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错未婚夫——彩桐叶
时间:2021-06-07 09:04:11

  不到片刻,晏姝看到傅野把引擎盖盖好。
  是修好了吗?
  她看到孙芋菲拉开车门,然后大叫一声像触电一样退后几步,跌在地上。
  这又是怎么了?
  晏姝降下车窗。
  她看到四周人都连连后退,离车身几米远,陈冉抱着孙芋菲瑟瑟发抖。
  刚还夸口连蛇都不怕的孟沂也变了脸色,僵在原地。
  只有傅野平静走到车门处。
  这是怎么了?
  晏姝不放心,把车门打开,想过去看一看。
  没等她过去,她就瞧见傅野把手伸进去,再出来的时候上面盘着一条很粗的绳子。
  不!
  不对!
  不是绳子!
  是一条蛇!
  是一条蛇!
  天!
  晏姝吓坏了!
  谁知道这蛇有没有毒!
  她急急地往车下跳,脚刚落地膝盖就钝钝得疼。
  不行呀!
  他不能有事!下个月他们就要订婚了!
  他还得陪她去见爷爷!
  她不能让爷爷再担心了!
  晏姝不敢喊他,知道那样的话他会分神。
  她只能忍痛一步步朝那边挪。
  傅野右手手掌压着蛇头的位置,左手捏着蛇头,蛇拼命地扭动身躯想要反击。
  差一点就要反扑到他的胳膊上。
  “哥哥!”晏姝下意识喊他。
  傅野捏着蛇头,一下子把蛇甩到远处。
  有惊无险。
  蛇见势不妙,溜走了。
  呼——
  没事就好啊。
  晏姝手心全是虚汗。
  她很后怕。
  要是傅野出事,还有一个月她重新找一个合适的未婚夫很有难度。
  孙芋菲也彻底瘫在草地上,惊魂未定。
  英雄救美的典故不是没有道理。
  她这会觉得自己的心境有点不一样了。
  刚那个微低着头检查汽车故障的男人。
  刚那个站在人群前毫不退缩的男人。
  是孤胆的英雄。
  他轻飘飘地把蛇捉走,又混不在乎的样子在她心上一记重锤。
  她一眨不眨地盯着傅野看。
  可眼前的男人把蛇扔远后,直接转过身,朝着自己的越野车走。
  他看到扶着车身站着的晏姝,皱了眉头。
  孙芋菲赶忙撑着地站起来,快走两步急急伸手拽住傅野的衣角:“我能跟你一块走吗?”
  傅野看看天色,淡淡地说:“不能。”
  孙芋菲没松手,反而抓得更紧一些:“今天那些话……那些话,就算你不答应,能不能把我当做考察对象?”
  “……”
  孙芋菲咬唇,下决心般又说:“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没人比我更了解你。或者我们可以慢慢接触尝试下……”
  傅野连回答她的意思都没有,他接着朝前走。
  “汀楚,你别丢我在这。我怕。”
  孙芋菲仍拽着他的衣角,想他能载她回去。
  傅野停住脚步。
  孙芋菲狂喜。
  她就知道她撒娇的时候,没有男人能抵御。
  然后,她就看到傅野解开黑色外套的扣子,顺势把外套脱掉。
  孙芋菲怔怔地看着手里的衣服。
  傅野已经走回越野车边。
  太阳还没有升起,山顶的温度很低。
  晏姝在车外站了会还觉得有些凉意。
  她撇嘴看着孙芋菲手里的外套,闷闷不乐地问傅野:“你干嘛把衣服给她,你不冷吗?”
  “脏了。”
  孙芋菲离得不远,也听到这句话。
  她紧紧咬着唇,脸色难堪。
  这是说她碰过的衣服,就脏了?就不能再穿了?
  傅野手搭上晏姝的胳膊,稍稍用力。
  晏姝借着他的力,被扶着往车上返。
  她觉得傅野说的也有道理,被那条很粗的蛇缠过的衣服,如果是她也不会要了。
  听说蛇皮黏黏糊糊,会分泌液体。
  衣服肯定也脏得很。
  晏姝突然想起什么,她停住脚步。
  傅野也停下,看向她,那神色在问她又出什么事了。
  晏姝指着傅野扶着自己的手说:“你的手是不是也脏了啊?”
  他的手刚刚还碰过蛇头。
  她不是很能接受。
  傅野的脸色立马黑下来。
  他当即松开手。
  晏姝一个踉跄,顿时后悔了。
  她还洁癖个什么劲儿呢。
  她连走路都走不稳了,还说人家手脏。
  “喂,你!”
  转瞬,晏姝发现傅野是没有扶着她的胳膊。
  他转而直接握住她的手腕。
  没有衣服遮盖的手腕。
  “……”他那可是攥过蛇的手啊!
  晏姝僵在原地,不知道该不该把手腕挣出来。
  温热的触感顺着手指传过来。
  可她浑身发毛。
  所有的意念集中在这只手腕上,使劲辨别是不是有湿答答的粘液。
  好难受。
  罢了,罢了,她连走都走不了了,还纠结什么呢。
  晏姝认命地被傅野攥着手腕,走得别别扭扭。
  所有的感官和触觉清清楚楚地告诉她,他的手干燥温暖。
  那大概刚刚是一只光滑干燥的蛇。
  不过,他刚刚捉蛇的时候不会害怕的吗?
  她一个旁观者吓得浑身冷汗。
  想到这,她忍不住说:“傅野,你刚刚好勇敢!”
  不愧是她爷爷为她挑选的未婚夫!
  傅野神色淡淡,只是仍攥着她的腕扶她上车。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刚刚听到她那句话,就只想捉弄她。
  看她嫌弃又僵直着手腕,更是让人想逗弄。
  虽然,他刚刚捉蛇的时候,其实带着那双修车的黑色手套。
 
 
第15章 我害怕
  钻进车厢,晏姝迫不及待地抽出她的手腕。
  她拿出纸巾,坐在副驾驶上小心翼翼地一点点搓着手腕的皮肤。
  一下、又一下。
  直到白皙的皮肤泛红。
  车子迟迟没有启动。
  晏姝把湿巾叠好,扔进垃圾桶里的时候,发觉隔壁凉凉的目光。
  “不……不是嫌弃你,”她结结巴巴地说。
  未婚夫第一次和她有肢体接触,她就这样的反应,换谁也不会高兴。
  晏姝弯腰从车厢里重新抽出一张纸巾,递给他:“就是……待会我打算吃早点了,先擦个手。也给你一张。”
  傅野接过来,一根根手指的擦着。
  副驾驶的车窗传来“咚咚”的声音,晏姝非常不情愿地摇下来。
  她非常担心会有蛇爬进来。
  “我们打算回去了,你要不要坐我的车?我无条件提供住处。”孟沂倚在窗边问她。
  地下室睡得并不舒服。
  露天的一张沙发床,极没有安全感。
  黑暗里的各种器械设备,像有人站在夜色里盯着她入睡。
  到后来,她选择把灯打开。
  可明亮的环境让人的睡眠极轻。
  但是,她和孟沂不熟。
  “别不好意思,大家都是朋友,我和傅总也是很熟的,是吧?”孟沂朝车里点名。
  傅野抽出瓶水,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晏姝尴尬地笑笑:“谢谢你啊,今天我朋友说不定就回来了。我还是和她凑活几天吧。”
  “那行吧,”孟沂站起来,指了指晏姝:“你有我名片的,有事就找我。没事也可以找。我们是朋友,对吧?”
  孟沂对她还不错,朋友的朋友就算朋友了吧。
  晏姝点点头。
  孙芋菲受的惊吓不小,上了车就再没敢下来。
  不远处两辆车子,没多一会就下了山。
  “我们要不要也赶紧下山啊?总感觉这里好恐怖。”孟沂走后,晏姝把车窗关得严严实实,紧张兮兮地说。
  “再等会。”
  “那会不会再有蛇啊?”
  “当然有蛇,那边有个蛇窝。”傅野指向她的右手边灌木丛的黑洞,悠悠地说:“而且他们很喜欢钻进车里。”
  这个地方他不是第一次来。
  果不其然,晏姝的脸瞬间就白了。
  因为她看到傅野把她那边的车窗缓缓摇下来。
  “不要摇下来!”她吓坏了,朝他那边躲:“我害怕,我最害怕蛇!”
  她急得喊出来。
  蛇实在是太凶残。
  那个黑洞看起来很渗人。
  “那刚刚下车做什么?”傅野把车窗按到一半。
  下车做什么?
  下车去救他?
  也不算。
  下车去确认他的安全。
  她的未婚夫必须平平安安,最起码在见到爷爷之前。
  晏姝回答:“想让你活着?”
  想让他活着。
  可这样的话并没有止住他的动作分毫。
  车窗继续向下降。
  晏姝从小受过的教育让她什么难听话都不大说得出口。
  她脸憋得通红,却止不住车窗下移的速度。
  早知道就去坐孟沂的车。
  她害怕。
  “你太过分了!”她干巴巴毫无威慑力的说。
  身体却止不住朝傅野那边凑。
  危险的时刻,人的本性是去寻找安全的庇护。
  就像溺水的人。
  车窗一寸寸下降。
  突然,在车窗全被摇下来的瞬间,满□□霞铺到她的身上。
  灰灰沉沉的天边,迎来盎然的生机。
  无限好风光。
  由深到浅的橙黄的光晕在天际散开,破除层层雾霭。
  像一幅瑰丽画卷,从天边一路铺展到她的身上。
  “哇!!!”晏姝明白过来,是因为一折腾已经到了黎明破晓时分。
  她忍不住赞叹:“我想下车,可以吗?”
  车门并没有被锁住,她随时想下车都可以。
  这一句的潜台词是——我不敢下车,但我想下去,你可以陪我吗?
  傅野先下了车,站到悬崖边。
  晏姝也跟着跳下去,腿脚不便的缘故,她扶着车门站着。
  她第一次看到山边的日出。
  太阳就那样鲜活地猛一下跃出地平线。
  景色瑰丽,只剩感叹造物者鬼斧神工。
  真好看啊!
  晏姝已经不知道用什么语言去形容,脑子里却冒出一首关于日出的歌。
  蓬勃的、鲜活的。
  她掏出手机,急急记了几句节奏。
  收回手机的时候,看到悬崖边卓然站着的人。
  他身上染了霞光,像是活在漫画里的少年。
  她总觉得他站在那自带威严,没人敢打扰,又觉得他站在那特别寂寞。
  不会的,都是错觉。
  她知道他那样的家境必然是众星捧月,多少人前仆后继地讨好,就像她亲眼看见的那如山的礼物。
  她送的只是其中小小的不起眼的一样。
  这样完美的人,是爷爷给她的漫长岁月里留下的珍贵礼物。
  晏姝一言未发地看着朝阳,看着悬崖边的人,希望爷爷能再看见很多很多个日出。
  “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吧,”晏姝小声地咕哝:“最起码,到下个月都要好好的。”
  傅野背脊一僵,并没有回答她这句话。
  朝阳的升起不过片刻间,高高的太阳悬在天边的时候,晏姝懒懒地伸了个懒腰。
  “去哪?”傅野从悬崖边的石头上跃下来问她。
  去哪?
  早起那番有地方住的话当然是诓孟沂的,林旖嘉和她说人还没回池泽市,一时半会帮不了她。
  晏姝犯了难,她并不是很想还没结婚就住到傅野家。
  要是被哥哥知道,能扒了——傅野的皮。
  可是,现在也没什么更好的办法。
  她想着就再凑活一晚。
  晏姝扶着车问他:“你家行吗?”
  “你说呢?”
  “我今天得加班,那个银笙公司老板刁难我,他还要我接着改!”
  晏姝发誓,她把这辈子撒谎技能都用在现在这刻了。
  她记得头天他还默许她蹭工作室。
  那多蹭一次,也不是不可以吧。
  “上车。”
  “谢谢!不白住你的,今晚等你回来我再送你一份礼物,你肯定喜欢!”晏姝没忘记昨晚想好的要送他一只猫咪。
  -
  送完晏殊,傅野就径直去了公司。
  处理完公司大小事务,这才看了眼私人手机。
  上百条电话,来自他的母亲大人。
  生日那天,母亲打电话说给傅野准备了丰盛一餐。
  他没去。
  去山顶看完日出,把弱猫扔回家里,他就直接去了公司。
  午饭也没回老宅吃。
  可要是再不给个回应,他知道他母亲绝不会消停。
  傅野揉揉眉心,在这天里还是去了辰梅园,他家的老宅。
  今天的天气并不好,预报说这两天有台风。
  黑压压的云低沉地罩着大地,吞没光明,留下满城压抑。
  风呼呼地刮,公司标志的明灯在乌云里忽明忽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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