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她作天作地(穿书)——故筝
时间:2021-06-12 09:43:49

  万氏紧皱起了眉。
  这厢钟念月刚踏进去,便听得晋朔帝问:“今日的药膳如何?”
  钟念月点点头:“比前些日子的好吃多了。”
  晋朔帝不着痕迹地皱了下眉。
  难怪那几日小姑娘在他怀里哭得厉害,大抵是本就够苦了,吃的也尽是苦的。
  “你今日可高兴?”
  “高兴的。”钟念月懒懒地打了个呵欠,坐上孟公公为她取来的凳子,道:“我往日也没有什么朋友,今日就算多了一个朋友了。”
  哪里算朋友?
  晋朔帝心道。
  不过是个玩的罢了。
  “朕让远昌王府给你在国子监里,也备一顶软轿如何?”
  “那敢情好。”钟念月双眼都亮了。
  “嗯。”晋朔帝应了声,此后无话。
  殿内一时寂静下来,却又不说要她走的话。
  钟念月有些摸不着头脑。
  孟公公在一旁可急坏了。
  心道这前些日子,姑娘撒娇不是撒得好着么?这日也哭的夜也哭,非要揪着陛下的衣裳不放。这怎么一回来,就全没了呢?
  哪怕哼哼唧唧说上一声,身上疼呢?
  半晌,晋朔帝道:“你过来。”
  钟念月哼哼唧唧道:“不要,走不大动了,累了。吃了药膳还要消食,消了食又累得慌。”
  孟公公心下松了口气,心道这才是那个姑娘呢。
  陛下就喜欢姑娘这样娇娇俏俏地撒着娇,依赖着陛下呢。
  晋朔帝哼笑一声,道:“那便不走了罢。一会儿叫远昌王背你出去。”
  钟念月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嗯?
  晋朔帝的大哥也能背她么?
  还是晋朔帝亲自开的口。
  晋朔帝问她:“你觉得远昌王模样生得是不是凶恶了些?”
  钟念月顿了顿:“是有一些。”
  客观来说,还不止一些。
  “他今日低头看着你的时候,你怕不怕?”
  “那倒是不大怕的。不过是比我高一些,大不了下回我站在凳子上同他说话好了。”
  晋朔帝又低声笑了。
  他道:“嗯。”“叫远昌王背你出去罢。他在你跟前低了头,自然再也凶不着你了。”
  钟念月呆了片刻。
  听着这般口吻,倒好像在晋朔帝心中,这个亲大哥,也谈不得如何亲密,更说不上有几分手足亲情。
  见钟念月不应。
  晋朔帝脸上的笑容反倒更浓了些。他倒不觉得是钟念月怕了远昌王,毕竟她什么都不怕,胆子大着呢。
  多半是,并不大喜欢远昌王。
  若是在他怀中。
  她不是便心安理得了许多么?
  这样更好。
  这便是他独一份儿的。若是人人都有的,又有什么趣味?
  晋朔帝道:“去罢。”
  孟公公这才连忙又去扶钟念月,将人扶了出去,亲手交到了远昌王的手中。
  等再返身回来,他便听得那高高在上的帝王,似是漫不经心地问:“如今王公贵戚之中,还有哪个与她年纪相当?”
  孟公公怔了下:“陛下的意思是……”
  晋朔帝道:“宁平郡主如何?似是年纪相仿罢。”
  他把玩着手边一枚印章,说出口的话骇人,口吻却是随意得很:“一个玩伴怎么够呢?”
  便是太子,身边伺候的宫人也有无数呢。
  再说三皇子幼时,庄妃为他备下的玩具也不少呢。
  孟公公欲言又止。
  陛下好似要把什么小玩意儿都拿来给钟家姑娘……想想这倒也不奇怪。
  陛下做了这么些年的皇帝,无人挑得出半点错处来。他平定四海,朝内升平。那枯燥日子已经过了不知多少日了……如今,已无一人能忤逆得了陛下,无一人能指摘左右得了陛下,陛下便要随心所欲些,那不该是理所当然么?
  天色渐晚,殿内烛火摇曳,晋朔帝的面容隐入阴影间。
  他突地又想起什么来,道:“哦,还记得要挑几个长得好看的。”
 
 
第26章 选谁(三更(补)...)
  远昌王得了孟公公的话, 心道了一声,这小姑娘着实是够娇的。
  但真转过身来,看着钟念月雪白的肤色, 便还是老老实实地低了下头, 弓了弓腰。
  万氏看得莫名其妙:“王爷这是……”
  她还不晓得自己的女儿,每回入宫都是懒得自己走动的呢。今日那软娇就是特地给钟念月备的。
  锦山侯见状, 心道连这都不知?我都知晓!
  他忙道:“是骑大马!骑大马!”
  万氏哭笑不得。
  这她自然知晓, 就是因为这样, 她才更觉得惊讶。
  在她心里, 她女儿是什么都当得起的。
  可其他人未必这样想。
  她不愿意女儿在皇宫中落了把柄。
  “王爷且先等一等。”万氏将钟念月拉到一旁去,低声道:“念念, 日后莫要在陛下跟前提什么要求了……救了陛下, 乃是臣民的本分。若是要求过多,只怕……”她后面的话没敢说完, 仍旧顾忌着是在宫里呢。
  钟念月乏力地打了个呵欠,随即摇头道:“正该说呢, 不仅要说,还要多说。立下这样的功劳, 却什么都不肯要,你以为陛下会放心么?”
  钟念月懒洋洋道:“不会。陛下只会以为你图谋更大的东西。”
  万氏一下怔住了。
  是……是这个理。
  万氏怔了一会儿,回过神,笑道:“嗯,娘的心肝儿如今长大了,聪明得紧,娘想得还不如念念周到呢。”
  钟念月张开双臂抱了抱她。
  万氏受用得很, 表情愈发温柔。
  等再回到偏殿中,万氏便改了个口风, 只道:“辛苦王爷了。”
  锦山侯忙大声道:“不辛苦,不辛苦。父亲日日驮我,他说自己做牛天下第一好的!”
  远昌王暗暗骂了句小兔崽子,然后才将钟念月背了起来。
  锦山侯浑然不知父亲的不高兴,还揪着父亲的衣摆,吭哧吭哧憋出来一句话,道:“父亲,也驮我一起吧……”
  显是想和钟念月一起呢。
  远昌王张张嘴,还不等他暴怒发话,钟念月探了头,道:“那远昌王就要被我们压垮了。”
  锦山侯道:“父亲身形这样高,他同我说,什么都压不垮他。”
  远昌王听了这话又想哭又想笑,又真够生气的。
  他儿子真是个猪脑子!
  说什么都信!
  “你要累死你爹?”远昌王问他。
  锦山侯这才闭嘴不多话了。
  他抓着远昌王妃的手,跟在一旁,只时不时地望着远昌王背上的少女。怀里重新揣好的罐子都不觉得沉了。
  一行人到底是出了宫。
  远昌王将钟念月放上马车时,钟念月都已经睡着了。
  等回到府中,钟大人也已经早早回来了。等真见了妻女,他方才松了口气,道:“我见都这个时辰了,你们还不曾归来,实在叫我好生惦念。”
  万氏心道,我也没想到呢,晋朔帝一驾到,便到这个时候了。
  钟大人肃色道:“陛下遇刺的事,我心下已经有眉目了。”
  万氏:“什么?你如何知道的?”
  钟大人将声音压得更低,道:“只怕是先定王的遗臣,仍旧死心不改呢。”
  万氏眼皮一跳,心下多少有些遗憾,道:“那念念救驾的事,多半不会昭告天下了。”她也并非想要贪什么功劳,不过是想着女儿能更好罢了。
  钟大人轻轻一点头,不多说了。
  一旁的钟念月睡得半梦半醒,钟大人的话也就听了个云里雾里。
  先定王……听着像是晋朔帝的什么兄弟。
  兴许是兄弟阋墙,皇家辛秘,确实不好对外人道也。
  钟念月懒懒地站起了身来,道了声:“困了。”万氏更心疼得紧,忙叫香桃先扶着她回去了。
  等钟随安下学回来,也还到钟念月院子里走了一遭,听钱嬷嬷说了句“姑娘睡下了”,这才返身回了自己的屋子。
  却说这日过后,庄妃仍旧为着陛下去了惠妃的宫里耿耿于怀。再想到太子已经在外领了事务,大皇子清水县一行也跟着前往了。唯独她儿……什么也没落下。
  庄妃生着闷气,三皇子却是不觉。
  三皇子一咧嘴,露出一个笑容来,阴沉又得意:“母妃有所不知,我听闻近来父皇有意遴选与我年纪相当的人。只怕是想要为我选新伴读了。”
  庄妃道:“好好的,选什么新的?”
  三皇子皱眉道:“母妃,我如今的伴读是外公家的子弟……”
  “怎么?自家人用着不好?”
  三皇子心道,为何母妃不受宠,不正是因着不大聪明么。他倒也不觉得自己也不聪明,一扬眉,道:“这又如何能说明父皇对我的宠爱呢?”
  庄妃陡然沉默了。
  她想了会儿,却还是觉得哪里不大对。
  “你伴读已有,兴许是为别人……”
  “宫里哪来的别人?太子在外,……总不会是为着大皇子?他才不喜读书呢。”
  这一番话下来,三皇子心下已然认定了,觉着这是自那回挨了打后,父皇要安抚他,赏赐他了。
  再往国子监去,三皇子都不觉得心里头难受了。
  只是今日方才一迈入,便听得里头热闹了起来。
  他定睛一看。
  竟是一顶软轿在国子监里行走。
  三皇子冷嗤道:“哪家纨绔子弟?如此这般不分场合,也不怕被驱逐出去。”
  话音落下,却是一时无人附和。
  三皇子再定睛瞧了瞧。
  那轿子哪里有人拦?
  过往的国子监中人,无一人去阻拦的。
  三皇子身边的小太监道:“那似是远昌王府的轿子。”
  三皇子一听便有数了:“是不是那锦山侯硬要在国子监中行轿子?”
  他心下不屑,便也不以为意了。
  谁会同这样一个蠢蛋去计较呢?锦山侯这辈子便也不过如此了。
  三皇子走得近了,那厢软轿停住。却见后头追来了个圆乎乎的少年,那不是锦山侯是谁?
  那轿子里的又是谁?
  三皇子一愣。
  众人只见帘帐轻轻一动,露出了钟家姑娘那张如花似玉的面容。
  三皇子一咬牙。
  可谓是新仇旧恨悉数涌上了心头。
  “难怪是个泼妇。”三皇子冷哼道:“原来是爱与锦山侯玩在一处,都是一路货色。”
  钟念月歪头道:“香桃,你听见了么?”
  香桃愣声道:“什么?”
  钟念月:“这国子监何时养猪了?我怎么好似听见了猪哼哼的声音?”
  “你敢骂我!”三皇子咬牙切齿,恶狠狠地瞪向她。
  他此次才不会莽撞地向她动手。
  但等出了国子监,他便好好折磨她。先叫人用麻袋将她绑了,再扔到护城河里头去。听她哭喊也不放她上来。
  三皇子冷笑一声:“那日不过是我好男不同女斗,这才放过了你,今日……”
  锦山侯听到这里想也不想,就挡在了那软轿前。
  锦山侯从前也没少听人暗暗指他纨绔痴傻。
  锦山侯觉得自己才不傻。
  每回他都还要先掂量掂量,对方的爹,他爹打不打得过呢。
  若是打得过的,他就让小厮上去把人打一顿。若是打不过的,他就权当没听见呗。
  这三皇子的爹……乃是他的皇叔父,这倒是天底下他爹最最打不过的人。
  可是锦山侯袖兜里还揣着给钟念月的鸟。
  他才同她交了好。
  这念头一转,那鸟在袖子里似是憋得久了,张嘴叭叭:“王八蛋!王八蛋!”
  三皇子听得面色铁青,怒气更加升腾:“谁?谁在说话?”
  锦山侯顿时有了底气。
  就这?还骂他蠢呢。
  锦山侯也不叫小厮一拥而上了。
  他一撸袖子,将藏的鸟儿塞到了钟念月怀中,转身便扑了上去,学着府里丫鬟打架的样子,气势汹汹地喊:“我撕了你的嘴!”
  钟念月抱着鸟儿怔了怔,还顺势踹了三皇子一脚。
  这锦山侯傻是傻了些,可他生得又比旁人沉,又袭承自父亲的力气。
  他一屁股就将三皇子坐住了,三皇子怎么翻也翻不起来,活像个四脚朝天的乌龟。
  太监伴读忙去拉他。
  锦山侯身边伺候的人都吓坏了,连声喊着:“侯爷!侯爷!”
  三皇子气急败坏,真真是丢了大脸,气急败坏地喊:“钟念月!我要在你身上划数刀,再撒上盐,……还有你,祁均阳,我杀了你!”
  锦山侯怒声喊:“你划我吧!我肉多!你一时才划不完呢!”
  小太监听得想哭,想去捂三皇子的嘴却又不敢。
  那厢国子监的人匆匆赶来:“快,快报到宫里去!”
  他们哪里敢处置?
  一时场面又是大乱。
  半个时辰后。
  勤政殿。
  国子监祭酒擦了擦额上的汗,立在晋朔帝跟前,都觉得心中有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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