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她作天作地(穿书)——故筝
时间:2021-06-12 09:43:49

  那可是晋朔帝的生母。
  想来想去,她便只将脑袋往他怀里埋结实了。
  等了会儿功夫,孟公公进门来报:“陛下,中极殿大学士已经等着拟旨了……”
  晋朔帝应了声, 却没有立即挪步,而是先抬了抬钟念月的下巴, 道:“念念,倒是可惜了。”
  钟念月抬头看他:“可惜什么?”
  晋朔帝:“可惜少了念念同朕卿卿我我了。”
  钟念月:?
  您不对劲!
  这整得好像您还挺盼着太后当场暴毙似的。
  晋朔帝理了理她耳边的发丝,先唤了宫人进来伺候钟念月洗漱,随后他方才道:“不过朕记下念念的话了。”
  说罢,才带着孟公公走了。
  钟念月欲言又止。
  倒也不用记住……
  钟念月在宫中用了饭,才由宫人和禁卫送着她回钟府去了。
  钟念月去临萍的时候,晋朔帝特地给钟府留了信儿。因而听闻太子造反的风声后,可把钟大人与万氏吓得不轻。
  今日见到女儿平安归来,他们才狠狠松了口气。
  钟大人倒还忍不住叹息了一声:“何苦走到今日这一步呢?”
  钟念月突然很好奇。
  在原书里,男女主相爱后,故事画上句号。但故事以外呢?后来的太子与苏倾娥呢?
  太子是否会反晋朔帝呢?
  仔细一想,这好像是既定的路线。
  因为晋朔帝正当壮年,太子再优秀,他也不会轻易放权。
  而作为书中的男主,顶着绝对的光环,自然也有自己的骄傲和野心。
  那,另一个平行世界里,是谁赢了呢?
  本来不想也就罢了,这么一联想,钟念月反倒惦记着忘不掉了。
  万氏见她出神,只当她是被造反的动静吓住了,忙陪着她小憩去了。
  却说太后回到宫中后,长公主前来拜见。
  长公主可着实吓得不轻,她颤声道:“我府外已经有禁卫来回走动了。”
  那些盔甲与兵器相碰撞的声音,冷冰冰的,落在耳朵里,带着极强的威慑意味。
  “咱们……败了吗?他会不会,终于等来了这个机会,将咱们斩草除根?”长公主越说越觉得慌乱。
  太后垂眸道:“兴许不会。”
  “何为兴许?”
  “他要哄那钟家的小姑娘,没准儿便是拿你去哄呢。”
  长公主脸色大变:“又要我低声下气去为钟念月做脸?”
  “还不如叫我死了好”,这句话在她喉中滚来滚去,却是到底没舍得吐出来。
  长公主抬头望着太后:“当真再没有别的希望了?”
  太后冷淡道:“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只是今个儿皇帝与钟氏女,已经将话说死了。莫说是我身死了,便是你我诸人加起来,一块儿死了,也顶不了半点用……”
  她捂着胸口,道:“他二人已经私底下拜了堂了,倒也不稀罕大婚拖上一年两年……”
  长公主眼前一黑:“那、那这辈子就这样了吗?”
  不等太后回答她。
  宫人急急忙忙地进了门,满头大汗道:“内阁将圣旨传下去了……”
  长公主一愣,心知其中必然有公主府,当下也不再多留,匆匆转身而去。
  跨出门槛时,她本能地回头望了一眼。
  只见她那个素来端着架子,不轻易流露一丝软弱的母妃,背脊好像塌了下去。永永远远地塌了下去。
  长公主心下一惶恐,掉了两滴泪。
  他们彼此心下好像都明白了些什么……
  晋朔帝原先留着他们。
  好似只是在这人间,留几个最后的亲人。
  哪怕只空有其名也无妨。
  而今晋朔帝已经不再需要亲人了……
  长公主回到府中。
  驸马和她的儿子已经被拿下了,他们被指与叛党有勾连,证据确凿。
  长公主这时候才是真的怕了。
  她怕自己连捧着钟念月的价值都没有了。
  到此时,废太子造反一事,已经天下皆知。
  满朝震惊。
  太子怎么能?
  太子又怎么敢?
  有惠妃与万家的纠葛在前,个中的逻辑倒也不难捋清。
  震颤过后,他们只暗暗感叹,可恨惠妃不会教子,将好好的太子,送入了火坑。这一家子,着实是一模一样的贪心不足啊!
  这子杀父,本就是难以饶恕的大罪过。
  更不提还是臣弑君。
  因而当圣旨中说,太子棺椁不得入皇陵时,众人也未觉得陛下冷血。
  若无此举震慑,便等同于鼓励此等歪风。
  众臣岂有异议?
  那南郊国的大王子听闻后,怔忡半晌,最后连连感叹了三声:“你们的皇帝着实够狠,狠得可怕……”
  但四下无人理会他。
  他还涉嫌与废太子私通篡国呢。
  又过一日。
  大晋的圣旨飞往了南郊国,以大王子插手大晋事务,对宗主国不敬不从多有冒犯,狼子野心,其心可诛为由,将此人直接扣下了。
  在将来漫长的一段日子里,大王子都将在大晋度过他的牢狱生涯。
  至此时。
  一切已然尘埃落定。
  “却不知高淑儿该如何自处?”
  “她原先不还趾高气昂得厉害么?真当自己攀上了钟念月,得了好处,嫁了太子。便一朝升上枝头,是了不得的太子妃了。”
  “谁晓得只是那位……”话说到这里,议论的人含糊了下,将剩下半句咽回了肚子里。
  谁晓得恐怕只是钟念月故意算计她呢。
  高家也是这样想的。
  “如今废太子一死,她就算不跟着下大狱,也到底成了个大麻烦了。倒还不如随殉废太子,高家的声誉还能挽救两分……”
  本来惶惶然回到娘家的高淑儿,在门外顿住脚步,反倒一下奇迹地平静了下来。
  她身旁的陪嫁丫鬟慌忙道:“姑娘,咱们不进去了吗?”
  高淑儿摇了摇头,扭身就往外走。
  等里头听见动静出来时,倒也瞧不见人影了。
  高大学士并未放在心上。
  他们素来都是以家族利益为先,谁家不是这般?他们悉心将高淑儿养到如今的年纪,她也该聪明些为家里想一想才是……
  丫鬟跟上高淑儿,惊恐道:“咱们便擎等着死吗?”
  高淑儿咬咬牙道:“谁说要死了?我去跪着求着给钟念月做狗,我也不会死给他们看!”
  她年幼时,便知晓权势是个好东西。
  而今更这样觉得。
  家里人靠不住。
  男人也靠不住了。
  那还不如去靠钟念月呢?
  高淑儿憋着一股劲儿走了,这日不少人都瞧见她往钟府去了,私底下还忍不住取笑。
  “她还去见钟念月?”
  “胆子倒是大。”
  “不如说是傻……”
  等高淑儿再从钟府出来的时候,有心人留意到钟家的马车又往皇宫去了。
  没有一个人觉得,钟念月是去见陛下,为高淑儿说好话的。
  一则不值当,二则,这叛乱造反的大事,又哪里是钟念月能随意指手画脚的呢?
  钟念月是有几分想念晋朔帝了。
  她还惦记着,原著以外的故事该是怎么发展的呢。
  等入了殿中。
  钟念月懒洋洋地倚坐在晋朔帝的身旁,将高淑儿的话也说给了晋朔帝听。
  晋朔帝:“……”
  晋朔帝语带一丝微讽的笑意:“她要给你做狗?”仔细品一品,才能品出其中夹了丝醋意。
  他捏住她的指尖,轻轻把玩起来,道:“先前有上赶着要给念念做儿子的,如今倒还有赶着来做狗的了。”
  钟念月一下坐直了:“陛下怎么知道……”相公子好大儿这回事?
  晋朔帝道:“忘了那回拿下的梅娘二人?他们什么都交代了。”
  梅娘、武哥,相公子那两个将她绑去的手下。
  钟念月还有点惊诧。
  没成想晋朔帝那么早就知道这事了……
  钟念月忙眨眨眼道:“若是认了我做娘,那不也是陛下的好儿子吗?”
  晋朔帝失笑:“罢了,说不过你。”
  钟念月揪了两下他的袖子,道:“我连鸟都养不好呢……还得靠陛下养,是不是?”晋朔帝:“……是。”
  钟念月:“所以呀,还是得有个法子叫高淑儿自己好好养活自己才是。”
  晋朔帝淡淡道:“我记得她昔日待你无礼。嫁给太子,也是圆她自己的梦,是她自己所选……”
  “话倒也不能这样说,不是人人都似我这般,有陛下宠爱,能随心所欲……”这是时代的局限性。
  晋朔帝嘴角浮动了一点笑容,道:“那便让她将来,做个念念的跟班好了。”
  钟念月点点头。
  听见这句话,她便知道晋朔帝心下是已经有盘算了,其余也不必她去操心了。
  啊,这就是做个小废物的快乐。
  钟念月霸道地在晋朔帝的座椅上半躺下去,懒洋洋地道:“陛下待我真好,玩伴是陛下为我寻的,老师是陛下为我请的,连这壮声势的跟班,陛下都为我定好了……”
  她道:“无以为报,唯有……”
  “唯有什么?”晋朔帝垂眸看她。
  “以身相许……但已经许过了呀。”钟念月咂咂嘴,朝他勾了勾手指:“陛下附耳。”
  晋朔帝便也真俯身去听她说话。
  钟念月凑在他的耳畔,道:“那日在临萍,我坐在汤池里,便禁不住想,在山林间与夫君欢好,应当是个什么滋味儿呢?”
  晋朔帝喉头一紧,一下按住了她的腰,沉声道:“念念。”
  也不知是被她那句“夫君”勾动了,还是被钟念月如此大胆狂放的话勾动了。
  钟念月翘了翘腿道:“可惜啊,那日陛下一去就不回来,还是我去找的陛下。”
  她慢条斯理地推开他的手,站起身,一提裙子就跑:“罢了罢了,我且先回去了。没多少日便是大典了,不该再见陛下的。”
  晋朔帝:“……”
  他被撩动起了火气,这会儿却又只能眼瞧着钟念月跑了。
  他按了按额角。
  ……迟早是要挨收拾的。
  钟念月离宫的第二日,便有令旨下来了,肯定了高淑儿的贤良淑德,为人妇时,举止谦恭,挑不出错处来。
  太子虽废。
  但她仍可做“长山夫人”,“长山”乃是她的封号。
  如此尽显皇家仁慈。
  而此信号一出,也叫众人明白,陛下这是不打算再追究旁人了,也实在叫他们松了口气。
  要知历来出了这样的叛乱,都是要连坐数人,一时间血流成河不止的。
  陛下着实仁德啊!
  京中贵女听闻后,一时也吃惊极了。
  这一回,她们没有再悄悄议论,而是将那种种念头都压在了心中……陛下此举,不就等同于明明白白地告诉大家,但凡你能入得了未来皇后的眼,便是此等困境,你也能全身而退吗?
  简而言之就是――
  你只要聪明点,那就应该懂得讨好皇后了。
  这令旨是在高家宣的,因为太子府暂且还封着呢。
  高淑儿大摇大摆地当着娘家人的面,跪地叩谢,接过令旨,激动得几乎要流下泪来。
  高家人缓缓起身,面面相觑。
  这是他们全然没想到的结果。
  不等高家人出声再问她,高淑儿便又大摇大摆地领着丫鬟跨出门去了。
  她觉得自己不大像话了。
  身上没了以前在家里学的规矩了,倒沾染上了一丝钟念月的那股劲儿,得意时不知收敛。
  可这样又有什么不好呢?
  若是能的话。
  人人都愿做钟念月。
  “淑儿!”
  “快,快去留住姑娘,还有话要同她说……”
  高淑儿在身后传来的嘈杂的声音里,走远了。
  此时太后的娘家罗家看似依旧风平浪静。
  只是在之后的一个多月里。
  罗家的年轻一辈,今个儿喝花酒喝死一个,明个儿抢女人打架掉河里淹死一个,后天又上山拜佛摔死一个……
  等大典来到跟前时。
  众人才惊觉,罗家年轻一辈子,竟然只余下了一位罗姑娘。
  要说这是陛下的手笔,又不应当啊。
  陛下连高淑儿的命都留了。
  众人摇摇头,便也不再关注这桩事了。
  只有罗家连着举了几回丧事,先是悲愤不甘,再是害怕痛苦。到今日,已经连门都不敢出了。
  此举狠狠抽了太后一耳光。
  偏太后此时想死,还不敢死了,她是真怕那不着调的钟家姑娘到她灵前胡作非为……
  太后又一次咯血时。
  次年的二月十二。
  乃是礼部悉心择的日期。
  帝后大典。
  尚在半夜时分,宫里头便来了人。
  钟府一时间灯火通明,好不热闹。
  钟念月吃了元宵,才懒怠地倚着桌案,等宫人给她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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