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娇将军的小通房(重生)——三生糖
时间:2021-06-08 09:19:19

  一时间全部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岑时卿更是浑身一震,难以置信的看向温贵妃:“姨母,您在说什么?时卿何时出言不逊?她分明就是──”
  昨日梦魇在温贵妃脑中翻涌不休,眼前岑时卿盛气凌人的模样与说话语气,恰与梦中不谋而合。
  温贵妃心底骤然窜起一道以难解释的极端愤怒,汹涌的怒火将她的理智焚烧殆尽。
  梦魇中知知的绝望与痛苦,历历在目,梦醒之后,依旧深刻在她脑海中。
  怎么可能那么巧,知知被寻回来的前一天,她就梦见了那些事?
  那肯定不是普通的梦,普通的梦不会在醒来之后还有这么强烈的感受。
  尤其是自从知知被掳之后,她再也没见过知知,梦中人不可能与眼前的知知如出一辙!
  更何况,就算那些梦是假,但眼前的羞辱却是再真实不过。
  温贵妃心里怒火翻腾,眸子里却满是寒冰。
  她看着岑时卿,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她怎么敢?她怎么敢那样对知知?
  如今岑时卿在她和皇上与温斯年面前,都敢这么对知知说话,她无法想象日后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岑时卿又会如何对待知知。
  光是稍微想象知知被欺负的模样,温贵妃便手脚冰冷,浑身发寒。
  她大步来到岑时卿面前,在那几个字脱口而出前,猛地抬手,狠狠甩了一个巴掌。
  这一巴掌下去,温贵妃娇|嫩的手掌瞬间就红了起来。
  明帝那叫一个心疼,皱着眉吼道:“没听见贵妃的话,岑时卿掌嘴二十,都干什么吃的?难道还等着贵妃再次动手?”
  当初年轻气盛血气方刚的帝王,为博美人一笑,可以手段粗暴的随便找来一个孤女,强塞给岑氏夫妇,如今他解决的手段,自然也不会温和到哪里去。
  岑时卿很快就被太监拖下去,掌嘴二十,再被带回来时,眼里脸上全是辱屈不甘的眼泪,两边脸颊都肿得吓人。
  云娆在岑时卿被拖下去时,就整个人吓得不敢动弹,面色苍白。
  她一直都知道权势有多霸道,却没想到皇上对岑时卿居然毫不留情,更无任何顾忌。
  云娆两世可说都被容珺护得极好。
  前世她虽曾被岑时卿那些贵女找麻烦,但容穗穗到底顾忌着容珺,那些贵女们虽然对她说了一些不好听的话,却也没真敢对她动手动脚。
  她微微屏着呼吸,双手不安的交握着,始终垂眸不发一语。
  岑时卿挨了打,学乖了,回来后只委屈的看着温贵妃。
  然而她面上虽然装得委屈,但到底是从小像公主似的被人宠着,就连岑太傅都不敢打她,皇上见她时也总是和蔼的笑着。
  岑时卿可说从来都没挨过罚,她走到哪都有人哄着捧着,何时受过这样的气,更别提被罚,声音里全是藏不住的愤恨与嫉妒。
  “姨母,刚才时卿到底哪一句话说错了?您就算要罚时卿,也该让时卿知道自己究竟说错了什么!”
  明帝忽然摇头一笑:“果然被宠得无法无天。”
  温贵妃还在气头上,美目毫不客气地瞪向帝王,冷声道:“当年知知在姐姐面前被掳,姐姐大病之后就时而清醒时而疯颠,若非皇上一意孤行,病急乱投医,强塞了个孤女给姐姐,如今何至于此?”
  温斯年亦是微微一叹:“皇上,当年即便岑太傅有心想好好教这个孤女,可每当他想要插手,小娃儿便哭着躲进阿婉怀里,阿婉对她心有愧疚,舍不得她吃苦,一旦岑太傅想插手管教,便一哭二闹三上吊。阿婉本来就有病,岑太傅怕刺激她的病情,绑手绑脚,长年下来,如何能不被宠得无法无天,盛气凌人?”
  明帝听出来了,这温家兄妹一搭一唱,明理暗理都在怪他。
  说来说去还是他的错。
  明帝头疼地扶着额,叹气道:“是朕的错,的确是朕的错,如今她也享受了这么多年的荣华富贵,岑氏更未曾亏待过她,也算是仁至义尽。”
  他看向跪在地上的岑时卿:“如今真正的知知也找回来了,从今日起,朕就恢复她平民的身份。”
  岑时卿怔怔地张着嘴,眼里的屈辱与不甘,逐渐转为不敢置信与错愕,而后尽数化为恐惧。
  “什么孤女?谁是孤女?什么叫真正的知知已经找回来了?”
  她瞪大着眼,看着明帝,声音里已经透着颤抖:“皇上又是要恢复谁的平民身份?”
  尽管她心里已经猜到了什么,却依旧拼命否认。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云娆如果是岑府的女儿,那她为何被认回来之后是姓温?
  岑时卿心头骤然慌乱,慌张的爬到温斯年面前:“舅舅,您和姨母还有皇上到底在说什么?”
  温斯年本来也觉得岑时卿有些可怜,但当他知道妹妹和自己都做了同样的梦,接着又发现岑时卿的言行举止与梦中几乎毫无二致之后,那一丁点同情也随之消散。
  在这件事内,最无辜的从来就是云娆,现在云娆是他的女儿,他该保护的人自然也只有她。
  他若同情岑时卿,那么无疑对云娆是另一种伤害。
  温斯年能在短短十年内就从一个五品小官爬到丞相的位置,行事自然无比果断,向来杀伐果决,他绝对分得清轻重缓急。
  他很快就将当年的事如实告诉岑时卿。
  也跟她说了,这些年来,岑家并没有亏待过她,岑太傅也曾想方设法引导她,但岑时卿从小就仗着母亲过分宠溺自己,从来都不管岑太傅的苦口婆心,不怕他这个亲爹发火动怒。
  “温娆才是岑府真正的大姑娘,她才是知知。”
  温斯年神色淡淡。
  “而你,不过是皇上为了阻止岑母病情找回来的替代品。这些年来,你用她的名义代替她享受了岑家的一切,如今她回来了,你自然该将原本属于她的一切,都还给她。”
  岑时卿面色煞白,整个人摇摇欲坠。
  “我不相信。”她完全无法接受,一边摇头,一边落泪。
  像是承受不住这巨大的打击般,她脸色忽然狰狞起来。
  “就算是真的,我也不要!我为什么要还她?当初又不是我自愿来到岑府的,我都当了将近二十年的岑氏女,我才是真正的岑氏女!”
  她双目赤红,含泪怨毒地看向坐在皇帝身边,衣着华贵的云娆:“而她,她当过容珺的通房,她已经丢了清白,你们还认她回来干嘛?!这种失了清白的女子如何能当公主?如何能当岑府大姑娘?!”
  岑时卿从小就没有吃过苦,她从来都是傲视人间的,从来都是别人跪着仰视着她的。
  她自然没办法接受原本只是小丫鬟、小通房的云娆,居然才是真正尊贵无比的岑府大姑娘这个事实。
  而她自己,只是皇帝随便找来的孤女。
  云娆垂眸,静默不语。
  从头到尾,她都没有抬头看过岑时卿一眼。
  岑时卿或许可怜,但那不关她的事。
  从小就被丢到乞丐窝,受尽苦楚,孤苦无依长大的是她。
  前世被岑时卿羞辱,那些被她小心翼翼藏起来的自卑和嫉妒,被岑时卿赤-裸-裸地扒了出来,痛苦难过的也是她。
  前世因为身份卑微,被逼着投井自尽的更是她。
  而岑时卿,她不止从小衣食无缺,还顶着她的身份享尽宠爱与荣华富贵,还两世都仗着岑府大姑娘的身份欺辱她。
  岑时卿若有一点良知,就不会在得知自己真正的身份之后,还能对着她说出刚才那一些话。
  “那你欲如何?”明帝笑了笑。
  岑时卿的反应他并不意外,这个“岑家大姑娘”向来骄纵,心高气傲,她若能平静地接受自己并非岑氏夫妇的亲生女儿,那才奇怪。
  岑时卿痛哭过后,已经冷静下来。
  她看着像没事人一般的云娆,眼神阴鸷,勾唇冷笑:“她当她的温三姑娘,我当我的岑大姑娘,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她以前流落民间曾被人糟蹋的事,我会全当不知道。”
  在场的都是聪明人,如何听不出岑时卿话中的威胁之意。
  温贵妃瞬间就被气笑,温斯年则神色淡淡,看不出情绪。
  明帝沉默了下,语气有些不敢置信:“你这是在威胁朕?”
  岑时卿擦干眼泪,起身微微一福:“臣女不敢,但臣女毕竟是无辜的,皇上当初既然将我送去岑家,如今她也选择当温三姑娘,臣女此言可说再公平不过。”
  “公平?”明帝笑了下,略微沉吟,似在思索琢磨什么。
  明帝没有思考太久,很快就抬眼,对着岑时卿笑吟吟道:“坐吧,就按你说的,你继续当你的岑大姑娘,而她则好好的,平安无事的当朕和温爱卿的女儿。”
  温贵妃立刻出声:“皇上!这怎么成!这哪里公平了?!”
  温斯年看向明帝,眸色晦暗不明,不发一语。
  明帝如果是这么好说话的人,当年他和岑铮也不会那么憋屈痛苦的忍耐这么多年。
  在这位高高在上的帝王面前,他说的、决定的,就是一切,从来没有什么公平或不公平。
  明帝用眼神安抚温贵妃,转头温声询问云娆:“朕如此安排,长乐可觉得委屈?”
  岑时卿紧张的看着云娆。
  云娆起身,她同样心脏怦怦怦的跳个不停,紧张得就要喘不过气。
  饶是如此,少女福身行礼的动作却依旧慢条斯理,优雅稳重:“皇上的安排就是最好的安排,臣女不委屈。”
  明帝微眯了眯眼,充满威严的眼里流露着满意:“该改口了。”
  云娆微微一怔。
  明帝笑:“长乐是朕的五公主,自然该喊朕父皇。”
  云娆还记得明帝刚才让人将岑时卿拖下去时,那模样有多可怕,福着身不敢起:“臣女惶恐。”
  明帝眼里多了些许赞赏与几分真实的笑意,摆手道:“也罢,朕不逼你,待册封礼结束之后,再改口便是。”
  “坐吧。”
  “谢皇上恩。”云娆这才坐了回去。
  岑时卿虽还福着身,眼里却全是得意。
  “来人,刚才岑大姑娘受惊了,赐般若酒,压压惊。”
  温贵妃眼底掠过一抹惊讶,因愤怒而紧蹙的眉心,渐渐疏展开来。
  温斯年微微敛目,无声一叹。
  岑时卿听见皇上赐酒,虽未曾听过酒名,心底却骤然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惶恐,瞬间颤巍巍匍匐于地:“皇上饶命!”
  明帝微笑:“岑大姑娘这是在做什么?不过就是杯压惊酒,你是朕亲自派人召进宫的,要是在宫里出了意外,朕要如何和岑太傅与你母亲交待。”
  饶是明帝笑容非常温和,岑时卿心底却涌现一股巨大的恐惧,她甚至开始后悔自己刚才口不择言对皇上说的那些话。
  “皇上饶命,是臣女一时胡涂,臣女,不,民女愿意听从皇上一切安排,恢复平民身份。”
  “臣女绝对不敢再贪心了,请皇上饶臣女一命!”
  就在岑时卿不停地磕头时,宫人已经端着酒壶及酒杯来到她面前。
  岑时卿不停的发着抖,心脏就快被恐惧感撑爆,眼泪一颗一颗往下掉。
  明帝笑容无奈:“真的就只是压惊酒,不必如此害怕,朕既然答应让你继续当岑氏女,自然不会出尔反尔。”
  岑时卿还是不敢动。
  明帝敛去笑意,冷冰冰地问道:“难不成还要朕亲自为你斟酒,你才肯喝?”
  岑时卿哪敢,立刻害怕的捧起酒杯。
  她闭着眼,双手抖得厉害,入口前,有大半的酒全都洒在了身上。
  酒的味道虽不怎么好喝,喝下去后,却没有想象中的剧痛难耐。
  难道真的就只是压惊酒?
  岑时卿犹如死里逃生,不停的喘着气。
  “酒都洒了,再喝一杯吧。”明帝说。
  第二杯,岑时卿没了害怕,自然喝得极为爽快。
  经过岑时卿大闹一番的关系,明帝显然失了认回知知的好兴致,很快就将人全打发走,只说过几日他会再召温家父女进宫。
  云娆回到温府马车上,这才有些不安地开口:“皇上赐给岑大姑娘的那杯酒,真的只是压惊酒吗?”
  温斯年沉默片刻,摇了摇头。
  云娆瞬间毛骨悚然,害怕的缩了缩肩:“那、那是什么酒?”
  温斯年微微一叹:“让岑时卿如愿以偿的酒。”
  如她所愿,让她在岑府当一辈子的大姑娘,一辈子的废人。
  云娆听不懂舅舅在打什么哑谜,困惑的“啊?”了一声,温斯年却不再开口。
  另一头,回到岑府马车上的岑时卿,这时才完完全全放松下来。
  她刚才以为自己触怒龙颜,皇上要赐死自己,没想到那真的就只是普通的压惊酒。
  不止如此,皇上还真的答应她的要求。
  岑时卿撩开窗帘,微眯着眼看着外头明媚灿烂的阳光,心中百般得意。
  就算她已经答皇上和云娆井水不犯河水,但国公府上下都知道云娆的模样,她不说,别人也会说,到时云娆当过容珺通房的事,很快就会不胫而走,她根本不必担心。
  岑时卿满心得意,许是方才在明帝面前受了不小惊吓,她很快就涌上一股浓浓倦意,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待马车回到岑府,岑时卿一如往常地被丫鬟们搀扶下马车,就在她困倦的打了个呵欠,想问管事,岑太傅回府了没,却倏地浑身一震,整个人僵在原地。
  丫鬟见岑时卿突然停下,满脸惊恐的捂着脖子,连忙问道:“姑娘这是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岑时卿张了张嘴,拼命地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眼泪簌簌地滚落下来,想推开丫鬟们,像以前一样去到岑母面前找她诉苦撒娇,却发现手脚逐渐无力。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岑时卿害怕极了,后悔极了,却渐渐浑身都使不上力来。
  “姑娘,姑娘这是怎么了?!”
  岑时卿突然倒下,丫鬟们七手八脚的将人接住,又惊又急地吼道:“赶紧派人去请大夫,再去通知太傅大人与大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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