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他要是自己有个岛就更好了,私人岛很干净很好玩……”晏姝声音越来越小。
话说到这,贺南初明白了:“还没被关够?还上瘾了这是?”
关够?
晏姝一头雾水。
“这么具体,你这是在见过这个人了是吧?梦中情郎?”贺南初把手机熄屏:“我也看出来了,你看那家伙眼神就不对。我不是拦着你……”
“我就是觉得这个类型的还可以,没有别的想法。”晏姝小声嘟囔。
哥哥问她,她下意识地答。
却没想到说出口,是照着他的模样在找。
她对他的感觉——
其实,现在也说不上非常清晰。
总之算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熟络到能在一张床上做最亲密的事。
陌生到,除却他的名字和工作,她对他一无所知。
“我没说是他……”晏姝辩白。
“珠珠,我说实话,你找其他人,我有把握管制住他。可你看上的这个,是个不做事极端的疯子,我管不了他。”
“他很正常……”
“你找别人会过的轻松些……”
晏姝垂着头不说话。
“我承认有些事,我是误解他。比如别人发来段音频,我误以为他把你当宠物养着。其实指的是你送他一只布偶猫。”
贺南初走近晏姝,低着头郑重地说:“至于旁的他做得过分的事,我已经警告过他。”
“珠珠,唯独他有多在乎你,是无法问出来的。需要你自己去感受。”
晏姝低着头,消化哥哥的话。
“这样的人很危险,除非你是个很好的驯兽师。”贺南初拍了下她的肩膀:“又或者,你甘心做他的猎物。”
他危险吗?
她从不觉得。
“珠珠,你都这么大了,有些事也应该能听明白。”贺南初抿唇,纠结了下,还是决定和她坦白:“我不知道他曾经交往过几个女朋友,又或者是不是在同时交往。5月18日那天晚上,我因为公事和他打电话。我听到……”
贺南初犹豫了下,看着妹妹还是把真相说出来:“我听到话筒的另一端,有他的喘息声。你和他在一起过,你应该知道那意味着……”
5月18日……
5月18日晚上,她厚着脸皮求傅野教她……
然后,他确实手机铃声响了,她让他先接电话。
再然后,她没在他身上坐稳,倒了下去,让他后背的伤口磕到床边。
他痛得闷哼两次。
最后,她就和他做了不可挽回的事……
晏姝整个人要烧着了,牙齿把唇色咬得惨白。
不想回忆、不想回忆、又是她主动的。
还碰上哥哥的电话。
啊,好尴尬!
晏姝打断他:“哥哥,你别说了……”
“不想听么,你这么大了,应该学会去思考和判断这些问题。”
“我不是不想听……”她哭丧着脸:“不对,我确实不想听。可我之所以不想听是因为,那会他和我在一块儿呢……”
“……”
第65章 晏总藏娇
有那么几秒, 贺南初想当场去世。
他当时还以为傅野在做什么不可告人的勾当,喜闻乐见地掐了电话。
暗暗得意,幸亏没把这样随便的人介绍给他妹妹。
谁成想呢?
妹妹在这恶魔床上呢?
后面的话,更让他崩溃。
晏姝垮着张脸问他:“哥哥, 你要是当时拦住我就好了。我那会不知道认错人……我闺蜜喊我试婚……所以……”
他听出来了, 那可能是妹妹第一次上贼船。
他对不起姑姑。
愧对列祖列宗。
看着妹妹皱着眉头,一脸懊恼的样子, 他想抽自己几下。
飞机又在催促没有登机的旅客。
晏姝看看玻璃窗外的飞机, 催促哥哥:“哥哥, 你别想了。都是我不好,我真傻。你快赶飞机吧。”
“你以后有宵禁了,十点必须回家。”
“好的, 好的,我知道了, ”晏姝催促着哥哥登机。
“还有一句。他要是真赖在这里不走, 不熬他一个月, 你不许答应他。”
“好好好。飞机要起飞了, 哥哥。”
晏姝从背后轻轻推着他。
登机口开了又关闭。
一时间闸门处空空荡荡。
哥哥走后,晏姝垂着脑袋,看了眼手机。
他哪里有赖着不走呢?
刚刚哥哥开车来机场的路上, 傅野就给她发了短信, 问她在哪。
她偷偷回复说送哥哥去机场。
然后傅野说他回池泽有点事。
晏姝仰在机场长椅上回顾了下,这一整天, 傅野的态度。
她和傅冶起了冲突, 哥哥冲进去了,他跟着她下了楼。
甚至没有问她,在里面遇到了什么事。
再之后, 她把他丢在路上,他就干脆回池泽了。
说好的,女生作一点才可爱呢?
晏姝叹口气,转弯去了公司。
别钧被哥哥留下来做她的助手,已经在办公室门口候着她。
整个房间是深沉稳重的红木布置,是她爷爷曾经待过的那间。
一进门一张红檀木的茶几,摆着上好的紫砂茶具。
造型别致,棱线凹凸分明,雕刻着栩栩如生地青松。
几十年的精心呵护,茶壶被养得有了玉的光泽度,看起来温润可鉴。
晏姝看到这茶壶就仿佛想起小时候来找爷爷,他在一旁沏茶看她玩耍的情景。
可现在……
“晏小姐,哦,不,晏总……房间要重新布置一下吗?”别钧看到晏姝的神色不对,以为她不喜欢这样的布置。
“你又不是我的助手,还是叫我晏小姐吧,”晏姝小心翼翼地捧起茶壶摩梭几下:“布置不改,我爷爷会回来的。我只是来代班几天。”
“是,那布置就不动了。”
房间一角摆着的平安树长得郁郁葱葱,绿色的叶子被阳光养分滋养,绿得像盆假盆栽。
是她10年前的圣诞节,取了压岁钱买给爷爷的。
可为什么树好好的,人却倒下了呢?
晏姝看着绿葱葱的树叶,红了眼眶。
再一转头就看到爷爷的桌子上摆着她的几张照片,放在最显眼,坐在书桌就能看到的位置。
她咬了咬唇。
别钧看出来她可能是睹物思人了。
“晏小姐,要么,我们换个房间办公吧?”
“我……我想爷爷……”晏姝只是看着这房子,就落了泪珠。
别钧苦恼地直挠头,他一个糙老爷们之前一直跟着贺南初干,流过汗、流过血,可从没有流过眼泪。
贺南初做事大胆,不落俗套,手段经常让他心惊胆战。
他当初跟着贺南初确实有过害怕的时候,可现在见到自己的老板哭,原来才是最恐怖的事情。
别钧可从没跟过这么娇滴滴、怯生生的小姑娘。
一时间慌得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急匆匆跑了两步,从桌上的纸盒子里给她拿了纸巾递过去。
晏姝看见纸巾,哭得更厉害了。
以前爷爷都是把她揽在怀里哄的。
现在爷爷倒下了,在医院,到现在还没醒过来,根本不认识她了。
“呜呜呜……别钧,我想我爷爷……我想他好起来。我要我爷爷……他那么好的人,怎么就病倒了……呜呜呜……我要爷爷健健康康,长命百岁……”
别钧赶忙把办公室门关死,可不能让别人看见新上任的老板在这哭鼻子。
那可真是一点威信都没了。
晏姝的背景,他都清楚。
一个不到二十岁,顺风顺水长大的掌上明珠。
在家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从没有受过半点委屈。
她喜欢音乐,活得单纯又简单。
没接触过半点勾心斗角、尔虞我诈。
在晏老爷子出事之前,从没有任何预兆她要这么快担起这一切。
也怪不得她如此六神无主。
“哎……晏小姐,你别哭,你别哭……我……我……”
别钧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他慌得原地踏步,可怎么也哄不好她。
没办法,努力了一会毫无效果,他只好躲到一旁和贺南初发消息:“怎么办啊老板,晏小姐一进办公室就哭,就要找爷爷……”
飞机上有无线网络,贺南初看着消息抚了抚额角。
这倒是意料之中。
但是哄女孩子这种事,别钧这个母胎单身固然做不好。
贺南初沉思了一会,回了消息:“给她换个办公室,别在那个房间了。布置好了,让她明天再来上班。”
别钧:“好的。”
贺南初想了下,又发:“你再给她挑个女助理吧。”
毕竟女生心细一些。
“是。”
晏姝就这样被送回家里,眼睛红红的。
她这样狼狈的样子不想让妈妈看到再担心,还是去了丽水湾。
晏姝上楼的时候还特意前后左右地看了看。
确实再没有别人在等她。
傅野真的回池泽了,也许不会再来了。
晏姝无比难过地一级级上了台阶。
离上面越来越近的时候,就会想他会不会在最顶上等他。
可他那样高大的身影,离得这么近她不会看不到。
酸楚的心思蔓延开。
然后,晏姝在自己门把手上看见个盒子。
再熟悉不过了。
昨天晚上他还买给过她。
是玫瑰糕。
晏姝快跑两步,上了顶上的台阶。
白底红蜡梅的古朴外卖袋子。
她大概扫了眼里面的东西,真的一个圆形食盒,是玫瑰糕。
很难排队的。
晏姝撇了撇嘴,心里有些酸酸涩涩的泡泡。
她掏出手机,给傅野编辑了条短信:“你买给我的吗?玫瑰糕。”
在发送前,她犹豫了。
万一是自己想多了呢?
他都赶回池泽了。
她一字一句地删掉编辑的内容,拿着袋子进了房间。
说不定是小淳送的。
她想起小淳昨天说要买给她。
晏姝在玄关处给闺蜜发了消息:我门上挂了份玫瑰糕,是你送我的吗?
小淳很快就回复:不是我,在忙,回头聊。
晏姝轻轻地舒出口气,合上手机,换了拖鞋,朝沙发走。
玫瑰糕被摆在茶几正中央,诺大的房间里空落落的,没有人气。
晏姝抽了抽鼻子,进卧室把她的大熊抱在怀里,一副自我保护的动作。
一步步重新坐回沙发上,看着无主的玫瑰糕发呆。
“叮——”的短信声。
晏姝以为是小淳,慢吞吞地拿起来看。
“刚刚在医院换药,不方便打字。送走他了吗?”
是傅野!
晏姝抿抿唇,把熊玩偶放到一边,傲娇地等了10秒,回复了句:“送走了,我现在在家里。”
“我刚刚到池泽,先去了趟医院。正在去公司路上。”
“哦。”晏姝简短地回复,瞄着桌上的玫瑰糕,不知道该不该问。
“昨晚没有睡好,所以回池泽的路上休息了下。”
“嗯。”
“池泽的天气很好,比陆城凉爽些。我现在路过一家宠物店,就是你带猫体检那家,打算先买些零食。”
他好像是在和自己汇报行踪,事无巨细。
晏姝勾着唇角回:“好,你买些小鱼干吧,它喜欢吃那个。”
“好,买点东西哄她。一会不见,她大概要生气。”
晏姝摸索着屏幕,盯着屏幕上的用词。
他用的是“她”。
总感觉,这句话像是借着猫的名义说给她听。
所以,玫瑰糕是买来哄她的吗?
因为想到这么久见不到面,她会生气?
还没等她问,屏幕又弹出消息。
“给你准备了惊喜。”
晏姝看着桌上漂亮精致的点心匣子,飞快地敲了一句。
“是玫瑰糕么?”
她自己都不知道,久违的淡淡红晕重新上了脸颊。
“你真的好哄。”
她看着屏幕,仿佛能看到他嘴角挂着的笑意。
她真的好哄。
是说惊喜不是这个么?
难道还有什么更好的东西?
晏姝直接从沙发上站起来。
她一边朝门外快走,一边问他:“难道还有什么?你放在哪里了?门把上吗?”
“我只看到了玫瑰糕,是不是别的被人偷走了。”
“偷不走,明天就知道了。”
晏姝走回来,拆了装着糕点的外卖袋,里面放着个小小的烫伤药膏。
看来他从药店出来发现自己不在,在回池泽前又买了玫瑰糕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