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涵点头,“应该的,本来就是我自己惹出的事。”
阮夏,“第二,你退出莫氏,手里的股份半价卖给我,自己出去创业吧。”
“不行,我不同意。”许娇未加思索,脱口而出。
莫涵诧异的看向她。
阮夏讥讽一笑,“怎么?你怕莫涵离开莫家,你过不上阔太太的生活了?所以你看中的只是莫家的钱?”
莫涵拧眉,觉得这话很刺耳!
许娇被刺的脸唰的白了。
她感觉莫涵的眼神有些微妙。
想了想,开口道:“当然不是,我只是觉得你让莫涵离开自己的家,这个要求有些过分。”
阮夏轻嗤一声,看向莫涵,“你也这样认为吗?生为莫家的少爷,你只需要享受莫家的一切,不用尽自己的义务?”
“我同意你这个条件,我拒绝了自己联姻的义务,确实没脸享受莫家的一切,那股份我送你,明天给你办手续。”莫涵看向许娇,“夏夏说的是对的,你不必担心,我不会让你过穷日子的!”
许娇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
怎么自己没进莫家的门,莫涵反而要离开莫家?
阮夏,“第三个我还没想到,你先欠着吧。”
莫涵点头,又看着阮夏说:“你别为了和我怄气嫁给我哥,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我妹妹,我希望我们还和过去一样。”
阮夏冷笑,他背叛了她,还要让自己像过去一样围着他转?
脸真够大的!
她嗤笑,“你欠的还了,我们就没关系了,我嫁谁和你无关。”
莫涵噎了噎,只当她是在气头上,过两天就好了,她不可能真的嫁给大哥的,他想。
“你冷静两天,我们过两天再谈。”
阮夏懒得和他费口舌,绕过莫涵走到许娇身边,淡漠的俯视她,她比许娇高出半个头,这个姿势让她很有气场。
许娇有些慌,问道,“你想做什么?”
阮夏眼皮掀了掀,道:“莫涵欠我的还了,你欠我的怎么还?”
许娇迟疑了一下,解释道,“我没有想跟你抢莫涵,我们是情难自禁。真爱一个人就会不顾一切成全他,希望他过的幸福,夏夏,你最善良了,你一定会成全我和莫涵,原谅我的对吧?”
“你是个什么东西,当众来闹我婚礼,还恬不知耻让我成全你?”阮夏精致的五官上都是森然冷意,一步步朝她逼近,沉声道,
“阮夏注入莫家的资金是实实在在的,我不管莫涵和我是真心还是假意,和我订婚的是他,结婚的也是他,你要是真这么理直气壮,在我订婚宴上的时候,怎么不敢认他?装作一副不认识的模样做什么?你去大街上抓个人问问,哪家当三,像你这么不要脸!”
全被言重,许娇理亏答不上来,脸青一阵白一阵。
莫涵拽住阮夏胳膊,“你别怪她,要怪就怪我,你别看她看起来很活泼,其实很自卑敏感。她和我们不一样,从小家里穷,她胆子其实很小,过的很可怜,我们没想伤害你的,真的!”
阮夏嘲讽一笑,“跑到婚礼上闹,就不是伤害我了?”
莫涵被呛的噎了噎,硬着头皮继续道:
“夏夏你别这样,这些年她真的过的很可怜,大哥不成器,还有一个体弱多病的奶奶,她四处打工养活他们,有一次我问她要什么生日礼物,她竟然只要了一个几十块的布娃娃,她童年连个玩偶娃娃都没有过。”
他带了一丝乞求,软语和阮夏说:“夏夏,你自小什么都有,别和她计较了,好吗?”
又是这种话!
她柔弱!
她可怜!
阮夏恶心的想吐!
她身世可怜自己就得让着她?
这是什么道理!
手摁上莫涵的手腕拿下自己的胳膊,指着许娇道,“她生活可怜和我有什么关系?是她的家人导致的,作为朋友,我给她介绍过工作,我有一丝对不起她的地方吗?”
莫涵不知道怎么接话了。
阮夏下巴指向许娇,重复一遍,“我有一丝对不起你的地方吗?”
许娇拼命想思索出阮夏理亏的地方,没找到,只好摇头,“没有。”
阮夏说:“可你对不起我了!你婚礼上来抢人,绿了我,还恬不知耻让我感激你!”
“许娇,你但凡是个人,有一点点廉耻心,也该心甘情愿受下这三个巴掌!”
莫涵问道,“那你想怎么样?”
阮夏:“三个巴掌,一笔勾销。”
“好,如果这样你心里能舒服点,你打吧。”
许娇听见莫涵的话,不可置信的看向他。
莫涵别过脸,不看她。
阮夏纠正,“这是她欠我的,别说的好像我仗势欺人!算起来,只三个巴掌,是我大度!”
莫涵又说不出话了!
许娇没办法了,咬了咬唇,说:“好。”
莫涵闭上眼。
“啪。”
阮夏本就学过跆拳道,又用足了力,一巴掌下去,许娇觉得眼前有一圈星星,半边脸都麻了,嘴里一股腥甜传来,唇角有血丝流下来,“啊”的大叫一声。
阮夏不给她喘息的机会。
“啪。”
这一次,许娇“噗通”一声,整个人像个娃娃一样摔到地上,半边脸高高肿起来。
和脸上的疼痛比起来,心里的屈辱更让她难受。
受不住呜呜哭出来!
莫涵睁开眼,摁住阮夏胳膊,“够了,我替她。”
阮夏仰头和莫涵漆黑的眸子对上,坚定道,“那我阮家只好撤资了!”
莫涵觉得这样的阮夏好陌生,她从来都是顺着自己,跟在自己后面甜甜喊:“涵哥哥。”
他心里很不舒服!
他对这种感觉很陌生,不清楚他的由来,最后归结为,是因为阮夏打了许娇。
“夏夏,别任性!”
阮夏刚要回嘴,门口一道声音传来。
“莫总。”
莫涵和阮夏顺着声音同时往门口看去。
莫谨立在门前,漆黑的眸子凝在两人的手上。
阮夏的手还举在空中,莫涵手摁在她手腕。
第4章
莫谨润着凉意的眼眸扫过来,莫涵尴尬的放下手。
阮夏脑子有一瞬间的蒙。
他什么时候来的?
听了多少?
自己刚刚那狠厉的样子,他都看去了?
莫谨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情绪,阮夏有些拿不准。
旋即一想,这二十多年,自己一直就是莫涵的跟屁虫,卑微的讨好他,莫谨早见惯了。
自尊早就碎在地上被人踩烂了。
本也就是他念着两家情谊给自己救场,也不是真结婚。
论亲疏远近,他和莫涵再陌生,关起门来也是一家人。
自己不过是个外人。
想来也是站在莫涵那一边的。
于是抬起头来,平静和莫谨对视。
霍凯走到莫谨耳边,附耳说了一个名字。
阮夏心口一跳!
霍凯的口型是--阮其昌!
他……在查什么? 霍凯退下,莫谨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从容走到她面前,肯定道,“你没错,不只是这两个人欠你的,莫家也欠你的,你有权利为自己讨公道。 ”
然后他眼一斜,抓起莫涵的后衣领子,跟拎小鸡一样,咣当一声把他头摁到镜子上,冷声道: “说到任性,你看看你自己,眼神冰冷,一脸肃穆,写满了苦大仇深,知道的是你结婚,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今天参加的是葬礼!”
莫涵原本就不好看的脸色更精彩了。
莫谨把他头转过来,指着阮夏道:“你看看,她是阮家的独女,是整个鲸市男人的最想去的女孩,从样貌到学历,家世,哪一样配不上你?你要做出这种要死要活的模样恶心她?”
莫涵眼睛闪了一下,看向许娇,有些气弱道:“我知道她好,可我这些年,只是把她当妹妹来疼。”
阮夏淡淡嘲讽一笑。
阮家注入资金的时候他不说!
家长默认他们是一对的时候,他不说!
她为他拒绝所有追求者的时候不说!
他们明明是友达以上,恋人未满,隔着一层窗户纸暧昧着!
他们从小一起青梅竹马的斗嘴嬉闹,他给她补数理化,会在冷的时候把外套脱给她穿。
有谁向她表白,他会不屑的说:“夏夏,那男人比我差太多了吧?你可别傻。”
他们一起旅游,打游戏,逛街看电影,所有的节日里互赠礼物。
那些年少青葱的岁月里,他们做什么事都是一起的。
他放任她一天比一天更爱他!
放任她沉浸在他们的暧昧里,等着他某一天,主动说爱她。
一起长大的所有玩伴里,他总是格外优待她,这样出格的举动,让她一直相信,他们会修成正果!
没捅破那层窗户纸,他对自己就没责任了吗?
她其实当得起他一句,“我变心”了的!
他偏要用一句“我当你是妹妹”心安理得的变心,否定他们所有过往!
阮夏不屑的勾勾唇,在遇见许娇之后,他所有的偏爱都给了她。
还好她早就放下了。
这会子听着,她只想:这辈子得让这对狗男女再惨一点!
莫谨却是拧眉,
一拳挥过去捣在莫涵脸上。
他是用足了力的,莫涵没有防备,整个人趴到地上。
莫谨脸上一片肃穆,冷声道,“那你更混蛋,她既不是嫁不出去,也没有逼着你娶,你爱着别人,为什么又企图把她骗进桩无爱的婚姻里?你不就是仗着她爱你吗?”
“我敢说,她现在出去征婚,外面所有男人都恨不得跪在她脚边求娶,把她捧在掌心护一辈子。你剥夺了她获得一桩幸福婚姻的权利,又一副牺牲了自己,施舍她的模样,莫涵,做人不能像你这么无耻!”
阮夏原本只是淡漠的随意看向某处,闻言,视线看向莫谨。
水晶灯在他头顶,他落在灯光里,眸子半垂,脸上都是愤怒,领带,衣领处两枚扣子松松扯散,一只手握成粗大的拳头,胫骨凸起。
她心里某根弦被轻轻拨了一下。
车祸之后,是莫涵自己跪在床头一年求来的婚,结婚之后,他却总是一副自己牺牲了一辈子的受害者模样。
他对自己冷漠的可怕,总是用加班,喝酒,应酬逃避自己,两人三年,有名无实,分房而睡。
那段婚姻,很冰冷。
如果说少了一条腿,那是身体上的伤害。
那无视自己的冷暴力,就是从精神上打击她。
那种冰冷的日子,让她窒息,充满怨恨。
她出手是恶毒,狠厉,可她也不是生来如此!
又是谁逼着她,逼着阮家走到那一步的?
一个人面对伤口,阮夏心志坚定。
忽然被莫谨无意言重,她眼角泛起泪花。
她抬起头,眨巴眼睛把眼泪逼回去。
她一个人走在绝境太久,习惯了坚强。
旁边,莫谨还在继续:
“你耽误了别人整个青春,一句妹妹揭过,这是你一错。”
“你本可以在结婚之前大大方方承认,也可以配合阮夏完成这场婚礼,事后体面的请求结束这场关系,偏你企图大庭广众的逃婚,不给人脸,这是你二错!”
“你劈腿那女人,那女人也欠了阮夏,我们莫家也欠了她,她讨债天经地义,你企图利用你们曾经的情分阻止她讨债,独自让她吞下不甘,这是你三错。”
“你口口声声把他当妹妹疼,却桩桩件件都像一把刀插在阮夏心上。”
“她痛,你呵护的新欢畅快!你这算什么哥哥!”
“我这做大哥的今天就来教教你,什么是男人的担当。”
莫谨扯了扯领带,拧开上面两颗纽扣弯腰把他拎起来,又连着抡了两拳。
莫谨的话字字珠玑,每个字都像一枚钉,钉在莫涵心上。
他终于明白,自己的犹豫徘徊,把这段三角关系处理的多糟糕!
沉重的拳头落在身上,心里却轻松了。
他想,他把股份给她,再被揍上一顿,这口气出了,他就不欠她了!
他们可以做纯粹的兄妹了!
莫谨是的拳头很硬,三拳下来,莫涵只觉得像散了骨头架一样,全身都疼,原本帅气的五官,此时鼻青脸肿,看起来狼狈滑稽。
只听莫谨又道,“我原本以为你只是一时鬼迷心窍,现在看来,你和那女人是一路货色,你也别祸害别人了,你俩自私自利到极端--绝配!”
莫涵的脸更难看了。
他可以容忍自己被讽刺,却容不得许娇被侮辱。
莫谨收了拳头,拂了拂衣袖褶皱,走到阮夏面前,下巴指了指许娇,道,“还有一巴掌。”
许娇原本有气无力的靠在墙上,听见这话,眼睫剧烈的震了震,求救的看向莫涵。
男人,有情时,你便是给他喂毒药,他也能就着你的手含笑吞下!
变心时,你就是把心掏给他,他也要投向新欢的怀抱!
莫涵竭力站起身,走到阮夏解释道,“夏夏,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和娇娇都没想过伤害你,我真的有想过放弃她,和你过一辈子的。”
他伸手拉过许娇,“这一巴掌过后,我希望你能放下一切,祝福我们。”
许娇唇角的笑意一闪而逝。
你便是仗着家世能和他订婚,结婚又如何?
你抢不来爱情!
阮夏冷笑一声,扬起手,用足了力,一巴掌挥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