也不耽误休息!”
苏瑶……?
男人终于可以放心的脱衣服了,磨砂的塑料帘子上影影绰印出男人修长的身形和解扣子剥衣服的动作,竟比直接当面脱光还引人遐思些。
苏瑶喉咙有点干。
没一会儿,帘子后面伸过来一只白手,上面抓着湿淋淋的衣服和裤子:“苏秘书,麻烦了。”
苏瑶接过衣服,以前不是没在总裁家里帮他拿衣服熨衣服,但那些都是很正常的助理秘书拿了老板工资提供的服务。但这一回,抓过他衣服时手碰上他手指,男人指尖微凉,却仿佛过了电一样,让苏瑶一下就模模糊糊兴起一点奇怪的兴奋感觉。
她不敢再盯着塑料帘,垂下眼眸,眼观鼻鼻观心将那些衣服搭在烤炉上。
然后下一秒,她听到噗通一声,是解子陵跳下那边的温泉:“苏秘书,这水好舒服,你也下来泡下吧。”
苏瑶在衣架上拉开人家白色内裤的手一紧。
那头的解子陵还不知自己怎么撩拨了一个ALpha,掬起水还哗哗的玩起来,又往池壁旁的一块枕石上将脑袋一靠:“哎呀,真的好舒服。”长脚一撩,从帘子后面伸过来:“苏秘书你看我今晚走了好多路,脚底都快打出水泡了。”
白汪汪的脚底微微泛着一点淡粉,五个脚指头还调皮的动了动。
苏瑶一下就觉得喉咙更干了。
是他邀请我一起泡澡的,她心想,泡就泡,我还能怕一个Omega?
不泡反显得人心虚。
我有什么可心虚的,真是莫名其妙,反正明天就辞职了!
这样一想,便大大方方也脱光衣服晾起,然后慢慢走下了另一半烟雾缭绕的池子。
第37章 先掉马嗷呜嗷呜嗷呜嗷呜
暖融融的池水和雨夜寒气形成鲜明对比,苏瑶下水后先是因为这冷热交煎的刹那被激出一臂鸡皮疙瘩,等适应几秒后,便也如隔帘一侧的解总那样,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她遂也将脑袋躺靠在泉壁的枕石上,一边享受,一边与解总聊天。
解子陵自觉今晚是真的下不了这座山,便也释然:“咱们洗了澡就好好睡一觉,明早等这边基站修好再回去吧。”
苏瑶:“解总又不怕赶不上明天的晚宴了?”
解子陵:“我尽力了,做不到也没办法。”其实还是有想要尝试抢修基站的心,但苏瑶既然也下了车还特意找过来,半夜把她一个人放在这种荒山野岭的小屋他不放心,带上她万一又再山中迷路他更不放心,因此思来想去,不如原地等待救援。
苏瑶心道,刚才劝了不听,让他呆在车里非要逞能,非要吃了亏才知道收手,还好,总裁并不是特别固执,总算说了句人话。
一时想,她晚上吃了蛋糕喝了酒,解总却是冒雨走了好几里路又受到惊吓,不知他肚子饿了没有?
念头一动,眼角便瞟到磨砂隔帘上印出的男人影子,解总轮廓分明的侧脸似乎也往她这边偏了偏头,长长的睫毛在帘子上投出根根分明的阴影,还微微眨了下。
温泉的水波轻轻荡漾着,是他在那头用手掌随意舀起一捧,又让那些水花从指缝中流掉。滴滴答答的水声比花房外的风雨声还清晰入脑,弥漫着天然硫磺味的空气中多了一股樱花般淡淡的甜腻,从隔帘那头被热水熏蒸着弥漫开,迅速贴近她的鼻尖。
只是一点点因为流汗带出的细微Omega信息素,不足以挑逗任何Alpha的剂量,但不知为何,苏瑶忽然心跳加速,脸热紧绷,有种血液强行上头的晕醉感。
甚至脑子里再次闪现出少儿不宜,她把总裁压在身下的画面,而这一次竟比之前闪过的画面都要更加清晰,那些不合时宜的呻/吟与总裁哭泣的求饶声如4D环绕音,就在她耳边来来回回。
啊,她想到,肯定是因自己刚在车里吃喝过,又加上最近没做义工Alpha信息素库存太多,所以眼下才会饱暖思淫.欲,仿佛为了配合这个借口,喉咙里忽然泛上一个酒嗝,连同莫名的心猿意马,一齐化在这酒气中强行压下。
飞快想找别的话题,那头解子陵却先开了口,声音软磁,仿佛嘴里含了糖,还有点讨好似的问:“苏秘书,你小时候,是什么样的女孩呀,也是像现在这样,又安静又漂亮吗?”其实解子陵是想变相夸夸她,他觉得现在氛围不错,上午虽然被她气了一下,但人家也做了长寿面给他吃,解子陵一向不记仇,总记得别人的好,所以他觉得眼下是个好机会把那夜的事和盘托出。
但忽然说,我跟你有孩子了这种话肯定会吓到她,所以便没话找话先铺垫下气氛。
……
又安静又漂亮,这是什么样奇怪的评价?
苏瑶从小到大被人夸过漂亮,可安静这种评语还是第一回 ,她小时候野的很,也不似现在这般沉默寡言。但她不想回忆往昔,这在解子陵看来是个很普通的问题,在她而言却有些冒犯,便反问:“解总呢,你小时候又是什么样的,也是平常工作中这么霸道总裁吗?”
这个问题一下将解总也怼到哑口无言。
隔了一会儿,那边帘子响起了总裁有点发涩的喉音:“我小时候,不太讨人喜欢,你知道的,我还有个弟弟,我是家里的老大。”
苏瑶没想到会得到这样一个答案,有些不解:“我看你和你弟现在感情还不错。”不然为何千里迢迢探班,还记得给弟弟带块生日蛋糕?
解子陵嗯了一声:“是,现在倒是还可以,不过我小时候,真的挺不讨人喜欢,还胆小,可能是因为那时候心里没什么自信,所以也做了不少蔫坏的事……”也许因为帘子那头的人是苏瑶,也许是因为今夜受了点惊吓所以他话也变多,解子陵不像往常聊天尽是安全线内的童话和议题,竟滔滔不绝,有点撒娇似的倾诉起自己的小时候,虽然从小也算锦衣玉食,没少吃没少喝,小时候他说不出吃过什么苦,但就觉得日子难熬,挺孤独。
五岁前的亲妈只是个模糊的印象,只记得她应该跟所有母亲一样,温柔,漂亮,会抱着小孩讲故事,会哼歌给他听。
但说实话,解子陵也想不起亲妈的样子,至今为止,家里连张亲妈的照片都没有,他甚至觉得自己就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五岁后,继母来到家里,隔年给他添了个弟弟,一开始都还相处挺融洽的,继母也是母亲,小孩想争宠,有时却见不得父母对弟弟好。尤其是,小孩心思最敏感,待他真心还是敷衍的假意,从一些细微末节的生活小事中,很容易就察觉出来。
“我小时候,在家什么都要争!”什么都要争,争学习,争表扬,争新衣服新鞋子,甚至连晚上宵夜的糖水里和弟弟比起来多一颗红枣还是少一颗红枣这种事都要争。
所以,他的东西总比弟弟用的好一点,就连糖水里每次的红枣都比弟弟多一颗。
但白阿姨会在弟弟哭闹的时候去抱他,会在弟弟调皮的时候呵斥他,打他屁股。他得到的却总是礼貌和客气。也曾想过改口叫白阿姨一声妈妈,记得有一回不知为何他打了弟弟,弟弟哭着跑去告状,弟弟扑进白阿姨怀里叫妈妈,他也小声在旁边跟着叫。但那次白阿姨脸色就不太好,当时没说什么,后来有次他又叫她妈妈,她便当着父亲的面:“明瑞,我觉得子陵还是叫我阿姨大家都舒服点,你觉得呢?”
他听到这话,便再也没喊过妈妈。
小学还有一年,父亲难得休假,全家一起旅游去迪尼斯公园,白阿姨抱着弟弟,他想去牵白阿姨的手,被弟弟一脚踹在胳膊上,他心里气不过,那天便使了坏:“公园里人多,中午吃饭的时候,白阿姨去点餐,我牵着弟弟……”提起往事,解子陵心里头挺愧疚,那时弟弟也就几岁,虽然偶尔在家里兄弟俩争东西会动手,但怎么说也只是个小孩,他却趁白阿姨不备,把小家伙牵着手直领到之前路边的一个盖子松了的井窖。
“这个好玩,我们一起跳着玩。”解子陵骗弟弟在井窖上蹦,那种小孩的恶意,想过弟弟掉下去栽个大跟头,鼻青脸肿才好。
他蹦的时候,知道踩两边保持平衡,但弟弟不知道。
弟弟果然一脚踩翻盖子掉下去,结果下面竟然不是普通的水管井窖,而是个大粪坑,井窖盖子倒翻,把弟弟一下就盖在里面。
“我那个时候,吓傻了,我也没想到那里面是粪坑。”多呆片刻都会熏死人的粪坑,也不知那时是怎样深刻的报复心,让他连泛在井窖上空的臭味都忽视了。后来弟弟还是得救了,但从此对他是有些害怕,好像不止是弟弟,白阿姨,父亲,都对他有些害怕。但反而因为那次事件后,他渐渐不再去奢求长辈的疼爱,也不在家里争那些明面上的东西了,再长大些便开始了独立生活,初中就进了寄宿学校,因为回去的少,反而和弟弟的关系逐渐好起来。
“苏秘书,你说一个小孩的心思,怎么能那么坏呢?”解子陵想起小时候自己做过的事,开始批判自己。
他贬损了自己很多,苏瑶听的出这应该是总裁的一个心结,但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从这个角度听总裁的故事,确实小时候也算是个蔫坏的孩子,如果她认识那个时候的解子陵,知道是动过坏心思的小孩,也许真的会狠狠打他一顿,好好教训他。
但解子陵的白阿姨没有打他,也没有教训他。
只是不怎么理会他,就像家里这个老大,只是需要礼貌对待的空气。
苏瑶静静听完,只说了一句:“你不坏!”
帘子那边的男人眼圈一下就红了。
苏瑶又说:“你只是需要有个人好好教训一顿。”
解子陵剩下的话一下就噎在喉咙里,顿了顿,他忽然又出声:“前段时间有人教训过我,还很肉麻的叫我……”乖乖两个字被他说的声若蚊蝇,帘子那头的苏瑶也没听清,但解子陵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自己却心如擂鼓。
乖乖这两个字,是父母给予子女,长辈给予晚辈,情人给予情人,又或者主人给予宠物。
不管是什么身份的予谁,这两个字一旦喊出口都代表着一种真心的疼爱,被喊的人或者小动物,也莫名就有了恃宠生娇的底气。
他变猫的那段时间,每一天都顶着乖乖这个爱称,从一开始烦她怎么死活都不肯交网费,到后来能拖一天是一天迟迟不想回公司,也仅仅只用了三个月的时间。
苏瑶喜欢乖乖,真心疼乖乖,不管那是对人还是对动物,都让解子陵感受到了小时候缺失的,被人捧在掌心里,呵护在羽翼下,温柔对待,真心疼爱的感觉。
有时候惹恼她,她也会打他屁股,教训他。
“乖乖又不听话,不乖乖吃饭,姐姐生气了!”
他们好像从一开始的相处模式,就没有一种带着隔阂假大空式的客套。
对苏瑶而言,他一天是她的猫,她就一天对自己的猫负责,照顾好猫,这种事对她而言仿佛天经地义。
他小时候一直嫉妒弟弟,因为弟弟有亲妈真心的疼爱。
但现在他不嫉妒了,因为之前的三个月,他也有了一个真心疼爱自己的人。
解子陵忽然心中就有点感慨,为什么世人都说上帝给你关上一扇门就定然还会再开一扇窗呢。
也许之前那二十多年焦虑不安,没有感觉真正有家,心里从来没有底气的解子陵,就是为了攒够二十多年后,遇到一个苏瑶的运气吧!
所以,乖乖渴望被爱的一面战胜了身为公司总裁理智的一面。
尤其是这段时间,她阴差阳错继续呆在他身边,让他每一天只要一看到她的背影,都有种油然而生的幸福感。所以明知苏瑶和他身份悬殊,她只不过是暂时委屈在他这个小公司的过客,所以明知道她心里还住着一个死掉的“阿阳”,解子陵依然放下了以前那些固执自持的骄傲和自尊,在成年后再次生出想要努力去争,想要努力抓住点什么的想法。
心如擂鼓,血液在耳朵里狂涌出万马奔腾的气势。
他张了张嘴,鼓足最大的勇气,正要开口。
忽然隔壁帘子忽然哎哟一声。
“怎,怎么了?”
“没事,我刚想拿点东西。”令人上头的红酒,暧昧的气氛,脑子里莫名浮现的那些令人心虚到不行的奇怪画面,总裁忽然谈及的小时候,还有他言语中那种全然信赖,甚至带着不自觉亲昵之感,都叫苏瑶在某一刻忽然心中一个激灵,生出一点不能再往下走的危机感。
那种强烈的危机感和以前每次出任务都不同,说不清到底是什么样一种感觉,但竟然让她前所未有的,生出了一个在苏瑶的字典里不应该出现的词:害怕!
所以在手环的电子闹钟嗡鸣时,在解总生日这天的尾巴,第二天的零点到来时,苏瑶第一时间想回身去掏衣架外套里的那封辞职信。
但非常不幸的是,她回身勾腰去够的衣兜里没有装着那封信,反倒是披在衣架另一侧的兜里,因为这一番动作半插在口袋里的信封啪嗒一下掉出来,正落在解子陵那半边池子旁。
“这是什么?”身后落下一物,打在他肩膀,又腾的一下落进身前的池子里。
信封一下就被池水浸湿花掉,但足以让解子陵看清封面上辞职信三个大大的黑色字体。
他猛然睁大眼睛,一下从水里抓过那信封,抖着手,想拆又不敢拆:“苏秘书,你,这是你的东西吗?”
帘子那头简短的嗯了一声。
“所以,你,你想要辞职?”
空气都猛然陷入沉默,这沉默不过几秒,在解子陵心中却仿佛有几个世纪那么长。
“嗯!”依然简短又直接的回答。
就像奔赴希望的沃野忽然迎头撞上一面墙,就像奔腾的河流行至中路忽然遇到截断水龙的大坝。
解子陵的情绪一下被这个字堵住,无处发泄,所以那些急促的,热烈的,带着渴望被爱,想和她继续纠缠下去的滚烫情感,全部被冰冻后化为巨大的愤怒。
如怒涛般的愤怒摧枯拉朽的席卷一切,刺激了他浑身每一个细胞和神经,在瞬间便让解子陵毫无意识下完成了一次变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