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她作天作地(穿书)——故筝
时间:2021-06-12 09:43:49

  晋朔帝顿了下:“是不是迷路了?”
  孟公公茫然了下,心道这周遭都是帐子,又能迷路到哪里去呢?
  孟公公道:“奴婢去寻?”
  晋朔帝:“去罢。”
  晋朔帝垂下眼眸,面上神色不显。
  只是捏起了面前的茶杯。
  只听得轻轻的“噼啪”声,也不知是那茶杯发出的,还是面前篝火堆里发出的。
  孟公公不仅自己去寻,还派了三两个宫人也去寻,愣是没寻着。
  他哪儿知道,自己每次都瞧见钟念月的背影了,但因着那披风的色不对,这才扭头错过了。
  钟念月在岸边待了小半个时辰,就钓上来一条鱼。
  “累死我了。”她喘了口气。
  她果真不适合干这样修身养性的活儿……
  “下回还是坐着等吃好了。”钟念月喃喃说着,缓缓起了身。
  三皇子内心哈哈一笑,然后转过身,将手中的长枪往地上一甩,五六条鱼落了下来,还在草地上跳动。
  他心道,锦山侯实在废物。
  然而不仅钟念月没搭理他,就连锦山侯都没看他。
  锦山侯只望着钟念月,脸色唰一下白了,颤声道:“念念,念念怎么流血了……”
  钟念月疑惑地转头:“什么?”
  三皇子沉着脸,定睛一瞧。
  还真是。
  将他那披风都染透了点。
  钟念月顺着他的视线,扭头看了看自己的屁股,当然是什么都瞧不见的。
  她眼皮一跳,心底很快有了猜测。
  钟念月试着走动了一步。
  果然,她感觉到有什么液体往下滑了滑。
  她这两月的日子都不大规律,没成想到今日来了。
  她环视一圈儿,一时间也有点懵。
  锦山侯已经吓呆了,连忙弯腰要去背她:“去瞧太医。”
  三皇子也抿了下唇:“我去寻太医。”
  若是钟念月真出了事,没准儿他还洗不脱干系。
  钟念月凶巴巴地出声:“不许去。没瞧见我好好地站在这里么?”
  她朝三皇子伸出手:“再脱一件给我。”
  三皇子快要被气死了:“作什么?你要冷死了?”
  “自然是遮一遮血,你这蠢蛋。”
  三皇子抿着唇,阴沉沉地看她一眼,最后还是把外袍也脱了。
  钟念月将袍子一裹,对慌乱的香桃道:“你去寻陛下。”
  香桃也怕晋朔帝,但她心底姑娘永远是最大的,闻声想也不想便小跑着去了。
  钟念月这才慢吞吞地挪动着步子往帐子走。
  她才不要谁来背呢。
  若是一会儿飞流直下三千尺,那她可以连夜搬离这个星球了。
  锦山侯都快吓哭了,巴巴地跟在她的后头。
  三皇子咬了又咬牙,生怕一会儿钟念月和父皇说,是被他气得出血的,于是也跟了上去。
  这会儿天色已经彻底黑下来了。
  高淑儿一行人只朝这边望了一眼,看得不大真切,道:“怎么走了?”
  “谁知晓呢,这钟家姑娘最是娇气,应当是待不住了罢。”
  这厢还等着呢。
  不多时,便见一个作丫鬟打扮的小姑娘,匆匆闯到了陛下跟前。
  怀远将军低喝一声:“什么人?”
  晋朔帝扫了他一眼。
  怀远将军便立时闭了嘴。
  “香桃。”晋朔帝认得她。
  香桃小心翼翼道:“姑娘要寻陛下呢。”
  怀远将军听罢,心道这是哪家姑娘,实在没有规矩,哪有请陛下前去的道理?
  晋朔帝缓缓起身:“她如今在何处?”
  香桃:“应当,应当回帐子里了。”
  晋朔帝知晓她应该是回他的帐子了,于是径直转身朝大帐去了。
  留下怀远将军愣在了那里。
  锦山侯和三皇子一路跟到大帐外,便不敢动了。
  等晋朔帝走到帐子外,他们的身形就更僵硬了。
  晋朔帝看也不看他们,只掀起了帘帐,一步跨入,便见那小姑娘正纤弱又娇气地立在那里,瞧着十分可怜。
  脸色都是雪白的。
  他走上前,皱了下眉,想也不想先捏了下钟念月的手腕。
  柔软,还有点凉。
  “哪里不舒服了?”晋朔帝沉声问。
  钟念月摇摇头道:“好着呢,只是……陛下派几个人出去问一问,为我寻一样东西罢。”
  什么东西?
  话到了晋朔帝嘴边,却又蓦地被咽了下去。
  晋朔帝的目光落在了她的披风上,还有她围在腰间的外袍上。
  孟公公先前说的,姑娘年纪到了的话,又涌现在了晋朔帝的脑海中。
  钟念月见他不出声了,只好轻叹一口气,勾了勾晋朔帝的肩,踮脚、凑近些,她身上的幽香气便混着一点若有若无的血气,钻入了鼻间。
  钟念月道:“我要寻月事带。”
  若是古时女子定是羞于开口的,可她这时是不怕羞的。
  晋朔帝垂下眼眸:“来人。”
  他很快便吩咐了下去,又命人打来了热水。
  钟念月:“陛下贴心,再将我帐子里换洗的衣裳也取来罢,我洗一洗才好换上。”
  晋朔帝抬手,捏住了披风的带子,摩挲了下,沉声道:“此物是何人的?”
 
 
第39章 怀抱(像是在仔细端量他...)
  钟念月想也不想便答道:“三皇子的。”
  晋朔帝:“……”
  他面上没有什么变化, 只是眸光沉了沉:“哦。”
  钟念月蜷了蜷身子:“哎,方才不觉得如何,这会儿才觉得有些没力气, 还有些冷。”
  晋朔帝伸手一把扶住了她的腰。
  钟念月这下也坐不得, 也躺不得,便只能拿晋朔帝当杆子倚着了。
  她十二岁时便来月事了。
  在年幼的壳子里过着日子, 过着过着, 便真有些被同化了似的。她那时已经忘记自己在现代时, 是什么时候来的了, 因而半点准备也没有。
  就突然那么一日,一觉醒来, 便将乾清宫暖阁的床榻给染红了。
  宫人见了, 吓得赶紧去寻晋朔帝了。
  晋朔帝倒是见过大世面的,一步跨入暖阁, 瞧见床上的红,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只淡淡吩咐下去,备水、备衣物。
  一下便消去了钟念月的尴尬。
  后头晋朔帝还请了女医来。
  女医坐在她的对面, 同她讲起了月事是个什么东西,又再三安抚她不必害怕,流血并不代表死亡,如此种种交代得分外详尽。
  钟念月头一回听了这样的长篇大论,没有听得瞌睡都惹出来。
  而女医同她说这些时,晋朔帝便坐在一旁,不动如山。
  神色淡然得仿佛这天底下最沉稳牢固的倚靠。
  他都这般了。
  她自然也就愈发平静了。
  等将那女医送走后, 晋朔帝当夜还留在了暖阁里,就如清水县时那般, 也摆了一张软榻在旁边陪着她睡觉。
  她喊冷,就往她怀里塞汤婆子。
  若说她唯独在谁跟前丢脸不怕,那便是在晋朔帝跟前了。
  好像也没什么狼狈的模样,是他不曾见到的了。
  晋朔帝垂下眼眸,淡淡道:“朕记得不该是今日。”
  钟念月骤然从回忆中抽离出来,愣了下:“嗯?”随后她才反应过来,惊异出声:“陛下怎么记得这个?”
  虽说打从她第一回 来了月事后,晋朔帝便令女医专门为她备了一本册子,册子上记录的便是她每回来月事的日期。
  她倒是会根据那个册子来瞧自己月事准不准。
  但晋朔帝怎么会记得这么清楚?
  晋朔帝只淡淡道:“自然记得。”
  便不多话了。
  此时两个小太监抬着水桶进来了,孟公公也拿了钟念月要的东西回来了,后面还跟着三两宫人,怀里抱着钟念月要换洗的衣物。
  “陛下,奴婢先伺候姑娘去更衣了。”一个小宫女福了福身。
  晋朔帝却是先将钟念月抱了起来,抱入了屏风后,再将她放在那水桶旁。
  钟念月嘀咕了一声:“又不是十一岁了。”
  孟公公忙打圆场笑道:“姑娘这两条腿,这会儿哪有什么力气呢?还是不要自己走了。”
  晋朔帝淡淡道:“再长几年,也是年纪小。”
  说罢,他方才走出了帐子,将里头留给了钟念月。
  其实因着晋朔帝事务繁忙,加之钟念月年岁渐长,倚靠他的时候,反倒不似从前那样多了。
  今日倒是难得一回。
  还晓得遇着事了,便立即来找他。
  只是那披风……
  “父皇。”三皇子还等在帐外,见了晋朔帝,当下便躬身行了礼。
  锦山侯也磕磕绊绊行了礼。
  但晋朔帝的目光却只落在了三皇子的头上。
  三皇子很少被晋朔帝这样注视着。
  晋朔帝并不轻易表露自己的喜怒,所以不管三皇子办好了事也罢,办坏了事也罢,他父皇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三皇子咽了下口水,不自觉地战栗了下,低低又唤了声:“父皇。”
  晋朔帝淡淡道:“你的外袍与披风,都给念念了。”
  三皇子抿唇,不等他应声。
  晋朔帝道:“心胸宽厚,爱护女眷,倒是比过往长大了些。”
  三皇子本想说是钟念月抢去,听到这里,自然不能那样说了。难得得父皇一回夸赞,没准儿明日就要派给他更多的事务了!
  于是他一笑,道:“这是自然!我日后定然好生爱护她。”
  锦山侯不服气地哼了哼。
  三皇子挺直腰,却觉得父皇的目光好像仍旧落在他的身上,像是在仔细端量他。
  那目光不冷也不热,盯了一会儿,三皇子便不自觉地觉得背脊出了些汗。
  “父皇……”
  “该做什么便做什么去罢。”晋朔帝道。
  随即还看向了锦山侯:“你也是。”
  锦山侯怕他皇叔父,便只有拜了一拜,然后恋恋不舍地走远。
  最后灵光一闪,干脆绕到了大帐的后面去等。
  没一会儿,有宫人掀起了帘帐走出来,低声问:“陛下,那披风……”
  晋朔帝神色不变:“都烧了罢。”
  “……是。”
  钟念月在抵达的第一天,便痛痛快快洗了个热水澡。
  她站在桶里头,两个力气大的宫人端着盆往她身上浇热水,这样水方才是流动的,不至于洗个澡反倒把自己弄感染了。
  洗完澡后,又有宫人服侍着她换了衣裳,用了新的月事带。
  “不知是哪家的好姑娘带了这东西,救了我的狗命。”钟念月揉了揉肚皮,道:“该要去谢谢人家。”
  宫人道:“像是高家的姑娘。”
  钟念月:“……那幸好不是我亲自去借的。”不然高淑儿一准儿不肯给她。
  在原着里,高淑儿就是很不喜欢原身的。
  她为了不让原身与她争夺太子的青睐,便无数次刻意在女主面前,抬高原身的地位与美貌,引来女主不快。
  不过一码归一码。
  钟念月道:“待会儿从我匣子里翻个什么首饰给她送去吧,便多谢她了。”
  香桃应了声:“是。”
  钟念月如今也算是个小富婆了。
  有皇帝赏着,还有父母疼着。
  自然荷包越来越鼓。
  她倒也不怎么花,还想着将来若是哪一日能回去了,就将这些好东西全留给原身了。
  “姑娘头发还是湿的,且先烘一烘。”宫人也知晓她身子骨弱,便扶着她到了椅子旁坐下,然后几个一并给她擦头发、烘头发。
  晋朔帝仍站在帐子外。
  怀远将军时刻留心着晋朔帝,见状不由暗暗疑惑。陛下怎么立在那里,动也不动?
  这厢晋朔帝点了个宫女:“进去问问。”
  那宫女应了声,一掀帘子,便见着了钟念月坐在椅子上的背影。
  “陛下,姑娘更衣已毕了。”
  孟公公忙伸手为晋朔帝掀起帘子,晋朔帝转身就走了进去,口中还道:“传话下去,今日仪式便不必举行了。叫几个得力的,另打些山鸡,煲一罐子汤。”
  “是!”
  晋朔帝抬眸,走近。
  钟念月却没扭头看他,而是望着帐子上映出的影子,忍不住笑着大声道:“祁均阳你是不是傻?在外头蹲着作什么?”
  锦山侯慌慌忙忙站起来:“念念你怎么晓得我在外头?”
  “帐子上都有你的影子了。”
  “念念怎么从影子认出我的?”锦山侯高高兴兴地问。
  “你脖子上围了那一圈儿,旁人可没有。”
  锦山侯便更高兴了,隔着帐子都能听见他憨憨的笑声。
  晋朔帝不着痕迹地皱了下眉,盯着那影子又多端详了片刻功夫。
  随即他道:“去,将锦山侯送回帐子里去,夜深天冷,恐他冻住了。”
  立马便有小太监领命去了。
  钟念月这才扭过头,瞧了瞧晋朔帝。
  “疼不疼?”晋朔帝低声问。
  “尚可。就是觉得腰酸。”说罢,钟念月便抵着那椅子扶手,向后仰了仰,像是想要将腰弯一弯,缓解一下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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