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宋二小姐——为伊憔悴
时间:2021-06-13 08:51:12

  第二天,她戴着发卡上学,发现宋宜秋戴了一支跟她相似的发卡,显然
  大哥同时买了两支,一支送给宋宜秋,另一支送自己的妹妹。
  宋凤宁当即把发卡撸下来,扔在书桌抽屉里。
  看棉纱市场的情形父亲的生意支撑不了多久,她大哥可能要趟这浑水,她担心被迟雪兰母女俩利用。
  正想着,上课铃声响了,这节国文课,进来的是个陌生的男教师,男教师扫视一下全班同学,说;“你们的严先生生病了,国文课由我代课。”
  连续三天都是男教师代课,宋凤宁担心严先生生了什么病,严先生一向认真,从来不缺课。
  下课后,王越华对她说;“宋凤宁,严先生生病,我们是不是去看看严先生。”
  “我们放学后,去看严先生。”宋凤宁说。
  康纯如说;“不知道严先生住在哪里?”
  邻座的马福良接话,“我知道严先生的住处,严先生住法租界,就在我家附近。”
  放学后,宋风宁、王越华、康纯如、马福良四个人坐王越华家里的汽车,到法租界。
  下车后,在水果摊买了水果。
  马福良领着三个人到一幢二层楼,说;“我看见严先生从这幢楼里出来,应该住在这里。”
  四个人进去,门房里坐着一个中年妇人,问中年妇人。
  中年妇人说;“你们找单身的严小姐,住在楼上,203房间,这两天没看见她出去。”
  四个人上楼,找到203房间门口。
  宋凤宁上前敲门,敲了半天,没有人开门,王越华说:“严先生病了,不能出门。”
  马福良说;“是不是病大发了?”
  宋凤宁喊;“严先生!”
  王越华用力拍门,里面没有动静,说:“奇怪了。”
  康纯如突然一声惊叫,手指着地,“血……”
  宋凤宁低头,惊见鲜红的血顺着门缝从地上流了出来。
 
 
第62章 嫌疑人
  鲜红的血从门底下地板流出来, 宋凤宁惊呆了,手里提着的水果掉在地上,滚了一地, 还是王越华先反应过来,“找钥匙开门。”
  一句话提醒三个人,急忙跑去楼下,楼下门房里坐着中年妇人问;“这么快就下来了。”
  王越华没功夫解释,说;“大嫂, 把203房间的钥匙给我, 里面好像出事了。”
  妇人一头雾水, 问:“出什么事了?”
  康纯如惊慌地说;“房间地上流出来不少血。”
  妇人吓了一跳,说;“这幢楼房都是私人寓所, 我没有房间钥匙,我只是负责清扫,看门。”
  说着不觉害怕起来。
  宋凤宁急问:“电话借我用一下。”
  她刚才敲门, 发现房门很结实, 踹不开, 里面如果发生命案, 应该立刻报警。
  警长黄恩南接到报警电话, 亲自带警察赶到现场。
  203房间门口围着一堆人,宋凤宁和三个同学,清扫的妇人, 路过的邻居都聚在这里,窃窃私语。
  宋凤宁看见黄警长, 倒是一愣,久远的记忆顿时潮水一样涌入脑海。
  这位华人警长就是前世自己被杀,负责探案的警长, 当时这位黄警长是公共租界的警长,可能三年后,他调离法租界,到公共租界任职。
  警长黄恩南看地上的一摊鲜血,简单问了一下情况,拔出手.枪,命令道;“都退后。”
  所有人朝后退,黄恩南朝锁孔连开三枪,门锁被打开。
  黄恩南第一个进屋,警察在门口拦着,不让闲杂人等进屋,怕破坏现场。
  宋凤宁站在门口,心揪着,看见离门口不远的客厅地上倒着一个女人,躺在血泊中,女人的脸朝一侧,宋凤宁没看不清楚脸,看见年轻女人身上穿的格子旗袍,顿时眼前一黑,差点晕倒,手扶住门框。
  浑身哆嗦,严先生死了,她不敢相信,严先生最近的变化,她还为严先生高兴,没想到,宋凤宁不敢看。
  黄恩南勘察了现场,命令警察把死者抬回警局,法医验尸。
  宋凤宁最后看一眼,白布蒙着的人,白布底下的人是她最尊敬的先生,眼泪止不住流下来。
  追着警察抬着的严先生跑了几步,站住,王越华扶住摇摇欲坠的宋凤宁,语气坚定,“相信警察一定能抓找凶手,为先生报仇。”
  203房间的门被警察封上。
  康纯如抽泣着,“先生这么好的人,为什么?”
  “为什么?”
  一句话,宋凤宁恍然想到什么,先生最近的变化反常,一定是交了男朋友,喜欢一个男人,愿意为了这个倾心的男人改变,难道问题出在这个男友身上。
  喃喃地说;“我以为先生变了,是个好事,知道是这样的结果,还不如什么都不要改变。”
  先生如果还是从前严肃古板,也许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了。
  她胡思乱想着。
  一个声音打断她的思路,“一个小时前都有什么人来找过这位严小姐?”
  是警长黄恩南问门房的妇人,严先生在宋凤宁她们来到时刚死不久,死者身旁流出的血,说明凶手行凶后,刚离开现场,也许跟宋凤宁她们前后脚。
  门房妇人支支吾吾,“我没注意。”
  黄恩南办过不少案子,察言观色,便能判断真伪,突然问:“你没在?”
  妇人一下紧张起来,“我,我家里有点急事,我出去一趟,这里的治安很好,谁想到发生这种事。”
  宋凤宁心想,看样凶手就在妇人离开后,大摇大摆进入楼里,上二楼敲开门。
  严先生这样谨慎的人,不能轻易给陌生人开门,门外找她的究竟是谁?
  难道是她的男朋友。
  黄恩南看地上没有拾起漏掉的几个水果,问宋凤宁几个人,“你们是来看先生的,先生没有去学校,请假了?”
  宋凤宁说;“严先生三天没来,我们以为先生病了,来看先生,先生她……”
  宋凤宁眼眶红了。
  黄恩南又问;“看来你们这位严先生很受学生拥戴,对学生很好。”
  王越华说;“严先生是个学问严谨,不苟言笑,极认真负责的老师。”
  “你们先生是个人品学问都很好,严肃严格的教师,我总结的对吧?”
  “差不多吧!年纪轻轻有点古板,不过心地极好。”马福良说。
  “古板。”警长黄恩南重复一句,脸上出现一丝嘲讽的微笑,耐人寻味。
  宋凤宁回到家,进门,张嫂正捡桌子,说;“二小姐,才放学,饭菜在锅里,我给你端去。”
  “我不吃了。”
  宋凤宁进了自己房间关上门。
  张嫂看着紧闭的房门,嘟囔,“二小姐今这是怎么了。”
  大太太走出来,说;“小孩子,别理她,猫一天狗一天。”
  “太太总把二小姐当成小孩子,我看二小姐心眼多着呢。”
  张嫂自从上次炒股挣钱了,对二小姐越发地殷勤。
  平常家里就两位太太,两位小姐白天不在家,大小姐有时一两个礼拜回来一次,两个女佣侍候三位主人,比原来在宋公馆轻省多了,工钱半分钱没减,搬家时,太太压箱底□□成新的衣裳赏给她不少,都是好料子的,张嫂自己改了,够穿一辈子了。
  心里满意,比原来更加勤快能干。
  二太太曹玉珍穿着新做的旗袍,披着一条狐狸皮披帛,要去看戏,站在沙发前,对关碧华说;“太太看我这件旗袍怎么样?。”
  大太太关碧华上下打量,说;“不错,不是原来的裁缝。”
  曹玉珍扶了扶头发,为了穿新旗袍,她特意到理发店做了头发,笑着说;“太太好眼力,我又换了一个裁缝,原来的赵裁缝手工精细,做的旗袍都是老样子,现在这个裁缝西装做得极好。”
  张嫂笑着说;“二太太见天有精神头,大太太也跟二太太听听戏,省得总闷在家里。”
  “我听不惯。关碧华说。
  “太太打打麻将,消磨时间。”张嫂说。
  “我倒是宁愿清净地待一会。”
  富家太太喜欢听戏,打麻将,关碧华都不喜欢,她性子安静,闲来无事在屋里写写字,画画,打发时间,权当消遣。
  曹玉珍问;“我听见宁宁回来了?”
  张嫂说;“二小姐回来后,把自己关在屋里,饭也不吃,是不是在学校受欺负了?”
  曹玉珍笑了,“要说别人受欺负我还信,宁宁怎么可能受欺负,宁宁也不是受了欺负就不声不响的人,早还回去了。”
  “宁宁这半年我总觉得变化太大,好像一下长大了好几岁。”
  关碧华说。
  “二小姐懂事了,太太应该高兴。”张嫂说。
  别人疼宋凤宁,总不如她这个做母亲的,关碧华欣慰之余,不知为何有点担心。
  就像上次炒股,大太太心里觉得纳闷,女儿从来没接触过投资,却在股市动荡之时,准确地抓住机会,这行为属实有点冒险,可这孩子好像并不担心,胸有成竹,女儿这半年有很多奇怪的地方,说出的话超出她年纪,就自己和宋鸿年离婚一事,颇有主见,找房子,就连大她两岁的知芳都没有她的决断。
  这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大太太想明天去寺院烧柱香,她这个年纪,已经没有别的想头,但愿女儿能平平安安地,找到一个好夫婿。
  至于儿子,母子连心,子不孝,母不能不慈,迟雪兰母女不是善类,可儿大不由爷,她这个母亲的话,兆申当面答应,不放在心上。
  这个家里,数曹玉珍活得滋润,知芳让人省心。
  在宋公馆时宋鸿年对曹玉珍冷落,曹玉珍随着太太搬出来,生活也没受什么影响。
  一家人安安静静地生活,每个人都很知足。
  严先生被杀很快见诸报纸,慧文中学女教师在寓所里被杀,传成了一桩桃色事件,被别有用心的记者,添油加醋写成丑闻。
  宋凤宁骑自行车上学,报童清脆的声音划破清晨微凉的空气,“法租界发生杀人案,被杀的女教师……”
  遂停下自行车,问一个报童买了一份报纸,头版头条,法租界严姓女教师,与人偷情,怀了身孕,被情人杀人灭口。
  宋凤宁团团把报纸扔进垃圾箱,严先生正派严谨,没想到死的凄惨,死后名声败坏。
  慧文中学轰动整个申城,前一起谋杀案告破,又出现女教师被谋杀,虽然不是在学校发生的,毕竟是慧文中学的人,慧文中学门口七八个记者蹲守。
  宋凤宁跟警长黄恩南不熟,警局办案,不外泄露,所以严先生一案,她不知道消息,关于案件的所有消息来源街头小报,不久前一个舞女被杀,到现在没有破案。
  法租界连续发生两起女性被杀案,引起市民关注。
  这阵子宋凤宁很沮丧,代课的男教师说以后就由他接任这个班级的国文课。
  宋凤宁推着自行车低头走出学校,几声汽车喇叭声,她抬起头,看见罗平的警车,罗平坐在车里。
  宋凤宁走过去,罗平下了警车,接过她的自行车放在警车后,说;“上车,我跟你说点事。”
  宋凤宁上了车,罗平发动车子,警车上了主道,开得不快,罗平说;“我借到法租界警局帮忙,严春和一案由我负责。”
  严春和是严先生的名字。
  “有线索了吗?”
  罗平接手这桩案子,宋凤宁心中升起希望。
  “我初步调查,严先生平常来往的人很少,一般不出门,跟她接触的人里有一个男人最有嫌疑,没有什么实质性证据,另外严先生被杀案同前段时间舞女被杀案手法极相似,我怀疑是同一个人所为,只是嫌疑人的身份背景特殊,我们没有任何证据,不方便公开调查。”
  “嫌疑人是什么人?”
  “来头很大,他是顾家少爷,顾家的势力,别说是警察局,就是政府高层都要买顾家的面子,调查顾家,我这个小小的探长,说不准那天就要卷铺盖走人了。”
 
 
第63章 顾家大少爷
  顾家的产业遍布申城, 银行、酒店、码头、商船、赌场、舞厅,无一不涉足,几乎垄断整个申城经济, 顾家人有在政府从政,有从军带枪的,顾家跺跺脚,申城要抖三抖。
  宋凤宁问;“怎么查到顾家少爷头上的。”
  罗平说;“有人在严先生寓所附近看见顾家大少爷的汽车,舞女被杀的那个晚上, 顾家的汽车也出现在附近, 这可能不是个巧合。”
  “这只是推测怀疑, 不能确定就是顾家少爷杀的人。”宋凤宁道。
  罗平握着方向盘,眼睛看着前方, “严先生出事时,清扫的妇人刚巧出去了,什么都没看见, 这段时间出入的人没有办法查到, 我想问问你, 这位严先生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宋凤宁脸上显出悲戚, “严先生是面冷心热, 我直觉她故意压抑本性,穿戴老气,可能之前的感情受到过什么挫折, 不谈男朋友,不结婚, 大家背后说她是老处女,最近一段时间她突然有了变化,我觉得她遇到了爱慕的男人。”
  罗平说:“我调查了她周围出现的男人, 如果说她喜欢的男人,我判断就是这位顾家少爷,好像她们之前没什么来往,据同寓所的邻居提供的线索,最近有一个男人进出她的寓所,这个男人每次来都包裹严实,看不清脸,极有可能是这位顾少爷,据我们调查顾少爷有家室,妻子是名门闺秀,利益联姻,成婚第一年,他的妻子遭遇车祸,车祸后下肢失去知觉,常年依靠轮椅,我们的调查只有这些,别的情况无从知晓。”
  “罗探长准备怎么办?”
  宋凤宁问。
  “我们警察局想雇佣一名女学生,进入顾家,调查此案,我们得到消息,顾家大少奶奶要雇佣一个女学生,陪着她说说话,读读报纸,你有没有这样的人选可以推荐,家境不太好的,警察局出一笔赏金,机灵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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