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表哥后我被太子叼走了——牧荑黄黄
时间:2021-06-11 10:03:05

  立薛妃为后。
  如此,二皇子便算是出身正统,嫡后所出,与太子也能有一争之力。
  众人关心的也不是皇上后宫的娘娘们,而是前朝的局势。
  太子从小便是按照储君来培养,如今羽翼颇丰,备受皇上青睐,可到底还未登上宝座,一切都还存在变数。
  尤其太子近日动作频频,早已触动了一些官场老人的利益。
  便如大理寺卿关押温父那一回,在官场上算很是常见的事。朝廷官员之间的关系错综复杂,总有人情来往、利益交换,此类看在某某的面子上做些手脚的事并不鲜见,众人早已习以为常,并不打破这样的规矩。
  于是那个戳穿的人便显得不合时宜起来。
  大殿里,太子立在最前头,众人瞧不见他的脸色,只看见他的背影纹丝不动,像是对这样的上奏毫不在意。
  龙椅上的天子将奏折翻看了一下,目光往太子这边落了落,而后淡声问,“理由。”
  “回陛下,自公孙皇后故去至今,已有九年之久,薛妃娘娘打理后宫也有九年,如今后位空置,天下苦无国母久矣!臣等提议立薛妃娘娘为后!”
  而后谢尚书也站出来应和,“陛下,臣附议。公孙皇后生时便以贤良淑德闻名,眼光与肚量均不输男子,公孙皇后在天有灵,想必也会为大局着想,给大乾择一国母。”
  除此之外,还有许多大臣抗议,一时间朝廷上争执不休,两派泾渭分明。
  而苏丞相则立在原地不动,哪边都不站。
  偏偏皇上点到了他,“苏爱卿,你觉得如何?”
  苏丞相暗暗无奈,随后站出来和稀泥,“臣觉得立国母确实于大乾有益,不过兹事体大,皇上还需仔细考量,此事不仅关乎国母,也与太子殿下以及二皇子殿下息息相关,皇上不如询问二位殿下的意思。”
  “哦?那群之,你怎么看?”
  话落,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站出来,甜笑着撒娇,“父皇,儿臣自然依您的了。”
  “也是,孤问你做什么,你自然是赞成的。”皇上笑着伸指点了点二皇子,而后终于看向太子,“那你呢,太子?”
  看向太子的时候,他的神情显而易见地正经起来,从一个会说笑的慈父变作了督促上进的严父。
  太子神情不变,轻描淡写地回答,“如今后宫安宁,局势安稳,立后一事是国事,更是父皇的家事,儿子怎好过问,因此全看父皇的意思。”
  言语虽不争,却叫提议立后的大臣变了脸色。
  既然一切安稳,却忽然提议立后,导致朝中争执不断,将□□之事变作动荡之源。事情闹得越大,提议之人越是没有好下场。
  “孤再想想,无事便退朝吧。”
  下朝后太子还是那副不为所动的神色,也不在意旁人各色的目光,径自回府去了。
  只是很快,檀香寺的禅室里多了一个酒醉之人。
  禅机大师无奈合掌,“殿下,佛门清静之地,你却来喝酒。”
  尊贵的太子殿下,朝堂上一派淡然的太子殿下,此时正趴在胳膊上,墨发铺在桌案上,一只伸出来的手里还握着酒壶酒。
  他仰头看着禅机大师,说话的嗓音因醉酒而显得绵软,“舅舅,舅舅,我只有你一个亲人,不在你这里喝酒,又去哪里喝酒?”
  禅机大师伸手欲夺他的酒坛,哪知他人醉了,身手还矫健,一下便避开了去。
  禅机叹道,“尽胡说。皇上与你乃是亲父子,怎么也比我这个舅舅亲。”
  “不,他是皇上,他就是皇上。他要我做太子,不是儿子。”太子想起朝堂上的事情,最伤他的不是那些居心叵测的大臣,恰恰是那个举棋不定的皇上。
  他曾对母后口口声声矢志不渝,看待母后的目光也包含柔情,可是母后去的时候他也只消沉了一个晚上。
  一个晚上。
  翌日就封薛嫔为妃,掌管后宫。
  这便是帝王的深情。
  那个消沉的夜晚成了帝王用情至深的证明,被写进了起居注。
  九年不曾立后更是令人感慨称赞,或许日后史书上都要浓墨重彩地记下这一笔。
  太子清楚,父皇花费心血将他培养到今日自然不会轻易改立储君,不过也仅此而已。在确保他的储君之位以后,并不打算给他更多了。
  门口守着的崔九溪隐约能听见里头的说话声,想起他做伴读的时候看到的场景,长吁出一口气来。
  他曾见过帝后和乐,与小太子三人仿佛寻常百姓家,也在后来远远目睹过皇上抱着二皇子玩耍。那次太子就在他身边,原本还有说有笑的,忽然就沉默下来,拉着他便换了条路走。
  此时外头正下着细雪,慢慢悠悠地飘下来,隐约可以看见院子口有行人撑着伞走过,向这处僻静的禅房投来好奇的一瞥。
  “崔大人?”一道清脆嗓音响起,而后一道少女的身影从院子口轻盈地走过来,笑道,“原来当真是崔大人,我还以为看错了。”
  崔九溪一瞧,是云荻郡主。
  “郡主今日来上香?”崔九溪随口一问,忽地一个念头撞进脑海,便加了一句,“郡主是一个人来的,还是和好友一起?”
  “浓浓和子吟都在,我们就在旁边吃斋食。崔大人既然在这里,那太子哥哥也来了?今天这雪确实下得极好,一个个都来了兴致出游。”
  崔九溪点头,满心想着温浓也来了,他得想个办法将温浓单独引来。
  于是轻咳一声,谎话信口拈来,“也是巧了,方才禅机大师还与我说,觉着温姑娘与佛有缘,想要与她谈谈——”
  不料还未说完云荻便惊恐拒绝,“不要。休想我们浓浓削发为尼!崔大人你知道养出一头乌黑浓密的秀发有多难多费心思吗?”
  崔九溪:……
 
 
第42章 膝枕   “……我喜欢你。”
  崔九溪还待说什么, 云荻已经撑着伞踏着小碎步往回走了,像是生怕崔九溪再度出言说什么温浓与佛有缘的话了。
  云荻出了院子之后,崔九溪扶了扶额, 只好先按捺不提。
  好一会儿, 身后一声“吱呀”,崔九溪转身,见禅机大师阖门出来, 遂行了个佛家礼。
  禅机大师回以一礼,而后摇摇头说, “殿下已经睡过去了,我去给他煮一碗醒酒汤。”
  “劳烦大师。”崔九溪轻轻推门进去,只见太子殿下枕在胳膊上睡得正香,一头乌墨长发已经松散了一些,与金色的发带一道铺在了案上。
  “殿下,殿下……”见唤不醒, 崔九溪走到一边, 将屋子里的炭火烧得更旺, 火光明灭间, 他依稀看到了幼年那个读书读到夜半的太子, 那会儿他也是这么趴在胳膊上就睡了过去, 醒来之后还要懵一会儿,不知今夕是何夕。
  屋子里寂静得只有炭火细微的燃烧声, 而后太子大约是觉得热了, 伸手将领口扯了扯, 嘴里咕哝出一声梦呓来,“母后……”
  “叩叩——”忽地响起敲门声,崔九溪便以为是禅机大师的醒酒汤煮好了, 起身去开门。
  门一开,外头竟是个意想不到的面孔。
  一时间崔九溪不知是该惊、该喜,还是该疑,“温姑娘?”
  温浓立在门口,对崔九溪笑了笑,“崔大人说我与佛门有缘,我特来询问是如何一个缘法。”
  崔九溪闻言一噎,正寻思着如何解释,却又听温浓说,“殿下在里面吧,喝酒了?”
  她的目光往屋里落,隐约能从里头嗅到一缕缕的酒香,而那个向来热衷“巧遇”的太子殿下并没有出来,温浓便猜他是醉倒了。
  “正是,温姑娘,这……”崔九溪接触姑娘不多,尤其温浓伶俐聪慧,很难被糊弄过去,于是便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生怕说得多了将殿下的事给说漏嘴了。
  “崔大人,方便让我进去么?”温浓抬眼看着崔九溪。
  崔九溪闻言,愣愣地侧身让开了些,见温浓往里走了好长一截才反应过来,轻轻一拍脑门,便笑着将门带上了。
  原来他家殿下,倒也不是一厢情愿。
  温浓往禅房深处走去,这间禅房纵深很长,两侧都是轻轻飘荡的竹帘,越往里走,便越暖和。
  而眼前的太子正趴在长案上熟睡,脸颊泛红,额上还有个不知道磕到了哪里的浅红印子。手边有几瓶或立或倒的空酒壶,另一只手边线香散发着袅袅的烟气。
  有木质线香的暖香,烈酒的醇香,夹杂到一处,竟还能嗅出独属于他的气味,一如他这个人一般,无论在哪种嘈杂混乱的环境都十分的显眼。
  温浓脚步极轻地走到太子身边,离他近了,可以看清他稍稍蹙起的眉心,微微敞开的领口。轻轻一个吞咽,喉结处的深红细痣也跟着动了动,这是一个令她疑惑且很难坦然直视的地方,少时,他分明是没有的。
  “殿下……”温浓慢慢地跪坐在他对面,轻声问,“怎么喝了这样多的酒啊?”
  是不是遇到不开心的事了?为什么在信上从来只说开心的事,不开心了却一个人在这里喝酒?
  太子自然没有回答,犹自睡着,只是眼睫轻轻一颤,像是睡梦中也对温浓的声音有反应一般。
  温浓看着他蹙起的眉心,看了许久,终于伸出手指,很慢很慢地触上他的眉心,轻轻按住画了个圈,将他的眉心揉散了。
  眼见他的睡颜更为安宁乖巧,温浓抿着唇笑起来,竟有种别样的成就感。
  崔九溪端着醒酒汤进来,走近之后便见到他家殿下与温浓面对面趴在案上,只是一个睡着,一个醒着。不止如此,温浓看着他家殿下的目光竟十分柔和,这一眼惊得崔九溪险些没端稳手里的醒酒汤。
  他不知自己该不该出声打破这个气氛。
  直到温浓抬眼看过来,不慌不乱地伸手示意他将醒酒汤放下。
  这间禅房竟像是她的地盘了似的。
  崔九溪将依言将醒酒汤搁在旁边,和温浓交换了一个眼神,而后轻手轻脚地出去了。
  “殿下,我们喝了醒酒汤再睡。”温浓凑近了些,柔声哄道,见太子不为所动,换了个唤法,“允之哥哥……”
  太子的眼睫颤得更厉害了,却仍旧不睁眼。
  温浓托着下巴想了想,索性伸手挠了挠他的鼻梁,挠得他换了个方向接着睡。
  而后温浓使出了损招,将自己常年冰凉的手往他后颈一贴——
  “?”太子终于睁开眼,目光茫然地看着半空某一处,好一会儿才聚焦到温浓身上,先是笑了两声,轻轻说,“是你啊……”
  温浓正要张口,却听见他接下来的话,“又梦见你了。”
  他伸出手轻轻握住温浓的,还晃了晃,自然地如同老夫老妻一般,“你真好……只要睡前认真地想你念你,就会梦见你,从不失约……不失约的人可真少啊……”
  这话竟然同时饱含了甜蜜与苦涩,叫温浓心弦颤动,便任由他握着了。
  “你的手便是在梦里也是这样的冰冰凉凉,我给你捂热好不好……”
  温浓弯唇笑了,“好。”
  于是醉了酒的太子殿下便认认真真地搓起温浓地手来,那架势彷佛在做一件大事。
  “允之哥哥……”
  “嗯?”
  “你喜欢我吗?”
  “……”太子将发热的脸颊往温浓地手心上贴,目光还是带着茫然的湿润。在他的眼里,温浓的笑容带着蛊惑,禅房清雅的布置也变得旖旎起来,他轻轻蹭了蹭温浓的手,有些委屈了。
  他喜欢得这样明显,她还不知道么?
  “别光看着我不说话。”温浓晃了晃那只被他握住的手,“快说,我要听。”
  “……我喜欢你。”
  温浓极力压住上翘的嘴角,轻咳一声继续问,“有多喜欢?”
  太子眼睫直颤,很为难似的,“我不知道,不知道,我只喜欢过一个你。”
  “那你喜欢我什么?”
  “我不知道……”
  温浓哼一声,嗔怪道,“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啊。”眼里却全是笑。
  眼见太子的眼睛开始半阖,温浓用另一只手将醒酒汤端过来,“允之哥哥你别睡,先喝了醒酒汤,来。”
  太子强打起精神,半梦半醒间瞧了温浓一眼,而后接过碗。
  温浓为免他没拿稳将碗摔了,还伸手给他托着,另一只手将他散落到鬓边的长发给压到耳后去。
  醉酒后的太子比平时要更为软和,就像褪去了浑身的保护壳,只留一个柔软的躯体,怎么碰他都不会生气反抗似的。
  喝完,温浓起身将空碗收拾在一边,回身见太子似乎下一瞬便要睡过去,好笑地走过去推了推他,“允之哥哥,这样趴着不舒服,起来去小榻上睡。你睡了我再走。”
  “不,不要走。”
  这么多个字里,他只听见了走,便急急忙忙抱住温浓。
  他跪坐着,温浓站着,这么一抱便圈住了她的大腿,脑袋贴在她腰际上,撒娇一般不放她走。
  “你睡着了我要是还不走,留在这里做什么?”
  “那我不睡,我一定不睡。”
  温浓暗暗觉得醉酒后的太子绵软可爱,且像个孩童。她向来是吃软不吃硬的,哪里抵抗得了美貌公子的撒娇攻势,遂半推半就地留下来。
  像是能感觉到温浓的一步步妥协,太子哪怕是醉酒了也知道得寸进尺,他将温浓拉着坐下来,而后往她腿上一枕,舒舒服服地蹭了蹭,接着……睡了过去。
  温浓:“……”说话的不睡呢?
  她这样的姿势根本不好动作,一动便要惊动了他,只好忍着。一时间也想不出别的能做的事情,唯有发呆。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