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男人一杯一杯的接着下了肚,高扬起的脖子因为酒滑入喉中,喉结也不停地在滚动,更有些许酒丝掩于衣襟内。
男人背影伟岸,颀长的身姿坐在吧台的长椅上略显憋屈,那长腿无处安放,微微曲着,模样冷傲,可气势却极有狂肆,浑身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肃杀感。
他是背对着所有人的,昏暗闪烁的灯光下众人看不清他的脸,可是阴影之下男人的脸色全部都在黑暗里,整个人阴翳无比。
没人敢靠近他,可是祁航却从那背影一眼就认出了商岸。
都说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可是祁航现在还没那个胆识和商岸叫嚣。
之前宋窈生日宴会被打的地方现在还隐隐作痛,他那时连半瘸的商岸都打不过,更何况现在的商岸已经完全恢复了。
早就听说恒盛现在是商岸在接手,他还在想一个瘸子怎么能服众,原来是真的恢复了。
祁航拿着手里的酒杯微微摇晃着,透明的液体里呈现出商岸扭曲的身影,他啐了一口唾沫,眼底不屑。
慢慢走近时,脸上俨然换了一副谄媚的笑,“原来是商总啊,怎么有兴趣来这儿了?”
商岸闻声头也没抬。
他现在不想搭理任何人,满心的狂躁郁结让他恨不得揪个人过来打一顿,只有酒精麻痹后,他才没那么冲动。
祁航碰了一鼻子灰,也没打算放弃,正打算找个别的理由搭话,眼尖的他看见门外突然走进来的林营,还有他身后的少女。
他心底有些不爽,想找机会算计商岸一回,赶紧说道:“商总,一个人喝酒儿多闷啊,不如咱弄个包厢找几个温柔妹子聊聊天?”
他刚说完,就接受到了男人的眼神警告。
转过头的商岸满脸阴沉,咬肌处紧绷着像是能吃人,就在祁航准备无声地溜走时,商岸却突然改口。
“带我过去!”
……
奢华的包厢,灯光暗的不行。
祁航叫来了六个女的,却没一个人敢往商岸旁边靠。
男人太过阴冷,握着的酒杯力道像是能捏碎似的。这会,他直接连酒都不喝了。
戚彩就站在他旁边,却没敢靠近他,看着商岸那冷漠的眉眼,她觉得陌生又熟悉。
她好久没见他这样了,这模样和以前他冷着脸拒绝她时像极了。
她轻声询问,“商岸,你怎么了?”
她声音浅细,因为心里担忧,更是没什么力气。
商岸沉默着,紧握着杯子猛灌了一杯酒,喝完又重重地砸在桌子上,粗鲁地满上,“你走吧!”
他咬牙说着,连个眼神都没给她。
戚彩直接愣在原地。
“小美女,男人可不是你这样哄的!”祁航扬声说着。
他脸上的笑意浓厚,幸灾乐祸的表情极为明显,倒不是他不想藏着掖着。
只是觉得戚彩这样子真是大快人心,他心里格外的舒爽。
他摸了把怀里人的腰,浓妆艳抹的女人立马就软着腔调抱怨,“哎呀,祁公子~”
祁航得意的笑着,看着怀里的人,说:“来,教一下这位小美女,你都是怎么哄男人的!”
那女人捂唇佯装娇羞地笑了笑,妖娆的身躯紧贴着祁航,她故意拉长的声调,说,“坏人,你疼疼人家嘛!”
祁航哈哈大笑,心里可别提多痛快了。
戚彩脸色发白,耳根红了一片。
这个人明显就是在羞辱自己,可是……
她看向商岸,他却冷漠的像个陌生人一样,无动于衷。
“哈哈,你不会还没学会吧?来,你给她教……”
“砰!”,酒杯被砸在了墙上,祁航满含嘲讽的话语戛然而止。
“够了!”商岸压抑地怒吼打断了这场闹剧。
他斜睨着眼神看了过去,右眼角的伤疤看起来很明显,模样更加阴狠了。
他向祁航发出警告,可他却依旧不敢看他旁边的戚彩。
商岸无法辨别阮绮话里的真假,可是戚彩这些天的表现很直白地告诉他,他或许真的让戚彩很失望吧。
“你走吧,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他冷言道,破碎的心底建了一道高耸的围墙。
戚彩觉得手脚冰冷,一时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是眼角的泪却自己滑落下来了。
她站在包厢内,旁边是坐拥着好几个美女的祁航在看热闹,眼前的商岸靠在沙发上,面色冷漠。
戚彩的大脑一片空白,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现在在想些什么。
她视线扫过茶几上的酒,步子急切地拿过了一瓶。
她的动作太突然,垂眸的商岸发现时戚彩已经生灌了一瓶,他拉着人就夺下了酒瓶,“彩彩,你干什么!”
戚彩的脸颊的碎发都湿了,有些是辛辣的酒水,有些是咸咸的泪水。
她的一张小脸格外苍白,烈酒之后两颊边都是酡红的,她眼底都是泪,止不住的,看起来可怜极了。
商岸扯下了她手里的酒,眼底的心疼根本藏不住了,“彩彩,你……”
酒意上来的戚彩却突然打了一个嗝,她的视线模糊,可心底的想法却越加坚定了。
她手下用力推开了商岸,他坐在沙发上,她却一点点爬上他的腿。
半敞的小薄袄被她扯开,露出里面小衬衫,她轻轻解了一个扣子,还在哭着打嗝。
商岸刚想阻止她,就听到了戚彩带着哭腔的声音。
她声音带着酒意,还有哭腔,说:“商…商岸,我很乖很听话的,你能不能也疼不疼我啊!”
“我…我只是纹了身而已,很小的一块儿,你能不能不要讨厌我!”
商岸抬到一半的手僵在那里,昏暗的视线里他看见戚彩拉下的半边衬衫,露出的白嫩皮肤上,俨然是一朵娇艳欲滴的红色彼岸花。
他彻底傻了眼。眼底泛出猩红。
按着怀里的人把她抱在怀里,商岸咬着牙怒吼:“谁特码吃了狗胆子给你纹的!”
第27章 升温 我给的,都要收着。
包厢里酒瓶碎了一地, 没人敢继续待在里面了,光是碎玻璃碴没有眼睛地四处飞溅,祁航旁边的几个女人穿得暴露, 有几个都被划伤了。
她们面色凝重都暗暗缩到了一旁。
显然她们都知道,比起赚钱还是保命更重要。
她们看向半明半暗的包厢角落,面面相觑丝毫不敢发出声音。
面色阴冷的男人此时正垂眸小心翼翼地护着怀里的少女,动作显得有些无措。
戚彩一直被商岸护着,碎屑却还是不小心碰伤了她的手指, 伤口好小, 冒出了绿豆点大的小血珠。
她喝醉了, 意识都飘着的。
可是看着商岸垂眸小心翼翼地捧着她的手时,她还感觉像在做梦一样。
“疼吗?”商岸低声问她。
他的声音很温柔, 可是看起来像是极力忍受着什么似的。
戚彩带着鼻音,莹白的小脸上挂着泪痕,心里好委屈, “疼呢, 商岸, 你……你还没有疼疼我啊!”
她醉的不轻, 可是执念的东西却一直记着。
商岸刚松下的一口气又提了上来。
戚彩的衣服被他整理好了, 衬衫的扣的一丝不苟,是他的风格。
那布料不薄,早已经遮住了那朵娇艳的彼岸花, 可是商岸却好像清楚地记得它每一朵花瓣的样子。
他还记得的。
年少时戚彩性格活波开朗,最爱的就是她家院子里的栀子花, 偏不爱的就是开在黄泉的彼岸花。
可是这朵彼岸花却成了戚彩身上的刺青,这些都是因为他。
甚至因为自己随口说的那句,“不喜欢刺青的女孩”, 她闷闷不乐了好久,惶恐不安的模样才最让他心疼。
商岸低头亲吻她的唇角,整个人都在颤抖。
他懊恼悔恨,他一直都知道她对他的感情,却因为那低到尘埃的病态思想,让她吃了那么多苦。
“彩彩,你会原谅我吗?”他眼底满是怜惜。
可怀里的少女早已经没了几分神志,她依着本能缩在他怀里,一点一点汲取那份安全感。
商岸薄唇边带了一丝笑。
握着掌心的皓腕,他用牙齿轻轻碰了碰那纤细的指尖,笑意深邃,眼眸幽深。
-
因为傍晚时商岸发怒,别墅里早已经没了佣人的身影,大厅恢复了原样,可林营却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他看着商岸抱着喝醉的戚彩上了楼,全程都没有说一句话,可是商岸的脸色明显缓和了许多,可是过于沉默,又显得有些诡异了。
林营是不会打扰他们的,而且商岸向来也不待见他,所以送人回来后就离开了。
商岸抱着戚彩上了楼,一路上她痛苦地轻哼着,像是醉酒后太难受了。
感受着那柔软的红唇在他耳边轻蹭,商岸眼神晦暗,醉的不省人事的戚彩,丝毫都没能感觉到那股浓烈的侵略气息。
商岸自己经常喝酒,除了起先喝得烂醉的模样,他的酒量变得好了很多,他很久没喝醉过了,却知道宿醉后的难受。
他不在意这些,却不能不考虑戚彩的感受。
商岸看着网上的视频教程,花了快一个小时才煮了一碗像样的醒酒汤,喂着小姑娘喝的时候还是遭到了嫌弃。
“我…我不想喝这个……”戚彩推着碗抗拒。
她脾气倔起来是真犟,商岸哪里肯勉强她,可是她皱着小眉头也实在让人心疼。
要是放在以前,他或许就会这么算了,可是看着靠在他怀里的戚彩,商岸想得就再也不是顺从。
他眉眼之间都毫不掩饰露出那份占有欲来。
商岸没有迟疑,他端过碗自己灌了一口醒酒汤,捏着那截如玉的小下巴就紧贴了上去。
戚彩对他没什么防备心,他突如其来的亲吻让戚彩那双醉红的潋滟水眸染上几分呆滞。
深色的水滴滑入她衣襟,她被迫仰着头,接受了他的所有。
屋内的灯才开了一盏,她的模样呆萌又漂亮。
男人那骨节分明的手掌抚过她耳后,温柔至极,却又悄无声息地滑到了她脑后,不容挣脱的力道将她压着向前,强势地不容她退缩一点。
“咳……”戚彩被那醒酒汤呛了一下,额头磕在商岸的肩膀处咳嗦。
后颈处的手掌粗砺,好舒服的样子,戚彩整个人都在神游。
耳边是灼热的气息,戚彩头晕地晃了晃脑袋,可是却突然听到了商岸那暗哑低沉的声音,
“彩彩,今天我把自己送给你,你要不要?”
他声音带着几分诱哄的意味儿,眼睛里温柔的能滴水似的。
戚彩看得痴了。
如今她醉眼朦胧,商岸在她眼里宛如一个勾人的狐狸似的,她侧身模样乖巧,红唇却大胆的吻在他的耳朵上。
她轻轻的应了一声,“要的,商岸……给的都要。”
她话音刚落,整个人被身前的力道推到了柔软的被子上。
微卷的长发蔓延开,她发如乌木肤如白雪,像是个小仙女似的。
可是她的杏眼温柔,潋滟又带着水光,有几分懵懂,茫然地不知要发生什么。
商岸眼底情.欲翻涌。
他一直以为仙女只是童话书里编纂的精神产物,可他现在才知道啊,原来这寥寥世间真的有仙女啊!
她像是一道光,那么温柔地照进了他的世界。
商岸俯身,手指分开那纤细的小手,强势的十指相扣,压在她耳边。
他的气息带着侵略性,像是锁定猎物的毒蛇,蛇信子在肆意散发信息,可是他的猎物却乖巧的看着他。
戚彩的眼睛很纯净,因为醉酒染上的朦胧感更加诱人,她多少有些不安,长发凌乱贴在她脸颊上,她轻喃喊他,“商岸,商岸?”
“我在呢。”商岸哄她,却松了一只手。
那只冷的手掌骨节分明,慢慢碰到了黑色衬衫的扣子,他唇角带着笑,说,“彩彩,我给的是我的所有,你可是不能拒绝的。”
……
深夜,干净的窗户玻璃上生了一层淡淡的水雾,窗户外的雨丝打在玻璃上,聚集成水滴渐渐流下,却无法冲刷屋内的水雾。
那雾气朦朦,隐约看出两道纠缠的身影。
散不去的旖.旎感和酥到骨子里的软腔柔喃和浅泣,天将破晓,别墅里才终于平静下来。
-
翌日,卧室里的窗帘只拉了小半边,阳光了溜进来,却怎么也碰不到大床的一角。
屋内温暖又安静,除了屋内呼呼的暖气,静谧地好像只剩下呼吸声。
深色的被子崭新又厚重,床头一角的被褥里露出的黑长发丝堪堪垂落在地板上,勾缠着地毯上的绒毛。
而床尾的被子里露出的半截如玉小脚,泛着粉意还添了许多深色的咬痕。
戚彩是被热醒的,意识没有回笼就被身体的酸疼强行拉回了,她拥着被子坐了起来,耳根处的热度烫人的很。
她看向宽敞的卧室,那里干净又整洁。
模糊的记忆里地面上散落了一地凌乱的衣物,还有玻璃上映出的身影。
男人沉重的呼吸和粗喘,让戚彩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一切,她眼尾带着几分春意,咬着唇瓣下了床。
浴室的门刚被关上,卧室的门却缓缓开了。
商岸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他手里端着早餐,轻巧的一只手端过,另一只手抵在鼻翼下,眼底的笑带着晦暗和痴狂。
他薄唇间溢出一丝浅笑,却又不敢笑得太大声。索性靠在浴室门口的墙面上,安静地等着。
……
戚彩洗漱时被镜子里的自己吓了一跳。
镜子里的她只套了一件黑色的衬衫,她隐约记得是商岸给她穿的。
两人的第一次有些狼狈,戚彩喝醉了,只记得疼了,到了后面她像是渴水的鱼,眼底都是商岸的模样。
戚彩只记得一切结束时,她哭的嗓子都哑了,她累极了,商岸抱着她清洗了身体后,就把她放在沙发的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