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佳辞——阿猛崽
时间:2021-06-07 09:07:03

回到牌局上,江岷已经赢了本金的一倍了。
赵安阳对老四说:“明早走国道送他回津州。”
老四对赵安阳的话唯命是从,没什么异议。
“小辞。”赵安阳转而对傅佳辞说,“去,把他的身份证找来还给他。”
出乎意料,傅佳辞没有抗议,她转身上楼去客房找被藏起来的江岷的身份证。
过了快十分钟,傅佳辞拿着江岷的身份证下楼。
牌局已经结束了,江岷足足多赚了两万张红钞。
赵安阳老四两个围着桌上装着红彤彤钞票的纸袋,激动不已,一脸没见过世面的样。
而赢了这些钱的人,正站在不远处的阴影处,双手抱在胸前,修长的脖子微微弯曲。
他看上去不太舒服,喉咙吞咽着,滚动的喉结格外凸出。
傅佳辞拿着他的身份证走过去,在他面前扫了眼他身份证上的名字。
“这名字听起来就命不好。”
江岷…
有钱人家的孩子都起这么朴实的名字么。
江岷知道,他的修养对这个女骗子没有任何用。
他伸手直接从傅佳辞手中抢来身份证,懒得跟她多说一句。
赵安阳和老四钻到钱里无法抽身,傅佳辞觉得很无趣。
她问江岷:“打算报考哪个学校?学什么专业?”
江岷利索地收好身份证,面无表情地反问:“跟你有关系?”
傅佳辞被他冷言相对,十分淡定地回了一句:“好像的确没关系。”
但她是小肚鸡肠的傅佳辞。
女子报仇,一刻都不能耽搁。
她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穿着人字拖离开棋牌室。
傅佳辞前脚刚离开,江岷预感不大好。他对赵安阳说:“我先回房间了。”
江岷回到房间,乱糟糟的房间里果然不见傅佳辞。
外面狂风乱作,雨水像锋利的快刀一下下砍向被护栏围住的玻璃窗,江岷转头向停车场跑去。
赵安阳他们的车是一辆白色的面包车,白色反光,在夜晚格外显眼。
车轮胎里气体消失的声音没有被雨声掩住,傅佳辞的手上拿着一把瑞士军刀,她就站在风雨里。
她的粉底被雨水冲刷掉,黑色的波浪卷被雨水打湿后变成直发垂坠在她苍白的脸颊两侧,假睫毛和口红倒是依然稳固,只是眼线晕开了。
她浑身湿透,整个人如同从泥地里爬上来的女鬼。
傅佳辞知道自己现在的妆一定花透了,可她不觉得这妨碍她的美丽。
她自豪地朝江岷扬下巴,显摆了下自己手中的瑞士军刀。
四个车胎都被她扎破了,明天别说要老四开车送江岷回津州,就连这小小的停车场,车都开不出去。
雨点砸在傅佳辞卷翘的假睫毛上,摇摇欲坠。
江岷明白,这个疯女人是在报复他。
他沉了口气,隔着雨幕,问道:“你到底要什么?”
傅佳辞拿手拂去睫毛上的水珠,眼底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无聊,和你玩玩。”
雨下的很大,江岷身上也被淋湿了。
水珠不断从他睫毛上下坠,他什么都看不清了。
“这不好玩。”
“江同学赢了那么多次,也该尝试一下输个彻底的滋味了。”
她说完,把玩着瑞士军刀走回宾馆里。
风风雨雨在她跟前,仿若无存。
江岷随后回去的时候,赵安阳和老四装完了钱。
二人正在房间里一边吃泡面一边吹嘘。
赵安阳喝了口浓郁的汤,对老四说:“等咱们离开津州,哥请你吃大餐。”
老四谄笑道:“谢谢赵哥!”
泡面的味道让江岷反胃。
一片巨大的阴影投在赵安阳面前,是江岷。
“你的同伴把车胎扎破了。”
赵安阳闻言,和老四对视一眼,他吩咐:“老四,你出去看看。”
老四看了眼窗外,狂风暴雨拍打着窗户,营造出了一种末日的氛围。
他不情愿地说:“现在也没办法去换轮胎啊。”
赵安阳直接放下泡面,向外走去。老四急忙抓起折叠伞,紧跟在赵安阳身后。
他们在停车场检查了轮胎,四只轮胎都被放光了气,无助地耷拉在地面。
赵安阳又去前台问能不能换轮胎。
前台指了指外头的风雨:“就这天气,你换了轮胎也开不出去。”
赵安阳倒也清楚前台的意思,台风不停,高速公路不解封,就算有车也难开出去。
“我知道,你把修车行的电话给我,我自己问。”
前台不耐烦地说:“你这人怎么这么倔呢?”
赵安阳脾气很好,他说:“有电话就把电话给我吧,我自己查。”
前台见赵安阳是个小伙子,边找电话簿边说:“现在年轻人都不听劝。”
赵安阳没接他的话,前台拿出电话簿后,他就在前台一个电话一个电话打过去。
台风来临,修车行都关门了,没有一通电话能打得通。
赵安阳不死心,一直打到最后一个电话还是没有回应。
他不得不放弃。
赵安阳对老四说:“有烟吗?给一个根。我心烦。”
老四稀疏的眉毛皱起,不解说:“赵哥,不就是车坏了,没法送那小子去填志愿嘛,老实说,是他自己跟着咱们来的,咱们可不负责替他善后。”
老四话音刚落,江岷从灯光晦暗的走廊里出来,前台的空间本来就不大,多一个江岷,更是晦暗。
老四习惯性地递烟给江岷。
在这个前路未明的情况下,他很烦躁,烟能让他暂时放空。
但江岷拒绝了。
他不抽这种烟。
他淡淡地问赵安阳:“现在怎么办?”
赵安阳的烟只剩一个烟屁股了,他把烟碾灭在烟灰缸,揉了把额前半湿的刘海,说:“没管住小辞是我不对,我替她给你道歉。”
替傅佳辞道完歉,他抬头认真的看向江岷:“看天意了。”
江岷问:“能把我手机先还给我吗?”
赵安阳和老四互看一眼,老四说:“你别得寸进尺!”
江岷笑了笑:“何必这么激动?”
他这平平静静的一问,反倒让老四发怵。
绕过老四,江岷来到与赵安阳面对面的位置,他微微低头看着赵安阳的眼睛,不紧不慢地说:“我说话算话,只要明天能回到津州,就当没见过你们。”
赵安阳拍拍他的肩膀,长叹一口气:“小子,这不是我想不想送你回津州的问题,这得看老天,你明白吗?你能让老天听你的,明天但凡天气好一点,我都能想办法送你回津州。”
江岷看向窗外,神情让人捉摸不透,他笃信地说:“明天台风会停的。”
作者有话要说:
不暗黑,是童话
被口口的字是de zhou pu kep.s傅佳辞的化妆品牌子我也不造。感谢在2021-02-08 17:47:15~2021-02-09 22:23:4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好橘 50瓶;yowhat、ocean 4瓶;笑的哪都是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章 傅佳辞比美
 
赵安阳和老四在前台抽完烟,老四去棋牌室撩拨发牌小妹了,赵安阳自己先回了客房。
他们一共要了两间房。
赵安阳在两间房门口踱步了几个来回,一间房里是傅佳辞,一间房里是江岷。
他犹豫了一阵,最终还是刷卡进了江岷在的房间。
江岷是个不好惹的人,但至少江岷是能和他正常沟通的。
傅佳辞,则是一个行走的炸弹,随意一句话都可能引爆她。
他推门进去,江岷正坐在沙发上看新闻。
他没开主灯,电视机的荧光蓝映在他错落起伏的面部轮廓上,生成了一条幽蓝色的曲线。
男人看男人,可以比看女人的时候更加感性。
赵安阳一边把玩房卡一边走向江岷那里,他尽量让自己的动作看起来自然一点。
他琢磨着是不是该开口和江岷谈谈天气,只差一步之遥,江岷将视线投向他:“找到车了?”
赵安阳摇头:“全省公路封锁,别说车,连人都看不到。”
没车,那没得谈。
赵安阳被江岷的目中无人惹恼:“老子是答应放你走,但老天他妈的不答应,有什么办法?”
江岷又说:“那两万块呢?先把钱给我。”
“钱在小辞那里,你放心,我答应了把钱还给你,不会食言。”
江岷把矿泉水扔给赵安阳:“为什么放我走?不怕我一回到津州立马报警?”
“你在津州报警有用,还会被我们带过来?”
“不提诈骗的事,给我下药,骗我和那个女人发生关系,这些事都是你们做的吧?”
说起这个,赵安阳也很后悔。
谁知道江岷是个这么惹不起的人。
“你想甩掉那个女人,却在指使她犯罪,想过后果么?”
赵安阳沉默了。
他不太懂法,也不太在乎。
要不然,怎么会走这条路。
赵安阳的手摸进口袋里找烟和打火机,没找到。江岷从玻璃茶几上拿起烟盒,递向他。
江岷已经看穿了赵安阳的矛盾。
不过,同他没什么关系。
回到津州以后,他不会再和这些人有任何关系。
赵安阳狠狠吸了口烟,说“小江,那晚上的事是我出的主意,我当晚喝多了,鬼迷心窍出了馊主意。你要么忘了那件事,反正你是男人,不管怎么样都是你不吃亏。要是忘不掉,恨就恨我。”
“你和她什么关系?”
赵安阳想说谎搪塞,但是当江岷黑沉的眼睛盯着他时,气氛如法庭般肃穆,他不知不觉就说了真话。
那双眼睛,让人不敢对他说谎。
赵安阳叹了口气:“我不留着她她还能去哪儿?都是可怜人,出了门,互相照应。”
他试探问:“你们是老乡?”
赵安阳憋了半天,憋出两个字:“网友。”
正当江岷试图打探更多时,“那个女人”穿着睡袍,顶着满头湿发刷开房门推门而入。
“我房里吹风机坏了,前台不肯给我拿新的,用你的。”
见两个男人站在一起,傅佳辞她敏感地意识到他们正在谈论自己。
她将头发一甩,头发上的水珠飞溅向江岷的身上,江岷侧身向后躲去。
傅佳辞故意将自己没有头发遮挡的那半边脸朝向江岷,展示她清水出芙蓉的美丽。
她微微仰起下巴,嘴角弯起笃定的弧度,调戏江岷:“你们校花有我漂亮吗?”
赵安阳拼命给江岷使眼色。
一定要说没有。
傅佳辞是典型的冲动型人格,在比美这件事上,她格外敏感。
江岷无视赵安阳的眼色,显然不屑于回答这个问题。
赵安阳和老四都吃过这种亏,他很怕傅佳辞突然发疯。
但没想到,她只是轻飘飘翻了个白眼,说:“怕,忘了你瞎。”
江岷不和她计较,傅佳辞自顾自进了浴室去吹头发。
听到吹风机的声音响起,赵安阳松了口气,危机解除。
傅佳辞拥有一头浓又密的长发,她吹了十几分钟才彻底吹干头发。
她对着镜子摆出各样的表情,又一会儿盘发,一会儿将头发披散下来,自顾自感叹,她真是天生丽质。
她心里盘算,等再挣两单,她就可以去演艺学校进修,以她的美貌,摇身一变成为女明星是轻而易举的事。
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飞去一个吻,又俏皮地眨了眨眼。
可一想出门要面对一心只想推开她的赵安阳,还有那个僵尸脸的高考状元,她兴致全无。
出了浴室,她发现房间里只剩江岷。
二人无意间对视上,空气冷寂了大概三秒左右。
傅佳辞边走边问:“你要是赶不回去填报志愿,会怎么样?”
“没有那种假设。”
傅佳辞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他盲目自信呢,还是该说他狂妄自大。
傅佳辞有些口渴,正好玻璃茶几上放着两瓶各剩一半的矿泉水。
她不愿意喝江岷喝过的水,便问:“哪瓶是你喝过的?”
江岷的目光落在傅佳辞手中的那瓶矿泉水上。
她意识到那是江岷喝过的,手忽然像触电一般被弹开,嘴里碎碎念说:“晦气死个人啦!”
江岷也不在意,目光如旧,幽深,寒冷,弥漫雾气,如同夜里的海面。
不能太久地盯着他的眼睛,要不然,会迷失其中。
傅佳辞走到江岷身边,他比她高许多。
她抬起头,也只能正好看见他的喉结。
傅佳辞起了坏心思。
她的手忽然搭上江岷肩膀,借力踮起脚,花瓣形的嘴唇向江岷靠近,划过他的嘴角:“江同学。”
江岷没来得及躲,也没来得及推开她。
她身上有淡淡的奶香气,这是一种很舒服、令人有安全感的气味,它和傅佳辞咄咄逼人的气势毫不符合,甚至不该来自于傅佳辞的身上。
似乎是宾馆沐浴乳的味道。
他们距离过分接近时,江岷才能稍稍看清楚她的样子。
她素颜时皮肤很好,像嫩出水的豆腐,五官也很柔和,没有任何攻击性。
这张脸,除了她的眼神,没有任何锐利的地方。
“你根本不是来讨债的,对不对?”傅佳辞看向江岷的手腕上带的银色手表,“你这一只手表就价值不菲,怎么会为了两万块钱来和人拼命呢?”
江岷抬起手腕,“假的。”
“骗我,当我是白痴呢。”
江岷毫无欺瞒道:“嗯。”
不多不少,不轻不重,一个字,傅佳辞的自尊心被击得粉碎。
贱男人啊。
她清亮的瞳仁立马遮盖上一层薄薄的怒意,又不能动手打人,只能拿垃圾桶撒气了。
傅佳辞抬脚踹向垃圾桶,蓝色的垃圾桶立马滚向江岷脚下,江岷侧身躲开,于是垃圾桶滚进了床底下。
傅佳辞发现在江岷这里占不到半点上风,不快地离去。
待她走后,江岷蹲下来捡回那只垃圾桶,丝毫不差地放回原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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