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她作天作地(穿书)——故筝
时间:2021-06-12 09:43:49

  “这是做什么?”钟念月问。
  晋朔帝将那长剑归到剑鞘之中,淡淡道:“念念擦洗一番吧。”
  钟念月抬眸看他:“又不是我要到陛下床上睡觉的?还怪我弄脏了陛下的床榻么?”
  晋朔帝微微一躬腰,挡去了钟念月的视线。
  他的身形也几乎将身后传递来的所有的光都遮挡住了,隐隐中,带给了钟念月自上而下的压迫之意。
  晋朔帝离她太近了些,他的眉眼也好似笼在一片阴翳之中,这倒是钟念月少于见到的模样。
  他道:“怎么会是念念弄脏了朕的床榻?”
  钟念月:“那是……”
  晋朔帝道:“那是洛娘弄脏了念念。”
  钟念月不自觉地往后头缩了些,此时却听得里间里隐约响起了些脚步声,和“咻”的一声。
  像是有人从梁上落了下来。
  钟念月:“那是什么?”
  晋朔帝本不欲告诉她,免得她知晓他留了人在这里看着,她心有不快。但晋朔帝顿了片刻,还是出声道:“武安卫。”
  他转头扫了一眼,淡淡道:“蠢货,下去。”
  武安卫这才小心翼翼地出去了。
  早知如此,他们便该在那女人开始脱衣裳时,就将人拿下。
  此时宫人小心翼翼地递来了帕子,道:“陛下,都用温水浸湿了。”
  晋朔帝应了声,挨着床沿坐下,他问:“方才洛娘碰到念念何处了?”
  洛娘此时惊觉,那晋朔帝紧挨着床榻落座,从映在屏风上的影子来看,他似是与那小世子倚在了一处。
  ……不,那哪是什么小世子?
  那身上那样香。
  当是个小姑娘罢?
  洛娘正怔忡间,孟公公一斜睨:“接着说。”
  洛娘这才发觉这个看上去面目慈和的老太监,也是有几分吓人的。
  洛娘目光闪动,忍不住想瞧那屏风,又不敢。她嘴上接着往下道:“因而,因而相公子笑着同我说,说、说我像他娘时,我便觉着,这是头一回有人将我当做个人了,而不是那转来转去的物件了。又见他年纪小,心想便是给他做个娘也没什么不妥。”
  她面露哀伤道:“此后我便跟着相公子了,是相公子教我如何编造一段身世。他道同是被人睡过的女子,若是个被人送来送去的,旁人听闻,定然要鄙夷厌弃。若是个丈夫死了,还一心侍候公婆,抱着贞节牌坊过日子的,旁人听了,总要夸上几句的,如此我也好行事。”
  洛娘的话,里间的钟念月也听了个一清二楚。
  她禁不住低声道:“这相公子倒也是个妙人。”而且有人姓相么?这名字有些怪。
  晋朔帝眸色沉了沉,他面带笑容问道:“何处是妙人?”
  钟念月道:“他待洛娘的姿态啊。”
  晋朔帝:“四下认娘的姿态?”
  钟念月:?
  她怎么觉得晋朔帝连说话,都变得有一分又毒又刻薄的味道了呢?
  晋朔帝此时扣住了她的手腕,柔声道:“既然念念也说不出洛娘碰了哪里,朕便从这里开始擦起罢。”
  钟念月张了张嘴。
  她心下觉得有些怪异,但思来想去,又觉得兴许是晋朔帝将她视作他喜爱的一件物品,他不喜洛娘,自然就不喜欢洛娘来碰她了。
  罢了。
  钟念月顺势躺下去,分外坦然放松地道:“那便有劳陛下吧。”
  左右旁人还没这样的待遇呢。
  正巧她也觉得洛娘身上的脂粉气有些太腻人了,也不知有没有蹭到她的身上来。
  晋朔帝盯着她。
  像是想笑,但又像是有些失望。
  晋朔帝抓紧了帕子,一点点擦过了钟念月的手指,腕部。
  “痒。”钟念月小声道。
  “方才那洛娘钻你怀里时,怎么不怕痒了?连推开也忘了。”晋朔帝反问。
  “陛下是不知……”
  “不知什么?”
  不知我被她的胸给撞懵了。
  这话却是不好说的,钟念月便不说了。
  晋朔帝心底顿生三分微妙的酸意。
  他命人拧了帕子再浸湿,又接过来,擦过了钟念月的脖颈,只三两下,那皮肤便微微红了。
  钟念月还闭着眼呢,他若是擦得重了,她便也只是睫毛轻颤两下。
  晋朔帝心下霎地便软了。
  钟念月这会儿却还心道着,就您这手法,搁美容院里上不了半天班,就得给人开除了!
  她慢吞吞地睁开眼,细声问:“擦好了么?”
  晋朔帝:“没有。”
  他禁不住抬手,轻按了按她脖颈间的红痕。她便也只乖乖任由他按。兴许是正因为见过她无数张牙舞爪,谁也不服,谁也能揍的模样。她在他跟前的乖巧便格外的动人。
  钟念月凶巴巴道:“还不如我自个儿擦呢。”
  伸手便去抓他手里的帕子。
  晋朔帝:“……”
  倒是白夸了。
  不过便是凶起来,却也是可爱的。
  此时只听得外间的洛娘接着道:“相公子应当是乱党的人罢,我也不大弄得清楚。反正我只听他一人的话……”
  “相公子长什么模样,你可记得?”孟公公问。
  洛娘怔了怔道:“记得,但不好描述出来。大多人都是一样的,两条眉毛一个鼻子一张嘴……”
  孟公公:“……”
  钟念月这厢自己用帕子胡乱擦了几下,随即也不睡了,坐起身来,将帕子扔回给晋朔帝,问道:“便是那个相公子指使你的?”
  洛娘:“是。”
  钟念月:“听你提起他,倒好似待你万般好。今日怎么舍得将他供出来?”
  洛娘掉了两滴眼泪。
  她哀声道:“若为保命,也只能大义灭子了。”
  钟念月小声道:“……这姐姐可真有意思。”
  晋朔帝听她唤过“哥哥”,还是头一回听她唤“姐姐”,怎么听也都觉得这声音透着甜软的味道。
  晋朔帝漫不经心地想,既然已经供出来了,不如还是杀了罢。
 
 
第63章 蠢货(大不了,我便娶了你...)
  洛娘到底是没有死成。
  只是大皇子与三皇子见了她, 面上多有些恼羞成怒的味道。
  他们没成想,被这样一个女人骗了,还真要拿着那名单去抓人, 难怪当时父皇的目光有几分怪异。
  洛娘倒还是那般娇弱羞怯的模样, 走在钟念月的身旁,想靠而又不敢靠。只怕叫那些个宫人瞧见了, 扭头就去同晋朔帝告状了。
  她如今可实在是怕死了晋朔帝了。
  “殿下且尝一尝, 这是妾身亲手做的。”洛娘起身, 将食盒里的吃食往外取, 放在了大皇子跟前。
  大皇子骨子里倒是有几分大男子主义,因而见洛娘模样柔弱, 倒也只是皱了下眉, 便也不与她计较了。
  三皇子就不同了。他眼底素来没有男女之分,否则原先就不会与钟念月动手。他嘴角扯了扯, 冷嗤道:“大哥敢吃吗?”说罢,他又突地想起了什么, 忍不住朝钟念月看去,皱眉道:“你不会已经吃过了吧?父皇没有管你么?”
  洛娘娇声道:“瞧殿下说的这是什么话, 妾身如今已是小世子的……”人。最后一个字,生生被她咽了回去。
  风骚惯了。
  倒险些改不过口。
  这要是被报给了晋朔帝听,那还了得?
  三皇子听到这里,脸色已经古怪起来了。
  而那大皇子更是脸色黑沉,只觉得这个小白脸花花肠子实在多,这样的时刻,还一心系在这漂亮女人的身上, 这才两天多久,就已经把人给睡了?
  洛娘左右一探望, 连忙接道:“已是小世子的厨娘了。”
  大皇子:“……”
  三皇子:“……”
  这大喘气喘的。
  大皇子看了一眼钟念月,心道倒是我误会了。
  只有三皇子心道,钟念月果真是不负骄纵之名,连抓着了个骗子,她都能拿来给自己做厨娘。
  洛娘确实会做菜。
  她早先被那富商带回家,为了活得更体面些,便努力将自己更显得面面俱到,什么伺候人、亲手做食物,一一都学了。
  富商将她送到多个府上去辗转,她便零零散散地四下学了不少东西,什么各地民间小吃,再有那酒楼里的拿手菜,她也能在府中举宴时跟着偷学上一些。
  钟念月当时听罢,道了一声:“你倒真是厉害。”
  她倒不会去厌憎洛娘的手段。
  俗话说,将一个人放入什么样的境地,她就会变成什么样的人。不过是为了活着罢了。
  洛娘闻声还愣住了。
  倒还不曾有人这样夸过她呢。
  有人说她美丽,说她胸大腰细,说她我见犹怜。
  也有人说她低贱、风骚,是不曾见过世面的蠢货。相公子说她,像他娘,是个有手段,普通男人抵不住的女人,那都算是她这辈子听过最动听的话了。
  倒是头一回有人说她厉害。
  还是她勾引失败了以后。
  洛娘怯怯问了一句:“妾身何处厉害呢?”
  钟念月不好说她,被父母卖掉,又辗转多人之间,如此遭受强权的欺侮,受时代环境的压迫,还能想法子去学新东西,还真就偷摸学了不少。这还不算厉害么?
  但这些话这样说,自然是戳人伤疤的。
  钟念月便只道:“你见过生石花吗?”
  洛娘摇头。
  她自觉见识短浅。
  但面前的“小世子”脸上倒没有什么异色。
  钟念月道:“长在沙漠里的花,我也不曾去过沙漠,也不曾见过,不过曾经听说过。它从裂缝里开花。花或白或黄。嗯,你就像这个花这样厉害。”
  洛娘连听都不曾听过有这样的花。
  沙漠里也开得出来花吗?
  花朵会从裂缝里开吗?
  洛娘更不想死了,使尽了浑身解数才勉强保住了自己这条小命。
  她还想以后能走远一些,去沙漠里瞧一瞧,是不是真的有生石花。
  ……
  青州遭水灾的,一共有四个县。
  晋朔帝自然不打算在这里久留。
  “祁P留下。”晋朔帝道。
  三皇子自然有所不甘,忙道:“父皇,不如请大哥护佑父皇的安危。父皇的龙体为重。这等事,就交给儿臣来办好了。”
  独立办差,对于任何一个皇子来说,都是一桩象征着逐渐掌权的大事。
  钟念月地翻了个白眼道:“咱们的队伍一开拨,永辰县便成了后方。后方不稳,前方如何心安?你哪有人家的本事?也就叉个鱼给我吃。”
  三皇子面上涨红。
  三皇子身旁的随从都是一愣,心中暗道,可真难见到有人能制得住三皇子的。
  大皇子这会儿倒是看了钟念月一眼,心道这小白脸是在夸他厉害吗?
  大皇子面色稍霁。
  他记下今日这份情了,若能将这人拉到自己这方来,倒也不失为一桩好事。
  钟念月哪儿晓得这些人脑子里想的什么。
  她且先行一步,上马车里等着去了,洛娘也紧随其后。
  洛娘低声道:“昨夜收到相公子命人传来的信儿了。“
  钟念月:“嗯?”
  洛娘又道:“妾身,应当如何……如何回呢?”
  这都要问她么?
  不该是去问晋朔帝?
  钟念月眨眨眼道:“传信来要你做什么?”
  洛娘面色怪异道:“是命我留心一个姑娘,说是京城刑部侍郎的独女,叫什么,叫钟念月。要我将她每日说什么,做什么,都记下来,再传回去。”
  这不巧了么这不是。
  这不就是我吗?
  “你识得钟念月么?”
  “不识得。这几日也不曾见过……倒是怪了,相公子为何笃定这个钟家姑娘在队伍之中呢?”
  是啊。
  为何如此笃定呢?
  钟念月心道。
  要么,这个相公子乃是她认识的人,要么,相公子身边有认识她的人。
  正说话间,马车的帘子被人掀了起来。
  来人怒气冲冲,咬牙切齿:“钟念月,难不成你心里真觉得大哥比我更好?”
  那帘子后,露出了三皇子的脸。
  一张俊美的脸,微微扭曲了。
  三皇子由今日又想起了,很早很早以前,钟念月维护太子时的情景。
  太子她护得,锦山侯她护得,大皇子她都护得,却偏偏对他不假辞色。
  早先三皇子心下不屑,心道,我还瞧不上你呢,日后收拾你的时候还长着。
  今个儿倒是禁不住又尝了一回酸楚了。
  他怎么想心头都有些过不去。
  便是那再恶的人,也是盼望世间有人喜欢他的。
  他身边的随从宫女喜欢他,他的母妃喜欢他,他母妃的亲族族人喜欢他,为何钟念月偏偏这样待他?
  此时洛娘惊愕地看了看三皇子,又惊愕地看了看钟念月。
  原来小世子,不,她便是相公子提及的钟家姑娘。
  钟念月忍不住道:“你这蠢货,谁许你这样唤我名字的?”
  三皇子恨恨道:“怎么?闺名唤不得?我连名带姓也不知唤过你多少回了。大不了,我便娶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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