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她作天作地(穿书)——故筝
时间:2021-06-12 09:43:49

  钟念月觉得他多少有点毛病。
  他怎么同她诉起苦来了?不该是去找他的女主角吗?
  祁瀚轻叹了一口气,道:“我同你说这个作什么?表妹也是不懂的。”
  钟念月:?
  你要这么说的话,那我可就不乐意了。
  钟念月站起身,转过去,笑眯眯道:“那我为表哥散散心、分分忧?”
  祁瀚已是许久不曾见她这样笑,不由顿了片刻,随后他的嘴角也不自觉地翘了些。
  祁瀚:“嗯。”
  心底还有一分惊喜呢,只觉得那没吃着地瓜的心也被抚平了去。
  钟念月笑着抬起手,往祁瀚的脖颈处塞了一团雪球。
  祁瀚:“……”
  祁瀚打了个激灵,方才软和下来的一颗心,登时又硬了,他咬牙切齿厉喝一声:“钟念月!”
  钟念月撇撇嘴:“表哥没甚见识么?连这个也没玩过?怎么还同我生气了?”
  祁瀚冰得脑子都木了下。
  他问:“玩什么?”
  “这叫打雪仗。”钟念月摇摇头,“罢了,表哥无趣。”
  这边话音落下,钟念月一转头,才瞧见孟公公站在一旁呢,不知站了多久了。
  孟公公迎上她的目光,笑道:“原来姑娘就是惦记着玩这个。”
  说罢,孟公公又看向了祁瀚:“太子请随奴婢过去。”
  祁瀚只得先跟上了孟公公。
  孟公公走出几步,突然又问:“姑娘那堆的是什么?”
  “雪人。”
  “可是照着人堆的?”
  “嗯。”
  “奴婢眼拙,敢问这堆的都是……”
  钟念月指了一个:“这是孟公公。”“钱大人。”“张侍卫。”
  孟公公原本笑得一派慈和的脸,这会儿一下僵住了。
  怎么连侍卫都有了,却偏偏少了陛下呢?
  祁瀚也盯着雪人瞧。
  瞧着瞧着,他脸就黑了。
  怎么这几个,个个都比他的好看?
  ……
  祁瀚跟着孟公公一走,钟念月又是一整日没见着他们。
  等第二日一早,她迷迷糊糊地从梦中醒来,总觉得鼻间好似嗅见了什么血腥气。
  书容扶着她起身,脸上还有点畏惧,道:“姑娘,我方才听外头的人说,今个儿下午,咱们就要同另一行人会和了的……”
  钟念月点了点头。
  也该回去了。
  她没想到来这边是为救灾来的。
  如今倒是什么也没玩着,吃的也没什么。
  不过钟念月也不会抱怨或是耿耿于怀。
  她道:“那给我梳个……”
  书容笑着接了口:“好打瞌睡的是不是?”
  这厢气氛松缓了些。
  大皇子那一边,此时正在县令的府衙上,点起炭盆无数,炉子上再置一口铜锅,里头煮的是山珍与肉类。
  露天的花园里,却并不觉得如何寒冷。
  坐在角落里的郡主轻轻感叹道:“今年这里倒是很好的,比去年那个县要好些,没那样艰苦。”
  她说着,还问身边的伴读:“你尝尝这个么?”
  她身边的伴读正是苏倾娥。
  苏倾娥为了再制一次与太子相遇的机会,将发展扳回上一世的正轨,可谓是挖空了心思,央求着郡主将她当做丫鬟一并带来了。
  苏倾娥这几日吃了些苦。
  毕竟是丫鬟身份么。
  可这还不算什么。
  苏倾娥心底重重压着一块大石。她惦记的是另一桩事……
  晋朔帝此人颇有仁君之名,年少聪颖,文武双全。
  他的手腕了得,藏起了那刻在骨子里的薄情冷酷,引得朝内外,官员也好,百姓也好,都对他万分敬服,更称他是百年难遇的大才雄主。
  相较之下,太子再如何聪明,都被他亲爹的光辉牢牢掩盖住了。
  因而太子长到如今,手里却无两分实权。
  晋朔帝又是个冷血的。
  似乎有意将皇子养蛊一般培养,非要从中择个能活到最后的。
  太子真正赢得他父皇一分怜意,便是在此次出行。
  苏倾娥那时也只隐约知晓了大概,说是清水县一行,闹出了一桩大事。竟有人胆敢在陛下的膳食中下毒,只是晋朔帝未吃着,却叫太子吃着了,险些去了半条命。
  晋朔帝从此对太子多有放手。
  太子方才正式开启了他的掌权之路,几年后,将他的兄弟们一个杀了,一个弄疯了。
  苏倾娥却不知道,一出了城,他们便分开走了。
  如今她半点境况也不知晓……只怕,只怕这事情又起变故。
  不!
  苏倾娥脑中陡然间又升起了另一个可怕的,却又令她兴奋的念头。
  等见着了陛下。
  若是这一回,代陛下受过的是我呢?那我又何须再苦心经营地位权势?
 
 
第15章 变故(下)(我对不起表妹...)
  钟念月从屋子里出去的时候,外头果然已经在收拾行囊了。
  孟公公站在厅中,听见脚步声当下便转过了身体。等真正见着了钟念月,他方才露出了笑容,道:“正说着姑娘要何时才起来呢,……早膳正正备好呢。”
  对她好的人,她自然也是认的。
  钟念月便抬脸笑了下:“那正巧了。今日吃什么?”
  “那日不是吃了地瓜么?甜,今个儿再吃一回。”孟公公乐呵呵地说,似乎是真喜欢上了这东西。
  钟念月觉得好吃,可真要作正餐来吃,她又觉得不大够了。
  倒也不必太麻烦,添个菜粥也就是了。钟念月张张嘴,还不等说出口,孟公公便又笑道:“不知姑娘爱不爱吃汤面?”
  聪明人闻声知意,显然这是特地还多备了其它的食物。
  钟念月当即便笑道:“爱吃的。”
  孟公公放下了心,暗暗道,这钟姑娘娇气归娇气,倒也不是十分挑剔的。
  瞧瞧,这不是极好喂养么?
  这一眼望去皆是男儿,再瞧瞧跟前的钟家姑娘,孟公公这个注定膝下无子嗣的都不禁软了两分心肠。
  不远处钱昌也抬起头来,道:“快些来,也不知煮软了没有?”
  钟念月这才走过去,跟着坐下了。
  祁瀚也坐在那里,他低低唤了声“表妹”,再瞧模样,他的风寒已是大好了。
  钟念月点点头,便看向了面前那口锅。
  锅里面条浮浮沉沉,一旁的宫人正尝试着去捞,手里托着的还是那日那只“御碗”。
  钟念月想了想,那应当就是她的了。
  打从她第一日吃过了后,那只碗便成了她的了。这是自然,总不能日日都叫皇帝吃她用过的碗。
  祁瀚坐了会儿,始终都不见表妹同自己主动说话,他有些按捺不住,便伸手要去接碗,道:“给我罢。”
  孟公公一滞:“公子……”
  祁瀚又从宫人手中接过了筷子,随后塞入了钟念月的掌中。
  他还怔了下,心道原来表妹的手心这样柔软。
  祁瀚:“我今日给你托着,可好?”
  这人倒也是怪。
  若是原先钟念月求着他托,他必然是不肯的,心底还指不准怎么觉得表妹骄纵黏人,着实没有眼色呢。
  如今连晋朔帝都为钟念月托过那么一回碗了,她似是用不着他了,祁瀚便觉得不舒坦了,好像什么东西抓不住了似的,叫他哽得寝食难安……
  钟念月哪儿知道祁瀚的心思,转头斜斜睨了一眼:“你乐意,便托着吧。”
  这人有病么不是。
  偏要上赶着做仆人。
  钟念月微一低头,捏着筷子,夹了汤面。
  隐约可以窥见碗底躺了些黑色的不成形状的东西。
  见钟念月盯着出神,钱昌道:“当地人说这是山上采的一种菜,可以吃。和那日剁碎了煮进粥里的差不多。”
  钟念月点点头。
  这是菌菇。
  只不过和那日的品种不大一样,因而她一眼没能认出来。
  菌菇熬汤也好,熬粥也好,都能添几分鲜香,钟念月是很喜欢的。
  她当即便用筷子夹着面条与那菌菇一起,送入了口中。这面里似是熬了油进去,再撒上几颗盐,配了菇,哪怕口味清淡也已经最够好吃。
  这宫中带来的大厨,便是做起寻常菜肴,果然也是不凡的!
  钟念月多嚼了两口,才想起来问:“这菜煮了多久?”
  这菌菇若是没煮熟吃了,她今儿就得满脑子冒小人儿了。这儿又没有三甲医院,指不准半个时辰,她就见阎王了!她是想试试死一死,能不能回家来着,但也不好死得这样丢脸罢?
  “熬煮了小半个时辰。”孟公公接声。
  钟念月登时放了心,又低头咬了一口面条。
  那厢书容有些无所适从,便与宫人们挨在了一处。
  她见自家姑娘吃得正香,便也放下了心。
  她盯着门外的庭院,见几人还在扫那地上的雪,盯着盯着,便不禁脱口而出:“那是何物?”
  一滩红在那雪地里扎眼得很。
  宫人笑笑:“红梅落地上了罢。”
  书容心道,这院子里不曾种红梅呀。但她也并非蠢货,知晓旁人不说,便是不愿意告诉她了。
  书容闭上了嘴,也就不再问了。
  这厢钟念月吃了没几口,隐约听见了书容的声音。
  她舔了舔唇边上的面汤,只觉得鼻间那股血腥气被汤面的香气冲得淡了。哦,好像汤面的味道也有些淡了。
  ……是下头没放盐?还是方才没有拌匀?
  钟念月目光转了转,落在晋朔帝的身上。
  晋朔帝今日着的依旧是一身白衣,坐在那里,模样挺拔。
  孟公公正呈了三两个地瓜到他跟前,由他挑选。晋朔帝随手挑了一个。看起来似是与他气质格格不入,但等他剥起皮来,倒又不那样违和了,只叫人觉得他手里拿的不像是地瓜,而像是宝物。
  钟念月丢开筷子,鼻尖动了动,道:“今日这个怎么闻着不香?”
  孟公公惊道:“是么?”
  晋朔帝已经剥完了皮,他低头咬了一口,随后将那地瓜丢回了盘子里,道:“的确是没那日的好吃。”
  孟公公深深吸了口气,闻了闻味儿,道:“小的尝一尝……”
  他话音落下。
  钟念月便也瞥见了晋朔帝动作间,那白色衣摆上露出来的点点血迹。
  钟念月恍然大悟。
  今日闻着的味儿,倒还真不是她的错觉,是今个儿在院子里处置了些什么人么?
  她攥了攥指尖,正要挪开视线,便见晋朔帝似是深深看了她一眼,随即晋朔帝掩了掩衣袍一角。
  像是免得叫她看了去。
  钟念月心底放松了些,将头扭回去。
  她咂了咂嘴:“我嘴里好像有些苦……”
  盐放多了才会苦呀。
  倒是怪了,怎么又觉得淡又觉得苦呢?
  这念头刚起,钟念月只觉得盯着那炉子的视线陡然间扭曲恍惚了一瞬。
  紧跟着便是眼前一花,喉头一甜,有什么争先恐后地往外涌……
  她一张嘴,哇一声全吐出来了。
  吐了什么她也都瞧不清了,只觉得好一阵天旋地转,“咚”一声倒了下去。
  这蘑菇……真……没……熟?
  我吃蘑菇,……把自己吃、死、了?
  钟念月脑中刚划过一个,社死现场,我要连夜搬离这座城市的念头,就彻底没知觉了。
  “姑娘!”
  “表妹!”
  孟公公和一旁的祁瀚却是最先了变了脸色,孟公公本能地一扑上去要扶,都差点将炉子踢翻。
  书容吓得双腿一软,跌坐在地。
  钱昌厉喝一声:“将院子封起来!”
  晋朔帝倒成了最沉稳的那个,他面色一沉,站起来身来,将祁瀚拂开。
  随后一伸手,将钟念月从地上捞了起来。
  他先掐了下钟念月的人中,怀里的少女却是已经没有反应了。
  她的睫毛连颤也不颤一下,眼珠顿住,在极短的时间内,连脸色也白了。
  那容色绝艳的少女,顷刻间便如失了颜色的花朵。
  只余下胸前一片鲜血,湿透了衣衫,触目惊心。
  此时太医匆匆挤上前来,跪在地上,双手颤抖着去捏钟念月的手腕来把脉。
  晋朔帝冷冰冰地扫了一眼孟公公。
  孟公公已有许久不曾见过晋朔帝这般模样,当下心底一激灵,忙冷声道:“钱先生且领着他们都退出去。”
  钱昌应声,不敢停留。
  祁瀚脑中嗡嗡作响,立在那里却是忘记了动弹。
  还是一旁的小太监上前来扶住了他,他这才回了魂儿似的。
  “公子。”小太监压低了声音道:“咱们且先出去吧。”
  到底都是宫里出来,这会儿也不是什么十足蠢货,知晓若是留下来,只怕后续麻烦更多。
  祁瀚攥紧拳头,朝外退了几步,他的视线还牢牢钉在钟念月的身上。
  怎会如此?
  他那整日里跟着他的,又替他揍了三皇子,笑靥如花,会撒娇的表妹,怎会变得如此?躺在那里,似是没了生息。
  等祁瀚再回过神来,他已经人在门外了。
  那扇门就此牢牢合上,里头什么声音也听不见,似是一片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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