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才是大佬——贡茶
时间:2021-06-08 09:14:14

  柔芝接口道:“话可不是这么说,凭小主的相貌,就得罪半宫的人了。”
  “也是。”
  采雪想了想道:“会不会是孙贵嫔干的?
  她之前到养心殿时,不是想作弄小主,亏得皇上在,才没有作弄成么?”
  章碧秋摇头,“不管如何,这饭菜是吃不得了,咱们得自己煮。”
  她话音一落,其它人纷纷想起来,小主说过,之前做了梦,会有一段时间缺衣少食,因此让他们拿茶渣等物事换了好些吃的,他们当时虽照做,其实还有点嘀咕的,没料到……
  柔芝脱口道:“小主做的梦,竟真个发生了!”
  众人面面相觑一会,不约而同道:“小主是一个不凡的,以后定能飞黄腾达,咱们只管尽心服侍。”
  章碧秋说着,进去禀贺兰。
  隔一会,贺兰出房,吩咐小禄子道:“那些发馊的饭菜且别倒掉,洒院子里引鸟雀来啄,你再做一个罩网支着,到时罩了鸟雀关笼子里养着,万一有一天咱们囤的食物吃尽了,还可以吃鸟雀呢!”
  反正,大活人不能饿死!
  小禄子本来气愤,听得贺兰这番吩咐,马上又心定,应答一声,忙去找可以做罩网的材料。
  贺兰另吩咐柔芝和采雪道:“且生起炉子,今午就简单些,拿大锅煮个野菜粥,片点腊肉煎煎,大家一起吃。”
  待用过午膳,炉子还没熄,贺兰让柔芝煮了水,笑跟大家道:“有人想让我吃不下睡不着,我更加要吃得好喝得好,咱们殿中还有茶叶,且泡了茶上来喝。”
  众人见贺兰似乎有主意,也平静下来,又开始像平日那样说笑几句。
  晚膳时,外间没有送饭菜过来。
  第二日午间饭菜送来了,依然是发馊的饭菜,另加一碟发黑的馒头。
  小禄子骂骂咧咧的,把饭菜放到殿角,进去禀了贺兰。
  连着数天,都是发馊的饭菜,众人情绪总归有些不好,说笑声都勉强了。
  又过十天,章碧秋看着登记在册的食物渐渐减少,有些心急,悄悄跟贺兰道:“皇上旨意,禁足小主三个月,可咱们那些食物,根本撑不到那一天,还得设法令皇上解了小主的禁足,才有活路。”
  贺兰沉思,芳兰殿离养心殿太远,就算想大吵大闹,萧管齐鸣,魏则时也听不到,这可怎么办?
  唉,还是要争宠啊,失宠分分钟会死。
  贺兰感叹一会道:“待我想想。”
  她这一晚想了半宿,至早上有些头重脚轻,自己一摸额角,竟发烧了。
  章碧秋大急,忙忙烧了水让贺兰多灌几碗,一面出去跟殿外的侍卫求情,说贺兰病了,让他们禀了皇上,侍卫一声不吭,后来有一人道,他们只管守着殿门,别的不管。
  章碧秋气得咬牙,这些侍卫定也被收买了,没法通融。
  贺兰灌了几碗水,症状并没有减轻,心道:莫非这一集没有饿死,是病死的?
  至傍晚,她烧得脸都烫了,自己知道不妙,挣扎着喊章碧秋道:“去,把能烧的东西搬院子里,点火烧了,火焰越高越好,最好鼓出浓烟。”
  说着便昏睡了过去。
  柔芝等人呆呆的,小主莫非烧糊涂了,竟让她们烧院子?
  章碧秋率先回过神,喊道:“快,快照小主说的去做。”
  见众人不解,她忙解释道:“芳兰殿走水,外间侍卫再如何,也得进来救火,再令人去禀了皇上,如此,小主或者有救。”
  众人一听,忙忙去搬东西点火。
  天刚刚漆黑,魏则时就听得殿外一片喊声道:“不好,芳兰殿走水了。”
  “芳兰殿?
  贺更衣住的地方?”
  魏则时一下站起来,不待人进来禀报,已是出了殿,坐上步辇,吩咐道:“快,去芳兰殿瞧一瞧!”
 
 
第7章 
  步辇很快到了芳兰殿门前,魏则时进了殿,见侍卫已提水灭了火,殿中一片狼藉,几位宫女边哭边收拾东西,见他来了,又忙跪下请安。
  魏则时不耐烦,问道:“贺更衣呢?”
  “小主病了,烧得厉害!”
  柔芝哭诉一声,才要再说,就见魏则时已自己揭帘进了贺兰的房。
  贺兰躺在床上,一张脸烧得通红,一位宫女在床边哭,床边放着一碗发黑的野菜。
  魏则时视线一扫,怒火升腾,问道:“这吃的什么?
  病得这样厉害,为何没有禀上?”
  采雪边哭边道:“禀皇上,小主禁足第四天起,御膳房送来的饭菜就是发馊的,我们没奈何,只得吃野菜,小主先前受过伤,本就体弱,熬了这些日子,也就病了。
  只我们让侍卫禀上,侍卫却不肯通融,今晚上想煮点野菜粥给小主吃,不想失了火……”
  魏则时未待采雪说完,已是扬声喊郭公公道:“传太医!”
  他说完,另喊太监道:“传御膳房总管,叫他来看看,他给朕的女人吃的什么东西?”
  “传曹公公,看看他这个内务总管是怎么当的?”
  贺兰迷糊间听得魏则时的话,心里痛骂一声:说的好像全是别人的错,你这个狗皇帝一点没错似的?
  贺兰醒来时,发现自己躺的地方并不是芳兰殿,反倒像是先前住过的养心殿偏殿,不由疑惑,喃喃道:“这是哪儿?”
  听得动静,床边的章碧秋和柔芝已是齐齐凑过来,惊喜道:“小主醒了!”
  章碧秋说着,伸手抚贺兰的额角,笑道:“太医果然高明,一碗药下去,人也醒了,额头也没那么滚烫了,适才可吓死我们了!”
  两人又是给她擦汗,又是喂水,好一会才抽空答道:“小主,这是养心殿。”
  柔芝扶着她,低笑道:“皇上听闻咱们芳兰殿走水,第一时间就赶到了,本来传太医,又嫌太医走得太慢,且嫌芳兰殿地方偏远凡事不便,结果你猜怎么着?”
  柔芝不待贺兰问,接着道:“结果呢,皇上当着满殿的人,当众抱起小主出殿,坐了步辇到养心殿,又把小主安置到先前养伤的偏殿了。”
  章碧秋笑吟吟道:“小主这一次发烧,也算因祸得福。”
  采雪提了热水进来,见得贺兰醒了,也是惊喜,上前道:“小主,我适才进来时,见得正殿那边灯火通明,说不定皇上正在审问御膳房那些人,好给小主出气呢!”
  贺兰笑了笑,没有说话,敢送发馊的饭菜,定然有所依持,背后都不知道牵连着谁,魏则时真会为了她这个小小更衣,把一干人全扯出来?
  若背后的人不厉害,原剧中,原主也不会饿死了。
  正殿中,魏则时坐在金边交背大椅上,冷冷瞥向底下跪着的人。
  御膳房总管后背全是冷汗,叩头道:“皇上,给奴才十个胆子,也不敢克扣宫中小主膳食,换成什么发馊发臭的东西。
  此事,膳房内诸人可作证。”
  魏则时一哂,另看向曹公公问道:“你呢,身为内务总管,诸事不知,有何话说?”
  曹公公叩头道:“贺更衣被禁足受了苛待,奴才没有及时查知并禀上,是奴才失责,请皇上责罚!”
  说着话,郭公公已押着一个抖成筛子的小太监进殿,喝道:“见着皇上,若还不说实话,有你受的。”
  小太监是送膳食的小顺子。
  小顺子跪在地下,不忘看看左右,抖着身子道:“皇上,奴才,奴才……”
  魏则时见他一脸惊惶,偏又有所顾忌的模样,便朝御腾房总管和曹公公道:“罚你们一人三个月俸禄,先退下!”
  御膳房总管和曹公公知晓这算是轻罚了,一时松了口气,忙忙谢恩,退了下去。
  小顺子看着殿中没有别人了,这才叩头道:“禀皇上,是徐公公让奴才换了贺更衣的膳食。”
  郭公公一听,倒吸一口冷气,徐公公是太后娘娘身边的大太监……
  魏则时也有些意外,转瞬一想,又明了其中因由,不由冷笑一声。
  贺兰不过一个小小九品更衣,哪儿就值得孙太后出手了?
  出手的,自然是孙贵嫔。
  也只有孙贵嫔,才能假借太后之口,指使徐公公做事。
  料着徐公公以为贺兰品级低,到时身死,也无人在意,才会卖孙贵嫔一个人情。
  魏则时冷着脸吩咐郭公公道:“把这个奴才押下去,交给徐公公,让徐公公看着办。”
  郭公公知道,徐公公服侍太后几十年,是太后的心腹,皇帝并不想为了小小一个贺更衣,动了太后身边的人,伤了母子感情,但总要警示徐公公,让他别越界。
  待郭公公押着小顺子下去,另有小太监来禀道:“皇上,贺小主醒了!
  章姑姑说,退了一点烧,刚喂了半碗粥下去,瞧着精神多了。”
  魏则时点点头,挥退了小太监。
  一会儿,杜安顺进来了,上前禀道:“皇上,贺小主禁足第四日起,御膳房送过去的,便是馊臭的饭菜,根本吃不得,贺小主能熬到今日,全靠自己囤了食物。”
  “自己囤了食物?”
  魏则时好奇了,“如何囤的?”
  杜安顺一拍手,小禄子便进了殿。
  小禄子不敢欺瞒魏则时,但又记着要忠于贺兰的誓言,便把贺兰做梦的事省略去,只说了贺兰如何吩咐他们拿茶渣檀香换大米鸡蛋,如何让他掏鸟窝如何捞鱼虾,如何嘱宫女去山后挖野菜摘野果,又如何教他洒米粒做罩网罩了鸟雀当储备粮等。
  魏则时越听越惊奇,“朕让她搬去芳兰殿,又不是逃荒,她怎的像逃荒一样搜罗粮食?
  她又怎懂这么多?
  快赶上行军打仗的后勤兵士了。”
  小禄子灵机一动道:“奴才也问过这话,小主说,她当年跟父母兄长从周国逃难到魏国,一路上缺衣少食,饿怕了,因一到芳兰殿,眼见殿内荒凉,连颗果树也没有,心下就不踏实,因此嘱我们拿东西换粮食,说手中有了粮,心中才不慌。”
  “若非小主囤了粮,只怕我们殿内诸人早就饿死了,根本熬不到今日。”
  魏则时扫小禄子一眼,料着他也不敢说慌,便又问道:“你们小主今日发烧,是因为粮尽了,心中发慌所致吗?”
  小禄子吓了一跳,皇上怎么料事如神呢?
  他更加不敢欺瞒了,叩头道:“是昨日章姑姑说粮快尽了,只怕熬不了多少日,小主一听,晚间就睡不好,起来几次,到后半夜就有些不妥,早上起来便发烧了。”
  魏则时淡淡道:“这么说,她发着烧,还能出谋划策,让你们放火,好引朕过去?”
  小禄子冷汗侵了背,连连叩头道:“皇上恕罪,小主实是无奈,才出此下策。”
  魏则时待小禄子额头叩出一大块乌青,这才道:“你是一个好奴才,好好服侍她罢!”
  等小禄子弯着腰退下去,魏则时嘴角突然弯了弯,问杜安顺道:“你怎么看?”
  杜安顺笑道:“贺小主这般聪明机智,实属少见。”
  魏则时脸上有笑意,却偏偏“哼”一声道:“希望她莫要聪明反被聪明误。”
  他说着,想起什么来,吩咐杜安顺道:“拟旨,晋封贺兰为从七品常在,赐住瑶华殿。”
  杜安顺忙磨墨,一边笑道:“不说贺小主帮皇上挡过匕首了,就她这一等一的相貌,这份玲珑心肝,原就该晋封。”
  他还有一句话没说,皇上其实还是对贺小主上心了,瞧,赐住瑶华殿呢!
  瑶华殿离养心殿近,地方大,风景好,一殿之主还是李昭仪。
  李昭仪出身言情书网,性格温婉,极好相处。
  以贺兰这般相貌,若住进别的殿,难保嫔妃不嫉妒生事,但住进瑶华殿,相信李昭仪会和她好好相处。
  贺兰第二日早上便退了烧,同时迎来一个好消息,皇帝晋封她为从七品更在了。
  众人忙忙恭喜,又悄悄献计道:“小主,这回可得抓紧机会侍寝了,再不能错失。”
  贺兰暗汗,我在养病呢,且皇帝人影不见,怎么侍寝法?
  难不成自己跑正殿去强行勾引不成?
  傍晚,众人却是收拾寝室,抬了水进殿,抱着贺兰进浴桶,把她洗得香喷喷,打扮好扶坐到床上,劝诱道:“小主,后宫嫔妃有了恩宠,才不致被人任意欺负,也不致一旦禁足,就要吃馊臭之物。”
  章碧秋则道:“若能一索得男,余生也有靠了。”
  众人一心一意认为,皇帝既晋封贺兰,今晚定会过来宠幸她。
  待殿门口挂上灯笼,皇帝果然来了。
  小太监在门外报道:“皇上贺到!”
  章碧秋诸人一听,喜不自胜,才要出殿相迎,就见帘子一揭,魏则时已进来了。
  众人忙跪下请安,贺兰则仗着自己发烧才好,只在床上弯身行礼道:“皇上金安!”
  “行了,都下去罢!”
  魏则时一摆手,见殿内诸人下去了,他便坐到床边,看着贺兰道:“禁足怎么没见瘦呢?
  朕瞧着你好像还胖了。”
  贺兰:“……”
  魏则时:“也难怪,囤了那么多野菜,捕了那么多鸟雀,天天换着花式吃野味,不胖才出奇。”
  贺兰:“……”
  魏则时叹了口气,“你说你,不是受伤就是生病,见天请医问药,怎么就不让人省心呢?”
  贺兰再次无语,好一会才道:“臣妾下回会注意的。”
  魏则时“嗯”一声,站了起来,似乎想走。
  贺兰想起章碧秋诸人的话,心下暗急,脱口道:“皇上上回不是怀疑臣妾肩膀上的刺青是玉玺图刻么?
  可要瞧个仔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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